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林，統(tǒng)領(lǐng)樓上請！”
門外的沈健依然背著手。
沈健的面上看不出表情，不知是好是壞。
不敬君主，不敬神明，在這個時代，確實有點大逆不道。
俞林問道：“沈管家，畫廊是什么寓意？”
沈健頭也未回，道：“考核。”
俞林笑道：“還請管家明示?！?p> 沈健繼續(xù)說道：“考核道緣，你上去便知?！?p> 故作高深……
快到二樓之時，沈健回頭補充一句道：“門中考核，從未有人未到二樓就原路返回，你是第一個?！?p> 你想表達什么………
“俞林！”
張嘯的國字臉看起來有點模糊。
俞林拱手，道：“參見統(tǒng)領(lǐng)！”眼角的余光瞥見另外兩人，一人矮壯健碩，一個瘦長陰柔。
“俞林，17歲，北蠻唯一幸存者，自北蠻歸來，修為進展順利，一個月有余踏入凝氣，接著進入練氣，嗯……與平康坊莫離交好！”張嘯身前的健碩男子朗聲道。
好好的統(tǒng)領(lǐng)樓，被張嘯搞出一種特務(wù)處的氛圍。
對于他們了解的這些，俞林絲毫不覺得驚訝，沈健很早就開始跟蹤自己，暗中調(diào)查。
俞林點頭，道：“我很好奇，統(tǒng)領(lǐng)為何派人跟蹤我？”
張嘯沒有回答，身旁的陰柔男子開口道：“當然，我們確實比較好奇你是如何從北蠻刀下活了下來，但這并不足以引起我們的重視?！?p> 健碩男子接著道：“婉公主的話，是主要原因?！?p> 婉公主？
俞林沒有歪想，記憶拉回到受賞的當天，也許只是她動了惻隱之心，說了一句什么話………不然她若是真想關(guān)注自己，早就找機會接見，不可能也沒必要躲在角落默默觀察。
不過這也真是十足的諷刺，上層一句話就能影響下層的一生……
健碩男子繼續(xù)說道：“你用你的行為證明了自己，婉公主并沒有看錯人！”
俞林知道他說的是什么，九龍廟，胭脂鋪，怡春院………每次探查都是被張嘯截胡。
“那么今天參觀畫廊？”俞林覺得這才是重點，搞清楚這件事，前面的謎題都能順其自然的解開。
健碩男子笑到：“你并不知道我們是干什么的？”
那當然………明知故問！
張嘯往后靠了靠，開口道：“楊震與馬周是吏部郎中。吏部為天官，尚書省六部之首，職責(zé)為監(jiān)察百官?！?p> 吏部？竟是如此！
俞林問道：“六部皆有尚書，為何吏部只有侍郎？”
健碩男子，馬周回道：“當今圣上曾任吏部尚書，故如今不設(shè)尚書之職?！?p> 原來如此……意思張嘯就是老大！
張嘯微瞇眼，不冷不熱道：“論職位，吏部在龍禁衛(wèi)統(tǒng)領(lǐng)之下，論權(quán)利，龍禁衛(wèi)卻在吏部之下。你有兩個選擇，其一，繼續(xù)在龍禁衛(wèi)拿著俸祿混日子，其二，進入吏部，監(jiān)察百官?！?p> 俞林謹慎的看向張嘯，這是送命題？
張嘯補充道：“你不必有壓力，我不喜害人?！?p> 俞林深吸一口氣，“我選第一條路！”
“楊震！”健碩的馬周嘴角一咧，“統(tǒng)領(lǐng)的推斷沒錯，你輸了！”
楊震瞇起了眼睛，上下打量俞林，忽厲色道：“經(jīng)得起權(quán)利的誘惑，還是貪生怕死？”
俞林毫不思索：“貪生怕死！”
………真直接……楊震啞口無言。
馬周拍了拍俞林的肩膀，笑道：“跟了統(tǒng)領(lǐng)，其他規(guī)矩都可免，唯有一條，做事無愧于心！”
這時張嘯擺了擺手，示意眾人退下。
楊震首當其沖，翻身上樓頂，從女兒墻一躍而下，消失在街角。
馬周帶著俞林來到一處茶樓，說道：“簡單介紹幾句，我叫馬周，剛剛那個瘦竹竿叫楊震，同為吏部郎中………至于龍禁衛(wèi)，護衛(wèi)皇族已久，如今雖為虛職，卻仍掌握著一處權(quán)柄，這個你日后自然會知道……”
“你現(xiàn)在的修為過低，還遠遠不及龍禁衛(wèi)都尉的標準，有時間可以到吏部藏經(jīng)樓挑選幾本上乘武學(xué)，盡快提升修為。”
俞林有一點不明白，這些吏部之人，稱呼吏部老大為統(tǒng)領(lǐng)？
問道：“吏部與龍禁衛(wèi)是什么關(guān)系？”
馬周“哈哈”一笑，道：“你以后自然會清楚，這是吏部藏經(jīng)閣的鑰匙，你拿著?！?p> 接過馬周手中的鑰匙，俞林問道：“所以我的工作仍然是點卯？護衛(wèi)皇族？”
“也不全是！”馬周略微擺手，道：“吏部編制不多，一名侍郎，兩名郎中，兩名員外郎，其他皆為參選，按統(tǒng)領(lǐng)的意思你不必掛吏部參選，仍待在禁衛(wèi)府，有案子可以帶你參與?！?p> 俞林想多了解一些事，比如蠱族，比如，怡春院……
但馬周都巧妙避過。
有一點遺憾的是，陳唐（兵）說沈健不再跟蹤自己，白白丟失一大保鏢。
俞林思索片刻，說道：“馬郎中，還有一件事問你！”
“說！”馬周顯得很有耐心。
俞林道：“關(guān)于武夫體系，我聽聞入門為凝氣，再上為煉氣，再往后就是地虛，天人，天虛境界？”
馬周笑道：“倒也不全是，關(guān)于武夫修為的稱呼太亂，據(jù)李軍神制定的《武論》記載，分別是凝氣，煉氣，歸氣，地虛，人虛，天虛，返神，碎神，元神。世人道，武夫最為下作，我看不然，據(jù)說李軍神當年只是達到返神境，便已經(jīng)天下無敵！若能達到元神境…………”
馬周深邃的目光凝望著遠方，這有點超乎他的理解范疇。
俞林點點頭，問道：“馬郎中是什么境界？”
民間版本少了后三個境界與歸氣境，其他都大體相同。
歸氣應(yīng)該對應(yīng)著地虛，而天人，應(yīng)該是人虛。
馬周輕聲道：“道家還真境！”
又是個道士……
楊盛（道）：“入門無為境！”
俞林沉默不語，楊盛見誰都是一句“入門無為境”，他那個時代與如今的時代，二者之間的差距，能裝下馬里亞納海溝………
俞林又問道：“日后我一定要入道家嗎？”
馬周笑而不答，過了片刻才說道：“這幾天你先跟我熟悉一下工作，最近的人手有點不足。”
俞林打聽了一下大為的去向，得知他上了山，有點詫異，卻更加放心，而嫂子待在上柳山莊……
又回到單身模式………可以趁機提升修為，順帶掃清困擾自己的迷霧。
馬周喝了口茶，道：“午時將到，我得回吏部一趟，晚點過來找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