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靈姬不解的搖了搖頭,甚至十分不贊同的說道:“您的想法固然是好的,可如何讓人認(rèn)得?況且您這記載連我都不識,又如何傳世?”
巫師覺得娜靈姬說的有理,便思附片刻。
此刻還是巫師身旁的小巫童反應(yīng)極快,他提醒道:“那不如巫師大人您不辭辛苦先教化幾個聰明的,學(xué)會之后再往別處奔走教習(xí),讓所有族人通通學(xué)會了便可?!?p> 幾人相視一望,又復(fù)深思起來。
?。骸斑@樣也可,大家學(xué)會了巫師所傳授的刻繪,以后傳信來往也容易些,免得通傳三兩句話還要信使來回跑?!?p> 幾人商議好之后,巫師便著手研究起文字來,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蜀洲便使用起了屬于自己部族的文字,雖與外族有很大的不同,但也正因為如此成就了蜀洲獨特的文字文化。
連月來,冉族縷縷打著為部族枉死的人報仇為旗號攻至蜀洲領(lǐng)地,蝤蠐冷冷一哼!上次給他輕易跑了,這會兒居然送上門來,自然不能放過這么好的機會,帶著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前去應(yīng)戰(zhàn)。
雖然冉族人少但氣勢不輸蜀山氏部落,加之各個高大威猛,那力氣大的嚇人,且人人坐騎都是板角青牛,可想實力。
蜀山氏部落以人多勢眾不帶怕的,畢竟遠(yuǎn)古幾大部族唯獨蜀山氏還存活至今,必然有他的優(yōu)勢跟能力。
蝤蠐看不上長得跟個木頭似得的螝鳉,螝鳉又看不上長的隨心所欲的蝤蠐,二人只嫌棄的互望一眼,便揮手示意,一場大戰(zhàn)便在所難免。
而板角青牛豈是這些馬兒能撼動的,要么被攻擊致死,要么逃命,唯獨蜀山氏部族人還在頑強應(yīng)戰(zhàn),幾個輕功了得的人還能應(yīng)付冉族人跟青牛,其他武功底子稍弱的都逃脫不出板角青牛的踩踏跟襲擊。
娜靈姬一面在內(nèi)屋焦急等待,一面著人打探蝤蠐那邊兒的情況。
仆子們不敢隱瞞,一字不漏的稟報著此時的戰(zhàn)況。
冉族一路逃亡而來,口糧都尚且稀缺,何況還有人人手中的兵器,且訓(xùn)練有素的板角青牛是何物,唯本族人才能擁有,外族人絕不可能染指。
娜靈姬正在發(fā)愁之時,突的掃了一眼身旁的小女仆,恍然大悟,即刻命了蝤兀來。
他急匆匆趕到娜靈姬內(nèi)屋:“母親有何吩咐?”
:“貞兒眼下在何處?”
:“昨兒妹妹命人來稟,舅父如今年事已高,想多留妹妹幾日,便打算過幾日再回,不知什么大事讓母親焦急?”
娜靈姬思量片刻,又跟身邊兒輕功較好的小子揮手吩咐道:“你即刻去往駹族,不必讓幼主回來,直接帶著一眾族人攻夷族,直到潰敗或逃亡為止,不必留情,若能滅了為更好。”
這小子身材小巧,長得如女兒家的容貌,心思玲瓏剔透,領(lǐng)了命令便縱馬而去。
:“聽聞父親征戰(zhàn)冉族部落,難不成與夷族有關(guān)?”
?。骸皶呵也恢?,不過不久便有答案?!?p> 此刻那被娜靈姬瞟了一眼的丫頭心知不妙,知道此事的嚴(yán)重性,甚至恐冤魂連連,便趕緊恭恭敬敬的跪地磕頭。
:“求您饒恕奴的母族,此次必然有蹊蹺,夷族怎么可能為了外族而背叛您,求您三思?!边@丫頭急得快流出淚來,硬生生將自己的額頭磕的頭破血流,娜靈姬卻沒有絲毫動容。
蝤兀知曉她的脾氣,呵斥一聲,便命族人將這丫頭拖了出去杖斃,此事茲事體大,沒有任何人替她求情,直到她最后無奈的咽了氣。
貞兒聽聞娜靈姬的吩咐,辭了自己的舅父,離開駹族,帶著一隊人馬直奔夷族,起初夷族并不知其意,與貞兒糾纏不休,后來蜀山氏部族人說出板角青牛才恍然大悟,那是冉族族母——九貍拿兩名美貌女子換的,無論夷族怎么解釋,貞兒毫不留情面的命令攻族,頃刻間血流成河。
夷族本身依附蜀山氏部族生存,加之九貍借了板角青牛沒還,力量遠(yuǎn)遠(yuǎn)不如從前,貞兒雖為女子,也是出了名的女戰(zhàn)神,她所到之處無不是寸草不生橫尸遍野。
為了夷族后嗣不被滅絕,一些老人將所有孩子們藏了起來,與其他婦孺商量著,由幾個武功卓絕的護送逃亡,一路往西南方向逃命而去,剩余的不論老弱婦孺都加入到屠殺,結(jié)局無疑都是被淹沒在血泊中,無一生還。
貞兒冷眼一望,生死對于她來說不過是下了一場雨而已,交代了手下幾句便縱馬回蜀山氏復(fù)命了。
半個時辰后,整個夷族地區(qū)燃起了熊熊大火,直到一片廢墟,從此蜀洲大地再無夷族存在。
進(jìn)入蜀洲境內(nèi)便是瓢潑大雨,貞兒望著遠(yuǎn)處的山路,稀稀落落水坑濺起一片水花,這雨將路浸的濕滑,眾人只得緩慢路過,本來一盞茶功夫的路程足足走了半個時辰。
自然娜靈姬也想到了這一點,早早的命人在山口等候,見了貞兒身影即刻往蝤蠐大戰(zhàn)處引領(lǐng)。
果然——蜀山氏已經(jīng)落入下風(fēng),戰(zhàn)馬顯然對于板角青牛是螳臂當(dāng)車,她靜靜的望了幾眼,喚來十來個輕功了得的,一人一手短匕,附耳說了些什么,各個縱身向戰(zhàn)場一躍而至,穿梭于青牛之間,乘機一刀刺入胸膛,一時制服不了的就斷尾削腿,在這樣殘忍的殺伐中,板角青牛全部成了犧牲品,貞兒冷冷一笑,揮手示意,眾人弓箭在手,上百只冷箭齊刷刷飛射而去,顯然比大雨還來的猛烈,冉族部落一時慌了手腳,死傷比之更嚴(yán)重,螝鳉趕緊吩咐眾人躲入板角青牛身后,這些畜物雖都身死,但身軀龐大,躲十來個人完全沒有問題。
貞兒已然沒有了耐心,領(lǐng)著眾人便往冉族敵軍而去,螝鳉趕緊命一部分族人先撤退,自己與十來人斷后。
?。骸案赣H帶著受傷的族人先行離開,這里有我就成?!闭f完風(fēng)似得飛奔至螝鳉身旁,與之打了起來。
蝤蠐點了點頭,自己女兒的本事,他比誰都清楚,絲毫沒有擔(dān)心的帶著族人們走了,唯有貞兒自己的人馬陪同清理戰(zhàn)場。
一場傾盆大雨掩蓋了些許血腥,也讓所有人狼狽不堪,甚至分辨不出是男是女,貞兒劍影揮動如流星,劍法穩(wěn)準(zhǔn)狠。別看她身材嬌小,但勝在靈動,反倒螝鳉顯得有些笨拙。
在那雨水沖刷中,更讓他那全身的劍傷感到刻骨的疼痛,只見貞兒縱身躍來,一個劈斬的招式襲來之時,他一時竟還沒有絲毫反應(yīng)能力,索性冉族族人飛身而擋,才讓螝鳉頓時回過神來。而就在這時,那族人已然喪命,兇神惡煞的滿是殺意的貞兒有些急躁了。
此刻一個閃爍隱入幽幽的無盡雨夜的深林里。她冷哼一聲!身旁的仆子沒見過這樣的場面,當(dāng)下便害怕的癱軟在地,懷中環(huán)抱的冷箭也散落一地,九貍猛的踹在那仆人的腰間,疼得他不敢吱聲,趕緊跪著撿起冷箭,舉過頭頂以方便九貍使用,隨著她利落的三箭齊發(fā),鋒芒橫過貞兒秀麗冷傲的眼眸,幾個漂亮的縱身之勢便躲閃了九貍的攻擊,螝鳉望見九貍立于刺骨紛紛的流離塵雨間,他輕嘆一息,他沒有孤惶的焦急或軟弱的迷惑,而是從容的拂過呼吸,緩緩閉上族人們慘死的視野。
貞兒此刻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就要取他性命之時,九貍則不斷射來冷箭,逼她不得不暫時罷手!在她躲避不及的時候,九貍極快的縱馬而去,拽起螝鳉的臂膀提上馬就往林子里跑去,貞兒脾性固執(zhí),不抓到人不罷休,冉族剩余全部剿滅,只帶了三人往林子里追去,而此時林中并沒有馬蹄聲,反而是淅瀝瀝的雨聲,她選擇用耳朵和直覺來追蹤對手殘留的動靜。這時,只聽見幾只在林中覓食的野畜突然狂跑不止,貞兒當(dāng)下便冷冷一笑,她用手中的長劍猛的向野畜跑來的方向飛射而去,二人大呼不妙,趕緊側(cè)身而擋,索性并沒有受傷,貞兒極速的拔出身旁隨從攜帶的長劍飛身而去,九貍來不及思索,慌忙推開螝鳉,只身與貞兒對抗,另外三名隨從則對付螝鳉足夠了,二女武功都不錯,但由于九貍十分擔(dān)心自己的丈夫,有所分心在所難免,只見貞兒一縷青絲滑落在泥濘里,而那九貍則狠狠吃了一記強有力的悶招,倒退幾步,錯落的迷離神色瞬間就變得洶涌猙獰。這次,憤怒自責(zé)的螝鳉縱劍硬要反抗了,為了救九貍,他已經(jīng)用盡全身力氣,他狠狠朝前一刺,劍影再次劃過貞兒的喉前。貞兒冷笑著用手中之劍輕松擋住了他那幾次憤怒的殺意,趁次機會順勢朝他那雙水墨般的雙眼凌厲刺去。他一個偏頭劃過那飛旋的劍影和冷絕的襲擊,乘勢樓上九貍穩(wěn)穩(wěn)的飛上不遠(yuǎn)處的馬背,快速奔馳而去,貞兒懊惱萬分,比之方才更加急躁憤怒,推開身旁一直勸告自己的隨從,也縱馬追了上去。
螝鳉九貍也無心戀戰(zhàn),只想活命。貞兒卻恨恨的一箭飛射而去,九貍害怕螝鳉再受傷,拽起馬韁縱身而平穩(wěn)的落入他的背后,為他擋了那一箭,螝鳉那心疼的眼淚隨雨而融,馬兒跑的飛快,只是前方卻是懸崖,左方有一條小路還可通過,不過兩人一起走肯定是希望渺茫,他默默的飛身落下,九貍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螝鳉便猛的一踢馬股,它疼的大叫一聲,帶著九貍向左方瘋狂奔跑,她望了螝鳉一眼,他只搖了搖了頭,揮手告別,便應(yīng)戰(zhàn)趕來的貞兒,那劍影飛舞的如閃電般快速,螝鳉是抱著必死的心態(tài)以至于顧不得什么招式什么規(guī)律,死皮賴臉的亂打一通,貞兒氣的一劍劈去,螝鳉一把將之握住賊緊,手心鮮血瞬間流淌不止,她無法,只得棄劍,就在那一瞬,螝鳉反手就將貞兒一摟,翻身往涯下摔去,她驚愕萬分,掙扎的想要逃脫螝鳉那臭不要臉的束縛,只是半山處偏偏長出一顆茂盛的大樹,掉下去的一瞬間,頭部撞在了樹上,暈了過去。
二人便毫無阻力的往下掉落,直至一個倒掛在了樹上,一個摔進(jìn)了河里……。
涯上的三人根本來不及救,只得商量著,兩人下涯去找尋,一人回去報信……。
聽聞族人來報貞兒的消息,娜靈姬與蝤蠐陷入了絕望,本來身子不好的她,險些氣暈了過去,好在其他族長頭腦還算清醒,趕緊命人帶著幾百人去涯下尋找,這會兒已然入夜,此去危險不說,也不一定能找回人來,畢竟骨肉至親,娜靈姬想阻攔卻幾次欲言又止。
眼下已經(jīng)是半夜時分,老天也沒有再下雨的意思,蜀山氏部族百來人紛紛四處尋找,可偏偏就在此時,一只其狀如虎而牛尾,其音如吠犬,是當(dāng)?shù)爻隽嗣氖橙藧韩F,專在晚上出沒,比較年長的族人因為有些疲乏而掉隊,突然聽見越來越近的呼嚕呼吸聲,心中有些害怕,他轉(zhuǎn)頭望去,頓時嚇得石化了,這就是人人畏懼的兇獸——彘。
還沒等他緩過神來求救,彘獸已經(jīng)將他的頭咬斷吞下了肚,血濺當(dāng)場。
唯一發(fā)現(xiàn)他不見的是一個年輕小伙子,他四處望了望,聽不遠(yuǎn)處草堆里有響動,以為是他不小心絆倒了,便去一探究竟,就在他忐忑的刨開草叢之時,只覺龐然大物跳了出來,沒有容許他叫喊的時間,整顆頭就這樣被吞噬,血腥的血漬濺得到處都是,興許是因為吃飽喝足的原因,高興的嚎了幾嗓子,這聲音尖銳刺耳,眾人頓時慌了神,雖然此獸叫聲如犬,但也足夠讓人魂不附體。
蝤蠐覺得不對,趕忙往來時路踱了幾步,詢問有沒有人少,眾人都互望幾眼,數(shù)了數(shù)人數(shù),果然少了兩人,蝤蠐大驚失色,趕緊再往原處走了幾步,火把拿上前仔細(xì)一看,全是血漬跟殘骸,暗道:“不妙?!壁s緊命人抄狹窄近路趕回,此獸身軀較大,越偏僻越不容易被它攻擊的到,蝤蠐則獨自斷后,待到眾人都爬上半山腰,沿著只能一人才可以通過石洞,蝤蠐這時才松了一口氣,還沒等他放松警惕,那彘獸便突然躥了出來,快速向他攻擊而去,好在他反應(yīng)極快,縱身一躍上了半山腰,他慌忙的呼喊族人快走。
那彘獸好似能聽懂人話似得,急的直撞山體,雖說不能撼動多少,但總能使之搖動,讓上面的人寸步難行,果然一個年長的族人沒能站住腳跟,顫顫巍巍就要摔下去之時,身旁的小伙子反應(yīng)倒是快,趕緊伸手將他拽了回來,自己則因為重心不穩(wěn)往山下掉落而去,那彘獸拖著龐大的身軀跑的倒是靈敏的很,一口叼住他死死不松口,開始他疼痛的還有力氣掙扎,隨后流血過多斷了氣,也不知拖進(jìn)了什么地方不見了獸影。
蝤蠐忍不住落下一滴淚來,無奈帶著眾人撤離,也不知道何時?這大家伙偷摸跟著眾人來到部落里,由于緊張的思緒落地,才發(fā)現(xiàn)彘獸越來越近的氣息,他猛的大喝一聲:“全部回屋,快~~~,沒有我的命令不得出來。”說完便縱身躍向彘獸,拔出腰間掛著的匕首與之纏斗。
只要輕功夠好,這彘獸還真對蝤蠐無可奈何,又氣又急之下怒嚎了幾聲,當(dāng)然也驚動了神思不寧的娜靈姬,心中大概也猜到八九分緣故,她慌忙的推門而出,以極快的速度往蝤蠐這邊趕來。
武功再高也有力氣用盡的時候,見了娜靈姬來,趕緊呵斥:“娜靈姬躲進(jìn)屋里去,這畜生力氣大的緊,你不要過來?!?p> 就這么一小會兒分神,彘獸一尾鞭了過來,將蝤蠐抽傷在地,疼的他片刻不能動彈。
?。骸按双F已經(jīng)被激怒,如果再不制服它,可能引來更多彘獸,那就大事不妙了?!逼渲幸粋€膽小的族人哆嗦道。
娜靈姬顧不得自己虛弱的身體,接過隨從送來的劍飛奔而去,長劍橫擋于彘口中,這惡畜咬合力不是一般東西能卡的住的,雖然免于蝤蠐落入彘口,但這“脆弱”的劍被它咬得嘎嘣脆,獸頭一甩,將娜靈姬重重的摔倒在地。
蝤蠐來不及去扶她,彘獸已經(jīng)狂奔至身前,血盆大口恨不得將娜靈姬整個吞下,蝤蠐縱身躍去,連滾帶爬的從它腳下將娜靈姬摟著滾落一旁,兩人儼然已經(jīng)重傷,本來幾個壯漢想要前來幫忙,即刻便被彘獸盯上了,此刻所有人都弓箭在手,箭箭齊發(fā),不過都好似給它撓癢癢一般,幾個壯漢一同攻擊都沒用,別說包圍它,一個甩尾就夠嗆,自然也以重傷收場。
就在千鈞一發(fā),族人快落入獸口之時,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蕭聲,不過這樂聲人聽了難聽刺耳,兇獸聽了倒是蠻喜歡的,居然一動不動的仔細(xì)認(rèn)真聽著,隨著蕭聲越來越近,赫然走來一位約摸十一二歲的小姑娘,長得甚是俊俏可愛,蝤蠐見狀,趕緊拿起掉在地上的短匕,一個縱身而去,快速滾至彘獸身下,一刀刺進(jìn)胸膛,順帶一腳將整個刀柄都踢進(jìn)肉里,兇獸痛的連嚎不止,半盞茶功夫才氣絕身亡。
眾人頓時才長舒一口氣,好在這會兒沒有人員送命,也是萬幸。
娜靈姬好奇女孩兒的來歷,不管仆子們的勸說,直接走到她的身旁,好言挽留了她,并且將族人安排妥當(dāng)之后,方才領(lǐng)著小姑娘去了自己住處談話。
這姑娘打扮的不似她認(rèn)識的幾家大族,行為舉止更是溫柔有禮,她被娜靈姬與蝤??吹倪€有些嬌羞。
?。骸皫讱q了?從何處來?叫什么名字?”娜靈姬拉著她坐在自己的身旁,仔細(xì)詢問。
?。骸靶∨桧担艥M十二歲,常常與父親游歷四方,昨日才行至此處?!?p> 蝤兀見她貌美,又知書達(dá)理,心里便莫名的泛起絲絲漣漪,傻瞅著疏淼不轉(zhuǎn)眼。
?。骸敖袢毡懔粼谖疫@里吧!明兒一早再送你回去,以免你的父親擔(dān)心你。”
疏淼望了望窗外的月色,確實已經(jīng)很晚了,只得應(yīng)承下來。
娜靈姬白了一眼蝤兀,取笑道:“怎么?兀兒也想留在我這兒不走了?”
蝤兀這才回過神來,不但疏淼有些羞怯,連同他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趕緊向二人問安后,匆匆走了。
第二日一早,果然有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大叔來尋女兒,站在門外不僅四處觀望,還不停叫喚,族人們詢問之下才得知是疏淼的父親找來了,便將之引進(jìn)了門好生接待著,等待娜靈姬梳妝完畢,才領(lǐng)著疏淼一起相見。
大叔見了自己女兒尚且安好,便只是責(zé)怪了幾句就罷了!
:“外族來使,不如多住幾日再走吧!”
對于娜靈姬的熱情挽留他不屑于顧,也最不喜什么大族的威勢。
?。骸岸嘀x您的盛情,只是我們父女不愛叨擾旁人,游歷慣了,反而不喜歡人多熱鬧的場面?!?p> 娜靈姬呵呵一笑,也不勉強:“既如此!那我就不便多留,用了午膳再走罷!”
大叔自打進(jìn)門以來就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好似誰欠他五百萬沒還似得。
?。骸岸嘀x族母?!?p> 好在蜀山氏部落人都熱情不斤斤計較,對于大叔的一本正經(jīng),反而讓人覺得有趣。
蝤兀收拾著與族人一同去尋找妹妹貞兒之時,突遇仆子對疏淼父女倆議論紛紛,有說好的也有說不好的,唯有“今兒要給疏淼送行”這最后一句讓蝤兀著急起來,推開仆子們就往娜靈姬處去,正撞見眾人玩笑的時候,趕緊轉(zhuǎn)換那急切的表情,笑吟吟的找了個借口將娜靈姬請了內(nèi)閣說話。
?。骸霸趺戳??不是要去尋貞兒么?這會子跑來做什么?”
蝤兀四處打量一番,見沒有人,又關(guān)好門窗,拽著娜靈姬的手腕撒嬌似得說道:“聽聞疏淼妹妹要走,是真是假?您多留她住幾日嘛!”
?。骸八齻兏概畟z要走是真,不過人家執(zhí)意,我怎好強留,你母親我又不是打劫強奪的首領(lǐng),硬綁人家不成?”
蝤兀無奈的嘆息一聲!突然萎靡的坐在桌子上發(fā)呆。
娜靈姬噗呲一笑,早在昨晚就看出了他的心思,今兒見他這般,想來也是認(rèn)真了,蝤兀年紀(jì)不小了,娶妻生子也是可以的。
:“也不知道疏淼愿不愿意,如若她同意,這就好辦了?!?p> 蝤兀聽罷!猛的又精神了起來,跳下桌子抱著娜靈姬的胳膊又開始撒嬌:“母親一定有法子的,求您了!再幫幫孩兒一次吧!”
:“要不如這樣,一會兒我將疏淼喚出來,你且探探她的口風(fēng),如若同意,你叫仆子來稟報一聲,我便向她父親求親,他若不同意,威逼利誘我也得給你辦成?!?p> 蝤兀高興的連連點頭,拍了一會兒馬屁才罷!
娜靈姬笑吟吟來到前廳,便對著疏淼說道:“淼兒,我命仆子為你們父女準(zhǔn)備了一些干糧,你去拿來,一會兒好帶走?!?p> 疏淼不疑有他,行禮便跟隨著仆子去了,大叔也只是微微道了一聲謝便作罷!
待疏淼剛一進(jìn)屋,蝤兀便屏退奴仆,自己則將門關(guān)上,起初她還蠻驚訝,不一會兒又恢復(fù)常態(tài)。
?。骸霸趺戳??一驚一乍的怪嚇人?!?p> 蝤兀這家伙可沒什么經(jīng)驗,對于女孩子怎么也說不出那些個情話,他撓了撓頭半晌說不出話來,幾次欲言又止,疏淼見他憋的一臉通紅的模樣甚是有趣,忍不住噗呲笑了出來。
?。骸澳悴徽f,我便走了?!闭f完就要往屋外走去,蝤兀趕緊攔住,并臉紅心跳結(jié)巴的說道:“你不必急著走,方才我與母親說了,要納你做荊室,我想問你你愿不愿意?”
疏淼被他這么一說,立刻羞紅了臉,她沉思半晌,羞怯的不敢望蝤兀一眼。
蝤兀這個憨憨,見她許久不說話,急切的又問道:“你可愿意不愿意,你給我一句話,也好叫我放心?!?p> 疏淼對于他的窮追不舍的憨問,反倒更不好意思了。
?。骸安焕砟懔?,我要去找我父親,”說著就要往屋外跑去。
蝤兀死活不讓,非得讓她給個答案,足足纏了她半盞茶功夫,疏淼這才羞怯的說道:“父親若答應(yīng),我就答應(yīng)了?!闭f完!風(fēng)似得跑了。
蝤兀高興愣在原地,傻呵呵的笑了半晌,微風(fēng)拂過他那羞紅呆滯的臉頰,忽然反應(yīng)過來,趕緊命仆子將喜訊告知娜靈姬,自己則安心的去尋妹妹了。
直到太陽高高掛起,被水沖刷到岸上的螝鳉才幽幽蘇醒,只是身體還十分疲憊無力,一時緩不過神來,他坐在岸邊撫了撫額頭,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緩慢的移動到大樹旁瞇了一會兒才覺得精神好些,伸了伸懶腰,身上的傷口猛的被牽扯的生疼,看來不上點兒草藥是不能好的,正打算要走之時,突覺得頭頂一陣涼涼的,似乎是樹葉上的露水滴落在身上一般,他舉頭望去,臉色突然大變,倒掛在樹上的不正是貞兒么?由于胳膊被樹枝劃到皮膚里,稍微被風(fēng)搖動,樹枝便會往肉里深扎幾分,鮮血淋漓怕是必死無疑,螝鳉極恨她,自然不想出手相救,可踱了幾步心里仍舊被善良驅(qū)使,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忍著身上的劇痛,縱身一躍將貞兒輕輕扶進(jìn)懷里,緩緩落地,他四處望了望,一路往狹窄的叢林深處走去,總算找了一處山洞,可以勉強容納兩人,隨后將貞兒傷口處簡單的包扎之后,獨自往山外走去,順便找些草藥給自己處理傷口。
螝鳉畢竟是外地人,沒見過這樣崎嶇陡峭的山林,總給人一種陰深深的感覺,好在一路他都用花草綁在樹干上引路,不然還真能迷路在險峻的大山里。
待他帶了些野果子跟草藥回到洞口之時,見到眼前的一幕嚇出了一身冷汗。
原來是鑿齒在洞外徘徊且又頻頻往內(nèi)觀望,它長有像鑿子一樣的長牙,手中還持有盾和矛。身形佝僂如骨架,面容猙獰而丑陋,而且,更為重要的是,這鑿齒還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甚至可以說是十分恐怖的,這鑿齒不但以虎豹為食,還會常常掠食人類,按照螝鳉如今的體力怎能斗得過它。
本來他可以不用顧及里面的人兒,大不了逃之夭夭,可他性情心軟,在鑿齒將要進(jìn)入洞內(nèi)之時,螝鳉撿起地上的石頭往它頭上砸去,恰好引起了鑿齒的注意,猛的跳躍而去,追趕逃命的螝鳉,這家伙不會行走也不會奔跑,只會一蹦一跳速度驚人,任憑他使足了力氣狂奔,還是輕而易舉的被先一步堵住去路,螝鳉來不及反應(yīng),反手撿起石頭往它頭上鑿去,鮮血直流而下,鑿齒卻并無半點疼痛跟畏懼,反而將流到嘴邊的鮮血添了吃進(jìn)肚里,螝鳉錯愕不已,趕緊爬起身來就往叢林深處跑去,這里荊棘重生,應(yīng)該能阻擋半分。
可是不巧,慌忙中跑過了頭,眼前便是一望無際的平壩,此刻鑿齒已然追了上來,長矛唰的一聲刺進(jìn)了他的背部,要不是兩人相隔較遠(yuǎn),螝鳉早就被刺入心臟嗚呼哀哉了。
螝鳉神思斗轉(zhuǎn),忍著劇痛將長矛拔出,卯足了勁往鑿齒扔去,這家伙反應(yīng)多快?。「緦λ鼪]有任何威脅跟傷害。
螝鳉轉(zhuǎn)頭又扎進(jìn)了叢林里,直往左手方跑去,他全身已被荊棘扎破刮傷,疼得他不得不呻吟著,可就這微弱的聲音,使得鑿齒縷縷能感知他的位置。
好在不遠(yuǎn)處是一座懸崖峭壁,瀑布爭流,螝鳉以自己為誘餌,餓急了的鑿齒哪里能想出人類會有如此膽識,興奮狂躍而去,猛足了力氣要活吞了他,可偏偏沒想到,力氣用過頭,螝鳉忽的一蹲,它便極速往涯下摔去,求生的反應(yīng)總是極快的,它扔了手中的盾,一把拽住了螝鳉的腿,指甲嵌入他的肉里,疼的他一聲嚎叫,猛的一把抱住樹干,別看鑿齒瘦骨嶙峋,重量不小,就快要支持不住的他,隨手撿起身旁的石頭,砸向?qū)⒁鹛习兜蔫忼X,趁它一時模糊,螝鳉猛的一蹬,將鑿齒踢落下去,螝鳉因此得救,他疼的恍恍惚惚跌跌撞撞的回到原先的地方,撿起自己早已處理好的草藥往洞里走去,體力耗盡的他一下便癱軟在地,靠在一旁大口大口喘息著。
半柱香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貞兒早就醒了,一直靜靜的看著自己,不過似乎她不能動彈,感覺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她既害怕又好奇。
被貞兒死命盯的有些不自在的螝鳉只是別過臉不看她,其實他真的特別特別狠眼前這個虛弱的姑娘。
:“它死了還是逃了?”貞兒有氣無力的詢問道。
螝鳉冷冷一哼!并沒有急著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將草藥塞給她,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骸翱倸w是要死的,把這些草藥丟在這里做什么?”
聽完貞兒一番話,螝鳉才煥然大悟,這丫頭動不了,就算找來神仙大羅丸她也吃不到??!
四處望了望的螝鳉,沒有什么危險之后才慢悠悠的坐在她的身旁,將草藥一點點塞入口中嚼的稀碎,緊接著閉上雙眼,脫去貞兒身上的動物皮毛做的衣裳,一點一點的將草藥汁液往她身上抹,疼貞兒汗流浹背卻不呻吟一聲,堅強的不像個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