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雪沁兒回過神,又驚又懼,惶恐地驚叫出聲,連連搖頭。
其實(shí)何須雪凝音說,她在雪家生活了十七八年。家主是什么樣的人,她怎么可能會不清楚。
唯利是圖,除了雪家的名聲,家主什么都不會放在眼里,什么都不會顧忌。
之所以以前會看重自己,也只是因?yàn)樯砩嫌欣蓤D,能為家族帶來榮譽(yù)和利益罷了。
而在雪凝音出現(xiàn)之后,直線轉(zhuǎn)彎的淡薄態(tài)度更是證實(shí)了家主的冷情。
她這個昔日的天之驕女便什么也算不上。
若雪凝音真的殺了自己,無論父母再如何哭鬧,家主也不會把雪凝音怎么樣的,估計(jì)連手指頭都舍不得動一下,更別說償命了。
血淋淋的現(xiàn)實(shí)就是雪家如今最看重的人是雪凝音,百年難得的單靈根,就算舍了其他人,雪凝音也必然是家主會毫不猶豫保下來的那一個。
和雪凝音相比,她已然是一枚棄子了。
“腦子是個好東西,但愿你時時刻刻都帶著,尤其是出門在外”。
雪凝音冷哼一聲,目光清寒如冰。
“想好好活著,照我說的做,否則我不殺你我就廢了你,讓你永遠(yuǎn)都是一個廢人。好好嘗一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一個廢人,家族棄子,你說會是何等悲慘的下場呢”?
雪凝音將劍移近幾分,臉上一派云淡風(fēng)輕,慢悠悠地反問。
“估計(jì)也就和我之前的境遇差不多吧,就算大夫人想保你,都未必能保得住吧”。
“你,你…想要我做什么”?
聞言雪沁兒愈發(fā)恐懼,連話都說不利索了,身子抖得像是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的落葉。
成為了不能修行的廢人,她將面對的,遠(yuǎn)比她能想象到的還要凄慘。
比起死,她更怕雪凝音真的會把她弄成一個不能修行的廢物。
與其被拋棄,毫無尊嚴(yán),屈辱地活著,還不如讓她即刻死去。
可讓她這會兒去死,她又不太甘愿。
為了所謂的虛榮心,為了她所謂的不甘,嫉妒,丟了性命或是失了修為,無疑是一種愚蠢至極的做法。
可惜雪凝音不知道她腦子里想得是什么,不然恐怕得說一句風(fēng)涼話。
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呢。
但是千金難買早知道。
雪沁兒又不是神算子,如何能料到雪凝音如此難纏。
“很簡單,第一,向清苑道歉,第二,不要來招惹我,也不要來招惹我娘。不然,下場猶如此簪”。
靈劍一移,雪沁兒發(fā)髻上的一個發(fā)簪登時哐當(dāng)一聲落在地上,碎成幾塊。
“明白了嗎”?
“明白了”,雪沁兒止不住地點(diǎn)頭,她無比清晰地感覺自己的一顆心急促地跳動,快要跳出嗓子眼。
有那么一瞬,她幾乎以為那把劍會插進(jìn)自己身體。
“適才是我出言不遜,冒犯了這位公子,還請公子見諒”。
雪凝音正待開口,遲清苑清清冷冷的聲音插了進(jìn)來。
“不僅如此,你還應(yīng)該向阿凝道歉”。
遲清苑眼神一凝,把雪凝音拉到身后。接著釋放出靈力,強(qiáng)大的氣場壓向雪沁兒,壓得雪沁兒喘不過氣。
阿凝是他的底線,他容不得任何人觸碰。
雪沁兒算什么,在他眼中,螻蟻一般的存在,居然也想要折辱阿凝。
跑到他面前來上竄下跳,真是嫌活久了,命長么。
“你,你是什么人”?
雪沁兒被壓迫地吐出一口悶血,比起雪凝音,更可怕的是面前這個陌生男子。
在他面前,自己沒有絲毫還手之力,仿佛是只待宰的羔羊,渾身都溢滿了無力和絕望。
“你管他是什么人”?
雪凝音代替遲清苑回答了雪沁兒的問題。
被人護(hù)著,感覺其實(shí)也不賴。
聞言,雪沁兒的嘴角抽搐了幾下。
“抱歉,是我言語不當(dāng),三妹”,雪沁兒費(fèi)了好大力氣,才不得不憋出這么一句話。
“別,我說過了,你不配,別惡心我,還三妹,你也好意思”?
雪凝音又忍不住吐槽。
“抱歉,雪姑娘”,雪沁兒只得改了稱呼,再次道歉。
“我以后也不會再來叨擾諸位”。
“如此,雪姑娘可還滿意”?
“差不多,就這樣吧”,雪凝音勉為其難地點(diǎn)頭,拍了拍遲清苑的肩膀,示意他收回威壓。
雖然仗著修為,且己方人多,但不可否認(rèn),收拾人的感覺確實(shí)不錯。
尤其是雪沁兒這種眼高于頂,沒事找事的人。
雪沁兒忙不迭地離開,好像身后有索命的厲鬼無常一樣,生怕走慢一步,就會被當(dāng)場誅殺。
“清苑,你剛才動了殺心”?
雪凝音沒有再去管落荒而逃的雪沁兒,轉(zhuǎn)而云淡風(fēng)輕地說了這么一句。
適才清苑所流露是殺意雖然不明顯,但她還是捕捉到了。
平時的清苑挺隨和,風(fēng)度翩翩。而今天的雪沁兒成功地激起了他的怒意。
她毫不意外的相信,若是雪沁兒不知好歹,死鴨子嘴硬的不肯服軟,指不定雪家就要為雪沁兒收尸了。
“我不喜歡她對你出言不遜”。
遲清苑也不回避,直接了當(dāng)?shù)某姓J(rèn),他不否認(rèn),他的確是動了殺意的。
雪凝音微微一愣,隨即笑了起來。
“這種小嘍啰,教訓(xùn)一下,給點(diǎn)苦頭也就罷了,實(shí)沒必要浪費(fèi)時間”。
“阿凝,討厭殺人”?
聽了雪凝音話,遲清苑抿著唇反問道。
“談不上討厭,只是該殺則殺,口頭之爭,出出氣也就罷了”。
雪凝音眼神一冷,她從未自詡是什么圣母,當(dāng)然,也沒想過要?dú)⑷瞬徽Q邸?p> 小打小鬧,無妨,敲打敲打也就罷了。
這也是她可以容忍雪沁兒在她面前耀武揚(yáng)威的原因。
因?yàn)檠┣邇撼嗽诳陬^上說得難聽了些,并沒有造成什么實(shí)質(zhì)性的傷害。
故而口頭上還回去也就行了,犯不著動手。
錯就錯在雪沁兒牽扯到了遲清苑身上。
若是觸犯到了她的底線和原則,危及她身邊看重的親人朋友。
她絕不會心慈手軟。
“阿凝是這么想的,其實(shí)我也是一樣”。
遲清苑言下之意,便是雪凝音就是他為人處世的原則和標(biāo)準(zhǔn)。
刁難雪凝音,他不能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