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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世書

第七十三卷

雙世書 云中君 6795 2020-10-20 08:00:00

  我心中有些疑慮,修建聚靈池一事,我秘而不發(fā),畢竟這初衷只是為了讓冥君在此調養(yǎng)生息,免得被那些像鬼王一樣的人知道之后,四處渲染,可是這喚作玉芙的女子竟然知道……

  我抬眸看著冥演,他面上依舊是一種讓人看不透的表情

  “那鳳隱,先行告辭”

  “嗯”他只淡淡回了一聲,面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神色。

  回到幽冥司,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聚靈池,不錯,連玦做得很好,四周已經(jīng)幫我架起了仙障,這樣聚靈池的靈氣就不會吸引那些‘慕名而來’的小妖小魔了。

  算了算了,既然冥演無事,那我也就算是放了心,好些日子沒有調養(yǎng)生息,趁著這個案子已經(jīng)結束的時候,我也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這園子以前沒有人打理,荒蕪得很,但是自從引下了聚靈池水之后,那連玦仙君就順便幫我把園子也規(guī)整了一番,果不其然,他還真是個會擺弄花草的仙君,這一點在見到連玦第一面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他府上的園子那真是好看。

  我看著聚靈池不遠處的一個藤椅,緩緩走上前去,那上面舒服得很,閉目養(yǎng)神當真是不錯。

  我在藤椅上閉目,卻聽得一陣腳步聲音走至身前

  “大人,那聚靈池你也不去洗洗,當真是浪費呢,從前你是多么喜歡聚靈池水啊……”

  我沒有睜眼看她

  “你喜歡,就自己去洗”

  “哎呦我說大人,你不是不知道,我子嫻還只是個死了四百年零五個月零八天的女鬼,那聚靈池的靈氣又豈是我能承受得住的,也不知道你好端端的弄個破池子來做什么”

  她在一旁嘟嘟囔囔的抱怨著,估計是想在我這找平衡,之前讓她寫了那么多的東西,估計此時此刻還在抱怨,見我沒搭理她,也就自顧自的離去了。

  不多時,腳步聲又出現(xiàn)在我身邊,我實在是沒心情搭理她。

  “你要是真想洗,就自己去洗一下,沒什么大不了的,難不成我幽冥司還護不了你的真元不成,就算是魂魄散了,冥君也有辦法幫你重聚,信不信隨你……”

  “你當真,要我去洗?”

  我驚得幾乎是一下子從藤椅上躍起,動作太大,那椅子發(fā)出吱嘎一聲

  “冥,冥演,你怎么來了”

  他面上緩緩一笑,卻是讓人一看便透的虛弱

  “自然是為你的初衷而來,聚靈池的水難道不是為我準備的?”

  我有些訝異的打量著他,此時的他面色蒼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他的另一只手則輕輕的搭在一旁的欄桿上。

  “你不是好端端的美人在前,怎么,現(xiàn)下如此虛弱?”

  我心中暗暗偷笑,莫不是那小妖精吸走了他的真氣。

  他道“大半身的修為若是突然抽離體內(nèi),就算是活了萬年的神君,也是要吃虧的”

  慌亂之中,我趕忙仔細的將他看了個遍,我猜的不錯,他確實很虛弱,我?guī)缀跏前霐v著他到了新修好的聚靈池邊上,想來,我修聚靈池的用意他定是知道的。

  “玉芙,是魔族的探子,歷來魔族想要成為一方霸主,只有不斷蠶食其他三界它才有可能正位”他的手撫上腰身上的玉帶勾,慢慢的解了開來。

  “只是,聚魂珠是守護冥界的至寶,若是在從前就算聚魂珠不在冥界發(fā)揮它的屏障作用,我也依舊可以依靠自身之力重新筑起屏障”

  他回頭看向我,我這才從思緒拉過來,再見他時,已經(jīng)是只著一件里衣

  我的眼神開始有些躲閃,雖說我這千年來放蕩不羈,可也沒有膽大到看冥演沐浴的樣子。

  “如今我失了半身修為,與那魔界探子之間便多了些逢場作戲,現(xiàn)下,冥界除我之外只有你有能力守護,畢竟,我是冥界的神君,我不能倒下,你也不能,鳳,隱”

  我抬眸,正對上他的眼神,那一眼仿佛來自亙古之前,我曾與他這樣看著

  繼而,他轉過身去,上衣從他身上滑落,露出了大片的肌膚,他一步一步的走向聚靈池,我趕忙收回目光,定了定神。

  我轉過身去,看著這被連玦填充空地的花草,心中莫名的有些空蕩蕩,冥演說的不錯,他幾乎是為了我才如此,避免了水蛟一族和神龍族的大戰(zhàn),如今魔界蠢蠢欲動要禍亂三界,可是偏生冥演在此時損耗了半身修為,冥宮那邊,我是該做些事情,畢竟我是冥界除了冥演之外僅有的神君。

  我回頭看了看正在調息的冥演,手一揮,便將只有我自己能破開的屏障加諸于此,除非冥演自己出關,不然,誰也別想干擾他的修煉。

  “大人,有何吩咐”

  子嫻晃晃悠悠的走到我的面前,一襲紅衣,撩人的不行。

  “如今魔族在我冥界四處安插探子,我命你將這些眼線拔除,并且,要做的悄無聲息”

  子嫻面上一笑道

  “這種事情我最在行了,只要不讓我寫什么觀后感就成”

  “慢”

  “大人還有何事?”

  我淡淡道

  “讓鬼王助你,做你的副使,就說,是冥君的口諭,手印不日便會送到”

  子嫻應了個是后便退了下去。

  鬼王這人平日里是討厭了些,但事關冥界安危的大事,他卻從來不馬虎,正好他閑著沒事兒。

  至于冥演的手印,我正想著怎么弄個假的糊弄糊弄鬼王時,卻瞥見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也就是剛剛冥演站著的地方有個小盒子,我拿起一看,原來,冥演早就有此意,手中的紫玉悠悠的發(fā)著光,這天上地下能用紫玉刻印的,除了天君和妖君也只有他了,我將這紫玉手印放在手中細細的觀摩,腦海中似乎想起了一些圖案,紫色的瑞獸的圖案,但我知道,這是冥演身份的圖騰,可是,又好像……這紫玉倒不覺得是第一次在我手中,我搖了搖頭,自己的想法,真是有些胡鬧。

  日子晃晃悠悠的過去了一些,近日來我多次派子嫻幻化成冥演的模樣,與那玉芙一同飲酒作樂,還好那玉芙道行不深,加上子嫻本無真身,況且我在子嫻身上多加了一道封印,想必那小魔是看不出個所以然的,我便寬下了心,鬼王那邊傳訊說,確有見魔族異動的景象,不過還好他辦事得力,有些小的異動已經(jīng)被他扼殺,說實話,魔族根本不成氣候,我從來也沒將之放在眼里過,但是現(xiàn)在特殊時期,不得不提防一些,現(xiàn)在魔族的人依舊不知道冥演閉關修煉一事,而且此事并未坐實,我又沒有足夠證據(jù)發(fā)動一場戰(zhàn)爭,只能這樣按兵不動,靜待時機了。

  我細想了一下,冥演閉關也有一年多了,若是沒有差錯,就快要出關了。

  我忽而想起一事,于是起身,朝著蠻荒大澤之處行去,駕云時,卻正好遇見了趕回天宮的連玦。

  “你這是要去哪?”

  他黑發(fā)白衣,好一個翩翩公子的模樣,這樣子又不知道迷倒多少仙娥。

  “額,沒事兒,隨處轉轉”

  我心思不定的看著腳下的一方,正是人間大地。

  他面上忽而一笑

  “蠻荒之地,兇險異常,此行我與你一道前去”

  我側目看向他,眼中有些不敢相信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蠻荒”

  “家姐的事情我自會上心,她雖未告訴我這事情緣由,但我知道她既傷過那水蛟,做弟弟的總是要有些補償,如今冥君肯助水蛟復活想必已經(jīng)是失了半身修為,可眼下又為她那丈夫織魂補魄,重塑肉身,必是又一件極為損耗修為之事,不然,你也不會親自在幽冥司建造一個聚靈池了”

  我了然,本以為連瑛不告訴他他會什么都不知道,可如今看來他知道的卻和我差不多。

  “不錯,此次定是要去蠻荒一趟”

  “可是為了聚魂珠?”

  既然他知道冥演給千代重新塑身之事,想必聚靈珠也瞞他不得,于是我不假思索道

  “正是,聚魂珠乃我冥界至寶,如今沒了它的庇佑我冥界恐有被人乘人之危之險,現(xiàn)下冥界暫且相安無事,我想,也只有一個地方值得我去擔憂,那就是聚魂珠所在之地的蠻荒大澤了,一旦魔族的人發(fā)現(xiàn)聚魂珠所在,想必,定又是一個大麻煩”

  “既如此,你我二人一同前去,也好有個照應”

  “嗯”

  避水珠在前面為我們引路,我燃起內(nèi)力以取暖,不知為何,大澤之外酷熱異常,這里卻是越來越冷。

  “還好么?”他問

  “這里來來回回也有許多次了,無妨”

  見我如此,他也不便多說,我們繼續(xù)向前走著,沒有與子月過多的閑聊,直到親眼見著聚魂珠在紅蓮業(yè)火之上緩緩的自轉之后我才放下心來。

  只是,冥演不知何時才能出關,這聚魂珠定不能在這蠻荒大澤之中久留,如今聚魂珠將魂魄基本結成,只差熔煉成真元,而紅蓮業(yè)火也在緩緩的為他重塑肉身。

  “子月夫人,這聚魂珠,還望多加守護,這最后的幾十年可正是關鍵時候,切不要松懈”

  她盈盈一拜道“女君請放心,子月定會守護好這聚魂珠”

  連玦沒有多言,便隨我一道出了這大澤。

  烈日下,我站在大澤湖的邊上若有所思。

  “聚魂珠此刻無事,又有水蛟守護,想必,暫時相安”他道

  我望著平靜的湖水

  “聚魂珠的靈力非尋常寶物,它落在此處,定會引來想要借助靈力修煉的小妖,若是走漏了風聲,怕是會有麻煩,如今……”

  還未等他說話,我便緩緩騰空,正立在湖中心之上,手上靈力一聚,一道封印緩緩降落在這大湖之上,如此才可避免聚魂珠被發(fā)現(xiàn),做完此事,我的額頭已經(jīng)沁出了些許汗水,果然,古書上說的不錯,在蠻荒之地,無論是誰,使出的靈力都會被削減個一二成,想必當時冥演更加難熬。

  我飛回岸邊,卻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還好連玦及時扶住了我。

  “如此耗費靈力封印,你與我說,不就免去了這靈力耗損么?如今冥界失了聚魂珠,現(xiàn)下你又是這般模樣,我水君府上下怕是還不清了?!?p>  說完,我便覺得掌心傳來陣陣內(nèi)力,我搖了搖頭手一甩,便中斷了他對我的靈力輸送。

  我虛弱一笑道

  “無妨”

  他忽然拽住我的胳膊,將我往他的懷中一扯,我沒有站穩(wěn),徑自的跌入他的懷抱。

  “從前你便是這般,什么事情都愿意自己擔著,現(xiàn)在,你為什么還不能給我機會?”

  被他說的我有些發(fā)悶,從前,和現(xiàn)在,我何時與他有過交集,他為什么,從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就是這般姿態(tài)?

  待回過神來,我從他懷中脫出

  “連玦,怕是你又認錯人了吧”

  他面上一怔,忽然一笑,似是一掃陰翳

  “是啊,你與那故人,太像了”

  我沒有接下他的話,因為,確實不知道該說什么,或許他是思念成疾吧,又或許那個人對他很重要。

  “走吧”

  我與他一同駕云,卻時不時的看上他兩眼,我確定,連玦,千年之間的歲月,我從未見過他……

  “連玦,若是有一日,你找到了那個與我長相極為相似的女子,可定要帶到我的面前來”

  他看向我

  “為何?不是不喜歡別人與你長得一樣么?”

  我微微一笑

  “沒有喜歡不喜歡,只是當時偏信了祖神多一些罷了”

  之后我們就沒有說話,便在一重天處分道揚鑣了。

  走至奈何橋,九娘剛剛結束她的生意,正在那整理衣衫。

  “整的再好看也不過是給那些被打消記憶的亡魂看,倒不如安安分分坐下來,欣賞欣賞忘川美景來得好”

  她走至我面前,緩緩的坐了下來道

  “大人此言差矣,我守著這忘川也萬年有余,日日看,年年看,也就看厭了,倒是你們這些個不常來的可能一時覺得新鮮些”

  手上的杯盞在觸及我薄唇之時便停住,九娘這話說的不錯,我那幽冥司處一片冷寂,這千百年來,即便是我也有些孤寂之感。

  還好,我比較忙碌,只是冥演,萬年的光陰,你又是如何在這幽冥之境度過。

  “九娘,其實我總有些事情想不通”我看著她,她的容顏,自我見到之時便是如此,數(shù)千年來,從未改變。

  “大人所謂何事?”她輕搖團扇,好一個香艷的場景

  我將手上的杯盞放下緩緩道

  “若論及名分,我也是個剛剛晉位百年的神君,可若論及年資,冥界的大多數(shù)人都比我年長,可為何,卻從未有人修為神君”

  九娘聞言,緩緩起身,走到她親手栽培的一株花的面前

  “你說的不錯,放眼三界,妖君手下尚有許多小妖君,天君那里自是不必說,仙君也是有許多,偏偏冥界只有這兩位神君,確實少得可憐,若論及百年之前大人你沒有晉位之時,我冥界,也只有冥君一位神君而已”

  我看向她道

  “九娘,就連你,也在冥界活了萬年之久,可為何,你沒有晉位,就連我出現(xiàn)的這幾千年,也沒有一次聽說,你接受過雷劫”

  她面上莞爾

  “鳳隱,你不覺得,這三界之中,冥界,最為不尋常?”

  她從未用這樣的口吻叫過我,此刻我才覺得,平時那個輕佻的孟九娘,如今才是她最真實的一面。

  “從未覺得,我們?nèi)缦嗷ブ坪?,力量可謂之平等,又何來不尋常之說?”

  她輕搖團扇,看著忘川之水道

  “你錯了,冥界從來不爭不搶,幾乎每個夠了年資的小君都沒有接受過雷劫,就算是些個位分低微的接受了雷劫,便也只在神君名分前望而止步”

  如此一想,也確實不錯,除了……我自己。

  “那為何,我會在生命的第五千年之際迎來十八道天雷?!?p>  其實對于我自己的晉位我還有些不明不白,那十八道天雷好像我并沒有經(jīng)受完整。

  “因為你與我們不一樣,你是祖神以混沌之力聚天地靈氣,輔以紅蓮業(yè)火塑的真身,而我們,大多人,經(jīng)歷了這世上的種種輪回,加上這幽冥之境又是輪回之地,看遍了世間生死,看遍了愛恨情仇,不是我們沒有雷劫,而是,誰都不愿意去接受,因為,一旦受了雷劫,便要在人間渡劫,或百年,或千年,重受輪回之苦,我們看的太多,也就乏了”

  原來竟是這樣的答案,我因雷劫晉升,卻是因為,我從未經(jīng)歷過那些輪回之苦,祖神待我還真是不一般。

  “那,冥君不是祖神創(chuàng)下的,幾千年來,我都覺得冥宮那位神秘莫測,就連朝拜之時也都是面無他色,他活了萬年之久,那他是如何晉位神君的?”

  我迎來的又是九娘的一笑

  “冥君的身世,我自是不知曉,他的年資,比你我都長,但,三界之中若論及威嚴,我倒覺得,天君和妖君不及他一二,縱使這幽冥之境只有他一位神君,可從未有哪個不長眼的敢輕視我們,若說及晉位,鳳隱,你還不明白么?冥君之所以是神君,這萬年來,他定是渡劫至此,世間劫難想必也已經(jīng)將他錘煉,他比我們懂得,看透的會更多”

  良久,她執(zhí)起我的手道

  “鳳隱,你是我見過最特別人,難怪祖神會塑造你,你與幽冥有緣,又將你投放至此,我想,這定有祖神的道理,但祖神只能塑身,卻塑不了心,這千年來,因為有你在,所以我才不會覺得自己近萬年來守著這忘川悲苦寂寥,因為我們身上都有責任,因為責任,才不會孤獨”

  我抬眼看著九娘,那眼中的情感,或許是我第一次見,但,這才是真正的她,那個經(jīng)過歲月磨洗的孟九娘。

  “你說得對,我們都有責任”

  我淡淡一笑,伸手拂過她耳邊被吹落的一縷秀發(fā)

  “凡人常說大智若愚,可你,知道這其中的含義么?”

  我搖了搖頭,不是不知道,而是我想聽聽她的見解

  “大智不光是看透一切,若愚,也并不是愚笨不可教,而是,當你看透這世間種種皆為自己所惑之后,你仍然覺得,你還是你,時間,沒有改變最初的本心”

  最初的本心?我的本心,又是什么?

  “九娘,鳳隱,受教了”

  待我抬眼看她之時,她面上又恢復了往日的笑容

  “大人,打斷人生意可是很不道德的,你看看,這一會兒等著輪回的隊伍都排到橋尾了”

  我伸手扶額

  “孟九娘,我建議你折一支彼岸插在頭上,或許,你還有做人妻的可能”

  她嬌嗔道

  “討厭”

  最近都是一些小案子,說來也怪,自從冥演閉關之后我這幽冥司遞來案件的人就少了許多,有時我會暗暗想著,是不是因為冥演在我這里的緣故,冥君親自坐鎮(zhèn)幽冥司所以風水才好了些,真是會被自己的想法笑死。

  無事之時,我會與子嫻一同騎著坐騎在幽冥司晃蕩,日子倒是清閑了不少,可是總覺得少了些什么,我常常想,這些年我不都是這個樣子,還能少什么,直到那一日,待我回幽冥司時見著他,立于一處,手中擺弄的正是我移栽的忘憂草,我看著他的背影的那一刻我才覺得,我已經(jīng)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沒有覺得他高高在上了。

  他手中擺弄著上古神草忘憂,那上面已經(jīng)開了花。

  良久他轉過身來看著我道

  “鳳隱,這些年,你過得可好?”

  我想說話,可是嘴巴卻張不開,可是喉嚨卻已經(jīng)迫使嘴巴發(fā)出了聲音

  “還好,這些年,還好”

  細算日子,他閉關也不過三年而已,冥界歲月之中,三年很短,可我卻第一次覺得,這個三年,只有今天我好像過得是充實的,或許是愧疚,對他那半身修為的愧疚。

  他走至我的身前,很近很近,我卻沒有想躲,第一次,我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香,是松枝香。

  “只是……”他悠悠開口,手中握著的正是那朵忘憂花

  “忘憂乃上古之物,服食多了,必然有損修為?!?p>  我原以為他會說些有關聚靈池的話的,沒想到,卻是這個

  “嗨,這東西,幾年前我就不吃了,據(jù)說這東西致幻,真不知道我怎么尋思用這個來的”

  我面上淺淺一笑,誰知,他依舊面無他色。我本想離開此處,感覺自己有些多余。

  “只是……”

  又是只是,難不成他只會這兩個字么?聚靈池水將他泡傻了么?

  “你,你說”

  “我?guī)土四愕拿?,是不是也該有所圖了”

  我環(huán)視了一下我的幽冥司道

  “冥君,你看我這小店小廟的,你圖什么啊,不過你放心,以后有事但憑你一聲令下,我鳳隱在所不辭”

  他面上突然有了暖色

  “正好我有一些小忙需要你幫,改日我再來尋你”

  他拂袖而去,良久,我才想起來手印還在我這里,可是他腳下生風已經(jīng)走遠,改日再還也不遲,只是,現(xiàn)在有一件更要命的事情,那就是,子嫻奉我之命幻化成冥演的樣子,現(xiàn)在應該還在冥宮。

  待我拿著手印出了幽冥司之時,冥演早已不見了蹤跡,我一拍大腿,糟了,子嫻這廝放蕩慣了,這要是冥演看見了……二話不說,我便飛身而去。

  正如我所料,最不想見的還是見的,我在冥宮大殿門口處,見到了冥演的衣角,還有里面?zhèn)鱽淼男β?,我追趕過去,卻已是來不及,冥演正站在大殿門口負手而立,子嫻那廝抱著玉芙笑的正開心,我伸手啪的一下拍在了腦門子上,那裝著紫玉手印的盒子順勢掉落在冥演身前,也就那么巧,盒子大開,紫玉泛著幽幽的光芒正好展現(xiàn)在冥演面前,也就幾乎是同時,子嫻那廝不老實的手在玉芙的屁股上拍了一下,惹得玉芙一陣嬌羞,我暗暗想,這下,完蛋了。

  只見冥演轉身,面色不大好看。

  “鳳隱,這就是你出的主意?”

  “啊,呵呵,是,是啊,我的主意”順勢我使了個眼色,子嫻那廝知趣的隱退而去,只留下了一臉驚恐的玉芙,我真是腦子笨死了會去找子嫻幫忙,看來這忘憂不光影響修為,還影響智力。

  他走到我身前道

  “還真是別出心裁啊”

  他大手一揮,那玉芙只聽慘叫一聲,冥演擋著我我看不見玉芙的樣子,而后只聽冥演道

  “回去告訴你們魔族中人,幽冥之地不是爾等能夠輕易前來的”

  良久后便見一只小小的黃鼠狼逃也似的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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