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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蜀四賢君

第二十七章:魂歸

古蜀四賢君 敏敏予 8713 2020-11-23 21:42:21

  博族族長夫人早已被外邊兒的流言蜚語氣的昏死過去,請了好些疾醫(yī)來都沒有用。

  兩姊妹自然也被逼的無路可走,眼下正是三方勢力較勁的時候,一旦鬧起來,便是蜀洲的災難。為了不讓父母傷心為難,只得商量著如何解決此事。

  第二日一早,妊琰乘著妊琬還未晨起,便獨自偷偷前往內(nèi)殿求見領(lǐng)主。

  對于妊琰的主動求見,領(lǐng)主感到十分費解,故問道:“你這丫頭應(yīng)當是避嫌的時候,怎的跑我這兒來跪拜,難不成是愿意去往夏朝了?”

 ?。骸按饲柏畞V建議我與姐姐前往夏朝,才氣的我母親臥病在床,我的父親一夜便白了頭,作為女兒的我與姐姐深感不孝,作為蠶從氏族人我們被陷無義,更愧對領(lǐng)主對我姊妹的愛護,今日此來,便是請求領(lǐng)主允許我與姐姐前往夏朝?!?p>  領(lǐng)主大喜,甚至不敢相信再三詢問。

 ?。骸暗胰宴幸粋€小小請求,如若領(lǐng)主答應(yīng)了,禺乂也照辦了,我便與姐姐即刻同赴夏朝,絕不耽誤?!?p> ?。骸澳闱蚁日f來?!?p>  妊琰望著急切的領(lǐng)主,并要求禺乂與族母前來才肯說明,領(lǐng)主無法,只好照做。

  聽聞妊琰此舉,別說禺乂族母如何欣喜,連同博族族長夫婦二人都疑惑心痛萬分,也跟著去了內(nèi)殿。

  還未待妊琰交代,博族族長夫人拖著病體先沖上前給了妊琰一巴掌,并痛心的呵斥道:“妊琰,你好好的一個閨閣的姑娘,怎的跑到領(lǐng)主處來瞎說什么?我與你父親辛辛苦苦將你養(yǎng)育十幾年,你居然要撤下父母去那骯臟的地方去,縱使我身死也不會答應(yīng),趕緊跟我回去。”說完,就要帶妊琰走。

  妊琰不從,只是向博族族長夫婦行了跪拜大禮之后,此刻母女二人便哭作了淚人兒。

  待到妊琬趕來時,殿中之人各個眉頭緊皺,一度沉默的望著抱頭哭泣的母女二人。

 ?。骸把绢^,眼下人都已到齊,你有什么要求便說罷!”

  妊琬莫名其妙的望著妊琰,昨日夜間她與妹妹商議對策的事確沒有這一宗,而妊琰卻一眼也沒有瞧她。

 ?。骸按朔厝伪緛響?yīng)當落在禺乂的兩位室寵的頭上,如今無奈牽扯出我們姊妹,害我父母名譽掃地,更將我姊妹陷入絕境,處處被族人唾罵,還與族母跪在門外以性命為逼迫,眼下我與姐姐還在蜀洲便被如此不公待遇,我若走了,也不知禺乂會怎么迫害我的家族跟父母。”

  禺乂聽罷!氣不打一處來,畢竟是個才子文人,臟話在大殿內(nèi),領(lǐng)主面前根本罵不出口。

  禺乂只是被氣的滿頭青筋暴起,雙手的拳頭握的可以擰出水來。

 ?。骸暗降资菄掖笫轮匾€是你兒女情長重要,身為蠶從氏族人就該為領(lǐng)主分憂為我族挺身而出,自古以來哪個貴主不是心懷家國天下遠嫁他鄉(xiāng)。”

  妊琰等在場人都嗤之以鼻。

  妊琰嘲笑道:“當初泠御王姬可是建議禺乂你的兩位室寵去往夏朝的,怎的大道理不往她們面前說道,卻在我這兒里擺譜,真是虛假的可憐?!?p>  禺乂氣結(jié),就要反駁她之時,泠御卻偏偏走上殿,拽住了欲拔劍相向的禺乂。

  被關(guān)在屋內(nèi)的九酉聽了外邊仆子的閑話,這才知道妊琬兩姊妹要被獻去夏朝,急的在屋內(nèi)亂摔東西,整個房門都被他踢的嘩嘩作響,但外頭守候的隨從就是不理他。

  :“妊琰,你到底是怎么個意思說明白了,何必做無謂的爭執(zhí)?!便鲇行┎荒蜔?,甚至有些急切。

  妊琰卻幽幽一笑:“此前我們懷疑你來者不善,所以我姐姐便暗中調(diào)查了一番,果然,你這個女人確實不一般,身為夏朝的王姬,祖上又是夏朝元老,只因家族人犯了不可饒恕的過錯才被滅族,為了報仇你投靠了我族,嫁給了禺乂,可是禺乂這個蠢貨卻以為你是真的愛慕他,誰知你也不過是利用?!?p>  禺乂聽罷!目瞪著泠御,此刻的他,簡直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恨不得當場質(zhì)問她,可眼下不是爭執(zhí)的時候,心中突然更想將這兩姊妹早早送走。

  領(lǐng)主猛然一拍座椅站起身來。

 ?。骸昂媚銈€禺乂,居然將此等大事蠻著我這么久,你當我平日里寵你太甚嬌縱狂妄了還是目無尊長了?”

  禺乂趕緊跪地磕頭解釋,以妊琰胡說八道為由想躲過領(lǐng)主憤怒的質(zhì)問。

  此刻趕來的朝祉見了這一幕,為了給禺乂解圍,加之領(lǐng)主對他也是很賞識,便大著膽子上前安慰并提醒著薄怒的他。

 ?。骸邦I(lǐng)主莫要在此時生氣,不管泠御這丫頭出于何居心,總是要將人送去的,迫在眉睫之事耽誤不得?!?p>  聽了朝祉的勸解,領(lǐng)主這才心平氣和許多。

 ?。骸把绢^,你有什么要求就說,我一定會答應(yīng)你?!?p> ?。骸把巯戮謩荩疫€有什么要求,能有什么要求,不過是請求領(lǐng)主善待我的家族,善待我的父母親罷了!最后一件便是要求禺乂向我姊妹和我的父親母親至整個博族道歉,還想見見朝祉的兩個好女兒,禺乂的寶貝室寵,請她來喝杯茶,略坐坐,我想看看如此受禺乂寵愛的奇女子到底是個什么樣子?”

  禺乂與朝祉本來不肯,但在領(lǐng)主與泠御的勸說下,二人這才勉為其難的一面向眾人一一道歉,一面故作恭敬的送妊琰妊琬等人離開內(nèi)殿。

  二女出門之時,禺乂千叮嚀萬囑咐著她們不可食用妊琰送上的任何吃食,直到二人連連點頭應(yīng)是之后,禺乂朝祉才放下心。

  如今整個族里都知道了妊琬妊琰將要去往夏朝和親之事,各個都乖覺沉默起來,再也沒有人胡言亂語,更沒有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的,此刻蜀洲再一次又恢復了往日寧靜。

  博族族長夫人一面為兩個寶貝似得女兒梳頭,一面嚶嚶哭泣著。

  妊琬最是心軟,便時時寬慰著她。

 ?。骸澳赣H不必難過,此去也并非險境,說不定我與妹妹還可平安歸來呢!”

  博族族長夫人深深的嘆息一聲!

  :“聽聞夏朝族母妺喜是個飛揚跋扈,禍亂媚主,手段狠絕之人,其癖好更是暴殄天物,你們此去,我是怕她下毒手。”

  二女聽了也不免傷心起來,與自己的母親哭了好一會兒才作罷!而博族族長在門外又氣又急的踱來踱去。

  直到禺乂的兩位室寵的到來,眾人這才抹了抹眼淚,將情緒壓了下來。

  眾人待她二人十分冷淡,其中仆子們也都隨意伺候,很快,一桌美食通通都已上齊,妊琰乘人不注意行至門外向仆子吩咐了幾句便又回到座位上。

  不論在場任何人如何“客氣”的禮讓二人用膳,但都只是動筷而不進口,甚至十分謹慎提防著。

  妊琰早知會如此,也就沒有生氣,反倒是在場的人都有些疑惑,根本不知道妊琰多此一舉是為何?只得跟著妊琰的意思尷尬附和著妊琰的意思。

  直到門口的仆子稟報了領(lǐng)主送來了果酒與湯食??扇宴蛔屗顺灶I(lǐng)主送來的,反而心生責怪的逼迫著她們食用自己府中的膳食,二女謹記禺乂的提醒,并不敢食用,只得借口吃了些領(lǐng)主送來的東西,眾人也就只好作罷!

  午膳用畢,領(lǐng)主也將去往夏朝的事宜打點好了,要不是族母有那個自信,早早就備好了送往夏朝的東西人馬等,不然一時半刻怎么能完成的了。

  妊琬兩姊妹收拾好后先與父母等族里人辭別,母女之間哭了好一會兒才將禺乂的兩位室寵遣走,出門相送的領(lǐng)主等人也都受了妊琰妊琬二人的跪拜之禮后才作罷!

  博族族長夫婦的心痛,恐怕也只有為人父母的人才懂那種心酸跟無奈吧!而其余的人要么沉默,要么暗自竊喜,直到望著兩姊妹的大隊浩浩蕩蕩走的不見人影。

  此刻九酉急的在屋里痛苦呼喚時,如若不是他那明媒正娶的妻子心軟,他也逃不出去,只是無論他怎么縱馬追趕,晚了就是晚了,馬兒跑的累死,九酉也沒能追上,更別說最后的徒步追趕了,直到他昏死過去。

  待他醒來已經(jīng)是三個時辰之后,族母還來不及欣喜,禺乂那邊兒便出了變故,原來是朝祉的兩個女兒被毒害了,不論領(lǐng)主與禺乂請來多少疾醫(yī)問診,結(jié)果都是一樣。

  朝祉早已心痛的哭喊起來,禺乂則憤怒的怒摔著桌椅,甚至想到了懷疑是不是泠御下的手,他猛的掐住她的脖頸,質(zhì)問是否是她做的手腳,泠御覺得有些窒息,但她只是無奈的苦笑。

  領(lǐng)主趕緊命人阻攔,這才將兩人分開,并呵斥著他。

 ?。骸吧敌∽樱阋膊幌胂?,她是你的正經(jīng)夫人,你的兩個室寵又能礙著她什么事?”

  :“如若不是她,還會有誰?”

  泠御不舒服的咳嗽了幾聲,直到脖頸好轉(zhuǎn)才冷冷笑道:“難道你忘了,此前二位是去的哪里用膳?”

  禺乂思來想后,似乎唯獨這個理說得通。

 ?。骸拔颐髅魈嵝堰^她們不可用博族內(nèi)所有吃食,他們?yōu)楹纹宦犜挘俊?p> ?。骸八裕齻?yōu)楹螘卸灸?!還不是用了誰做借口,不然任憑她妊琰如何哄騙,以她們兩個人的性子,死也會不從的?!?p>  禺乂氣結(jié),當即將木桌擊了粉碎,當著領(lǐng)主的面都敢發(fā)誓并與博族勢不兩立等狠話。

  就在領(lǐng)主欲勸慰禺乂之時,朝祉便拔了劍沖出房門,往博族族長住處狂奔,誓死要殺了他博族夫婦倆。

  這家伙被仇恨沖昏了頭腦,去攔的人都抓不住他,而禺乂有私心也并未真心阻攔。

  本來就在難過傷神的博族族長夫婦二人聽聞朝祉殺過來了,心中早就惱怒禺乂與朝祉這樣的偽君子,既然來了,他自然是高興的,為了泄憤,博族族長清點了博族里最是精英的隊伍等著朝祉自投羅網(wǎng)。

 ?。骸跋±蟽海愫么蟮哪?,竟敢在都城我博族的領(lǐng)地放肆?!?p>  朝祉冷冷一笑:“放肆?博族族長縱容愛女行兇,到底是不把族規(guī)放在眼里,更違逆領(lǐng)主的訓導跟威嚴,我女兒都死于你博族族長之手,今日,我定要為她們報仇。”

 ?。骸盁o稽之談,我女兒人走多時,當時大殿之內(nèi)我女兒便向領(lǐng)主懇求過,她一旦離開,你朝祉跟禺乂必然以莫須有的罪名坑害我族,果不其然,才一天不到,你這老家伙便坐不住要發(fā)瘋的殺人了?!?p>  朝祉無語,也懶得跟他爭辯,舉起刀劍便要誓死搏殺,博族族長也絲毫沒有留情,朝祉顯然是落得個螳臂當車的局面,重傷在地的他仍舊要嚷著反抗,禺乂無法,只好為解救朝祉也與博族打了起來,反正僮族與博族已經(jīng)在明面兒上結(jié)仇,也不在乎這些時機不時機的,當下便打做一團,領(lǐng)主派遣了一些輕功了得的隨從去阻攔,怎奈不是被博族族人打死就是被禺乂給砍傷。

  族母眼下也急的跑來訓斥,不過她的撕吼聲更本撼動不了多少,反而被在場的刀劍聲給淹沒了。

  九酉也顧不得身上有傷,為了妊琬他也毫不猶豫的沖進人群中,以保護博族族長為由與禺乂對抗,眼下僮族族長的人馬也趕到一批精英,領(lǐng)主大呼不妙,此時本來就是夏朝與商族虎視眈眈的時候,如若蜀洲內(nèi)訌,那便是血流成河,滅族之命運了。

  眼下偷偷在暗處觀察的泠御也大感不妙,如若蜀洲被這幾個蠢貨給坑害,那她如今苦心計劃可就泡湯了,滅族之仇便再難報,她思來想去,只好偷偷找來弓箭對準朝祉一射而去,朝祉當場死亡,還來不及交代禺乂什么,便一命嗚呼,經(jīng)過博族族長與禺乂同時喊停,在場所有人才罷手!

  眼下誰還顧得上仇恨,各個派人趕緊搜尋是誰在暗中搗鬼,泠御見時機成熟,便輕飄飄的躲了起來,并乘人不注意將自己手臂砍傷,才在半個時辰之后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所有人大驚,領(lǐng)主更是氣結(jié),這氣氛根本就懷疑不到泠御,只恐是夏朝人偷偷潛入了,領(lǐng)主便趕緊命人嚴密四處把守,又命令大部分人四方探查。

  僮族與博族見了此番覺得很羞愧,二人相視一望,一句話也沒有說,而是各自向?qū)Ψ叫卸Y當此事暫時擱置,又向領(lǐng)主行禮領(lǐng)罪。

 ?。骸傲T了!我可以理解二位的難處,可眼下對抗夏朝穩(wěn)定商族之事刻不容緩,如若各位還為蜀洲著想,還請停手作罷!”

  二人深感慚愧,雖說各自都并沒有要放過對方的意思,但眼下是不可能在胡鬧的,二人只是憤憤不平的望了一眼便各自散去。

  內(nèi)殿之中,疾醫(yī)一面為泠御包扎傷口,一面為禺乂診治病情。

  領(lǐng)主見泠御傷勢穩(wěn)定,這才抿了一口茶問道:“你受了這么重的傷,看來此人是下了滅口的心思的,你可有看見此惡賊的容貌沒有?亦或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泠御故作沉思的模樣,思量如何回話,畢竟這是子虛烏有的事,想要瞞過所有人,必然要深思熟慮一番。

  :“那人喬裝打扮將自己包裹的十分嚴實,不過看身材與劍法確實不與領(lǐng)主您的蠶從氏部族相同,反而與我夏朝的有些相似,可此人武功卓絕,劍法在我之上,本來想挑開他的面具,怎奈被他所傷,為了逃命,我只得作罷!”

 ?。骸凹热皇窍某?,泠御你細想想,你族里可有這號人物?”禺乂不顧疼痛急切追問著她。

  泠御仔細想來,突然想起了夏朝有個戰(zhàn)神——哈挲硌,他可以用來當做背鍋俠。

 ?。骸艾F(xiàn)在想來,也只有他了?!?p>  見泠御如此為難的臉色,禺乂似乎也猜到了什么。

  :“是夏朝以戰(zhàn)神著稱的——哈挲硌,如若真是他,那夏朝與我族大戰(zhàn)便在所難免了?!?p>  領(lǐng)主思量片刻,卻不以為然:“以目前商族的勢力來看,根本就用不著我族出手,只要妊琰妊琬兩姊妹平安抵達夏朝,一切便迎刃而解了?!?p>  :“如今夏朝日漸強大,但若夏朝一旦兵敗,我族可有自保的能力?”

  族母畢竟是女人家,自然比較多思憂慮,對于生死必然是怕的。

  領(lǐng)主將有些緊張的族母摟進懷中,安慰著:“放心,蜀洲平安的很?!?p>  就在眾人分析著局面之時,冉族族長突然來報,原來他將整個蜀洲翻了個遍,也未曾找到一絲外族人的影子。

  泠御趕緊解釋:“哈挲硌輕功了得,隔了這么長時間,只怕他早已逃之夭夭,倒不如先放下此事,還請領(lǐng)主派人暗中保護妊琬妊琰的隊伍,以免夏朝不軌之人搗亂?!?p>  領(lǐng)主點了點頭,便即刻清點了人趕往夏朝方向追趕妊琬等人人馬。

  在得知朝祉與孫女紛紛被害而死的消息之后,朝家唯一活著的老人也跟著撞墻而死,除了禺乂能在老人尸體面前哭一哭,只怕也沒有人在意了吧!

  三日后,正是朝祉與禺乂兩個小妾出殯的日子,途中被趕來的如瞎子攔住了去路。

  禺乂十分驚訝,故問道:“聽聞如伯父早幾日便離開了都城,此來是為送行的么?”

  如瞎子點了點頭,表情實在悔恨跟無奈,他緩緩走近石棺,輕輕撫摸著,淚水瞬間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并喃喃自語。

 ?。骸袄霞一?,我現(xiàn)在收回以前說的與你絕交的話,我那時氣急胡說的你可知?你若惱我,不如也帶我一起走吧!”

 ?。骸叭绮覆灰y過,我禺乂一定會為他們復仇的,你只管放心?!?p>  禺乂此話一出,沒曾想如瞎子卻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朝祉他做錯事,是該受到太陽神的懲罰,而你小小年紀殺戮太重,以后還是仁慈些,方能受到神的護佑,難道你不認為此事皆由你而起嗎?”

  禺乂莫名的望著如瞎子,甚至還有些薄怒。

 ?。骸皬奈夷莾蓚€乖侄女去找你的那一刻,你就不應(yīng)該動容,不然……就沒有這后來的事了?!?p>  禺乂不語,并非自責跟慚愧,而是不理解如瞎子的深意,一向傲嬌的禺乂,怎么可能會認識到自己的過失呢!

  :“這個地方不好,我要帶他們?nèi)P凰山安葬,那個地方清幽僻靜,最適合磨煉戾氣的地方,希望下輩子的他們能受太陽神的護佑,不再做這樣的人生,還望禺乂九扈允許?!?p>  禺乂神思片刻,依舊對這石棺里的人依依不舍,他認為,自己的小妾們應(yīng)該不愿意離開自己,離開這個繁華的都城。

 ?。骸拔蚁?,如伯父你錯了,她們不會舍得我獨自留在這個讓人傷心的地方。”

  如瞎子搖了搖頭,傷懷的嘆息道:“不會的,她們傷透了,也做錯了,她們該離開,也該放手了?!?p>  對于如瞎子的提醒,禺乂恍然大悟,這才苦笑的流下淚來,并應(yīng)允了如瞎子的要求,眼睜睜看著他與隨從們牽著馬兒落寞的將四口石棺帶走了,直到目送著見不到人影才罷!

  禺乂的隨從和如瞎子在日夜兼程之下,一起縱馬趕回了自己家鄉(xiāng),隨從們也幫著處理了幾人下葬之后,才紛紛向如瞎子告辭而離開,可是此后的如瞎子越發(fā)的萎靡不振,縷縷酗酒度日,家中親眷如何勸他都沒用,反而使其更加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而領(lǐng)主與泠御同時都很欣賞如瞎子,領(lǐng)主明里書信勸解他往都城來做官,而泠御則暗里要挾其出山做自己的左膀右臂,否則不能保全老婆孩子等親眷們,如瞎子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泠御這女人想利用自己取代當今領(lǐng)主的位置,奪得蜀洲掌控蠶從氏部族罷了!如瞎子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怕泠御氣急報復,便帶著家眷往北遷逃命。

  泠御心狠,直到自己的心思和用意被如瞎子撞了個明明白白,也就沒有想留他活口的必要了,便派人四處暗殺如瞎子,按照如今泠御在僮族的信譽比之禺乂還來得穩(wěn)固衷心,畢竟禺乂鎮(zhèn)守邊境那些日子,僮族族中事務(wù)全全由她一人打理,加之禺乂執(zhí)意娶泠御那日起,僮族族長夫婦便早已對他不在抱有希望,甚至撒手不管,任憑禺乂作死,以至于泠御的聰明跟手段,把持僮族一半的權(quán)利也是有可能的,所以對泠御的任何指派吩咐,僮族族人無有不照做的。

  如瞎子實在是難以應(yīng)付源源不絕的殺手,對付一批已然是精疲力竭,何況是幾十百來批,眼看著親眷們?yōu)榱吮Wo他而被害,如瞎子既后悔沒有聽領(lǐng)主相邀去都城做官,又氣自己的無能無法保全親眷,直到泠御分派的最后一批精銳趕來,親眷們都被斬殺殆盡之后,他這才痛不欲生的喊著朝祉的名字拔劍自殺了。

  得知如瞎子被害消息的禺乂酒醉之后才追悔莫及,第二日便到二老住處磕頭認罪,只是二人不愿意見他,單單讓仆子傳話,交代他好好管理博族,禺乂無法,只好退避去見泠御。

  而此刻的泠御正準備著軍隊,一旦妊琰妊琬有消息回來,便會幫助商族討伐夏朝。

  要說恨,他自然是恨她的,可是想想自己好像也沒有恨她的理由,加之如今的禺乂在她面前說起話來都沒有了底氣,似乎就像個靠女人吃飯的慫包。

 ?。骸敖駜旱呢畞V九扈沒有宿醉真是讓人意外,此來可是父親母親叫你來的?”

 ?。骸安┳遘婈牨緛碓撚晌也┳逖}來統(tǒng)領(lǐng),這樣的辛苦還是不用你來操心了?!?p>  泠御冷冷一笑:“是嗎?你問問在場所有將士,如若他們點頭應(yīng)了你,我立刻將軍權(quán)交付與你如何?”

  禺乂剛轉(zhuǎn)身望著氣勢洶洶的族人就要開口問話時,卻傳來無盡的指責禺乂為了女人尋死覓活等罪業(yè)的嘀咕之聲,他聽罷!猛的后退了幾步,不過短短幾個月,人心實在太容易轉(zhuǎn)變,畢竟這個時代是有能力處之,靠的就是自己的本事,前些時日為了兩個小妾敗光了自己以前的好人緣,如今想要重整雄風恐怕是太難了。

  :“聽聽大家對你的失望之聲,如若是我,羞都羞死了?!?p>  禺乂雖然十分生氣,怎奈又奈她不得,如若動粗,只怕族人們?nèi)浩鸲ブ銡夤墓牡膶鲇нM了房中質(zhì)問她。

 ?。骸八阅慵藿o我并非因為心悅于我,為的就是向夏朝復仇?”

 ?。骸白匀?,以前以為你會是個人物,可如今看來,我不得不親自動手,當初我給過你機會的,是你自己要為死去的兩個賤人矯情,又要偏偏將之帶往都城來,養(yǎng)在外面不好么?送往夏朝不好么?是你縷縷破壞我的大計,是你要跟妊琰兩姊妹過不去,如若不是你,想來也不會再有后來的這些煩惱事。”

  禺乂聽著泠御似乎吃醋的牢騷,眼前的她,完全沒有了當初那般的冷傲跟平靜,禺乂驚訝又好笑,自始至終都是自己在作死罷了!

 ?。骸般鲇?,你不要怪我,是你自己選擇的,廢話不要太多,還請你將軍權(quán)交付與我,咱們兩清,討伐夏朝的事,我也會完成。”

  泠御呵呵一笑:“我怕你是記性不好,方才我已經(jīng)讓你問話了,他們不愿意跟著你一起頹廢,我有什么辦法,有本事自己出門去求?!?p>  禺乂氣結(jié),猛得掐住泠御的脖頸,惡狠狠的怒瞪著她,就要破口大罵之時,突然從房外沖進好幾十個隨從將禺乂團團圍住。

  禺乂大怒:“爾等退下,背棄舊主,難不成還想反我禺乂九扈不成?”

  為首的隨從卻并沒有因此而畏懼,反而很是百無聊賴的說道:“當初你自甘墮落,不將族人性命放在心上,抵達邊境只會享樂,如今回來了,卻又要與你新納的兩個室寵不思進取枉顧領(lǐng)主對你的信任,如今也不要怪我們心狠。”

  禺乂無奈,只是苦笑片刻,落寞的走了。

  四處碰釘子的禺乂只好去找冉族族長求救,對于眼前這個虔心悔錯的禺乂,也是心軟了下來。

  冉族族長將之扶起,并勸慰道:“你不必過于擔心,泠御畢竟是外族人,更沒有能力永久的在蜀洲生存下去,族人們都是聰明人,決計不會與泠御作惡,你若不嫌棄,先在我這兒做個小卒,以后有了功績還害怕族人不歸順么?”

  禺乂思量片刻,似乎也只有這樣了,先休養(yǎng)生息也不是不可。

 ?。骸耙院筮€望叔父您多多指點,禺乂若有做的不好之處,叔父只管責罵?!?p>  冉族族長只是幽幽一笑,再無二話。

  待到禺乂離開之后,領(lǐng)主才與僮族族長從后門走了進來,三人相視一笑。

  :“這傻小子,也不多想想,泠御一個外族女子怎能號令我蜀洲族人,此番不讓他大起大落經(jīng)歷一次苦楚,他就不會善惡不分?!鳖I(lǐng)主說道。

 ?。骸熬团裸鲇桥耸侄误a臟,如若漏了餡兒,只怕她不好對付?!?p>  對于冉族族長的擔心,僮族族長嗤之以鼻,并不吝嗇的解釋道:“不過是過了氣的王姬,加之她一心報仇,況且此次利用她不過是迎合商族的意出兵罷了!一個外族人,擔心她就是多余。”

  冉族族長經(jīng)過僮族族長的解惑,終于豁然開朗。

  這些時日,禺乂與冉族族長的將士們同吃同住一同軍訓,直到夏朝那邊兒的妊琰兩姊妹來信,領(lǐng)主這才高興的叫來眾人商議對策。

 ?。骸翱磥磉€是泠御小看了妊琬妊琰,才去不過半月便奪了妺喜的寵愛,眼下夏朝的領(lǐng)主是鐵了心要廢掉族母妺喜,一旦盛寵,不怕他夏朝不亂?!?p>  :“眼下應(yīng)當將消息傳遞給商族要緊,咱們越少牽扯其中越好?!?p>  領(lǐng)主趕緊攔住焦急的冉族族長,并說道:“放心,不用咱們告知,自有人比咱們還著急?!?p>  :“誰?泠御???”

  領(lǐng)主與眾族長紛紛笑了笑,唯獨冉族族長這個憨憨莫名其妙的看著眾人打啞謎。

  :“妊琬妊琰奪了妺喜的寵愛,你以為她這種人的性格會容忍而不怒么?想必早就有反心了,這會兒只怕已經(jīng)將消息放出去多時。”

  冉族族長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p>  領(lǐng)主幽幽一笑,隨即喚來心腹向泠御報信,這女人性子急,加之大仇就要得報,恨不得飛似得跑至邊境等待誅殺夏朝領(lǐng)主。

  禺乂畢竟以往是用心愛過泠御,就知道她會為了復仇而粗心大意,便對冉族族長只是以身體不適為由辭別,便偷偷跟著泠御去了。

  經(jīng)過幾日的辛苦趕路總算到了邊境鎮(zhèn)守,如今的禺乂十分能吃苦,加之泠御又是個嚴厲的女將軍,在她的嚴酷培訓下,各個都身強體壯,武力非凡。

  興許是禺乂的氣質(zhì)或是能力,早早便被泠御發(fā)現(xiàn)了身份,在禺乂沒有防備之下,泠御試探性的與之打了起來。

  禺乂武功并沒有泠御厲害,幾個回合便敗倒在地,一口鮮血沒忍住噴了出來,禺乂的眼神不似從前那般無情,反而是無奈跟心酸的,他以為自己恨極了泠御,沒曾想,心中還是放不下她,生怕她因為沖動而有什么危險。

  泠御最看不慣男人時而溫柔時而狠絕的性格,這種人往往都是是非不分獨斷專行之人。

  在場的將士們不敢有異議,只當看不見一般各忙各的,畢竟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人家是兩口子,吵架也是正常,哪怕把對方打死,也與旁人無關(guān)。

  泠御沒好氣的質(zhì)問道:“你來做什么?還是來殺我?”

  禺乂猛的搖頭,剛要解釋什么,可是胸前傷口疼的他又一口鮮血吐出。

 ?。骸拔以鴮δ阏f過,只要我大仇得報,我會成全你,更不會成為你的累贅,就這一次,只要你放過我這一次,禺乂,我便是死在你手里,我也知足?!?p>  泠御說完,便望著那痛苦模樣的禺乂,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答案,而禺乂卻深思起來,他捂著胸口站起身便緩緩走去將泠御摟入懷中。

  良久——禺乂才輕輕說道:“泠御,別把我推開,我禺乂有諸多不對,可你也是我的妻……?!必畞V還沒有說完,便疼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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