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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世書

第七十一卷

雙世書 云中君 6326 2020-10-19 08:00:00

  冥演緩緩的踱步到我身前

  “我還以為,你真的會把忘川水直接給了那寧兒”

  我擺弄著手中空空如也的小瓶子道

  “這么好喝,我怎忍心給別人?”

  我轉身欲走,他忽而開了口

  “這些年,你一直都這樣么?鳳,隱?”

  我有些錯愕,轉身看向他,那眼中情緒已經(jīng)不再是微微波動,是什么?失落?還是……

  九娘說的不錯,我把記憶全部忘記了,可是那些對于我來說應該是沒有什么必要的記憶,又有什么關系?可冥演,為何與之前不一樣?他不是一直都是那個高高在上,冷眼看著世間變化的神君么?從何時起她已經(jīng)開始在意我的事情?當然,除非我闖了禍,他不得不給我收拾爛攤子。

  錯愕緊接著消散,或許是萬年來太過寂寞,神君也有神君的痛苦,他高高在上了萬年,偶爾關心屬下也沒什關系。

  “冥演,我們該回去了”

  良久,他點了點頭,朝前走去。

  冥界入口之處,他大手一揮,身上那件月白的衣袍不見,此時穿的正是我出門時的那件衣裳,火紅,并且妖冶。

  我心里想著:不就是件衣服么,這么摳門。

  嘴上卻只能說

  “白色也挺好看的,只是你自己又不穿,倒不如……”最后聲音小的只能我自己聽見。

  他看著我道

  “你不應該喜歡白色的”復而又看了看我的衣裳。

  我扁了扁嘴道

  “誰說不喜歡,穿了一天,也覺得很好看不是?”

  他笑了,那笑容背后卻有著淡淡的哀傷

  “你們不一樣”

  只留下這句莫名的話之后便離開了,我望著他遠去的身影,有種壓抑的感覺說不出來,我不明白冥演何時變得如此,還有那句‘你們不一樣’誰和誰不一樣?和他么?我們是不一樣,一個是冥界主宰了萬年的神君冥演,一個是因為誤打誤撞剛剛晉位的神君鳳隱,嗯,確實不太一樣。

  我甩了一下袖子,憤憤而去。

  估計是我身上此時的戾氣太過于重,以至于那些鬼兵都繞著我走,個個都跟見了債主似的逃開。

  “孟九,來碗湯!”

  我大喝一聲,嚇得那個剛要舉碗喝湯的魂魄把湯碗摔了個稀巴爛,無奈之下九娘又給了他一碗,送入了輪回。

  “大人,您這是怎么了,你再這樣,我這生意做不成了”她一臉委屈的看著我

  我面上一笑道

  “沒有啊,很好,就是,嗯,口渴了”

  她盛了一碗湯遞到我面前,我一飲而盡,我還是習慣性的在里面加上一棵忘憂,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養(yǎng)成的習慣,戒都戒不掉,以至于我幽冥司里面唯獨生長的植物便是那上古神草忘憂了。

  “大人,這忘憂服食過多,也會有傷元氣,況且,您晉位沒多久,別讓這忘憂影響修煉”

  我聽著這話著實有些道理,遂就說道

  “也好,以后湯里不放這個就是”

  見她依舊盯著我看,我有些不自在

  “怎么?沒見過我鳳隱女君威武的模樣?”

  只聽九娘嘴里發(fā)出三個

  “嘖嘖嘖”的聲音,繼而說道

  “大人您現(xiàn)下比當年在九天云柱之前斷龍族疑案的時候還威武,估計鬼王看了你這般樣子,又要百年之內(nèi)對你只字不提了”

  那龍族疑案本是一個牽扯三界之案,那時確是威武……我暗自想著,卻也不好再繼續(xù)擺個臉子給九娘看。

  “好了好了,我累了,你繼續(xù)做生意”

  我坐在書案前,看著搖曳火光,火君那邊的案子已經(jīng)了解,現(xiàn)下倒也沒什么擔心的,我看了看桌子上已經(jīng)被分好的各種案件折子,遂就命人將一些無關緊要的給子嫻那里送去“感謝”她替我從冥宮那里傳話,還有那沒有被銷毀的請柬。

  如此一來,桌子上只剩下一個案件折子,我嘴角一笑,看來,我這些手下還是比較得力,能看得出我的臉色,那些無關緊要的有人處理,這一件我還怕自己完不成么?

  我笑著翻開這個案子的折子,瞬間那笑僵硬在臉上,我最近是得罪了哪位大羅神仙么?怎么盡是這種案子?

  我低頭復又看了一眼案頭,那上面赫然出現(xiàn)一個名字:連瑛

  該來的還是會來,看來,我鳳隱當真是個勞碌的命啊。

  這連瑛夫人可是出了名的脾氣暴躁,之前九娘曾與我講起過這連瑛她們家最近發(fā)生的那件事情,當時我也沒個判斷,我揉了揉有些發(fā)疼的額頭,計上心來。

  “來人,把這折子送到子嫻大人府上,叫她寫一份‘觀后感給我’”

  看來,這東海我必須要去一趟了。

  休息許久之后,我才懶懶的起身,也不知外面是個什么光景。

  本來是想帶著赤焰去的,可一想到之前在天宮的遭遇,我便收了收心神,還是駕云,畢竟這次不是去天宮,去東??傄愤^人界的,騎著赤焰太過張揚,不然路過人間的時候,保不準還能出現(xiàn)個天馬行空的異象。

  抬眼便見到了桌子上已經(jīng)放好的折子,還有旁邊厚厚的一沓紙張,我暗自憋笑,子嫻這觀后感寫的著實真誠,等哪日這案子無頭緒的時候我再看看也不遲。

  誠然東海我也是個不常去的,駕云之后我就有感覺自己會迷路,果不其然,人界廣袤,不似冥界,我用靈識探路即可,這人界就算是用了靈識探路,也會需要好久,早知道,我就備上美酒佳肴,在云上吃吃喝喝尋路。

  我躺在云上優(yōu)哉游哉的等著,許是最近忙的不亦樂乎,竟忘記了調(diào)息,不多時,我便已入睡。

  朦朧間我似見著一人走來,卻在遠處忽而停住蹲下,我看不清楚他的模樣,只見有一女子在他身邊蹲坐,看不真切。

  “你編得故事一點也不真實,你這個人,真的很倔強”

  他又說“你且不妨信我,一切相安無事”

  畫面斗轉,只見一女子抱著一個壇子,我看不真切她的樣子,只聽得虛無的幾聲喃喃。

  “只是,可惜了這壇子女兒紅”

  我面上帶笑,這話聽著還頗有意思

  迷霧中我見著那男人負手而立

  “我想邑南國所有的地方都會是樂土”

  我眼看著他身旁這女子身形比較熟悉,卻又想不起是哪位故人,我可認識?

  繼而周圍煙火四起,那男子站在高臺之上,懷中與那女子相擁

  “你心里有他,我知道,可若你相信我,從此以后你的世界只會有我一人”

  “阿瑜,沈言不會負你”

  我正思量這幾個陌生的名字時,面前忽而出現(xiàn)了一道門,我推開它儼然是另一幅場景

  “明日,制衣局的人就會來給你量身,你記得告訴他們喜歡什么樣式的喜服”

  那人懷中擁著女子,語氣滿是寵溺

  “三哥,可不可以為我做一件白色的喜服,我喜歡白色”

  白色?哪有喜服是白色的,真是可笑,我暗暗笑道,這個女子當真是有意思。

  “阿瑜,以月為證,我沈言此生,有你為幸,定不辜負你”

  兩個白色的人影逐漸暗淡,最后,我看得到那女子緩緩無力的手臂,垂落,垂落。

  我想走上前去,看清楚二人面容,卻感覺一片天旋地轉,身體好像在向無盡的黑洞中掉去,我驚呼一聲睜開了雙眼,沒錯,依舊是在自己的云朵之上,只是不知何時,冥演已經(jīng)站在了一旁。

  冥演看了看我,我看了看他

  “做夢了?”

  他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問道

  “嗯”我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我在幽冥司是從來不會做夢的,想必是到了人間之處,不知是誰的意識游絲借助我的神識展現(xiàn)開來,看來,定是極強的意念,可是轉念一想夢中內(nèi)容,卻又絲毫不記得半分。

  我起身,直了直腰,復而又一臉疑惑的看著冥演

  “冥演,你來這里,可又是做什么”

  他轉身手上靈力一動,腳下的云朵飛也似得向我身后飄去,我一時沒有站穩(wěn),情急之下捉住了他的衣袖。

  “你這是做什么”

  我皺著眉頭,轉過身來,努力穩(wěn)住身形。

  他看著前方手上靈力又加快了許多

  “幽冥司那位偏生是個不識路的主,你這樣反方向的走,不知你要何時才能到達東?!?p>  我尷尬的將手收回,喃喃道

  “這是我辦案子,想何時就何時”

  他復而看向我道

  “我還真不知,鳳隱神君,竟然也不是個恪守職責的人,看來,那鬼王所言不假”

  我干瞪著眼,卻絲毫沒有反駁之詞,只是,為何每次辦案,這冥演就像是提早知道我的行蹤一樣?我腦中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你個子嫻!”我突然冒出來這樣一句話,惹得冥演頗有玩味的看著我。

  “既如此,此行之后,我便下詔,讓子嫻到冥宮辦差,也好過在幽冥司寫那些‘觀后感’”

  我面上一僵,賠笑說道

  “冥君何時做這種挖人墻角的生意了,不妥不妥”

  “有何不妥?”

  我扁了扁嘴

  “那子嫻是個懶惰的主,在幽冥司又橫行霸道慣了,也不好再讓她去冥宮生事,冥君放心,我定會好好待她,恪守職責”

  他輕易不會笑,而此時竟然淡淡一笑道

  “那就有勞鳳隱神君了”

  正要說些客氣話時,卻見得腳下一片清明,蔚藍的大海,就像是一顆寶珠,嵌在人間。

  面對東海,我正準備施展靈力讓海水分流為我讓出一條通往海底的路,而冥演卻一把將我攔下。

  “這是避水珠,以后去東海,便可帶上它”

  語畢,那避水珠騰空而起,海水像是有靈性一樣,自動分出了一條路,不寬不窄,剛好夠兩個人并肩而行。

  東海,向來是寶物聚集之地,四海之中東海為首,正是因為在東海的廣袤和神秘,但同時東海的泉眼是這四海之中靈力最為強大的泉眼,而這泉眼通過各種方式來孕育四海的生靈。

  水族生活的地方一向有些寒冷,到此不禁打了個哆嗦,繼而燃著一點內(nèi)力來維持體溫。

  冥演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便隨著敖春一路走了過去,我上下看了自己,并未有什么不妥,于是也跟了過去。其實仔細想想,若是每次辦案子的時候都有冥演相助,也不失為一件很好的事情,畢竟他神君之位已有萬年,知道的事情,三界之中的人脈,定是比我的多。

  見到敖廣時,他也是一臉倦色,見著我們兩人趕忙上前相迎。

  “我那夫人一向行事莽撞慣了,這下還要麻煩兩位神君親自到訪,我老龍實在是愧疚”

  我正要開口說話,卻讓冥演搶了先。

  “無妨”

  我們?nèi)烁髯宰卦?,還未開口說話,就聽得敖廣在那里講述自己與夫人的事情,縱使那連瑛有時無理取鬧了些,他總是喜歡去縱容的,想必,這里面定是有恩愛的作用,只是……我總是不愿意這樣說,可是轉念一想,那連瑛也確實有些恃寵而驕,敖廣越是縱容,那連瑛就越發(fā)的脾氣大,以至于這次鬧的天上和東海皆知,我就更不用想那好事的其它四海了,他們巴不得自己來做四海之主的這個位子呢。

  我開口道

  “那龍王對于連瑛夫人想要和離一事……”

  “我自是不答應!她,畢竟是我,發(fā)妻”敖廣的情緒有些激動,當然,也聽不進去和離二字。

  我看得出,敖廣對連瑛的愛。

  “只是鳳隱有一事想不明白”

  “女君請講”

  “既然你們二人感情深厚,可為何,會有那水蛟一事……”

  敖廣眼中有些微瀾,我心中暗暗笑道,男人都是一個樣子,還好我鳳隱孑然一身,好不痛快。

  正沉思時,卻聽得與自己想的截然不同的答案。

  “我與那水蛟,沒有任何關系!”

  驚的我差點沒把口中的瓊漿給吐出來。

  “說起來,連瑛當真是誤會我了,我與那水蛟的夫君本是相識,三百年前我在蠻荒大澤之中經(jīng)受雷劫,這本是損耗元氣之事,但是我已有萬年道行自是不怕,可是在那之前我剛剛經(jīng)歷一場大戰(zhàn),想必鳳隱神君是知道的,便是龍族疑案那次的大戰(zhàn),我已損耗半身元氣,卻怎料雷劫緊接出現(xiàn),若不是那大澤之中的水蛟傾力相助,我老龍那時難逃一死,我便在那大澤之中閉關修煉了百年,才算是恢復,但這事情我并沒有與連瑛提起,怕的就是她擔心,臨走時,我曾留了龍型玉佩,并允諾,他日若是他二人需要相助,我敖廣,定盡全力!當兩百年后,她二人的孩子來東海拿著玉佩找我之時,我才知道,他夫婦二人修煉之時,不慎走火入魔,我的恩公當時神形俱毀才保得對方的半條性命,而他夫人,也不過是想要將小水蛟放在東海寄養(yǎng)百年,百年之后她出關便要接回女兒,可是連瑛,她,根本沒有聽我解釋,不,她根本沒有給我機會,在見到小水蛟的那一刻徑自去了蠻荒大澤,將本就要奄奄一息的水蛟夫人打成重傷,等我趕到時,只留下了一具尸身而已?!?p>  我挺了挺脊梁,看來,這連瑛確實做得過分了些,看到敖廣此時的不忍和痛苦,我想,情況我已經(jīng)大概知道了,關于九娘和我講的那一段,無非就是到處聽來的小道消息,眼見為實,耳聽為真,有些事情,真的不能道聽途說,就比如,別人都說冥宮那位從來不會輕易與別人搭話,更不會輕易出入冥宮,更不要說笑一下了,我,算是撞破謠言的神君了吧。

  “此事既然交予幽冥司,鳳隱定會給這三界一個滿意的答復”

  敖廣眼中有些不忍

  “只是到時,還望神君從輕處罰連瑛,剩下的罪責我來承擔,畢竟傷了水蛟一族,確實有罪?!?p>  敖廣越是這般,我就越發(fā)覺得連瑛恃寵而驕,可憐天下還有這樣的癡情男子,不多見,不多見啊。

  告別之后,我抬腳就往外面走去,待到入口之時才想起來冥演可以用避水珠,一回頭卻沒有他的蹤影,也不知道去哪了,會不會是看上了哪個美人魚,準備回去養(yǎng)著呢,我嘴角一瞥,正準備施展靈力之時,避水珠的光芒閃現(xiàn),我回眸,冥演朝著我微微一笑,是幻覺?我轉過頭去,先行到達了岸邊,他不緊不慢的在后面走著,到了岸邊,他才悠悠的將避水珠收回,繼而放在我的面前。

  “這避水珠以后你好生收著”

  “給我?”

  這冥演從來不送給人任何東西,當然,我除外,可以好不慚愧的說,我這一身,從頭到腳都是他給的,只是這珠子著實貴重,我一時竟有些含糊……

  “總不能去東海辦案丟了我冥界的臉,好歹,你也是個神君”

  好吧,看來是我多想了,他還是要面子的。

  我二人一同駕了云。

  “不回冥界么?”我感覺方向不太對,開口問道

  “要去一趟蠻荒”

  我側目看過去,他正在駕云,速度也沒有那么快

  “怎么,你也遇到了雷劫了?”

  他眸中似是有些無奈

  “剛才與敖廣詢問了一些事情,他將水蛟的夫人用玄冰封在了蠻荒大澤之底了”

  我卻無心對那個什么夫人感興趣,我想的是,如何告訴連瑛這些事情,好讓她承認錯誤。

  “那夫人既已被冰封,如今好好想的應該是怎樣讓連瑛低頭認錯”

  他回眸看向我

  “你以為,連瑛為什么要和離?還是因為任性么?”

  我不想他竟猜出了我的想法。

  “不然,會因為什么?”

  他道

  “剛剛你也看到了,敖廣與連瑛可謂是夫妻情深,縱使連瑛做了這么多不可理喻的事情他都可以選擇原諒”

  “可是這也不能成為連瑛恃寵而驕的理由”我認真地說道

  “你還真的會以為到現(xiàn)在連瑛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么?”

  我被他看得有些心虛

  “不然為什么對敖廣避而不見,還要和離?”

  他看向一旁,輕嘆一口氣

  “連瑛夫人傷了水蛟,她也定會去調(diào)查這件事情,想必這事情緣由她早已知曉,傷了水蛟導致她如今死亡,水蛟一族定不會輕饒連瑛,搞不好會和龍族開戰(zhàn),而敖廣卻一邊將水蛟小女兒送去人間富貴百年,另一邊將遺體冰封,為的,就是旁人不知曉這件事情,可是,事情終究會有敗露的一天,敖廣在保護連瑛,連瑛當然也不能白白接受保護,她從來都是一人做事一人當?shù)?,她只有選擇和離,因為只有這樣,才不會牽連到神龍一族,她同樣為了承擔罪責,選擇將這件事情公布于眾,所以才經(jīng)手幽冥司,這些事情,連瑛怎會不知?”

  我心中一震,過去的千年里,我辦的案子從來沒有失手過,從來都是我一力辦成,我一直將連瑛的這件案子當做是普通的矛盾來解決,我認為只要有一方低頭即可,可是我沒想到,我錯了,他們兩個人都在互相保護對方,而幽冥司,不過是想要保護對方的一個必經(jīng)之路,我看向冥演,他背對著我,此刻的臉上我不知道他是有怎樣的表情,又或者,是微微的皺眉,這些日子的接觸,讓我對他印象改了許多,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覺得,我與他之間有種莫名的默契,又或者是,關系。

  “冥演,對于此,自認為從未失手的我甘拜下風,這一次,是我愚鈍了”

  他回頭,看著我,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鳳隱,你沒有錯,你只是看不透這世間一個很美好的事情,那就是情,人有情,草木皆有情,神,亦使然”

  這一刻我突然覺得,冥演此神,我好像從未認識過,又好像與他已經(jīng)是熟悉之至。

  蠻荒之地,風沙肆虐,卻唯有這不知名的湖是風平浪靜,想必定是這蠻荒靈力聚集所在,若在此處修煉,定可事半功倍。

  冥演似乎對這里輕車熟路,我用避水珠跟著他一路走著,其實也對,活了萬年的神君,想必也會來過這蠻荒之地。

  越往下走越是寒冷,我不得不消耗更多的內(nèi)力來維持體溫,可還是有些打冷戰(zhàn),說來慚愧,我最怕的便是寒冷,所以都沒有去過極寒之地修煉,以至于晉升才如此之慢。

  忽而一只手掌握住了我的手,我抬眼看著前面走著的冥演,我越是想掙脫,他握的就越緊,緊接著,一股溫暖的內(nèi)力自掌心傳來,我這才放棄了掙扎,不多時,渾身盡暖。

  面前一副巨大的玄冰棺出現(xiàn)在眼前,他看著那玄冰,許久未說話,似是在沉思。

  “鳳隱,你可知,這世間有一種法寶能叫人死而復生”

  我眉心一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你是指聚魂珠?”

  他將眼神從玄冰上移開

  “不錯,這玄冰鎖住了她所有的魂魄,還未散,只要有聚魂珠,將其未散的魂魄加以熔煉成真元,她自會醒來”

  冥演所言不假,可是,這本就是逆天而行之術,行此術之人定會受到反噬,消耗半身元氣,而這天上地下能行此術的人,除了天君就只有冥演和妖君了,而現(xiàn)在看來,最有可能的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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