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堂門口讓衛(wèi)士進到里面通報,但是等衛(wèi)士出來了有一刻鐘也沒等到讓他們進去的指令。
龐鴻皺了皺眉頭,有些意外。
按照常理來說,既然陸青把這個任務(wù)交給了他,那么張寺正即便再不滿都不會如同現(xiàn)在這樣故意拖延。
而造成這樣的結(jié)果,肯定是中間哪一環(huán)出了問題。
“看來陸青這個大理寺少卿的命令并沒有傳到這里,張寺正以為我們是來蹭功勞鍍金的人,所以很是抗拒?”
這應(yīng)該是最貼近的解釋了,當(dāng)下也沒什么辦法,只有等到這位張寺正愿意見自己等人,才有機會糾正他那憑空妄想的第一印象。
可是,眾人退到了門廊更遠的一個拐角處又等了接近半個時辰,卻也依舊沒有被接見。
趙楷什么時候受過這種罪,雙眼中的不滿簡直要溢出了,龐鴻見此,只好上前安撫一下,道:“殿下且再忍耐一下,想必張寺正應(yīng)該是正為這個案件而繁忙奔波,沒有時間接待也是情有可原。”
趙楷現(xiàn)在在怒氣的加持下,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皇家的威嚴(yán),若是進門就是這個狀態(tài),恐怕那衛(wèi)士連問都不敢問一句。
“要是平日里有人敢如此行事,第二天他就要被御史彈劾了?!?p> “這倒沒錯?!?p> 正說著,大堂的大門終于打開,三人趕忙走進去,張寺正正在桌案上伏著身子寫著些什么東西。
龐鴻看了身旁的兩人一眼,等了半晌,那邊的張寺正也沒有什么動靜,無奈之下,走上前去,躬身作揖,道:“杭州士子龐鴻攜陸少卿命前來拜訪?!?p> 遠遠地,他看到張寺正的手稍稍頓了一下,寫字的動作似乎慢了一些。而他卻就像沒有聽到龐鴻說話內(nèi)容般,程序化地問道:
“嗯,有什么事嗎?”
被一而再再而三地忽略,即便是龐鴻也有了些怒氣,提高了些聲調(diào),昂聲說道:“小生受陸大人命,來此參與調(diào)查解冠文被殺一案,還請孫大人行個方便。”
張寺正抬起雙眼,眼皮卻沉沉地,好像隨時都要睡著一樣,哼了一聲,回應(yīng)道:“一個科舉都還未過的小毛孩兒也想學(xué)大人判案,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幾斤幾兩?行了,別煩了,趕緊回去吧,大理寺不是你們這些人混功勞的地方?!?p> 說完,他抬起雙手,作勢要讓人來“送”他們離開。
龐鴻此時終于有些忍不住了,他從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今天這個張寺正確實有些太小看天下人了。
他站直了身子,往前走了兩步,吸引了張寺正的注意力后,站定在離桌案不足一丈遠的地方。
張寺正也完全抬起頭,眼神一下子銳利起來,身子微拱,隨時都可以站起來。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好像擦起了一道道火花,龐鴻陰沉著臉,氣勢一點都不弱于張寺正那多年攢下來的官威。
“張寺正還未了解實情,便妄下結(jié)論,這好像不應(yīng)是大理寺正該有的態(tài)度罷?”
張寺正危險地瞇了瞇眼睛,也同樣站了起來,冷笑一聲,反擊道:“你一個還等著放榜的考生,竟然在此大言不慚地指責(zé)朝廷命官,還說什么這不是大理寺正該有的態(tài)度?真是可笑至極。你倒是說說,大理寺正應(yīng)該有什么樣的態(tài)度?”
趙楷早就有些不爽,聽到這質(zhì)問,立馬想要站出來,不過龐鴻攔下了他。
說到底他們和這位張寺正的沖突也只是由誤會引起的,沒必要用他的身份來壓制。
趙楷跟著來的作用在此刻也稍稍顯露出了一些,若只有龐鴻一人,那么他自然不會說的如此有底氣??梢哉f,趙楷的身份,讓他有了保住自己的底牌。
龐鴻再次上前一步,和張寺正幾乎到了面對面的距離,兩人甚至能夠聽到對方那沉重的呼吸聲。
他沖著天拱了拱手,厲聲說道:
“大理寺正,自當(dāng)是公正廉明,查察詳盡,下決定有理有據(jù),怎可像個跳梁小丑一般,無故遷怒,不經(jīng)詳查便妄下結(jié)論,如此態(tài)度,這案件要是能破才是怪事!”
一番話,似乎戳中了張寺正的痛腳,他前胸猛地一提,那暴怒的情緒馬上就要爆發(fā)出來之時,他突然皺了皺眉頭,強行平息了怒火,轉(zhuǎn)過身去,面對著身后那個一直跟在他們身后的衛(wèi)士。
“我記得你似乎是陸大人身邊的胥長?”
那衛(wèi)士這才站出來,向張寺正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道:
“沒想到張寺正還記得卑職。”
張寺正似乎冷靜了些,對著他說道:“陸大人平日出行,必定帶著兩個胥吏,自然是記得的?!?p> 這時候,他心中的那份輕視稍稍散去了少許,陸青最貼身的胥長被派遣出來跟著龐鴻,這中間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這才轉(zhuǎn)過頭來,仔細(xì)打量了一下龐鴻,半晌,方才退遠了一些,站在桌案旁。就像他剛剛所說,他是朝廷命官,不可能對著一個庶民道歉,于是他板著臉讓人看不出想法,對著龐鴻問道:
“這么說來,陸大人果真讓你來幫忙斷案?”
趙楷聽到這里,也忍不住摻和了一嘴,道:“若不是如此,誰愿意來這個小小會館?”
張寺正看了他一眼,總覺得有些怪異,又有些熟悉,不過礙于理虧,也沒有反駁什么。
趙楷剛說完,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張寺正看過來的時候,他的身子便不自覺地抖了一下,不過還好沒有被深究。
趙楷怕說錯話而完全不出聲,龐鴻也干涉不了,既然張寺正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也就基本達到了目的,拱了拱手回答道:
“確實如此,只是剛剛寺正大人一直不愿意聽我們解釋罷了。”
張寺正臉上有些難看,不過很快反應(yīng)過來,一招手招來了一個胥吏,那人聽他說了幾句,便飛快地跑了出去,看樣子是要去大理寺的方向。
“雖說如此,但事關(guān)重大,本官還需要向陸大人確認(rèn)一下,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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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韻芳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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