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雨棠本以為這四個字所代表的是千手太歲和千影圣君兩位武尊。可誰知道圣武尊卻告訴他所謂的陣道天敵指的其實是所有的武途修士。這倒讓葉雨棠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在他有限的認知里,武途修士甚至比靈途修士還要稀少。放眼人界恐怕用兩個巴掌就能數(shù)得過來都有哪幾位是武途修士。武途修士雖然稀少,但每一位都十分厲害,比如眼前的圣武尊就是所有武途修士所仰望的頂點。但如若真如圣武尊所言,那么楚懷星又是怎么成為太古道巔的?畢竟這位大名鼎鼎的圣武尊和楚懷星都是成名于太古時期的先天大能!
圣武尊:“怎么?不相信?你可是想起了你師傅?”
葉雨棠:“不瞞前輩,正是。若真如您所說,那師傅又是如何登臨太古道巔的?”
圣武尊:“小子,本座就實話告訴你吧,你師傅之所以強不僅僅是因為他的陣法。好似冥冥中已經(jīng)注定了當年那個時代就是他的時代,任由百花齊放,也無人敢與之爭艷。本座與遁甲前輩在詭譎之道上皆屬同道中的佼佼者,但本座的道意領(lǐng)悟卻不及他三成。不知這么說你可明白了?”
葉雨棠:“前輩的意思是,陣法就好比軀殼,自身道意才是關(guān)鍵?”
圣武尊:“哎?反應(yīng)還不賴,正是如此。你方才布下的那些陣法不過是虛有其表罷了,看著挺唬人的,但其實也就那么回事兒。恰恰我們武途修士最注重的便是道意上的感悟,所以那些陣法在我面前,形同虛設(shè)?!?p> 就在葉雨棠和圣武尊對話的時候,周雪翎也正在一旁思考。她雖然能理解圣武尊話里所強調(diào)的乃是道意的重要性,但她覺得武途修士即便再怎么樣注重道意的感悟,也不至于就是陣道的天敵。這么說顯然有些牽強。她心生一計,想看看到底是否真的如圣武尊口中所說的一樣。她在葉雨棠耳邊低語了幾句后,見葉雨棠連連點頭,而圣武尊卻只是闔目不語。
葉雨棠:“晚輩修為低微,許多方面也十分愚莽,可否讓晚輩布下幾個稍微有信心的陣法?而后前輩只需破陣,也好讓晚輩從中學習一番?”
周雪翎此計目的在于能夠讓葉雨棠充分發(fā)揮出應(yīng)有的實力,前提是出于對葉雨棠的信任,畢竟那重炎、愚鏡的玄妙她都是見識過的。而且若是圣武尊被困陣中,那么這一層的道劫也就算是過了。這星辰界她是多一秒都不想待了,只盼著葉雨棠能夠妥協(xié),盡快和她一起離開。倘若圣武尊將陣法破去,那也可以有討教的余地,這么一來二去多加觀察總有機會,也絕不至于像方才那樣輸?shù)睦仟N不堪。在她看來即便是先天修士也未必能安然無恙的就破了'重炎'和'愚鏡'。
圣武尊:“依你!小丫頭站在一邊好好看著,記著不許出手,否則本座絕對會要他的性命?!?p> 言罷,葉雨棠從瀚塵佩里拿出了一堆好東西,他可不敢像在白棠樓或是九闕宗的時候隨便布下'愚鏡'。而且這一回他連遁甲給他的唯一一縷南明離火都拿出來準備布下'重炎'。為保萬無一失,他還多拿出了一塊兒龍紋石準備用《遁甲決》里目前他所能布下的最強御陣'巨簾'。
因為面對的是圣武尊,葉雨棠連靈氣游織都十分精細,可惜玌瑈劍不在他沒法控制緣慳五陣,否則他定是要把五陣也都通通布下的。大約過了一個多時辰,這幻陣'愚鏡'、殺陣'重炎'、御陣'巨簾'他才算是布完了,而且彼此間內(nèi)外呼應(yīng),加上'重炎'陣令的話已是堪比天陣之威。
圣武尊:“麻煩……這可算完了?”
葉雨棠:“還請前輩賜教!”
只見整個擂臺的景色突然一變,怪石林立,巨木參天。葉雨棠的身形也漸漸消失在了其中。再看圣武尊已是雙拳蓄勢待發(fā),而后猛然轉(zhuǎn)身向著身后的一株巨木隔空擊出一拳,好像連四周的空氣都有要瀕臨破碎的感覺。此時葉雨棠冷汗直冒,方才這簡單的一拳差點就將'巨簾'破了。圣武尊能夠輕易察覺到陣眼所在他并不覺得奇怪,反而他還希望圣武尊盡快將御陣破去。因為只要'巨簾'一破,'愚鏡'的陣意就能觸發(fā)了。
忽然見圣武尊踏步而出,一個激射身形便消失在了陣法里,隨后有無數(shù)殘影開始擊打陣法里的所有山石樹木。最后傳來一陣陣爆響,所有的樹木齊齊斷裂,所有的山石也都一同粉碎。除了他轉(zhuǎn)身隔空擊打的那株已經(jīng)開始漸漸枯朽的巨木外,四周已再無其他。不一會兒那株巨木也終于變的腐朽不堪,玄陣'巨簾'就這么輕易被破了。
葉雨棠此刻呆若木雞的站在一片狼藉的比武場上,他的思緒一片混亂,因為'巨簾'倒是破了,可'愚鏡'陣意卻并未發(fā)動。也就是說,他就是他、石頭就是石頭、月光就是月光,沒有任何幻境,圣武尊此時只需將他擊倒,那么'重炎'和'愚鏡'自然也就破了。
然而圣武尊卻并沒有想要攻擊他的意思,正來回渡步仔細欣賞著葉雨棠布下的'重炎'。葉雨棠見狀再顧不上其他,索性喊出了陣令。
葉雨棠:“離炎生威,燎燎不滅!”
圣武尊一聽到陣令,臉上表情顯得有些驚訝,頓時只覺得熱浪滔天。陣陣沖擊打在他的身上,況且這陣眼乃是南明離火,即便是他也會感受到些許的灼膚之痛。他輕輕躍起,翻身向下連擊數(shù)掌,掌影瞬時將火焰沖散。緊接著用相同的動作在陣中來回穿梭,只見他速度越來越快,那些原本狂躁的火焰剛一冒頭就被他的掌風熄滅了。過了半個時辰后,那些火焰開始變的十分萎靡,漸漸的也跳動不起來了,而作為陣眼的那縷南明離火也開始變的黯淡無光。沒過多會兒等南明離火也徹底熄滅的時候,'重炎'也被破去了。如今只剩下了孤零零的'愚鏡',可照的卻是葉雨棠自己。
葉雨棠:“前輩神通精妙,晚輩認輸了?!?p> 圣武尊:“……你哪只眼睛見到有什么神通了?又是哪只眼睛見到精妙了?全是武途修士的一些基本功夫罷了,沒看本座連道意都沒凝聚么?”
葉雨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其實他到現(xiàn)在都還不太明白圣武尊究竟是如何把'巨簾'還有'重炎'破了的。
葉雨棠:“晚輩有一事不明,不知前輩究竟是用什么方法破了我的'巨簾'和'重炎'的同時還能不觸發(fā)'愚鏡'陣意的?”
圣武尊:“看來遁甲前輩是覺得你這輩子都不會到圣界或是修羅界,否則的話又豈能不告訴你這最簡單的道理。陣法本就仰仗陣眼所提供的靈氣方能顯威,而陣眼的靈氣則需要靠陣法師不停補充。倘若有修士被困陣中,同樣也能為陣法補充或多或少的靈氣?!?p> 葉雨棠:“前輩的意思是方才晚輩的陣法皆是因靈氣而崩?”
圣武尊:“不錯,武途修士對靈氣的依賴本就不大,靠的都是不斷磨練拳腳達到一個常人所不能及的境界方可入道。然修士靈氣終有限,即便是你那強盛的血脈之力也會有被耗空的時候。其實能夠支撐陣眼的不僅僅是靈氣,還有道意。道意本就是入道感悟所得,一絲一縷既看不見也摸不著卻又像空氣那般無處不在。道意感悟越強,能凝聚起來的就越多。今日你若布下的陣法是以靈氣和道意交替支撐,那本座便不敢如此托大了?!?p> 葉雨棠:“的確,以我體內(nèi)的靈氣,三個陣要同時操控的話,大約只能持續(xù)半個時辰。”
圣武尊:“不過好在你這回布下的幾個陣法倒還不錯,本座看那幻陣暗藏兇險,內(nèi)含一絲詭道應(yīng)是遁甲前輩的親傳道統(tǒng)。若非如此本座倒真要懷疑你這遁甲傳人的斤兩了。”
周雪翎在一旁同樣是看的目瞪口呆,她絕對想不到圣武尊竟然如此輕易就能破了葉雨棠的陣法。這樣一來她心中隱隱覺得葉雨棠恐怕更加不會選擇離開星辰界了。
圣武尊:“武途修士,萬載苦練,只為了一朝破天,只有破天成功方能有大道可循。今后你但凡遇見破天修士,下場也只會和今日一樣?!?p> 葉雨棠:“前輩,那道意……”
圣武尊:“這可沒人能教你,無論你所尋大道為何,這都得看你自己,該懂的時候自然便懂了?!?p> 圣武尊說完之后縱身躍起凌空踏步而行,緊接著在他身旁又顯現(xiàn)出了八九個分身。只聽他大喝一聲,所有分身向著八方飛迸而出,霎時間虛影漫天。耳邊拳掌勁風聲連綿不絕,稍有半步挪移恐怕就會粉身碎骨。最可怕的是四周空氣開始反復(fù)收縮、膨脹,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變化就顯得越發(fā)明顯。若是一直這樣下去,遲早要么骨骼經(jīng)脈盡斷,要么血肉撕裂而亡。
圣武尊:“你們走吧,本座的'一半'承諾已經(jīng)兌現(xiàn)。小子,日后要是有機會,去見見老二的傳人吧,剩下一半的承諾便都在他那兒了?!?p> 待圣武尊把話說完之后,葉雨棠只覺得那股吸力再次傳來,可這一次偏偏只有他一個人感受到了。他都來不及寒暄兩句,只是連忙伸手抱住了周雪翎,數(shù)息功夫過后,二人又被一起給吸走了。他們兩人又經(jīng)歷了同樣的空間變化,但這一回顯然不那么輕松,因為葉雨棠能夠明顯感覺到那股吸力十分排斥周雪翎。這么一來他只好不停用自己的龍氣給周雪翎護體二人才能勉強一同上升。而此時星辰塔外的星辰榜上卻依舊沒有留下葉雨棠的名字。
與此同時在剛才那一層的圣武尊正盤膝而坐似是自言自語的說到
圣武尊:“你小子太心軟了……”
不一會兒,竟有另一個聲音幽幽回響了起來
“前輩…這便是他的道緣……”
圣武尊:“放屁!你小子真覺得這也能算是道緣?”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