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德站在街道上,打量著自己的一身新行頭,
黑帽
黑衣,
黑褲,
黑皮鞋,
斜挎盒子炮!
自己這身行頭,怎么感覺這么熟悉,總覺得怪怪的哪里不對勁。
王守德無奈的用力搖了搖腦袋,像是想把這些不著邊際的想法趕走。
唉!不管了,這應該還是怪病鬧的吧。
收拾起心情,向自己城里的住處走去。
他在東街上有一處臨時住所,是自家的糧店,前面做買賣,后面有四間屋,一個廚房和天井,還有道后門,后屋是用做倉庫和伙計的住處。
他和掌柜各住一間正屋,但他不常在這里住,只是賭的太晚時,用來臨時落腳。
東街是商業(yè)街,比較熱鬧,偵緝隊也設(shè)在東街,位置靠南的地段,他的住處在東街中段靠北,所以從偵緝隊回住處,要走著一段路程。
王守德邊走邊低頭沉思,怎樣才能夠快速完成任務,向可西敬一交差。
突然,一雙秀花鞋出顯在他的眼前!
他慢慢抬頭往上看,高衩旗袍里是一對修長的美腿,接著是葫蘆底般圓潤,蜂腰,傲挺,瓜子臉,櫻桃小嘴,霧蒙蒙的桃花眼已經(jīng)彎成了月牙。
她搖風擺柳的圍著王守德,繞了一圈才媚聲說道:
“哎喲,這不是王二爺嗎?哦!奴家說錯了,現(xiàn)在應該稱王長官了,王長官您這是要到那去呀?”
王守德盯著她看了一會,突然踏前一步,抓住她握著絲帕的玉手,臉上笑的陽光燦爛,眸中濃濃的情意,侵入對方的雙眼。
王守德柔聲說道:
“桃花,你還好嗎!你知不知道,這些天我有多想你!真是度日如年呀!俗話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樣算下來,我已經(jīng)想了你幾十年了,可謂是情比金堅?!?p> 范桃花明知道,這王八蛋滿嘴的甜言蜜語全是假話,卻是聽的心中歡喜,又被他滿含情意的眼光,盯得心里不經(jīng)一顫,暗罵一聲前世冤家!
連忙故做鎮(zhèn)定說道:
“哼!你吃蜂蜜了,嘴這么甜,給老娘進來,有事跟你說?!?p> 說著搖擺進了房門。
王守德抬頭一看,迎春樓,三個金漆大字牌匾就在頭頂。
怎么走到這里了,回頭看看,早已經(jīng)過了住處,自己怎么不知不覺就來了這里,難道是真想桃花了。
王守德正想著心事,忽然瞟見范桃花,在門里回頭給他丟了一個媚眼,他骨頭頓時輕了二兩,屁顛屁顛的跟了進去。
迎春樓,
濟水縣男人都喜歡的娛樂場所。
因座落在濟水縣,唯一公園‘迎春園’的街道對面而得名。
又因穿城而過的蟒水河,從迎春樓旁淌過,而增添不少悅?cè)说木吧?p> 更因樓里的姑娘美貌并善解人意,而成為濟水縣著名的銷金窟。
而這個銷金窟的主人名叫范桃花。
當年在迎春樓剛掛牌時,被富紳趙老太爺看上,連人帶樓一起買下,包養(yǎng)在樓里,幫其打理樓里生意。
因深得其歡心,死前將此產(chǎn)業(yè)過到她名下。
又因曾經(jīng)救過濟水縣三霸之一,紅槍會會主李平的命,將其當成靠山,紅槍會也多有照顧,所以少有人敢在此鬧事。
只是這范桃花不知怎么的,王八看綠豆對了眼,就跟了王守德這個紈绔子,對他的好色爛賭毫不在意,還多有倒貼,好白菜就是愿意讓豬拱,你能奈何,因此,不知紅了多少濟水男人的眼。
“哎喲!桃花放手,疼,疼!小弟知錯了。”
王守德剛進范桃花的房,就被她揪住耳朵,不由夸張的求饒起來。
“你個死鬼,這些天跑哪鬼混去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康五那個王八蛋要債,又要到老娘這里來,你個沒良心的,這幾年不知幫你還了多少賭債了,說!你什么時候,還老娘幫你墊付的賭債,那些欠條可都還在柜里呢!”
范桃花嘴里罵著,手卻松了開來。
“還,還,等我一有錢就還,嘿嘿嘿,就知道桃花你對我最好?!?p> 王守德說著,自顧自在桌邊坐下,順手給范桃花倒了杯茶。
才討好的說道:
“桃花!你喝口茶消消氣,我這不來看你了嗎!還別說,這些天不見,桃花你是越來越漂亮了,這些天見不到你,我是茶不思飯不想,都失了魂了!”
明知這王八蛋滿嘴跑火車,范桃花卻是爰聽他說這些,心情頓時大好,真可謂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范桃花在他身旁坐下,似笑非笑的說道:
“前些天那槍子,怎么不打傷了你的嘴。”
接著又關(guān)心的問道:
“怎么樣?傷都好了?”
王守德心里感嘆,自己中槍的事,原來她早就知道了,在濟水縣城里,還有她打聽不到的事嗎?看來得請她幫忙打聽些事情,自己才有把握給可西敬一一個滿意的交代。
他心里雖然想著事,人卻是喜皮笑臉的說道:
“桃花你都知道了,其實傷的并不重,你不用為我當心,現(xiàn)在全好了,多虧一個仙風道骨的老神仙正巧路過,給我吃了顆仙丹,現(xiàn)在小弟是龍精虎猛?!?p> 王守德的胡說八道,卻逗得范桃花咯咯直笑,笑罷她撇撇嘴,瞟了他一眼意味深長的道:
“是不是龍精虎猛,待會才知道呢!”
她那水霧朦朧的眼神,看得王守德一陣心猿意馬,渾身燥熱。
他連忙收斂心神,強自鎮(zhèn)定說道:
“桃花,我想向你打聽些事……”話沒說完,就被她一根玉指貼在唇上。
“有事待會再說?!?p> “小嬋!”她又向門外喊道,
片刻門從外面推開,進來一個眉目清秀十五六歲的小姑娘。
“花姐,什么事?”
進來的是范桃花的丫頭小嬋,說著話還不忘瞪了王守德一眼。
王守德立即回瞪過去,又向著她囂張的一笑。
立刻又換來一聲輕哼!
“弄桌酒菜上來?!?p> 小嬋還想再還擊回去,卻被范桃花制止,氣得一跺腳,無奈出門而去。
范桃花慵懶的依在床頭,正全身酸軟的回味著昨晚的瘋狂,看著桌上杯盤狼藉,心中暗道,這臭小子這次怎么這么厲害。
小嬋卻推門進來,看看屋里面的狼藉。
皺著眉說道:
“花姐,那爛賭鬼有什么好的,你喜歡他什么?何況現(xiàn)在他還當了狗漢奸。”
“小妮子,你翅膀硬了,敢管老娘的事了,你信不信明天就讓你掛牌接客?!?p> “花姐你……”
小丫頭委屈說不出話,賭氣開始收拾房間。
范桃花也沉默不語,捫心自問,自己也說不清楚,到底喜歡他什么!反正就是喜歡。
小嬋看了靠在床上的范桃花一眼,心中暗想,聽說風塵女子很難動真情,一旦動了真情,對情郎就像飛蛾撲火,一切都是不管不顧,花姐現(xiàn)在這個樣子,算是動了真情吧!
王守德神清氣爽的走出迎春樓時,已經(jīng)是日上三竿了。
果然,
他的身體還在緩慢的變化著,不管是體力還是持久能力,昨晚都得到了充分的證明,就連本錢也雄偉不少。
他有些猥瑣的得意一笑,搖晃著向城中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