這聲音實在是太過詭異,以至于龐鴻想不注意都不行。
悄悄走進,他驚訝的發(fā)現這屋子里住著的還是個熟人,就是那個在自己之后被懷疑的嫌疑人解冠文。
巧合?亦或是……
他心里沒底,那種不好的感覺又浮現了上來,走近房門,里面卻還是靜悄悄的一片。
“呼~”
吹氣聲從里面?zhèn)鞒?,隨后蠟燭驟然熄滅。再之后,似乎有什么東西從二樓掉到了地面上。
龐鴻眼睛中閃過種種可能,正準備叫門,試探一下情況,缺突然感覺身后有什么東西。
瞬間,寒毛立起,迅速轉過身,一道黑影被月光映射在了走廊的墻壁上,隨著移動慢慢接近。
“啪”
蠟燭亮起,走廊的盡頭,新來的小二疑惑地照了照四周,然后看到了站在墻根的龐鴻。
“咦?你是龐公子?”
龐鴻舒了一口氣,沖著小二笑了笑,道:“是你啊,怎么走路都沒聲,嚇我一跳。”
這小二就是晚上幫自己拿行李的那個,兩人還算是有一面之緣。
“幸虧是龐公子啊,我剛才都快害怕死了,聽說我來之前這附近的房間還出過事……哦,對了,龐公子你這是?”
小二臉上也帶著笑,似乎是碰見熟人的喜悅。
龐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解釋道:“奧,你說我啊,我準備去一趟茅廁,結果這走廊太黑了,這不走錯路了么……”
“這樣啊,那龐公子,我?guī)闳グ?。?p> 龐鴻卻擺了擺手,有些“害羞”般地笑了笑。
“就不麻煩小二哥了,我已經看到樓梯了,自己去即可。”
“啊~,這樣啊,那好吧?!?p> 說完,好像興致不高,趕緊舉著蠟燭離開了。
“呼~”
長出一口氣,也不敢多留,三兩下走下樓梯,等到他回來的時候,樓道里再一次變得一點聲音都聽不到了。
龐鴻糾結了那么一霎那,但最后理智還是壓過了好奇,轉身朝著自己的屋子走去。
“嘶~”
走到門前,握住虛掩的大門上的門鎖時,一股冷冽的寒氣從心底直沖而上,心臟不受控制地迅速跳動著。
龐鴻眉頭緊鎖,緊緊地盯著門上一道細微的痕跡。
竊賊?不!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從里面?zhèn)鞒?,他心底一驚,沒有絲毫考慮便奪路而逃。
身后,大門猛的被人打開,一個蒙面的黑影追了出來,一路追到樓梯口,看著龐鴻走下樓梯,這才停下來。
一陣令人磨牙的鋼刀入鞘聲傳來,隨后那黑影晃了一晃,轉身回到了龐鴻的房間,從窗口縱身一躍,消失在了夜色中。
樓上的動靜驚動了不少人,霎時間,許多屋子的燈火紛紛亮了起來。
小二帶著會館里的幾個雇傭來的衛(wèi)士跟著龐鴻來到了二樓,他的屋子里現在果然窗戶大開著,細看之下,窗口的位置還有繩子摩擦留下的痕跡。
看到這里,龐鴻突然回想起了解冠文屋里的那個聲音。
“不好!”
他這樣說道,旁邊的小二還以為發(fā)生了什么事,嚇了一大跳。
“公,公子,怎么了?您可別嚇小人?!?p> 沒有去管渾身發(fā)抖的小二,龐鴻繞開后面堵著的人,迅速跑到解冠文的屋門前,大力敲著門。
“解冠文,開門!有事問你!”
“把門打開!”
連叫三聲,卻沒有人應,身后,小二等人已經跟過來了,見狀也一起幫忙叫門,但是依舊沒有響動。
“公子,公子,他,他晚上真的沒有出去,前臺沒有他離開的記錄!”
小二哆嗦著說出這句話,周圍一下子就炸開了鍋。
“怎么回事?不會是又死人了吧!”
“真晦氣!”
……
不管身后眾人的議論,龐鴻推開小二,站在樓道一個顯眼的位置,沖著所有人拱了拱手,道:“諸位!家翁曾是仁宗朝之太醫(yī),小生多少繼承了些許醫(yī)術,在此請大家做個見證,一會兒我破門進去,若是突然發(fā)病也許還有施救的可能……”
“小郎君,你放心進吧,這里這么多人都可以為你作證!”
“好!”
鄭重地點點頭,扭頭看向小二,小二立刻明白過來,給幾個衛(wèi)士讓開道。
門并沒有多么結實,木制的門栓經過幾次撞擊便成功脫離,龐鴻跟著幾個衛(wèi)士魚躍而入,然后所有人都瞬間立在原地不能動彈了。
只見解冠文渾身赤裸地躺在床上,噴射的血液將整張床上沾的到處都是。
“公,公子,他,他這是!”
龐鴻已經走上前,探了探鼻息,嘆了一聲:
“死了……”
他抬起頭,在那張本來空無一物的墻上,此刻已經印上了一朵妖艷的血蓮花。
……
開封府內,一個單獨的屋子里,王革和那晚的紫色官服男子對坐著飲茶
“王大人,當真不放?”
那紫色官袍男子名為陸青,是大理寺的二把手,但是此時他的神情明顯不大對勁。
“陸大人,不是我王革不給你面子,開封府斷案向來公正,怎可能出現如此之紕漏?要是此事傳出去,我開封府的聲望會受到多大的額打擊?案宗你陸大人也看過了,可有什么疑點沒有解釋清楚?”
王革危險地瞇了瞇眼,緊緊地盯著對面的陸青反問道。
“哎~”陸青嘆了口氣,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舉起眼前的茶杯一飲而盡。
“既然如此,那下官就只好再此叨擾了,這個案子必然有問題,和我們追查的一個慣犯有關,如果不盡快找到線索,接下來的時日定然不會平靜?!?p> 頓了頓,他說道:“也許就在現在,開封府就已經接到相關聯的案件了。”
“這不可能!”
王革臉上閃過一絲糾結和掙扎,色厲內荏地喊道。
就在這時,一個衙役從外面跑了進來。
“報!”
衙役看了眼陸青,欲言又止。
“這是大理寺少卿陸大人,無須對他隱瞞,說吧。”
“是。王大人,陸大人,開封府接到報案,兩浙路會館一個叫做龐鴻的舉子被襲,同時還有一個名為解冠文的舉子在他的屋子里被殺,據報案人說,解冠文死亡的那個墻上,還有一朵用鮮血畫出的蓮花!”
“你說什么,確定是鮮血畫成的蓮花?”
“報案者確實是這么說的,張捕快已經帶人前往封鎖了,相信過不久就會傳回來現場的情況?!?p> 王革面如死灰,陸青瞪了他一眼,然后不等他緩過神來,便下令道:“來人!傳令大理寺孫寺正接手兩浙路會館命案的所有卷宗,其余人等,立刻隨我前去兩浙路會館!”
來人看了眼癱坐在椅子上默認了這些指揮的王革,抱拳行禮,隨后快步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