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先生看了眼坐在大廳的所有人,才說:
“宮人發(fā)現(xiàn)兩人時?。扇藴喩聿恢缈|光溜溜的倒在了血泊中,血都是黑色的。
兩人腫得比一頭牛還大,眼睛有盆那么大,手指頭都有各位的手臂這么粗,渾身所有地方的皮膚都裂開了,沒一塊好地方。”
說書先生喝了口茶,繼續(xù)說:
“據(jù)說,這種死法,不留全尸,是老天爺用來懲罰大惡人的做法,也就是遭天譴的死法……”
“死得好,真是死得好,宋大人可是老天爺派來拯救我們的人,他居然謀害宋大人?!?p> “報應啊!報應,老天爺顯靈啊……”
“居然謀害宋大人,讓我們沒有了饅頭可吃,老天爺顯靈了,遭天譴全是報應啊……”
下方的眾人個個都氣憤的你一句我一句的議論了起來。
司馬穎直接從一個百姓需要仰望跪著供著的存在,變?yōu)榱说厣系哪嗤炼疾蝗?,人人咒罵。
法不責眾,加上朝廷的人都因為各種事情忙得焦頭爛額的,沒人管理這種死去王爺?shù)氖虑椋腥司桶褯]饅頭可吃的氣憤發(fā)泄在了咒罵司馬穎身上。
二樓茶樓一個包廂里,宋丁云聽著說書先生說的,眼神暗了暗,盯著眼前茶杯里的茶陷入了沉思。
宋丁云昨晚連夜跳下地洞,把地洞翻了個底朝天,翻了幾遍。
又詢問了地洞里,地洞附近各種動物,誰也沒有看到白玉瓏,白玉瓏的影子都沒有找到。
最后宋丁云花了幾十萬能量兌換了數(shù)上萬只蜘蛛,讓它們往四面八方去尋找白玉瓏后,就來到了這里。
等待消息。
恢復了男裝打扮的姚陽一進包廂,就見宋丁云落寞的坐在桌邊,盯著茶杯發(fā)呆。
姚陽急忙問:“你果然在這里,怎么樣?有沒有小阿瓏的線索?”
“對了,程遐程月也被亂棍打死了,那個程月心思太偏激了,枉費長了一副花容月貌?!?p> 宋丁云抬眼看了眼姚陽,搖頭:“沒有?!?p> 宋丁云心里明白,白玉瓏是兇多吉少了,極有可能,是和山梔等人一樣,被毒物吃了,尸骨無存。
畢竟,地洞里三分之二的毒物,都被自己滅了。
或許,就是它們吃了白玉瓏。
“怎么會這樣?。俊?p> “地洞你找完了嗎?”
姚陽當即站住了。
“找完了,地洞附近都尋找了,沒有放過一點縫隙的?!?p> 宋丁云抬手雙手覆蓋在骷髏面具上,一身陰霾。
很后悔,要是自己謹慎在謹慎些。
山梔等人或許就不會死,白玉瓏也不會失蹤了。
姚陽一臉沉重的圍著宋丁云轉了幾圈,眉頭皺成了川字,最后長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宋丁云對面。
“這可怎么好!”
“小阿瓏也不知道到底去哪里了!她最怕痛了,可別受傷了?!?p> 宋丁云沒吱聲,半響后出口:“我派了蜘蛛去找她了?!?p> 姚陽看著面前的茶杯,用力捏成粉末后,想起白玉瓏和山梔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可好了,不是親姐妹,但是甚似親姐妹,急忙問:
“對了,宋丁云,你說山梔等人都死了,那他們的尸骨呢?”
姚陽立馬起身轉身就往門口走:“我得去把她們的尸骨收斂回來好好安葬了,小阿瓏可重視她們了?!?p> “不用去了,都尸骨無存。”
宋丁云回想起那天看到的那個場面,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眼睜睜她們看著一個個死去,卻無能為力,連尸骨都不能為她們保住。
包廂里,頓時安靜了下來,氣氛冷得像是要結冰了一樣。
只剩下從窗戶外傳進來的說書先生抑揚頓挫的聲音。
“你們兩個果然在這里。”
姚陽和宋丁云往門口看去,就見禿發(fā)推斤走進來了。
禿發(fā)推斤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勁,誤以為是因為宋丁云這次的事情導致的,也沒有在意。
看著宋丁云的打扮,禿發(fā)推斤好奇的問:
“宋丁云,你這么這幅打扮???還戴個骷髏面具,要不是你的眼睛與眾不同,我還差點兒認不出你了。”
“恭喜?。〗俸笥嗌?,那種情況下,你還能活著出來,有本事啊!”
禿發(fā)推斤手里拿著一疊資料,徑直走到宋丁云面前,把資料放在宋丁云面前:
“你自己看看吧,這是關于你此次事情調(diào)查的詳細結果,除了司馬穎,羌族人,羯族,拓拔鮮卑,都有人參與了進來,牽扯甚廣?!?p> 宋丁云盯著資料,沒動手,禿發(fā)推斤也沒管他,看著一旁的姚陽詢問:
“你們宮主近幾天怎么樣了???”
“我派人給她送信想見見她,她也不來見我。”
“這丫頭真是,和她母親一樣,性子太倔了,非得我去低頭。”
禿發(fā)推斤指了指皇宮方向,禿發(fā)推斤一直誤以為這幾天皇后下令做的事情,都是白玉瓏偽裝成的羊獻容做的。
姚陽返回門口,伸出頭看了眼守在門口的禿發(fā)推斤的侍衛(wèi),把門插上后才回頭。
“姚陽,你小子怎么這么謹慎,她怎么了?”
禿發(fā)推斤神色也嚴肅了起來。
“那天宋丁云掉下地洞后,小阿瓏,小阿瓏也假扮成管涔宮弟子的模樣,跳下地洞去找宋丁云了?!?p> “昨夜宋丁云去找她……”
一盞茶時間后,包廂再次打開了,禿發(fā)推斤,姚陽,宋丁云三人走了出來,出了茶館,走向不同的方向。
司馬颙剛出皇宮,無意中撩起馬車的窗簾,就看到大街上有個穿著一身黑衣,戴著黑帽子黑骷髏面具的人。
司馬颙盯著黑衣人看了幾秒,立馬吩咐跟在馬車旁邊的侍衛(wèi):
“停,來人,去把那個帶骷髏面具的人給我攔下來?!?p> 司馬颙身邊的侍衛(wèi)立馬往黑衣人而去,剛走了幾步,黑衣人卻突然混入人群里消失不見了。
“人呢?怎么會突然不見了?哪里去了?”
一個侍衛(wèi)一邊左顧右盼,一邊詢問。
一旁的侍衛(wèi)同伴附和:“奇了怪了,剛才明明看到他就在前面的,怎么突然就不見了,見鬼了見鬼了……”
等司馬颙帶著人離開后,宋丁云才從一個巷子里鉆出來,看了眼走遠了的司馬颙的隊伍,快步往對面的快活樓走去——一家青樓。
青樓門口,站著幾個身材魁梧,面相兇惡拿著大刀的大漢,宋丁云看也沒看幾人,徑直往里走。
剛走到門檻前,宋丁云就被兩個大漢攔了下來。
一個拿著大刀的大漢笑瞇瞇的說:
“這位公子,您是第一次來這里吧!進樓要交兩貫錢?!?p> 這還有入門費?
一貫錢等于一千文,這里一文錢差不多抵現(xiàn)代兩塊錢,等于入門費就要四千塊錢。
一個妓院,怎么搞得像是個高檔的地方一樣?
這完全不符合宋丁云關于古代妓院的記憶。
電視里的人逛妓院,也沒看到誰要交入門費?。?p> 但根據(jù)里面?zhèn)鞒鰜淼穆曇?,招牌……一切都表明,這就是個妓院。
這具身體以前也從未逛過妓院,好友也沒有逛過妓院的,對于妓院的規(guī)矩,是一點兒也不了解,宋丁云詢問:
“所有進去的人都要交兩貫錢?”
大漢耐心的點頭:“是的,公子,這是這行的規(guī)矩,除了特定指明不收的,其余整個洛陽城,無論您去哪家,都要交兩貫錢。
不過,您可以包月或者包年,有優(yōu)惠,還可以優(yōu)先選擇姑娘。”
“公子,您要不要包月試試?一個月只需要五十貫錢,還可以優(yōu)先選擇姑娘?!?p> “不用了?!?p> 宋丁云看了眼不遠處的一家妓院,果然,有個人進去時也是掏了兩貫錢給看門的大漢。
宋丁云立馬兌換了兩貫錢在衣襟里,假意從衣襟里拿出來,遞給了大漢,“現(xiàn)在我可以進去了吧?”
大漢笑著接過兩貫錢,態(tài)度十分恭敬的對著宋丁云做了個請的姿勢:“可以了,您請進!”
一踏入青樓,一奢靡的氣息立馬撲面而來,調(diào)笑聲不斷。
不同于其他行業(yè)的蕭條,青樓里,依舊是客人爆滿,熱鬧不凡。
空氣中,充斥這一股濃郁的脂粉味道和荷爾蒙的味道。
宋丁云掃了一眼大廳,坐在這里的,多數(shù)是穿著不錯的,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少爺或者老爺。
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男人穿著破爛,有補丁,看樣子家庭條件不怎么好。
女人們都穿著單薄漂亮的紗裙,顏值都不低,涂脂抹粉,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頭上戴著精致的發(fā)釵,像是不知道冷一樣身上沒有骨頭一般的依偎在男人的懷里。
桌上擺放著酒水茶點,還有豬肉,羊肉。
有的甚至還擺放著熱氣騰騰的菜和白花花的大米飯。
每張桌子上都鋪著大紅色繡著鴛鴦的桌布,桌底,放著一盆又一盆的碳火,明紅色的碳火正在灼灼燃燒。
大廳四周的墻壁上,三米高的位置,每隔三米距離就有一盞漂亮的燈,燈罩上沒有一絲灰塵,看得出來,每天都有人擦過它。
宋丁云都能想象出來,晚上這里所有燈都點上的情況。
正前方的臺子上,還坐著兩個漂亮的女人在彈琵琶,唱著甜膩的小曲。
臺下不少男人都色瞇瞇的盯著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