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雨棠這時(shí)正打算發(fā)力毀掉那團(tuán)代表著軒轅羽卿生命的紫色靈氣,可手指卻根本動彈不得,靈氣也開始逐漸淡化,隨著靈氣完全消失,葉雨棠背后迅速傳來了來自軒轅羽卿冰冷的殺意。
軒轅羽卿:“哈哈!你們居然就是父親曾經(jīng)說過的靈祖!原來真的存在!正好今日本座就連你們一起滅了!從今往后就只有一個靈祖,就是我玄鳥幽慧!”
這時(shí)候,從九靈城的方向傳來了一聲極其震人的鳴叫,伴隨著一陣狂風(fēng),一股十分霸道的魔氣自軒轅羽卿腳下噴涌而出,他一躍而起正打算后撤躲避,不料卻被孤曜用圣靈氣鎖在了半空。緊接著邪羅雙目流光閃耀,軒轅羽卿才發(fā)覺自己的手腳已經(jīng)不受自己的控制了。就在他奮力抵抗邪羅的控心之術(shù)時(shí),周雪翎后撤數(shù)丈,并且身邊已經(jīng)凝實(shí)出了無數(shù)的銀色翎羽射向邪羅。眼看那些翎羽就要刺入邪羅身體的時(shí)候,周雪翎身后不知從什么時(shí)候起也浮現(xiàn)出了無數(shù)翎羽,只不過那些翎羽全是由火靈氣凝聚而成的。
邪羅:“凡獸也妄圖神道之力,著實(shí)可笑,凐哮,他們究竟是何目的?”
此時(shí),一異獸自半空緩落至軒轅羽卿面前與他四目相對。此獸軀體宛如玉質(zhì),樣貌似犼非犼,青焰長鬃,脊嵌鱗甲,足踏煙云,目含流光。
凐哮:“唔……原來如此……先煉化吾輩血脈之力再借道寵天物自成神道么……不自量力。”
此刻軒轅羽卿被禁錮在半空,周雪翎亦是被赤翎封鎖住了行動,葉雨棠環(huán)顧四周,在那滾滾魔氣中隱約看見了一條通體烏黑锃亮、雙目猩紅的巨蛇盤桓其中;而在周雪翎的身后,有一頭白毛赤鬃、目露兇光,樣貌酷似天狼的異獸正在來回踱步;最不可思議的是,似乎有一只巨大的飛禽正在空中盤旋,可葉雨棠根本看不清它的模樣,整個廣場都被一堵風(fēng)墻給包圍了起來。
凐哮:“祖龍傳人啊……吾輩九靈已齊聚于此,剩下的就看你如何選擇了……莫要像吾輩一般,貪戀一時(shí)、輸了一世……”
葉雨棠聽完這話之后,把眼神落在了周雪翎的身上,沒有了之前的狂亂和兇狠,身子也漸漸有些輕微地?fù)u晃。他全神貫注,拼命按捺住了自己內(nèi)心的躁亂和憤恨開口說到
葉雨棠:“你…可有話想對我說?”
周雪翎:“是我……對不住你……”
葉雨棠:“你…百鳥天宮滅我葉某全族血親……我…我…該不該恨?”
周雪翎:“……該恨…”
葉雨棠:“如何…了斷?你覺得我該取他性命還是……你的性命?還是用百鳥天宮全脈性命來…來…來還?”
周雪翎:“當(dāng)真要如此絕情?”
葉雨棠:“呵呵……絕情么?你所感悟的不就是無情之道么?當(dāng)初…當(dāng)初…我便有了那么一絲察覺,本試圖…改變,可…可現(xiàn)在看來終是徒勞罷了?!?p> 周雪翎:“我也說過,你什么都不懂……我早就知曉自己早晚都要斬?cái)噙@些情?!?p> 葉雨棠:“看來…家姐雨桐和云松師兄都是你…證道…路上的絆腳石……對么?”
周雪翎:“是!葉雨桐、葉云松、玲瓏子!還有你!你們都是!我本以為自己的無情之道早可以斷絕一切情愫,可我……唯獨(dú)沒想到,你們竟能破了我的道心!他們我可以殺,但只有你……我卻連拔劍的勇氣都沒有?。?!”
葉雨棠用顫抖的手摸了摸腹部的傷口后又艱難地抬起手看了看手上銀白色的血液,最后搓了搓手指苦笑著搖了搖頭對著一臉凄楚的周雪翎說到
葉雨棠:“但事實(shí)……證明,這并不需要…什么勇氣,葉某…這一生都是他人宏愿的陪葬品,包…包…包括…你……也不例外。”
周雪翎:“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當(dāng)初以為你已經(jīng)在星辰塔被……”
葉雨棠打斷了她的話,杵著玌瑈劍向她走了過去,他每一步都走的十分艱難。之前五行歸元加上鎖神之術(shù)的消耗,葉雨棠的氣海早已枯竭,若沒有那一縷黑炎在體內(nèi)苦苦支撐,他此時(shí)恐怕早已是輪回中人。周雪翎看著搖搖晃晃喘著粗氣來到她面前的葉雨棠,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出了在武神境和無雙境里葉雨棠的模樣??粗呀?jīng)不再流血的傷口,眼淚已是不自覺的流過了臉頰,因?yàn)檠⒉皇侵棺×?,而是快流干了?p> 葉雨棠:“不…不…不必…用…悲傷點(diǎn)綴…葉某……葉某的……”
這時(shí)候,周雪翎不顧四周的赤翎割刺,仍跨步上前伸手抱住了葉雨棠。
周雪翎:“別說了…別說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好好的,你想怎么恨我都認(rèn)了,我只求你現(xiàn)在快別說了……別說了……”
但這時(shí)候葉雨棠忽然間身子向后一用力,硬是撐開了周雪翎的雙臂,用力翻轉(zhuǎn)身體將玌瑈劍插在地上,雙腿一軟用手摟住玌瑈劍雙膝跪在了地上,急喘了好一會兒才背對著周雪翎說到
葉雨棠:“葉某……已無…余…力…去恨誰,你們走吧……下一世勿要再見……你我一世緣慳…我此生…已因你將血…流盡…”
周雪翎連忙繞到他的身前,和他一樣跪了下來,看著他被玌瑈劍遮住的半邊臉龐,輕聲說到
周雪翎:“我錯了…我還想更了解你……我還想多和你說說話…我不要再修什么道了……我只想和你一起……”
葉雨棠:“沒有…愛…就沒有恨…葉某慶幸……果真做到了……”
周雪翎:“做…做到什么了?”
葉雨棠:“愛一個…人…一生…一世…”
周雪翎:“不…不…我不要一生一世,我要永遠(yuǎn)都和你在一起,從無雙境出來后我才知道,你就是我的天下無雙,是我糊涂……是我對不起你……”
葉雨棠:“你的…銀…銀…翎……”
周雪翎一聽,連忙凝神聚氣,一枚閃耀無比的銀翎漂浮在了兩人之間,葉雨棠垂著頭,伸手摸索著將它拿在手里放在眼前細(xì)細(xì)打量。
葉雨棠:“美…好美…”
說完之后,葉雨棠不知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力氣,將手中的銀翎狠狠地刺進(jìn)了自己的雙目,誰都沒反應(yīng)過來,所有人對葉雨棠的舉動都大吃一驚。周雪翎哭喊著伸手想要阻止,可到底還是晚了一步,她抓著葉雨棠的手腕,拼命地?fù)u頭,而這時(shí)候葉雨棠輕聲說到
葉雨棠:“這份美麗……葉某留下了……玌瑈…震!”
玌瑈劍劍氣一震,周雪翎和葉雨棠兩人被雙雙震開,葉雨棠躺在地上,手里仍握著那枚銀翎。他抬起胳膊,翎鋒向下朝著自己的胸口猛地一扎,周雪翎似乎猜到了他的意圖,于是也顧不上什么修士形象和六艷之名,踉踉蹌蹌地跑向葉雨棠,她試圖解除銀翎法術(shù),可奇怪的是那枚銀翎并不受她控制。她跪在葉雨棠身邊,雙手用力握住葉雨棠的手想要將它拔出來,她甚至開始借助靈氣發(fā)力,可結(jié)果不僅沒能將銀翎拔出來,反而雙手被葉雨棠的力量帶著在胸口處深深一剖。而他那顆銀色的心臟隱約可見,葉雨棠手臂一攤,手里仍握著那枚銀翎,只聽他緩緩開口說到
葉雨棠:“情根……送你了…關(guān)于你的情…也都…在這兒了…我…不需要…了,玌瑈……將它剜去…”
玌瑈未動,葉雨棠短嘆一聲正打算努力抬起另一只手準(zhǔn)備伸入胸腔時(shí),卻因周雪翎將自己整個人都撲在了他身上給攔住了。
葉雨棠:“何苦……”
周雪翎:“不苦……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懂了……可我卻不懂了……”
葉雨棠腦海中的記憶漸漸變得有些模糊,許多畫面都在逐漸消失,他想伸手去抓,可什么都抓不到。他在無邊的空白里尋尋覓覓,直到所有人都消失后,自己四周還剩下了一片樹林、一條小溪、一朵白花和一抹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