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北荊當?shù)匾x一個全市十大不可思議事件的話,怎么著裴玨對一姑娘動了真心這事兒都能名列前茅,這要說起來,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所以聽了劉武華的話,他只是搖頭,“這不能夠,三舅您就別跟我逗悶子了?!?p> “小孩兒家家的,你懂個屁?!眲⑽淙A又打了他一下,背著手往外走,“我去給你們加個菜去。”
他長這么大,最厭煩的就是那些自詡上層人士的規(guī)矩,跟誰說話都是頂不客氣,三教九流的人都能跟他交上朋友。
而跟他關系好的外甥,自然也沾染了劉武華身上的一些毛病,除開女人方面,裴玨能變成今天這混不吝的混賬模樣,他得占一半兒功勞。
他走后,季縈倒是回來了,見包間里就剩一人,便問了:
“劉叔走了?”
裴玨有些不自然,別扭的避開她的眼神,狀若無事的笑了笑:
“今兒沾了您的光,我三舅說給咱倆加個菜?!?p> 要說這店里最好的廚子,后廚的那些領著幾十萬年薪,評級已到了高級技師的廚師并不是可以值得說道的角色,頂級的那個始終是這里的老板,劉武華。
雖然他現(xiàn)在并不下廚做菜,可還是有那些懂行的食客趨之若鶩,連他徒弟的手藝都想試試,哪怕只繼承到其中一二,也是難得一見的。
能打著只做淮揚菜系的特色,開在身處北方的帝都屹立十余年,就知道這家店不簡單,
穿著旗袍的服務員沒多久便端著托盤走了進來,將菜放到桌上揭開蓋子,鮮香四溢。
“響油鱔糊?!?p> 淮揚菜講究個濃油赤醬,只見雪白的瓷碟里盛上了裹滿醬汁的鱔段,淺黃的姜絲與嫩綠的蔥末點綴在其上,猶還能聽見鱔肉在金黃的熱油里發(fā)出細小的噼啪作響的炸開聲。
裴玨給她夾了一筷子鱔絲,“我三舅的手藝不錯。”
季縈點點頭,輕輕吹涼一點,品嘗第一口。
這道菜必須趁熱吃,河鮮失了溫度會腥氣,入口的鱔肉軟糯,一抿即化,沒半根硌嘴的軟刺,也毫無多油的膩氣。
“很好吃,是野生鱔吧?”季縈抬起頭問。
“嘗得出來?”裴玨天生沒那么靈敏的舌頭,在他看來,吃著都差不多。
“不是?!奔究M搖頭笑了笑,夾起鱔段給他看,“要是人工養(yǎng)殖的還養(yǎng)成這樣,那這老板會虧死的。”
裴玨看著那看起來過于瘦小的鱔身,反應過來了,“原來是這么認的,我以為那些人真嘴那么靈呢?”
“不過很好吃。”季縈把菜夾起來,“替我謝謝劉叔?!?p> 一餐飯的時間很快過去,兩人離開,連結賬都省了,這說來說去也算是自家的產(chǎn)業(yè)。
“下午想去哪兒玩兒?”門口,裴玨在車前站住,問,“看電影嗎?”
“最近好像沒有什么特別好看的電影?!奔究M婉拒了這個提議,想了片刻,“去游樂園吧,我還沒去過BJ的游樂園呢?!?p> 裴玨摸鑰匙的動作頓了下,挑眉答應,“好,那就去游樂園。”
男女的第一次約會應該盡量避免類似電影院的幽暗密閉場所,隔絕掉男方所有的不軌心思。
季縈是隨口拒絕,還是她已經(jīng)是男女關系的老手?裴玨一時之間拿不準。
“等一下,請我吃顆糖吧?!奔究M把他叫住,手探向他的褲兜里,“煙是真的很難戒?!?p> 這個動作有些過于親密了,已然踩到了朋友與戀人之間的邊界,裴玨甚至能感受到她手滑進自己褲兜里觸感,一觸即離。
季縈把糖紙剝開塞進自己嘴里,微微笑起來,“謝謝你的糖?!?p> “……”裴玨還有些發(fā)懵,愣了一下才搖了搖頭,“那本來就是你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