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煥剛從墻上翻進院子里,就聽見身后的墻的另一邊又傳來一聲巨響,接著墻面上傳來“唰”的聲音———
那是獵槍鐵砂擊中這堵墻的聲音,如果剛才沒能及時翻過墻,此刻沈新煥與林冬雪恐怕身體已經(jīng)千瘡百孔了。
另一邊,林冬雪蹲在不遠處的地上,正皺眉看著自己指尖上的一些血跡,沈新煥連忙過去,同時他發(fā)現(xiàn)這處院子是已經(jīng)荒廢了的,甚至連木制的門板上都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裂痕,而在院子的地上有些點點滴滴新鮮的血跡。
“那人估計救不回來了,被咬了?!绷侄┏蛐聼ɑ瘟嘶稳居醒E的指尖說,隨后將血跡隨手抹在了地上。
沈新煥看見血跡一直延伸到院子的門附近,說:“怎么辦,還追嗎?我們后面還有兩個人呢?!?p> “那兩人估計是‘黑火’組織的,沒看清他們的袖標?!绷侄┱f著站了起來,又拿出一個自制的球型煙幕彈,扯掉引信后扔到了墻邊,然后她說:“不管了,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我們追,至少得處理掉那個短袖男的遺體,不然會有大麻煩的?!?p> “被同化為血族嗎?”沈新煥和林冬雪邊追邊問。
“不一定,如果那家伙只是單純的為補充血液而獵捕的話,完全沒有必要帶著短袖男跑。并且,那短袖男也有一定的幾率變成你之前在山里見過的那種「盲從者」?!?p> 林冬雪說著一腳踹散架了院子的木門,兩人跟著血跡搜尋,身后煙幕彈已經(jīng)爆開,煙霧在院子里蔓延,那兩個“黑火”組織的獵人會再次暫時被遮擋視線。
沈新煥回頭看了眼院子,說:“既然都是獵人組織,怎么能朝同行下殺手?!?p> “他們覺得我們搶了他們的獵物。”林冬雪回答。
巷子里現(xiàn)在漆黑一片,不知是沒有巷燈還是被前面的那個血族給敲了,林冬雪現(xiàn)在在僅靠一絲月光進行追蹤:“既然他們動手了,就像我之前給你說的,如果過會兒我們再相遇,我們就有理由殺了他們?!?p> “可是,那是……人類啊。”沈新煥不忍心說。
林冬雪看了眼沈新煥說:“沈新煥,當你戴上組織袖標后,你便處于殺與被殺的狀態(tài)下,你唯一的職責就是保護黑夜里的人類免受血族的侵害,并且盡可能的在每次戰(zhàn)斗中活下去?!?p> 沈新煥沉重地點頭,忽然看見林冬雪前面的地上有一團什么東西,連忙喊:“小心前面!”
林冬雪轉(zhuǎn)頭甩出腕刀,右手同時從腿部刀套里抽出獵人刺刀向前走去,沈新煥小心地靠過去,發(fā)現(xiàn)地上那個是剛才的短袖男,此刻正在抽搐著,但一看就是活不成了的樣子。
林冬雪跪在一邊俯下身問:“你看見那個了對嗎?它去哪兒了?告訴我?!?p> 沈新煥借著微弱的月光隱約看見了那短袖男脖頸處的咬痕,血液已經(jīng)在他身邊的地上蔓延開了,短袖男張開嘴卻只能發(fā)出微弱的聲音。
林冬雪看著這短袖男,發(fā)現(xiàn)短袖男驚恐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頭頂,隨即說:“明白了,謝謝?!?p> 幾乎是同時,一團黑霧從巷子邊的房頂上俯沖了下來,林冬雪立即轉(zhuǎn)身,反手朝上飛出了手里的獵人刺刀,黑霧迫不得已改變了方向,落到巷子前面一點的地上,而刺刀撲空后砸在了屋頂?shù)囊黄咂蠌椀搅似渌胤健?p> 黑霧停在了原地,開始逐漸的上升,凝聚成了人形,并且又自上而下地開始消散,最后直至消失在了一雙明亮的紅瞳之中,一個嘴邊還有血跡的血族出現(xiàn)了。
“很浪費啊。”對方說,似乎還在回味著嘴中血液的味道,“不過,有你們來補上就好了。”
就在這時,后邊的兩個“黑火”組織的獵人終于也是追了過來,端著土制獵槍的男人說:“靠!把剩余的人叫過來,一個都不放過!”
說完,端起了手里的槍,對著前面扣下扳機。
沈新煥一閃身進了旁邊的巷子,林冬雪也沖向了那個血族,從而躲出了獵槍的有效射程,鐵砂全打在了周圍的墻壁與地面上,短袖男也挨了一部分,至此徹底斷了氣。
“黑火”獵人手里的槍類似火銃式的前裝槍,打完這一槍重新裝填太費時間,于是這男人將槍背回背上,從腰間抽出一柄獵刀沖向了林冬雪和那個血族。
后面的年輕獵人在尋找開闊的地方,手里拿著一個棒狀物體,大概是信號煙之類的東西,準備向周圍他們的同伴指示坐標。
另一邊,林冬雪沖到那個血族面前立即刺出腕刀,對方十分迅捷地側(cè)身躲開,但林冬雪同時原地轉(zhuǎn)身半蹲下,同時一記掃腿踹倒了對方,再次向下刺出腕刀,狠狠的刺進了血族的背。
林冬雪經(jīng)過接觸發(fā)現(xiàn),這個血族本來就身上有傷,大概是之前這些“黑火”組織的人重創(chuàng)過,所以這家伙才在用擬霧化逃跑時冒險用短袖男就行回血,不過終究也因此而被兩撥獵人同時追上,也只好埋伏在屋頂處打算至少先下手解決一個獵人。
突然,林冬雪感到身后有動靜,余光間,她看見是那個“黑火”的獵人也靠了過來,不得已,林冬雪立刻轉(zhuǎn)身回防,用腕刀向上一個撩殺。
背后,“黑火”組織的那個男人一獵刀直撲林冬雪的腦后,但刀刃正好迎上了林冬雪腕刀的上撩,沖擊力使男人的獵刀向上彈開。
但男人左手迅速甩出自己的腕刀刺向了林冬雪的腹部,林冬雪幾乎跳起來一個肘擊先撞到男人,才躲過了致命一擊。
男人重心不穩(wěn)地后退了幾步,朝后喊:“我靠你干嘛呢!幫忙啊!”
后面的年輕獵人,實在沒有找到可以發(fā)射信號煙的地方,也只好向前幾步單膝跪下,端起了獵槍進行支援。
突然,沈新煥從一側(cè)的陰影下沖出一個飛踹,年輕獵人似乎也是“黑火”組織的新人,但畢竟已經(jīng)是參與過訓練進入實戰(zhàn)的,立即反應(yīng)過來,雙手抬起槍進行格擋。
沈新煥一腳沒踹到年輕獵人身上,但也是踹倒了本來就半跪著的年輕獵人,沈新煥立即撲倒在那人身上狠狠地上了幾拳,同時喊:“別忘了那個血族??!”
這句話提醒的太遲了,林冬雪感到身后一陣風吹過,隨即自己就被甩了出去,那名“黑火”組織的獵人趁著血族偷襲林冬雪的時機,果斷一個箭步上前一刀砍在了對方的肩上。
那個血族毫不示弱,竟然順手就將那個男人給舉了起來,之后狠狠地撞向周圍的墻壁。
連撞三四下后,那個男人也是徹底昏了過去,血族此刻也扯開那個獵人的衣領(lǐng),看樣子就要咬下去了。
“前輩!”
年輕獵人從沈新煥身邊掙脫,自己一拔刀迎了上去。
林冬雪被甩出去后立刻就地翻滾在墻腳穩(wěn)住了身體,她也看到那個血族的動作,雖然目前與這兩個“黑火”組織的獵人是敵對狀態(tài),但畢竟人類共同的敵人還是血族。
于是林冬雪舉起手臂,拉動指環(huán)將一枚麻醉針射出,打斷了對面血族的動作。
年輕獵人沖上去抬手一刀柄抵在血族的下巴撐住它,以防止咬到自己的前輩,林冬雪緊接著沖上前去,蹬在墻上借力凌空一腳將這血族踢開了。
沈新煥見狀拿起地上的那把土制獵槍喊了一聲,林冬雪心神領(lǐng)會撲倒了前面的兩個獵人。
一聲巨響,土制獵槍的鉛彈與鐵砂在那個血族的身前爆開。
但幾乎是同時,血族自愈而散發(fā)出的白煙彌漫開,林冬雪雙手從身邊兩個人的腰間摸出獵人刺刀,站起轉(zhuǎn)身一個箭步,雙手將兩柄刺刀刺進了那個血族的身體。
火光瞬間燃起,照亮了這一段巷子。
沈新煥趕了過來,將林冬雪之前丟出的刺刀還給了她,而林冬雪則拿起了血族殘骸中的那兩柄刺刀走向坐在地上的“黑火”組織的獵人。
年輕獵人此刻武器盡數(shù)丟失,但依然用身體護著還在昏迷的另外一個人。
林冬雪吹了下刺刀上的灰燼后將刺刀丟到兩人面前,冷漠著說:“放松,獵人。我不會殺你的?!?p> “為……為什么?”年輕獵人有些不可思議,“我們襲擊你們了啊……”
“我向來不喜歡獵人組織間的斗爭,如果現(xiàn)在醒著的人是你旁邊那個,我肯定會殺了他,”林冬雪邊整理裝備邊說,“還有,下次再看到‘旗’組織的獵人,你們最好不要亂來,在遠楓市,除了V.I.P.A.R.,還沒有什么組織是我們的對手!現(xiàn)在你可以帶著他滾了?!?p> 沈新煥將土制獵槍放到年輕獵人的旁邊,說:“講真的,如果我們今晚真正是處于全副武裝的執(zhí)行任務(wù)的狀態(tài),你們早就死在剛才的巷子里了?!?p> 對方自然不敢說什么,只是點頭,然后拾起裝備背著自己的前輩溜走了。
……
“今晚表現(xiàn)得不錯?!?p> 幾分鐘后,沈新煥與林冬雪重新回到了熱鬧的夜市,林冬雪走到前面頭也不回地說。
“還行,也是為了保命,”沈新煥說著向前幾步與林冬雪并排,說:“那,以后我就可以跟著你們組了?”
“隨便,反正在遠楓市,我們只有十六支行動組,”林冬雪刻意隨意地說,但又追加了一句,“不過,你最好跟著我,從某方面來講,我……我是你的導師?!?p> “知道了,你這傲嬌的毛病啊,得改!”沈新煥忍不住笑了。
“反了你了,才夸了你幾下???”
“好,我知道錯了,下次還敢!”
“嘖!”
整個城市都沉浸在了夜晚中,而不為人知的獵人們,再次守護了這個世界。
土岐桔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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