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遲疑不肯說出口的告別
——知道他要離開的消息,昔日掛在嘴邊的“我不在乎”,卻無法說出口。
時間回到法國下午三點的時候,中國香港此時的時間是晚上十點。
天空陰沉沉的,看不到一顆星星。
“為什么要給我這個?”按耐住心中涌動的不安,阿朵兒沉聲問道。
她心底不詳?shù)念A(yù)感愈發(fā)地強烈,那塊金綠瑪瑙在她手里就好像一塊燙手的山芋,拿著也不是還給他也不是。
他沉默的時候,全世界仿佛都安靜了下來,阿朵兒緊張到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扯出一抹玩味的笑容,阿爾弗瑞德反問道:“…你不喜歡?”
“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而是…”阿朵兒不知應(yīng)該怎么說。
在她的記憶里,這塊金綠瑪瑙是阿爾弗瑞德最重要的東西,這是他母親臨終前囑咐管家交給他的。
他母親在他還在襁褓中的時候就去世了,他從小就格外珍惜這塊瑪瑙。
聽管家說,他的母親有一雙漂亮的眼睛,就像這塊金綠瑪瑙一樣璀璨奪目。
可他為何會把如此重要的東西交給自己?
難道…
無心再去吃蛋糕,阿朵兒站起來,一把揪住阿爾弗瑞德的領(lǐng)子,不顧周圍人異樣的眼光,大聲質(zhì)問道:“你給我說清楚,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
阿爾弗瑞德沒有說話,他的眼神有些飄忽不定,似乎正在猶豫著該如何告訴她。
“到底怎么了?”他不說話,阿朵兒覺得更加可怕,一顆心都懸在了半空。
她記得從小他就這樣,總是瞞著發(fā)生的壞事,她總是最后一個才知道。
當(dāng)年他加入九死一生的特別部隊時就是這樣,臨行前一天,將毫不知情的她約出去看電影,嬉笑著告訴她,自己可能要遠(yuǎn)行一陣子。
后來在報紙上刊登的捷報上發(fā)現(xiàn)了他的名字,她這才知道他到底經(jīng)歷了些什么。
為什么總是偷偷自己承擔(dān)一切...
其實,在圣誕派對上,她就感覺不對勁了。
躲閃的眼神,欲言又止的話,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指向一個不好的結(jié)果。
“…阿朵兒,換一個地方我在告訴你。”他的手緩緩的放在阿朵兒揪著自己的手上,輕輕挪開。
他語氣雖然沉重壓抑,但臉上,卻依舊對著阿朵兒淺笑著。
“…你?!?p> 阿朵兒凝視著強作歡笑的阿爾弗瑞德,企圖找出點端倪來,可是他的情緒隱藏的太深。
心里隱隱作痛,該死的,他知不知道他現(xiàn)在笑的很難看啊。
她最討厭他勉強笑著的樣子了,最討厭、最討厭了…
從小到大,無論發(fā)生什么,阿爾弗瑞德對她的表情永遠(yuǎn)是該死的微笑。
就仿佛刻意對她隱藏一切負(fù)面情緒,只把最美好的笑容留給她一樣...
付了錢后,兩人走上了大街。
被譽為不夜城的香港到處燈紅酒綠,而夜晚的尖沙咀更加繁華。
他們兩人一前一后,一路上保持沉默,各自懷揣著心事,不知不覺走到了維多利亞港。
在“中國最美八大海岸之一”面前,他們卻無心欣賞,各自準(zhǔn)備著想要和對方說的話。
突然感覺袖子上被揪住,走在最前面的阿爾弗瑞德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
“可以…告訴我了吧?!?p> 阿朵兒的劉海遮住她的眼睛,讓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阿爾弗瑞德怔了怔,他能感覺到她抓著他的手在抖。
“也沒什么,只是想和你正式的說一聲再見而已?!?p> 阿爾弗瑞德仰望著漆黑天空,從陸地吹向海洋的風(fēng)仿佛帶走了他全部的情緒。
“我啊,后天會被派到離地球約0.1光年的潘多拉α星球,作為總指揮去指揮戰(zhàn)斗?!?p> 他轉(zhuǎn)過身,微笑道:“所以,會很久不能回來,也可能永遠(yuǎn)不能回來…”
永遠(yuǎn)不回來的話,既是戰(zhàn)死沙場了,他會被光榮的列入烈士名單,通過宇宙飛船將他的骨灰送回地球。
說出這么殘酷的事情,阿爾弗瑞德臉上卻自始至終掛著笑容,就仿佛在說一件和他毫不相關(guān)的事情,這深深地刺痛了阿朵兒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