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輕易用過去來衡量幸與不幸,每個人的生命終將能夠綻放美麗。
“他在那里!”小白抬手輕輕一指,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個瘦削的少年迎著呼嘯的狂風,靜坐在不遠處的山崖邊山。
光是看一眼就覺得心驚肉跳,要不是小白說夜每晚都會溜出來,她還真以為這孩子要想不開輕生呢。
“夜是個旱鴨子,不會游泳,害得我好幾次都擔心的蹲在附近?!毙“谉o奈的嘆口氣,“后來才知道,他坐在那里只是想要吹吹海風,懷念一下以前他爸爸帶他出海的日子。”
那是小白第一次見到夜坐在山崖上的時候,以為夜要想不開,二話不說便沖上去將夜摁倒在地。
隨即倆人扭打作一團,瘦弱的夜又怎么會是健碩的小白的對手,情急之下,夜便跟他說出了實情。
那大概是夜說話說得最多的一晚,小白靜靜地聽著,默不作聲的在旁邊陪了他一晚,最后二人結伴回到了房間。
當然,夜對小白的態(tài)度并沒有因為這次短暫的交心而好轉。
“這件事,你為何沒有告訴婆婆她們?”想必奈奈可和卡蓮對此事都不知情,否則以她們的性格,又怎么會放任一個少年大晚上溜出來坐在山崖邊。
“這件事算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吧,而且...”小白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這是他唯一能追念過去的辦法了吧,若是連這個都被奪走,怕不是會很難受?”
跟夜不一樣,小白出生不久就失去了父母,在圣母島上長大,他雖然沒有經(jīng)歷過父母的關愛,但能理解失去的痛楚。
抿抿唇,看著眼前笑的天真無邪的小白,這孩子真是懂事的讓人心疼呢,也難怪島上的孩子們都聽信于他了。
雖然小白對夜的事處理的很溫柔,但蜜莉知道這樣并不是長久之計,她希望夜能像顎斯一樣活得精彩,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露出一副頹靡的表情凝視大海。
見蜜莉朝夜走過去,小白趕忙拽住她,“姐姐,萬一激到他真想不開了怎么辦?”
“放心,我會掌握好分寸的?!彪m然多管閑事不是蜜莉的作風,但她既然答應了奈奈可要幫忙照顧孩子,就得說到做到,“不能任由他這樣自暴自棄了。”
上面風太大,蜜莉便將小白留在原地,自己則笨拙的爬上山崖。
懸崖底下就是波濤洶涌的大海,夜晚的大海就像一張漆黑的大嘴,加上澎湃的海浪聲和凜冽的狂風,蜜莉都不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聽到身后的動靜,少年緩緩回過頭,漆黑的眼睛里沒有一絲溫度,就仿佛在這人世間,沒有什么值得他眷戀,“不要再靠近了?!?p> “霸占著這個位置還不許別人靠近?!泵劾蜉p輕歪頭,打趣道:“看來這里是塊風水寶地。”
少年不悅的蹙起眉頭,這女人不僅自說自話,居然還在自己身邊坐下了,他有些不情愿的往一旁挪了挪。
與他并排相坐,看著身下的海浪,蜜莉其實心里已經(jīng)開始打鼓了,但此時此刻她不得不故作鎮(zhèn)定。
洞察出了蜜莉心中的膽怯,少年鄙夷道:“嘖,害怕就不要過來啊,逞什么英雄?!?p> 這家伙說話怎么這么沖,怪不得大家都不喜歡他!
“是叫夜,對吧?”蜜莉清了清嗓子,“我叫黛西,今天開始負責管理所有孩子的日常起居生活。”
少年丟給她一個大白眼,臉上的表情仿佛在說“關我什么事”。
今晚的風格外的喧囂,即便是穿著厚實的外套,蜜莉的手都凍得發(fā)涼,更別提只穿著單衣坐在風口的少年了。
無奈的嘆口氣,蜜莉將自己的外套輕輕披在少年的肩上,“下次記得穿多一點再來,免得發(fā)燒自討苦吃?!?p> 外套披在他身上顯得有些寬大,帶著蜜莉溫度的外套灼傷了他的心,不知為何,他本能的有些抗拒,“收起你假惺惺的同情心吧,我怎么樣用不著你管!”
他父親還健在的時候,所有人都露出諂媚的表情,對他各種獻殷勤。
他父親犧牲后,所有人都露出厭惡的表情,嫌棄他的多余。
人,就是這么的善變,他小小年紀,卻用親身的經(jīng)歷領悟了這個道理。
不知他內心發(fā)生的細微變化,蜜莉微微錯愕,只覺得這孩子脾氣鬧得怎么這么突然。
“我不需要別人虛偽的關心!”
夜懊惱地將自己肩上的外套甩在蜜莉身上,似乎是力氣用大了點,他一個重心不穩(wěn)便翻下了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