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葉雨棠目前僅是初窺門徑,但好在他能夠靜下心來好好研習(xí)封霐留給他的各種道學(xué)典籍。畢竟他的道途空白實在太多了,無論什么方面的知識他都極其需要充實,每天總有問不完的問題。
葉雨棠:“這《異靈錄》中為何沒有霈尊的記載?這金鵬又是何種真靈?”
封霐分身:“幼兒朽書,何攬古今?洪荒萬靈,小小金鵬也敢妄稱真靈,實屬笑柄。”
葉雨棠:“前幾日晚輩尋得《地藥經(jīng)》九卷,但看完之后覺得應(yīng)還有余卷,不知前輩可有?”
封霐分身:“《地藥經(jīng)》共十二卷,缺的三卷自古以來便是圣界的不傳之秘。除此之外這里還有《靈藥經(jīng)》四卷、《藥石錄》兩篇、《靈脈醫(yī)案》二十二部,雖說都不全,有興趣就自己找找看吧?!?p> 葉雨棠在邪龍府不知過了多久,但慶幸的是這里有看不完的典籍,封霐?shù)姆稚韺θ~雨棠所提出的問題也向來都是一一回答。可無奈這堆積如山的典籍中竟無任何一篇修煉之法,倒更像是修道的雜文軼事和各種各樣的旁門輔藝,但這確確實實開拓了葉雨棠不少眼界。
光陰如梭,書海無邊。如今的葉雨棠已能識得邪龍府內(nèi)的所有靈花仙草,若是現(xiàn)在再讓他去炎龍府,他也定能認(rèn)出那黑炎石了。葉雨棠閑暇之余將這里好好打理了一番,用他最拿手的變幻法術(shù)編織出了自己的一方天地,他蓋了間茅屋,屋內(nèi)一床一桌一椅,全是他用石塊修砌的,平日里除了閱覽各種典籍外,封霐?shù)姆稚硪矔暨x一些丹藥讓他服食。
葉雨棠:“前輩,這修道八藝除了醫(yī)、鑒、丹、匠、獸外還有哪三個?”
封霐分身:“醫(yī)毒不分家,毒道亦是八藝之一,剩下的便是陣、符二道,八藝均屬大道之列。”
葉雨棠:“如此為何不見此三道的任何典籍?”
封霐分身:“人、仙兩界毒道最精。識藥辯毒,乃毒道之本,故而想要精研毒道,須先憑《藥石錄》入門。陣道萬法,八藝之中最為精妙。除殺、幻、御陣之外其余非虛既謎,故陣法之道乃不可言說之道。符箓之道多被仙、圣兩界修道宗門掌握,典籍皆屬珍藏,吾族巔峰之時符箓尚未成道,所以并無太多典籍收藏?!?p> 葉雨棠在邪龍府內(nèi)算得上第一次真正開始接觸修道,從醫(yī)經(jīng)匠典到花草靈獸,葉雨棠在不停地吸收著新的知識。他從一些古籍中發(fā)現(xiàn)了許多失傳的丹方、寶鑒。他向封霐分身要來了爐鼎與煅臺,偶爾會用一些靈草試著煉丹,雖然從來都沒有成功過,但封霐分身告訴他,這是因為他的修為境界與體悟太低,若是有朝一日修煉有成,這一爐丹藥只要有丹方在,煉制起來就不是什么難事。而最讓葉雨棠感興趣的當(dāng)屬陣道,他尋遍玉簡,也只覓得三四篇關(guān)于陣道的記載,卻也大同小異,可正是這樣讓他對陣法的興趣也日益增長。
時間的流逝說快不過瞬間,這一日,封霐分身并沒有在邪龍府中,葉雨棠正在兀自研究陣法,雖然沒有辦法實際嘗試,但在他的心里已經(jīng)有了許多的想法。如今的葉雨棠作為修士看上去不過二十五六歲的模樣,臉上的稚氣也完全褪去,他將手中的石塊變幻成了各式各樣的陣眼,同時操控體內(nèi)的靈氣開始在這些石頭陣眼間穿梭,一眼望去,此時他就好像一個貨真價實的陣法師那般正在布制一個精妙的陣法。如此忘我之境,故未能察覺到身后來者。
封霗:“以骨蛟、幽彗、蓮龜、血犼四種內(nèi)丹做成陣眼,這四靈陣倒是像模像樣。但靈氣游織還差強人意,若是將陣眼換作麒麟血金、南明離火,主殺陣,攀附正中,再用黃泉木為輔眼布陰幻之陣于外,向其中灌入水、土二氣,最后用若干琉璃土和龍紋石布八門御陣為外陣,你覺得如何?”
葉雨棠:“這些材料皆屬奇珍,莫說那麒麟血金本就是玄天之物,就連圣淵中獨有的龍紋石都不見得有多少,能夠布成此陣,怕只能夢成。若是將殺陣與幻陣相融,用幻龍魂做陣眼,外陣陣眼再用上應(yīng)龍羽,此番改動當(dāng)屬最佳?!?p> 封霗:“哈哈哈!黃口小兒,竟將主意打到王侄與我的頭上了,你且說說,打算如何將我煉成陣眼?。俊?p> 葉雨棠一個激靈,剛剛?cè)耐度朐陉嚪ǖ牟贾粕?,全憑感覺一應(yīng)一答,完全忽略了對話之人的身份。待他回身一看,一條灰色的龍魂盤桓半空,周身灰氣繚繞,氣帶中摻雜著些許金銀粉末狀的東西,葉雨棠靠著在邪龍府的積累,一眼便認(rèn)出了那些是輪回石的粉末。而眼前的龍魂不是邪龍封霐,而是當(dāng)日玉心湖上與魔龍魂一起出現(xiàn)的幻龍魂——封霗。
葉雨棠:“前輩息怒,晚輩實乃投入陣道而不拔,卻妄言觸怒前輩,還望前輩莫怪!”
封霗:“陣道如何?可有興趣?”
葉雨棠:“陣道精妙,變化萬千,如有葉相似然無葉相同,陣法效果不僅取決于陣眼的靈性,布陣者的編織也是極其重要。乾坤萬象、陰陽五行皆可成陣,雨棠甚是鐘情此道,卻也無從下手,只得這般佯裝鉆研,前輩莫要笑話才是?!?p> 封霗:“三哥真乃神智,你可知你在這邪龍府多少時日了?”
葉雨棠:“恐有十載,府內(nèi)無晝夜之分,雨棠也僅是憑身體變化來判斷的。”
封霗:“十載?哈哈!實則百年已過,修道者不知春花秋月在所難免,然你此番變化著實讓吾刮目相看。其實三哥早在十余年前便突然傳訊各府,他算得若今日你拔劍亂舞,則由二哥前來接你修業(yè);若你開爐煉丹,則由王侄前來;若是……”
葉雨棠在聽完之后發(fā)現(xiàn)封霐唯獨沒有提到若他今日是在研究陣法,又該怎么辦,他看了看封霗,又看了看地上的陣法,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卻又聽封霗開口說道。
封霗:“而三哥卻未說我又當(dāng)如何,只讓我今日前來便知,若是我所見甚喜,則定數(shù)使然,余皆乃變數(shù),可今日一看,何止甚喜!”
葉雨棠:“前輩,那雨棠是否現(xiàn)在隨您前往幻龍府修煉?”
封霗:“莫要再叫前輩了,從今往后,少尊之名吾九子借百年甄畢,除圣尊外,面對吾等九子汝僅需奉后輩之禮,霗九子行七,你稱我七叔既可?!?p> 葉雨棠躬身行禮,三跪九叩過后,遠(yuǎn)處一條紫色龍魂破空而來,正是邪龍封霐,封霗向他微微頜首施禮過后,便將周身輪回之氣散開,飛快布下了一個陣法,與葉雨棠同立陣中。
封霐:“七弟,少尊便交付于你了,霐粗琢一番竟是百年,終不負(fù)所托?,F(xiàn)少尊已有入道之識,可謂博學(xué)廣記。雖無功法,但器形初成,且與陣道緣深,莫要辜負(fù)?!?p> 封霐說完之后,葉雨棠此時腰間憑空多了一塊玉佩,此佩龍形,通體紫蘊溫潤,身覆百花而非龍鱗,玉內(nèi)暗含隱隱白光。隨后封霐將遍地的玉簡、書卷卷起拋向葉雨棠,一時間鋪天蓋地煞是壯觀,連葉雨棠自己都十分驚訝原來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看了如此多的道典。與其同時,他腰間的那枚玉佩隱隱發(fā)出陣陣微弱的龍吟之聲,一條淡紫色龍影從中出現(xiàn)將漫天經(jīng)典卷入玉佩之內(nèi),在葉雨棠周圍游弋一圈后便又隱入佩中。
封霐:“此佩乃原是當(dāng)年霐至交好友所贈,名為'瀚塵',日后當(dāng)你遇見那個人的時候,它能救你一命。瀚塵本是空間法寶,以此佩為基,圣尊出手重鑄邪龍'封鑰'侍奉少尊左右,還望少尊善待?!?p> 葉雨棠:“多謝三叔賜寶,雨棠走后還望三叔多加保重身體,雨棠常觀三叔分身外氣不穩(wěn),心氣稀薄,想必定是本尊之軀常年操勞致心損頗重,此屬神傷。可先取府內(nèi)仙絨草再尋漣莯果核為引,輔以漣莯果肉、云須、宮碚、鄲陽、紫姝煉丹,來年雨露定能痊愈?!?p> 封霐龍目緊閉,在聽聞此言后龍尾輕輕擺動,嘴角微微上揚,直到葉雨棠與封霗的身影在陣中漸漸淡去后,封霐竟忽然化作了人形!
再看封霐,長發(fā)灰黑、雙鬢如雪,赤裸著的雙足被淡紫色流光縈繞。身高七尺著月白紫襟長袍,袍上繡滿紫色漣莯花繡紋,胸襟微敞,胸膛正中紋血色漣莯數(shù)朵。若非雙目皆封,封霐面容怕是能令世間男女皆妒,此時他正凌空而立,喃喃自語道
封霐:“少尊慧心,族之大幸!見識雖淺,但已有可取之處。此方少尊知其一卻不知其二……此方名為'漣莯丹',乃是……你當(dāng)年所創(chuàng),可自你隕落之后,這諸天諸界之內(nèi)哪還有漣莯……曾為一世情,尋遍萬水千山。今聞黃泉名,忘盡七情六欲。莯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