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云進去,可不是去救人。
而是去寄送消息。
寄送去長安城的震雷宮,請同門來支援的消息。
大概半刻鐘的功夫,交了一些碎銀子后,便都已經(jīng)辦妥。
他看了一眼那個屋門緊閉的屋子,便離開了寄送行。
回到客棧。
陸云簡單的吃過一些飯菜,然后便躲在屋子里修煉。
現(xiàn)如今,整個水西鎮(zhèn)只有他一個清醒著的震雷宮弟子,那修行之事,便不需要再可以隱瞞。
心神微動,周身雷光流轉(zhuǎn)。
整條手臂上,瞬間被雷霆電弧包裹。
九重霄,三重臂。
他早已經(jīng)能夠隨心所欲施展。
嗤啦!
又是一招變換,這附著在臂彎上的雷霆,緩緩的凝聚于掌心,化作了一道有些虛浮的刀影。
四重刀。
能施展出來,擔(dān)雷霆的濃郁強度卻是不足。
畢竟他修煉時間尚短。
“繼續(xù)努力,這些都是我立命安身的根本啊?!?p> 對于修行,陸云從來沒有任何的攜帶,以及放松。
哪怕他已經(jīng)有五品的涅槃火修實力,也依舊兢兢業(yè)業(yè),勤勤懇懇。
稍微平復(fù)了心情,他便開始繼續(xù)修煉。
時間,緩緩流逝。
這一整日,便是在修煉中度過。
當(dāng)夜色降臨,店小二將晚飯送過來的時候,陸云才睜開了眼睛。
因為給蘇戎喂的藥量很大的緣故,后者依舊睡的深沉。
沒有任何蘇醒的跡象。
陸云吃過晚飯,又給蘇戎喂了一些藥,保證她絕對不會醒來,然后,來到了那銅鏡之前。
昏黃的光搖曳著,里面是一張棱角分明,謙遜有禮的臉龐。
還有些英俊。
陸云仔細端詳著,微微笑了笑,然后從翠玉扳里面取出來了一件面具。
通體黑色,輪廓詭異。
眼瞳的位置更是鑲嵌著兩顆指甲蓋兒大小的夜光石,涌動著幽綠的光。
給人陰冷之感。
這是陸云精心打造的。
這兩顆夜光石,也是他耗費了不少心思鑲嵌上去的。
面具,能夠遮擋自己的面容。
夜光石,能夠以光亮混淆對方的視線,而不會讓對方看清楚自己的眼睛。
完美的掩飾。
“咳?!?p> 陸云輕輕的咳嗽了一下,然后對著銅鏡說道,
“你好,我是黑面人?!?p> 這時候,他的聲音已經(jīng)變成了一種粗劣的沙啞,好像是被割斷了一半的喉舌。
“該去寄送行看看了?!?p> 陸云戴好了面具,起身。
他將窗戶推開了一條縫隙,視線在昏暗的街道上掃過,沒有一個人影。
然后,縱身而出。
淡淡的火羽在周身流轉(zhuǎn),映照的這道身影如同鬼魅幽靈。
眨眼間已經(jīng)消失在夜色深處。
寄送行。
所有的伙計都已經(jīng)下工,大門緊閉著,只有那倉庫后面的屋子里有火光。
陸云飄然而過,站在了倉庫之下。
視線,望向屋內(nèi)。
昏暗的油燈火苗,被從窗戶紙破洞里灌進來的風(fēng)吹的搖曳。
劉翠云被被吊在屋梁上,衣服扒的精光。
駝背的矮子,左手里捏著煙桿,右手里握著皮鞭,用力抽打在了劉翠云的身上。
一聲嘶啞的慘叫。
雪白嬌嫩的肌膚上,留下血淋淋的痕跡。
“求求你,劉爺……放過我吧!”
“我求求你了,我哥欠你的銀子,我會還你的。”
“我都會連本帶利還你的?!?p> “你放了我吧……嗚嗚。”
顯然,劉翠云已經(jīng)是被矮子折磨了很久,身上的鞭痕有十幾道,嗓子都喊的沙啞,連說話都有些聲嘶力竭了。
不過,矮子并沒有任何停手的意思。
他重重的吸了一口煙袋,然后對著劉翠云吐了一個眼圈兒,露出一臉黃牙,笑著道,
“劉爺我不缺那點兒銀子,就缺個暖床的娘們兒?!?p> “你,答應(yīng)呢,我就放你下來,好好的伺候爺爺,不答應(yīng)的話……”
矮子的話音落下,直接將手里的煙袋,用力的按在了劉翠云的胸口。
“啊……”
滾燙的殷紅,在那雪白的肌膚上留下了一個燒焦的坑。
劉翠云身子劇烈哆嗦著,那尖銳的叫聲,更是慘無人道。
“答不答應(yīng)啊?”
矮子用煙桿的另外一頭,輕輕的敲了敲劉翠云的臉。
“劉爺……我……”
劉翠云看著那張丑陋的,干癟的,像是鬼一樣的臉,心里一陣陣的惡寒。
她不想答應(yīng)。
但是,這種非人的折磨,她真的是撐不下去了。
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姑娘。
讓她真的為了保住貞潔而被折磨致死,她做不到。
她哭泣著,絕望的道,
“我答應(yīng)?!?p> “我答應(yīng)劉爺,我伺候劉爺,求求您,放我下來吧……嗚嗚。”
“嗯,這才乖嘛?!?p> 矮子對劉翠云的表現(xiàn)很滿意,他輕輕的摸了摸后者的臉頰,笑道,
“早如此的話,何必受那么多的罪呢?!?p> “來,劉爺放你下來。”
說話間,矮子解開了吊著劉翠云的那根繩子,后者重重的墜落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瑟瑟發(fā)抖。
“還愣著干什么?”
“不是說要好好伺候嗎?難道讓我過去請你?”
矮子坐在了那太師椅上,輕輕的在桌角上磕了一下煙桿兒,冷聲說道。
“是,劉爺?!?p> 劉翠云面色蒼白,掙扎著想要站起來。
“爬過來。”
矮子用力的吐出一口眼圈兒,哼道,
“劉爺矮,所以見不得人比我高,從今天開始,你見我,都得跪著,你敢站起來,我打斷你的腿?!?p> “……是?!?p> 劉翠云哆嗦了一下,剛剛直起的身子又跪了下去。
然后爬到了矮子的面前。
“哈哈……”
“你們這些女人,都是一群母狗!”
……
陸云站在倉庫里。
那張黑色的面具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的詭異森冷。
他安靜的看著屋子里發(fā)生的一切,無動于衷。
他來到這里,不是為了救人。
而是為了收人。
他深知,一個人只有徹底的絕望,對一切都喪失了信念以后,才能成為最可怕的武器。
所以他在等待著。
等著這個叫做劉翠云的姑娘,徹底沉淪的那一刻。
時間,緩緩的流逝。
原本有些清朗的夜空里出現(xiàn)了一絲黑云,風(fēng)也變的急促陰寒了一些。
倉庫的外面,開始有淅淅瀝瀝的雨滴降落下來。
噼啪聲逐漸將屋子里的哭泣聲遮掩。
而又是過了許久。
一切,終于結(jié)束了。
“娘的,還得去看看那些貨,別被雨淋濕了?!?p> 矮子披上了蓑衣,推開屋門進入雨幕。
劉翠云抱著鮮血淋漓的肩膀,蜷縮在床腳下,眼神兒空洞。
眼淚,似乎也已經(jīng)干了。
“我來晚了?!?p> 沙啞的聲音響起。
帶著黑色面具的人影,如鬼魅般出現(xiàn)在了劉翠云的面前。
“罪惡,已經(jīng)將你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