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棟往后退,也不繼續(xù)往后面走了,在唐川相隔十來米外的一個槍洞,他停了下來。
這里,正有一個中年射擊著,其射擊的頻率倒是中規(guī)中矩,每一次都瞄準(zhǔn)很久,間隔頗長。
時不時還能聽到這人吧唧嘴:
“哎喲,偏了,打到腿上有啥用啊,虧了一發(fā)子彈?!?p> “咦,嘿嘿,小林啊,爺爺我可是救了,這畜生還會偷襲,不簡單啊。”
“喲,沒破甲,打肚子上了,虧了?!?p> “嚯——漂亮呀這一刀,漂亮!這配合,我愿稱你為最強!”
草,你是在觀戰(zhàn)還是在戰(zhàn)斗。
王成棟心里罵了一聲,卻認(rèn)識這人:“李韜!”
“誰他娘的叫我!”
這人腦袋縮了出來,朝后一看。
嚯,瞬間臉上帶著訕笑:“是王哥呀,怎么到我這來了,來一根?”
他從兜里掏出了煙。
什么你這里來了,這槍洞弄得好像你的家一樣。
不過看到這熟悉的諂媚表情,王成棟的心里莫名的松了一下。
這里到底還是三十二區(qū)呀。
“不抽,沒找你的事!”
這家伙準(zhǔn)以為自己找他事,只是他心情不好,不想多聊,徑直指著唐川那邊,問道:“那邊那小子叫啥呀,挺狂的?。俊?p> 李韜眼睛朝那邊看去,看到那邊快速扣動扳機的樣子,心下是一顫,所以說藝高人膽大呢!
“問你話呢,不認(rèn)識?”
“王哥,你問那人?”李韜回過頭來。
“廢話!趕緊說!”
“喲,你要說這小子狂,那他必須狂呀!”李韜笑道。
王成棟被李韜這話弄得心頭一跳,“怎么說?”
“那是唐川,你不知道?看那邊那胖子,劉云沖!看他射擊就不簡單,嘖嘖!”
王成棟心里一跳,這唐川、劉云沖,昨天可是成了三十二區(qū)人茶余飯后的話題,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還真沒想到是這兩年輕人!昨天這兩不是在聊天么?
李韜卻注意到王成棟的表情,點了根煙,吸入:“嘿,可不止這個,今天早上老九吹牛逼說的話可是把我給嚇了跳!就這兩小子厲害吧?厲害!可他一起的還有兩人——”
“說呀!”王成棟看著這家伙掉他胃口。
吞云吐霧之中,李韜也看不太清王成棟的臉,說到這里,左右看了兩眼,給王成棟招了招手,讓他附耳過來。
王成棟果真附耳過去了。
便聽見李韜小聲道:“顏老虎就是被這伙人給干掉的!”
“什么?真的?”王成棟失聲,面色白了!
“切,我騙你是孫子?!彼种钢拼沁叄骸熬湍切∽樱拼?,昨天,一槍,啪嗒!把顏老虎給爆頭了!五哥都給他們出頭,嘿嘿,牛大發(fā)了!”
“把顏老虎,給一槍嘣了?”
“顏老虎?”
“是他?”
王成棟聽到后半段,面如土色。
李韜隨手將煙蒂扔到地上,踩了踩:“廢話,你看他打槍那速度,換個人誰做得到!”
李韜說到這里,再看這煙蒂,忽然心中一跳,王成棟在旁邊,他這樣扔煙蒂,不是自找麻煩。
隨后他訕訕的笑了兩聲,眉頭低垂了點,準(zhǔn)備挨罵了。
只是讓他想不明白的是,王成棟似乎失魂了一樣,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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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成棟的事只是個小插曲,除了剛醒時帶著點情緒外,很快便平復(fù)了。
巡邏官看自己睡覺,叫醒自己是很正常。
“異界還有人啊,為何自相殘殺?!?p> 唐川嘆了口氣,或許是在滄古森林的冰天雪地潛伏太久,戰(zhàn)意早已蓄起,此時拿著槍,他便如火山爆發(fā)。
真要再快些,把狙擊槍打成了沖鋒槍,那他的“子彈網(wǎng)羅”也就練成了。
不知多久,當(dāng)唐川肩膀再次疼痛時,一聲巨鯨長哞響起,空間裂縫的輸送量達到上限了!
唐川收起槍,看向意識海,此時的夢能,已經(jīng)從下半場的134變成了172點。
豐收!
“阿川,今天殺得太爽啦!”劉云沖拿著槍,走了過來。
唐川點了點頭:“我也是。”
此時,已經(jīng)有近戰(zhàn)從前線回來,一個個的或帶著疲憊,或帶著悲傷,或帶著喜悅,不同的人處在同一個時空總會有不同的情緒。
也不知多久,有一道身影從天而降,似天地間的一道驚鴻,卷著白衣與肆意飄飛的黑色長發(fā),落至防線內(nèi):“云沖,牛啊你!”
這聲音竟是壓下了其他,也引得眾人側(cè)目。
劉云沖有些疲倦,此時見鐘無回來,大笑的迎了過去:“鐘無你也不賴??!就剛剛,我槍法又突破了!等明天咱們戰(zhàn)勛還能更多呢!”
鐘無說完,眼睛帶著戲謔看向了唐川:“阿川,你跟宇文黎可等著乖乖叫爸爸吧!你是不知到我跟云沖有多牛!”
唐川還沒回話,便看到宇文黎出現(xiàn)在了防線頂端,他就站在那兒,也不下來,盯著唐川,其出去時的一身黑衣,此時竟然變成了一身綠衣,甚至與上邊有不少的破裂哼唧,其面孔上,也明顯有血液流出,頭發(fā)甚至少了不少!
那一雙眼睛還帶著幽怨,像極了深閨的怨婦。
唐川只覺得毛骨悚然。
鐘無也是第一次看到宇文黎這么狼狽的樣子,愣了一下,沒忍住笑了起來:“宇文黎,你這是怎么了,在血里滾了幾轉(zhuǎn)?這是打算直接認(rèn)輸了么?”
宇文黎沒理鐘無,還是看著唐川,也不說話。
唐川被看得頭皮發(fā)麻,“這是怎么了……”
唐川也有點心虛,此時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哼?!庇钗睦枥浜吡艘宦暎`能一抖,身上綠衣中的怪物液體直接化作一股,潑了出去,目標(biāo)自然是下方的唐川,把唐川給灑了一身,躲也來不及。
這味道難受啊,唐川伸手將血液從臉上撥開,是成了落湯雞,心里是理虧,不敢說話。
“哈哈哈,你們這是干嘛了?”鐘無在一旁只感覺好笑。
宇文黎看到唐川吃癟卻不敢言語,這才一躍而下,表情郁結(jié),回頭就走。
幾人趕緊跟上,鐘無和劉云沖偷笑著,臉上滿是好奇,“阿川,你對阿黎做了什么?他怎么跟個怨婦一樣?”
宇文黎一聽,冷眼掃過鐘無,啪的,又是一枚飛鏢射來。
劉云沖拿著槍從側(cè)面一劈,便精準(zhǔn)的將其劈到了地面,鐘無的刀剛到手中,又收回去了。
“云沖厲害?。『?,宇文黎生氣了,難得呀!”他現(xiàn)在都不想知道戰(zhàn)勛的事了,一心都被宇文黎吃癟的事給吸引了。
“阿川,快點告訴我?!?p> 唐川摸了摸鼻子,這手上的綠液讓他渾身燒得慌,這腐蝕性可是極強的,而他還沒進入淬體境呢。
不過他忍耐力強,即便傷了做一夢也可以恢復(fù),反而是對宇文黎做的事,此時不好吭聲。
“阿川說啊!”劉云沖拽了唐川一下,一臉八卦。
唐川看宇文黎沒回頭,尷尬一聲笑,道:“大概,是因為中途……我睡了一會?”
“?。俊?p> “這跟宇文黎這樣子有什么關(guān)系么?”鐘無一愣。
宇文黎腳步止了一瞬,繼續(xù)往前走,睡覺!答案是睡覺!他有些陰郁。
“大概是宇文黎沖到怪物深處去了,然后我睡了會……”唐川補充了一句。
“他沖怪物堆里去了?這么猛?”鐘無眼睛頓時瞪住:“不要命了!難怪受傷了。”
不過想了想,鐘無又笑了,“這樣看的話,你們只能乖乖當(dāng)兒子了,哎,多不好意思啊。”
“誰輸誰贏還不知道呢!”宇文黎罵道。
他之所以埋怨唐川,當(dāng)然不是因為唐川睡覺,相反,他很希望唐川一直睡下去!
在有唐川遠程輔助的情況下,即使往怪物深處殺去,也不過是一次競速的過程,無非是多了背面的怪物!
畢竟怪物也不可能全部堆在一起,大部分的位置還是很均勻的。
唐川搶怪啊,殺得太快了,他是憋屈的跑,憋屈的殺。
時不時便會被唐川搶一個,殺得很不爽!
只是,后來,他以為唐川是給他面子,殺到其他地方去了,這也讓他四面受敵,不過即便滿身傷痕、血液,危機四伏,可拳拳誅敵的感覺卻也暢快!
可誰想到,他殺得爽快時,唐川又瞄準(zhǔn)了他身邊,射擊起來,然后他又不爽了起來!
這種不爽,一直憋到了唐川停止射擊,甚至怪物撤離他還追上去過了手癮!
太不痛快了,他這些年,真的第一次這么不痛快。
剛才唐川這一解釋,這家伙并不是移到其他地方去了,而是中途睡了一覺,起來接著玩!
氣??!好可恨的家伙,若不是沒有修為,他的拳頭已經(jīng)招呼上去了!
“這樣逞能就沒意思了啊,宇文黎,愿賭服輸!不就是當(dāng)一次兒子嗎?”
鐘無對宇文黎生氣不當(dāng)一回事,繼續(xù)嘲笑道。
宇文黎:“滾??!”
唐川縮了縮頭,漠不住聲的跟著,雖然因為睡了會覺讓你被怪物為殺,可也沒讓你殺到怪物堆里呀,跟著其他人一條防線殺,不是更快么……
哎。
幾人再次經(jīng)過了地懸引靈梯。
唐川能夠感覺到體內(nèi)氣流進一步擴大,已經(jīng)有朝皮膚及周身竅穴擠壓的感覺了。
按照這種感覺推算,即便自己不主動修行,再經(jīng)歷幾次戰(zhàn)爭也能進入淬體一重,這地懸引靈梯真是寶貝,也不知那羅剎秘境,有沒有機會去看看。
受到地懸引靈梯的力量照拂,疲憊被驅(qū)散了,一行人走著也不說話了,很快便到了戰(zhàn)果明鑒前。
鐘無臉上還帶著笑,那戰(zhàn)果明鑒上鑲金的大字不要太明顯……
下一刻,他的笑容凝固了,一副不可能的表情。
劉云沖的笑也垮下去了。
宇文黎抱著手,看著上邊,沒忍住哼了一聲,心情稍微好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