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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金封

阿爾忒彌斯的魅影——上弦月(三)

記憶金封 澤遠居士 2693 2020-09-13 00:09:11

  在初三最后沖刺前,上初二我們還是有時間參加學習組織的各種課外活動的。

  那一年,我們學校組織了“校園歌手大獎賽”,我們班派出的是我們班的文藝委員,就是和我住在一個宿舍區(qū)的那個女孩崔瑾。那是在一個下午,她是這次比賽的主持人,一曲《讓我們蕩起雙槳》破音了,她沒有報自己的成績。之后男的、女的、胖的、瘦的、高的、矮的,各種愛國歌曲,光《精忠報國》就被唱了十幾遍,最終第一名是誰我都不記得了。

  我也能唱!

  那時候香港的“四大天王”已經(jīng)不再是符號,他們的歌錄制的磁帶,在我們給父母說要學英語用的隨身聽里轉(zhuǎn)著;搖滾在那個年代也沖擊著我們的耳膜,在晚自習放學回家路上,我們嘶吼著“你到底愛不愛我”“愛不愛我”。

  元旦晚會是那個時候班里的大事,也許我們班主任受了學校的的影響,在我們班的晚會上也搞了一個我們班自己的“歌手比賽”。提前報名開始,我的《吻別》赫然在列。

  比賽當天的評委有我們班的語文、英語老師、歷史老師,歷史老師是我們學校的教務主任,因為我們班的平均成績一直在全年級遙遙領先,所以能接到我們班元旦晚會的邀請,而且還能接受這么重要的任務,老師們都欣然同意。那個時候因為學校老師的數(shù)量有限,每個老師要帶兩個以上班級的專業(yè)課,副科的老師有時候要帶四個班甚至更多。只有我們班請老師不費勁,無形中也讓我們驕傲了一把。

  最難解決的音響問題,在我那個小學同學的女生那解決了,就是那個高高瘦瘦、一張鴨蛋臉的女生。初中后她的成績一直在班里托底,因此我們幾乎再無交集。那時候所謂的好學生和壞學生都是以學習成績劃分的,而且涇渭分明,各自都有自己的圈子。

  當前面的同學一首首完成自己的歌曲后,到我的時候音樂響起,我雙手緊握著話筒,張口時聲調(diào)有些低沉,這反而符合了這首歌的意境。但還是緊張,中間忘了一次詞,但掌聲卻異常熱烈。

  第二名,我輸給了一個在臺上嘶吼著“啊朋友再見,啊朋友再見,啊朋友再見吧再見吧再見吧”的一個男同學。

  那次比賽后,我好像一下子找到了自信。原來我唱歌那么好聽。

  于是,每天下午晚自習前,只要不去踢球,我就在座位前唱著一些剛學來的歌曲,教室的每個角落都有傾聽的耳朵,甚至目不斜視的目光;最積極的是一個叫肖曉月的女孩,她每天都會跑到我的座位前面,靜等著我一展歌喉,起初她不好意思,拉上一個叫邵蕊的女孩一起來聽,后來即使邵蕊不來,她也坐在那一臉期待的盯著我。

  肖肖月是那種比較耐看類型的女孩,一笑起來兩個酒窩,從小學四年級就開始練中長跑,學校運動會的時候是全校焦距的焦點,就是因為她不但體育成績好,而且在一群體育生中,她的長相也是那么出眾。她的體育成績可以不用考慮文化成績的那種,所以即使她的文化課成績一直中下水平,可還是順利的留在了好學生圈子里,她的好朋友邵蕊就是班級前十名左右的存在。

  我記得在一次班級組織的春游,我們?nèi)チ丝锖饽箙⒂^,接著爬了一個當?shù)氐氖裁瓷?。肖曉月一直跟著我在最前面的梯隊。到了山頂有一個突出的石頭,是需要手腳并用的往上爬那種。我先爬了上去,然后把手伸給后面的她,她一臉甜笑的,毫不猶豫的抓住,那是我第一次牽到女孩的手。我往上一拽,她就很順利的站到了我的身邊,一起看著天上的白云、遠處綠綠的山丘、以及腳下一塊塊的農(nóng)田。

  后面的同學陸陸續(xù)續(xù)的爬到山頂,我們得給其他同學讓位置。于是男生們一個個蹲下,在石頭上滑一段后一躍而下,那個高度足有兩米多。肖曉月蹲下,猶豫著不敢往下跳。這時候的我,張開了自己的雙臂,她看了以后又是一個迷人的微笑,一躍而下。又是一個第一次,和女孩的第一次擁抱,雖然很短暫。記得十數(shù)年后,我去移動公司辦理業(yè)務,無意間又看到了那個迷人的微笑,那時候的我,已經(jīng)不會再像初中的時候那么淡定了。

  初中的時候之所以淡定,是因為我的目光一直被和我同宿舍區(qū)的崔瑾所吸引。她的名次一直在掉,最后掉到了班級后20名里。她的身邊好像總是存在著影響她學習的事情,讓她無法專心,結(jié)果就是學習成績一降再降。

  那時候聽同學說,她和隔壁八班的一個男生走的比較近,可我并沒有親眼看到,只是聽說在上小學的時候,那個男生就開始追求她。正是因為如此,那個男生是交了比我們多的入學費用,才以B類生進的這所學習。即使如此,他也沒能堅持到畢業(yè)。他在用血淋淋的實例,展示著早戀的結(jié)果。

  即使有競爭對手存在,那又怎么樣。某下午練球結(jié)束,我們班的隊員圍坐在球門后的草地上,聊著班里的女生怎么怎么樣。到了崔瑾,在幾個人的起哄聲中,我還煞有介事的分析著我追她的優(yōu)勢:

  “家離得近”

  “父母都認識”

  “球踢得比他好”

  “學習成績比他好”

  ……

  一堆理由的結(jié)論是:我們青梅竹馬,我勢在必得。

  可現(xiàn)實中的情況卻是,我沒主動的給她說過一句話。真的,哪怕一句。在男生面前的那股“?!眲?,到了她面前蕩然無存。我在男生面前說的那些話可能通過一些途徑,已經(jīng)傳到了她的耳朵里。她遇到我總是刻意回避著。但是有一次卻是例外,那是一次期中考試,也巧,我我們都坐在最后一排,她就在我右手邊那一排。

  那時候的我們都想考個好成績,無論用什么方法,只要成績還可以,那么家長、老師和同學都會給你一個相對寬松的環(huán)境,反之就不一樣了。

  崔瑾的成績從入學時候的十幾名,一路掉到了五十多,和她出雙入對的好朋友叫王艷,成績更是倒數(shù)十名的???。于是她拼命的給我使眼色、小聲喊我,最后直接一個紙條:“把選擇題的答案給我抄一下,要不我就不理你了?!蔽艺兆隽?,她的名次因此上升了十幾位。

  從那次后,我們在教室里還是沒有交集,說我悶騷一點都不過分。直到一天中午,她的自行車壞了,因為要趕著回家,王艷叫住了我:“你送送崔瑾吧,她自行車壞了?!?p>  求之不得,我“嗯”了一聲。

  第一次騎自行車帶女孩子,多少有些不自然,尤其是經(jīng)過同一方向回家的同學時,臉上不知道該有什么表情才好。她自然的在后面拉住我衣服的一角,我能感覺到她的小心。

  到了宿舍區(qū)我們約好下午上學接她的時間,吃過午飯,我準時的來到她家門前。一路無話,就這樣默默的回到學校。她利用下午放學后的時候,把自行車送到修車的地方。因此,我接送她上學的任務到此結(jié)束。

  在我還在回味著這一點點的進步帶來的竊喜,還在憧憬著接下來還會發(fā)生什么的時候,崔瑾轉(zhuǎn)學了。她的父母離婚,母親帶她去了濟寧。和她的再次交集是許多年以后,初中同學組了一個群,我在那個群里看到了她的頭像。

  我還是像之前那樣,面對喜歡的或者說哪怕只是喜歡過的女孩,一直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情。因為我不確定,我的表達會換來什么,如果是拒絕是不是連普通朋友都不能做了呢!?

  青春是每個人人生的必經(jīng)之路,在這里我們已經(jīng)開始體會關注和被關注的滋味;我們都知道,那時的我們無法實現(xiàn)什么,對未來我們也不敢保證什么,但是我們還是接受它在心中生根發(fā)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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