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區(qū)錯綜如迷宮般復雜的巷道里,沈新煥一邊奔跑一邊十分謹慎地注意每一個拐角。
此時的沈新煥身著黑色的連帽風衣,風衣下的是“旗”組織的制服與各式裝備,背后還背著包裹著長刀與刀鞘的黑色布套。
作為新人常規(guī)訓練之一,本次訓練課題為負重跑與應(yīng)激訓練。
所謂應(yīng)激訓練,就是面對突發(fā)情況下的反應(yīng)測試,今天一早上沈新煥都在突破這個層面,其主要形式就是沈新煥在規(guī)定的時間段內(nèi)到達終點的同時還需要應(yīng)對途中突如其來的襲擊。
按照公約,無論是V.I.P.A.R.或者是各個民間獵人組織,都必須以“大隱于市”的方式存在與行動,因為他們不能讓普通人了解到血族的存在,從而引起不必要的恐慌,這意味著獵人們在執(zhí)行任務(wù)時不能發(fā)生目擊事件,所以每個組織都會進行偽裝。
比如V.I.P.A.R.依靠正式組織的身份,可以輕易的偽裝成特勤支隊執(zhí)行任務(wù)。
而“旗”組織的偽裝就是風衣,風衣可以很好的遮擋身體的大部分和裝備,但現(xiàn)在對于沈新煥來說卻是十分麻煩的,因為他本來就對這些裝備不熟練,加上風衣的阻礙,更是難以及時應(yīng)對襲擊。
忽然,奔跑間,沈新煥感覺正前方一側(cè)的岔口有動靜。
他立刻一把抓住身后布套的下端,另一只手同時握住長刀的刀柄,十分巧妙地拔出了刀,但幾乎是同時,前方拐角處突然就刺出了另一把刀!
沈新煥側(cè)身避開刀尖,同時右手單手持刀劈在了對方的刀身上,力度之大使沈新煥握刀的虎口撞地生疼,但對方的刀卻只是朝著施力方向輕晃了晃。
“雙手持刀的話,會更穩(wěn)更有力的喲,”趙興說著,從拐角走出,“不過,和前幾次相比進步了很多啊,至少能把刀拔出來了?!?p> 沈新煥聽從趙興的建議,深呼吸之后,雙手將刀握于腹部前,說:“挨了你那么多下,總該有些長進的吧?”
趙興“嘿嘿”地笑了兩聲,說:“不好意思啊,畢竟是冬雪姐安排下來的任務(wù),我不能糊弄啊?!?p> 兩人手中所持的都是訓練用木刀,在前幾次訓練中,沈新煥連刀都左擰右扭地拔不出來,因此只能是被趙興追著打。
“行了,快開始吧,我趕時間?!鄙蛐聼o奈地說,揚了下手里的刀示意趙興動手。
趙興收起笑容,點了下頭,就立即一步?jīng)_了過來,揚起木刀劈向沈新煥的右肩。
沈新煥側(cè)著身體將刀豎起來抵擋在面前擋下了這一擊,但趙興緊接著收手用刀柄撞向沈新煥。
突兀的疼痛感使沈新煥不得已蜷縮了下身體,手里握著的刀也跟著松懈了一下,趙興抓住機會再次補上一記橫砍,沈新煥手里的刀隨即被打脫了手。
“很遺憾呢,第二十七次訓練,失敗。”趙興保持著砍擊時的動作說。
與此同時,在“旗”組織所屬的公寓樓的樓頂,林冬雪小組的其他組員正在記錄著。
“他也太弱了吧?這樣的人招進來不就是送死嗎?”汪炎思顯得十分嫌棄地說,很明顯,汪炎思很抗拒沈新煥的加入。
林冬雪面無表情的看著沈新煥的方向回答:“凡是新人進來都這樣,并沒有什么天生的獵人?!?p> “可一個應(yīng)激訓練就進行了二十幾次都沒完成,明明就打不過,連躲都不知道!”,汪炎思在林冬雪身邊緊接著說。
“你是說逃走嗎?”林冬雪寒冷的眼神看著汪炎思,“如果他是一個容易被擊敗逃走的人的話,我可能早就死了?!?p> “但是……”
“夠了!你是組長,還是我是組長?”林冬雪直接打斷了汪炎思的話。
一邊的何靜和魏遲聽見動靜也過來打算緩和局面,但林冬雪一邊朝樓下走去,一邊命令:“不用管我,讓姚拭和趙興把沈新煥帶到本部來找我。”
“這完全就是瞎胡鬧啊是不是?”汪炎思看著林冬雪走下樓梯的背影對魏遲說,“你好歹也是副組長啊,也不勸勸?”
“勸啥啊,咋勸啊?組長的脾氣你是不知道還是怎么著?”魏遲勾住汪炎思的肩說,“不過說實話啊,沈新煥那人潛力是真的不錯的,你就不要再發(fā)表什么意見再惹得組長生氣了?!?p> 汪炎思沒有回答,只是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個在巷子里狼突豕奔的身影。
…………
在星空小鎮(zhèn)后面的公寓樓的下面,還有一層面積較大的地下室,而這里,是“旗”組織在遠楓市的指揮部門———本部組了。
沈新煥臉上貼著創(chuàng)可貼,默默跟在林冬雪后面順著鐵質(zhì)樓梯朝下走,林冬雪看著前方說說:“今天你很弱誒。”
沈新煥也是累了,有些賭氣地說:“我啥時候強過?”
“臉上的傷疼么?”
“廢話,肯定疼,趙興那家伙下手……”
“忍著?!?p> “哎你聽聽你這是人說的話——”
沈新煥聽見林冬雪這種敷衍的回答,不由得吐槽,但在林冬雪推開樓梯下的一扇門后,沈新煥就被驚訝到說不了話了。
在白色LED燈的照射下,這里的一切都一目了然。
大量的玻璃幕墻組成了一間間小屋子,可以直接辨認出的就有監(jiān)控室和一些零件裝配室,以及長桌上鋪著地圖的指揮室之類的房間。
正對面的墻上掛著一幅畫,是“旗”組織的logo“雙箭藤蔓盾紋”,房間里穿著“旗”組織制服的人在忙著各自的事情,只是,沈新煥注意到,這里的人左臂上的組織袖標中全部是寫著“本部組”。
“好大一塊地方啊。”沈新煥說。
林冬雪沖沈新煥打了一個響指,示意讓他跟著自己。
林冬雪繞開這些房間,敲了下門后徑直推門進入一間辦公室,沈新煥緊隨其后。
房間里一個中年人坐在辦公桌的后面,此刻似乎被林冬雪推門進入的那一下嚇得不輕,滿臉驚恐狀。
“冬雪啊,你能不能懂點事別這么嚇我?人真的是能被嚇死的!”中年人抱怨著說。
林冬雪將就地點點頭,然后臉朝沈新煥的方向側(cè)了一下,說:“他就是沈新煥,我們組的新人?!?p> 接著,又給沈新煥介紹說,“這位是我們組織在遠楓市的檢查長,也是本部組的組長,李浩東?!?p> “本部組?我不應(yīng)該是去行動組嗎?”沈新煥聽見后說。
“你是會去行動組的,但是你得首先得到我這邊的批準啊小伙子。”李浩東笑著說,看了眼沈新煥后,開始在抽屜里一邊找什么一邊說:“‘旗‘組織總共有三支分類,執(zhí)事,本部,行動三大組,我們本部呢,負責的是據(jù)點的建設(shè)以及基本的后勤補給?!?p> 林冬雪補充說:“你之前在星空小鎮(zhèn)以及在這里見到的人,都屬于本部組?!?p> 沈新煥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同時,李浩東從抽屜里拿出一疊檔案紙,從中抽出了沈新煥的那一張,說:“沈新煥是吧?冬雪最近經(jīng)常提到你呢,嗯……還和執(zhí)事組的人動過手,哎呀,后生可畏啊?!?p> 說著,李浩東將檔案裝進了檔案袋中,然后遞給林冬雪說:“這邊我已經(jīng)批準了,過會兒拿到公會,讓你爸再簽個字就好了?!?p> 沈新煥一聽,心說,哦豁,感情咱這組長還是個獵二代?
緊接著,沈新煥就想起之前在山區(qū)的時候,那個執(zhí)事組的組長好像還以此要挾林冬雪來著。
“那只是我還是小女孩時的身份,我和他的父女關(guān)系只持續(xù)到我成年,”林冬雪一邊接過檔案袋一邊一本正經(jīng)地說,“所以,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行動組組長,他是旗組織遠楓市站長兼公會代表,僅此而已。”
李浩東被林冬日認真的樣子逗樂了,笑著說:“你啊,從小就是一副小大人的樣子,現(xiàn)在還是一樣嚴肅,我感覺老林那老不正經(jīng)的還是沒有改變你的性格呢,在執(zhí)事組的時——”
說到這,李浩東似乎猛然想起來什么一樣,說出口的話一下子就剎住了,沈新煥也發(fā)覺似乎在聽到后半句的時候,林冬雪的神色也陰沉到了極點。
是因為,那句“執(zhí)事組”嗎?
執(zhí)事組是“旗”組織的特殊部門,沈新煥永遠忘不了那一晚那幾個配合完美到可怕的獵人,并且對自己人出手之果斷令人驚訝,不愧是“執(zhí)行特別行動事物組”。
但是,這與林冬雪又有什么淵源呢?沈新煥想不明白。
片刻,林冬雪已經(jīng)恢復到了平常冷漠的表情,從李浩東手里接過檔案袋,輕聲說:“李叔叔,我們走了?!?p> 說完不等李浩東回話,就朝辦公室外走去了,沈新煥無奈地沖李浩東笑笑,也就準備跟過去。
“沈新煥,照顧好你組長,我能感覺出來,她覺得你對她很重要?!?p> 轉(zhuǎn)身后,李浩東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沈新煥轉(zhuǎn)頭,對正在苦笑的李浩東輕點點頭,然后立刻離開辦公室去追上已經(jīng)走出一段距離的林冬雪。
沈新煥看著眼前的嬌小背影,心中忽然感覺可能她也并沒有平時看起來那么強大。
所以林冬雪,你的故事到底是什么?
土岐桔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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