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言情

雙世書

第七十六卷

雙世書 云中君 7201 2020-10-22 08:00:00

  自從冥演給了我女兒香之后,我每每遇到麻煩的案子便都會坐在閣樓上喝一壇子,雖說經(jīng)過幾個月的練習(xí),我的酒量不見漲,倒是這鬧事的功夫見長了許多,甚至有一日喝醉之后,竟然抱著子嫻睡了一夜,第二天把我冰的啊,那叫一個難受,不知道耗費了我多少內(nèi)力,子嫻當(dāng)然更委屈,畢竟我力氣大的沒話說,事后我也安慰了她好久,她才決定不將此事宣傳出去,免得別人嚼我舌根說我好女色。

  這一次喝醉,我不知道睡了多久,但是看著周圍人的神色我大概了解到,應(yīng)該時間不短,天知道為什么我的床邊就站滿了人,而在正中間背對著我的那位,便是冥演,他似乎感覺到了身后的視線,悠悠的轉(zhuǎn)過身來,我沒看錯,他嘴角竟然噙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鳳隱,你可知今日是天君喜得麟兒盛宴的日子?”

  我騰的坐起,這才恍恍惚惚的想到自己真的是睡了一個月,一個月啊,我正準備起身去抹把臉,就聽冥演的話

  “給她換上”

  “是”眾人齊道

  我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便見著那些冥宮里的侍婢朝我靠攏,我抬眼看向冥演的方向,那里還有他的身影,心中不自覺的又將他從頭到腳‘罵’了個遍,他真的是莫名其妙。

  我看著周圍不斷靠近我的侍婢,梳頭的我就忍了,怎么還有更衣的,我鳳隱何時需要別人給我更衣,我生活還能自理啊,但是耐不住這衣服繁瑣,最后還是妥協(xié)了。

  這衣服算不上華貴,但料子卻是極其的柔軟,穿在身上,輕薄而不失莊重,后擺微微拖地,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鏡中的自己,一身火紅,身姿婀娜,眉心間不知是誰繪上的彩繪,一朵妖冶的彼岸花在悄悄的綻放,我輕輕的用手撫上自己的臉蛋,許久未曾這樣仔細瞧過了,現(xiàn)在看著倒覺得確有冥界第一美女的風(fēng)姿,雖說著稱號本就是九娘的,但是看今日這裝扮來說借她一天也無妨。

  我信步走出幽冥司,卻見得冥演負手而立于楓樹下,他身子站的挺直,倒是和這盤根錯節(jié)的樹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緩緩朝他走去,許是聽到了身后的腳步聲,他微微側(cè)目繼而轉(zhuǎn)身,我瞧的出他眼中有一閃而過的驚艷,風(fēng)拂過,一片葉剛好落在我二人之間,若不是這楓葉在動,我當(dāng)著覺得這時間有些凝滯住了。

  他看了我良久繼而開口道

  “走吧”

  宴會的地方在十六重天,只是一路上我們都沒怎么說話,他又一直板著個臉,好像今日去參加的不是什么討喜的宴會一般,說來也是自從上次水君府門口一別,細算下來已經(jīng)八個月未見。

  “那個,最近,你還好么?”

  我開口,試圖想打破這樣的尷尬

  他看了我一眼,那面上依舊是沒有任何神情

  “還好”

  然后他又死一般的沉默,我深吸一口氣,心中默默的安慰自己,拿出從前和幽冥司門口處的那棵老楓樹說話時候的耐心繼續(xù)說道

  “這衣裙,可是你選的?”

  其實我這話就是廢話,人家都拿來了,你還問

  “嗯”

  我面上一笑道

  “沒想到你還有這細膩心思”

  他上下看了我一下,最后目光似乎定在了我眉間

  “比起之前頭戴彼岸,現(xiàn)如今將之繪于額間,要好很多”

  這,算是夸我?

  我剛想說點什么,卻聽得他淡淡道

  “到了”

  我隨他一起朝前走著,見眾仙魚貫而入,手里都拿著請柬,我心下思量一番,便抬頭看向冥演。

  “那個請柬……”

  “冥君”正說話時,便聽得一女子喚冥演的聲音,聲音嬌嫩似乎可以擰出水來,但又絕非是那些普通小妖喚冥演時候的語氣,我循聲望去,只見一白衣女子盛裝而來,舉手投足間無不是優(yōu)雅,我一時看得有些癡了,那女子緩緩靠近我二人處,待走至冥演身前時停了下來,微微一笑道

  “好久不見”

  我心想,能這樣與冥演說話的,肯定也是個仙君,我尷尬的站在一處絲毫沒有提及請柬一事。

  “芙蕖,好久不見”

  芙蕖?上古神花芙???她可是生而便是仙君擁有半神之身啊,從前只聽人提過,卻從未見過,好像有那么一次她來過冥界,只是那時候自己忙于一樁案子根本沒有見著面,此后面沒有了,想不到今日得見真容,還真是驚艷。

  忽然,那被喚作芙蕖的女子眉目一轉(zhuǎn)投向我這邊,好似發(fā)覺了什么一樣,但又想不起來似的看著我,表情甚是疑惑。

  我原以為冥演會介紹一下我,誰知他卻道

  “鳳隱,你且在此處稍等,我去去就來”

  “哦”

  我只好乖巧的點了點頭

  眼見著冥演和芙蕖一道去了別處,我猜想,應(yīng)該是有什么悄悄話要說,我忽而想起了之前冥演帶我去人間的那個地方有荷塘,有荷花,難不成?

  “芙???荷花?沉睡的朋友,好久不見?”

  我一拍大腿,只是受傷力道大了些,這一下拍的還有些生疼,我咧著嘴角揉了揉大腿,心中思量著原來人間那處殿宇,還有那滿池的荷花,竟是給芙蕖的,原來如此,我咬著嘴唇,心中莫名的有些不情愿,也不知道是為了什么,按理來說,冥演這萬年來都沒什么情史,或許這芙蕖還真是他魂牽夢繞的那個人,這消息在我腦海中像是炸開了鍋一般來來回回好幾遍,心里想的都是怎么把這個故事編的更加完美一點回去好給九娘講上一講,免得她老拿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三界愛情史來搪塞我。

  只是再抬眼二人早已不見蹤影,我環(huán)顧四周心中不禁疑惑,這說悄悄話為何不用隔音術(shù),偏生跑到不知哪個角落里面去說,但是仔細一想,冥演似乎不是那種愛說悄悄話的人,尤其是在自己面前,我沒空去理會他倆的事情,思量著再不回來這天門就要關(guān)閉,天門開放是有時限的,而且此時除了守衛(wèi)天門的天兵以外,那里沒有任何人員出入,我又看了看四周,都是我討厭的云氣,卻絲毫不見他二人身影,若是遲到了必然有損我冥界顏面,冥演還好他在天庭吃得開,眾人都不敢說他什么,可是自己是個剛剛晉位沒多久的神君,若是讓人背后議論怕是不妥,思及此我趕忙飛到天門旁,伸手擋住了就要關(guān)住的天門,本以為天門會有所感應(yīng),誰知道生生的被要關(guān)閉的天門夾住了左手。

  “嘶”

  我倒吸一口冷氣,守門的天兵看到我來此處,便停止了關(guān)門,我嘆氣,這天庭當(dāng)真是寒酸,就連一個門都是手動。

  “敢問仙者可是來赴宴的?”

  我掀開袖子一看,一道血痕赫然躺在左臂間,我咧著嘴道

  “當(dāng)然”

  “那請仙者拿出請柬”

  請柬,又是請柬,我這才想起來我剛剛忘記管冥演要請柬了,可是也不好說冥演不在,顯得我恨沒有面子,遂就說道。

  “請柬在來的路上被我弄丟了,還望二位通融,讓我前去,到了宴會上自會有人為我證明”

  那二人面面相覷道

  “不可,沒有請柬,便不能入內(nèi)”

  冥演啊冥演,你可真是害死我了,這下可該如何是好。

  我瞧著二人,輕輕的咳了兩聲,順勢挺起胸膛道

  “我是冥界的鳳隱神君,天君喜得麟兒,我自是收到了請柬才會來的,怎么不信?”

  “信,但,沒有請柬,我們還是不能放行”

  我氣不打一處來看著他們喃喃道

  “榆木腦袋!”

  我咬著拇指,心中思量著對策

  “不如,你們將我押解進去也行”

  他二人又是搖頭,我心中憤恨,真是不想去了,可是,我不是沒有來,偏偏是冥演那廝沒有給我請柬,我又不是他那種面子大的,為今之計!先硬闖了再說,到時候就算這兩個人追著我跑到大殿,我一亮身份就連天君也會為我證明的,畢竟我先前打碎過他的九龍石,他不可能忘記我!

  我幻化身形,搖身一變,一只火鳳赫然從他們面前飛過,他二人見狀,趕緊追了上來,并且開始對我展開攻勢,我對這兩個嘍啰自然不會放在眼里,修為沒我高他們的攻擊造不成威脅,眼看前面就要進了大殿了,我加快了速度,那天兵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器給了我后背重重一擊,我躲閃不及,生生的摔在了大殿的門口,我化成人形慘叫一聲

  感覺到自己的五臟六腑都為之一振,看來這次真的是受傷了。

  那二人見狀便走到我身前,架著我進了大殿,一把將我扔在了地上,而后二人伏跪道。

  “天君,有個謊稱是鳳隱神君的人擅闖天門,被我等拿下,還請?zhí)炀l(fā)落”

  我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艱難的從地上爬起還未開口申辯,便見得一人朝我奔來,將我扶起,我抬頭見來人正是連玦

  “鳳隱,沒事吧”

  他面容關(guān)切,誰也想不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我抬眼看了一下高座上的天君,他眉頭微皺,始終沒有說話,他盯著我看了許久,直到一旁的天后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角,他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再看身后那二人俱是目瞪口呆地看著我。

  連玦將我扶起,余光中,我看見芙蕖與冥演坐在一處,冥演垂眸,手中握著酒杯,我猜想,若不是我的突然入內(nèi),想必,他已經(jīng)喝下這口酒了,思及此我心中莫名的生氣,感覺到背后的傷隱隱作痛,便將目光撤了回來不去看冥演。

  彼時天君開了口

  “此番是我天庭一眾對不住鳳隱神君,還望鳳隱神君海涵,來人,將這兩個守衛(wèi)拉下凡間歷劫百年”

  語畢,我抬頭看了天君一眼,他似乎希望我說點什么,其實我也有錯在先,畢竟沒有請柬就硬闖,沒有顧及冥界面子,可我也不知道冥演先進來了啊,虧我傻傻的在那等,在那……一旁的連玦扶著我,悄悄地在我手上傳遞內(nèi)力,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他此時的搭救。

  只是這事情總也要有人說句話不是么,身為受害者我也要為自己討個公道

  “天君,此事……”

  還未等我說完,便覺得身邊一動,連玦不知何時站在了一旁,而此刻站在我身邊的人正是冥演。

  “本君倒是覺得,百年,短了些,不如改為千年,生世病苦,生世貧窮,不得好死”

  我聽見了周圍仙家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之后我看著天君的臉,青筋有些微凸,他揉了揉太陽穴道

  “好,就依冥君說的辦,司命續(xù)寫命格……”

  天君看了一眼下方的人道

  “寫那種又苦又難的”

  我看得見天君眼角有些不自在的神色

  冥演沒有多說話,扶著我轉(zhuǎn)身朝殿門外走去

  “冥演!”

  是芙蕖的聲音,我側(cè)目看去,她站起身來,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們,還有她看我的眼神。

  出乎意料的是,冥演自沒有理會她,待與我走至門口的時候,他突然開口

  “今日之事,天界欠我冥界一個解釋!”

  那聲音足有震懾三界的威力,冥演就這么生生的將一個傷人事件變成了兩界仇怨,佩服。

  待出了殿門他便駕了云,冥演想要為我運作調(diào)息,卻被我擋了回去。

  “你在生氣?”

  “沒有”

  我淡淡道,看著遠處的翻卷的云氣不語。

  他扯過我的胳膊我吃痛的喊了一聲,他這才掀開我的袖子,一道血痕赫然出現(xiàn)在眼前,我趕忙想要抽回手,卻被他捉的更緊。

  “怎么弄的”他道

  “門夾的”

  他似是有些怒意,從唇齒間發(fā)出一個聲音

  “就該罰他們灰飛煙滅!”

  說完,不顧我的抗拒為我運作調(diào)息,順勢在我傷口處注入了不少靈力,結(jié)痂愈合,他的靈力探尋至我后背的傷口時,我看見他眉頭緊皺,或許是一些歉意。

  我心中雖有些暖流流過,可是轉(zhuǎn)念一想,今日若不是他,我本不可能出丑至此,想到這里,我便將手又抽了回去。

  “多謝”我不情愿的說道

  他看著我的動作,俱是一愣,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用心的駕著云,我能感覺到他的目光時不時地在我身上停留,是歉意么,我不知道怎么去怪他,也不知道該不該去怪他,只能任由著自己胡亂想著。

  “回去之后好生調(diào)息”他道

  我沒有應(yīng)他,雖說治好了身體上的傷,但是心里總覺著哪里不舒服。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不情愿,繼而開口道

  “星芒光杖是件神器,你被它傷了自然要好好休息”

  我看向他的眸子,那里情緒不明,我別眼過去看著自己一身華服結(jié)果還落的個狼狽樣子,遂就就嘴上‘嗯’了一聲算作回應(yīng)。

  或許是剛剛受了些傷,縱使冥演幫我調(diào)息但自己還是覺得有些乏了,反正回冥界的路還有一些時間,索性在云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了下來,但我一閉眼,腦中有的不過是冥演皺眉的樣子,他為什么不管我,將我一個人扔在天門外,為什么,他身邊的座位不應(yīng)該是我的么,為什么是哪個叫做芙蕖的女子,思緒有些凌亂,不知為什么,從我見到芙蕖的第一眼開始,我的心就不再安靜了,我在怕什么,又或者我在期待什么。

  再醒來之時,周身一片蒼茫,我有一瞬間似乎迷失了方向般,直到冥演向我伸出了手,時光就像是倒流,這場景我再熟悉不過了。

  東桑山回龍池,我在這山上被塑造出形體,我在這池中靜臥百年,只是,塑造我之人早已身歸混沌,其實我也不大清楚祖神為何會身歸混沌,他創(chuàng)天立地,照理來說應(yīng)該是不老不死之身,可是他塑造我之時已是個耄耋老者。

  我看著冥演伸出的手,卻遲遲沒有去接,直到他彎下腰將我扶了起來,已經(jīng)有三千多年沒有回到這里了,還是老樣子,一切都沒有變。

  我有許多疑問想知道,但我卻從未開口問過他,或許他是能夠解答一切的人,終于,我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還是問了出來。

  “冥演,你告訴我,祖神為何會身歸混沌”

  他本是看著我的眼睛忽而看向了回龍池,我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

  “他當(dāng)時受了天罰,而后又全力塑造了你,所以歸于混沌”

  答案竟是永遠出乎我的意料,天罰,祖神竟然會接受天罰,這天地就是祖神創(chuàng)下,何來天罰。

  我眼睛微閉,祖神對于我來說更像是父母,他給我生命,助我成形。

  “何來天罰,祖神究竟究竟犯了什么錯?”

  我看著冥演,希望他能告訴我這些事情

  然而,他嘴唇微抿,沒有多言。

  我絞著裙帶,卻聽到了他的下文。

  “這世上本沒有天罰,只不過是祖神創(chuàng)立三界之時,唯恐至高無上的人沒有約束,所以自創(chuàng)天罰,其實祖神與他自己過不去罷了,他那時候覺得自己犯下了罪孽,于是他引下自己曾經(jīng)設(shè)下的天罰,毀去了形體,形體不在,魂魄將覆焉?”

  原來那時祖神將我置于回龍池之后我見的他那一面竟是他的魂魄。

  “究竟是何等罪孽,讓祖神連自己都不肯饒恕”

  冥演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低下了頭,我看著池中他的倒影,孤寂而落寞。

  或許那天罰本就是一個秘密,他不想說,我也就沒有問下去的理由

  “那如果祖神沒有塑造我,他就不會身歸混沌了,因為他的魂魄還在”

  我現(xiàn)在有一種深深地罪惡感,或許祖神真的是因為而死,哪怕是間接而為。

  只見他搖了搖頭道

  “他既然受了天罰,那么身歸混沌是遲早的事情,塑造你只不過加速了他的消亡而已”

  即便是這個答案還是讓我有些不敢相信,祖神為何拼死也要塑造我,對于他我又有何價值值得祖神這樣做。

  他忽而握住了我的雙肩道

  “這一切與你是無關(guān)的,祖神做這一切都是愿意的,他從沒有怨言”

  似乎是知道我的心事,冥演這樣安慰我。

  我望著這清澈的回龍池,回想著祖神最后和我說的話

  “等你百年出世之后,會有一人,賜你名字,教你做事”

  我側(cè)目看著身側(cè)的冥演,祖神和我說的這句話,大概是對我最后的囑托,可是為何這個人一定是冥演,他和祖神又是什么關(guān)系?在他身上,我覺得有很多秘密,為什么三界之中所有人都不敢輕視冥界,為什么他敢在天庭出言如此,為什么他就像是永遠不把天君放在眼里的樣子,太多為什么,到現(xiàn)在為止全部凝結(jié)成了一句話,那就是‘相信他’這世上,若說是我最親近的人,那么只能夠是冥演。

  我似乎知道了他帶我此行來的目的,這一刻我突然有些不生氣了,我應(yīng)該選擇相信他不是么?相信他并不是有意將我置于天門外被羞辱,相信他不會冷眼看著我狼狽的模樣,相信他……

  我忽而有了勇氣,輕輕地拽了他的衣袖

  “冥演,我們回去吧”

  他看向我,嘴角的弧度在上揚

  “好”

  臨別前我復(fù)而看了一眼回龍池,那里依舊清澈見底,池底是白色的砂石,上面的生靈盡顯于此,偶爾幾只小獸路過,一如千年之前的模樣從未改變。

  剛進了幽冥司便見著一人立于彼岸旁側(cè),所料不錯,果然是連玦

  “玦不請自來,還望你見諒”

  我面上一笑道

  “無妨,這還要多謝昨日宴會上救了我,若是當(dāng)時你不將內(nèi)力傳與我一些,現(xiàn)下我怕是不能如此了”

  他上下看了我道

  “現(xiàn)在沒事吧,那日感覺你傷的不輕,只是,你為何會被傷的如此之重”

  我面上有一瞬間的尷尬,畢竟是件不光彩的事情,他問,我也不能說的詳細。

  “是我硬闖宴會的時候沒有留意到身后的他二人,結(jié)果被他們所持法器弄傷,其實都是我自己疏忽大意”

  聞言后他從袖中掏出一個瓷瓶子遞到我的眼前。

  “這是我從老君那里拿來的歸元丹,用作你調(diào)息之時的藥用,這樣恢復(fù)的會快一些”

  我伸手接過那小瓷瓶子,上面還有他手上的余溫

  “多謝”

  他面上笑道“你我之間不必言謝,如此,我便告辭了”說完他轉(zhuǎn)身欲走

  “那個……”他駐足回眸看著我

  “什么”

  “我,我是想問你一個問題,冥演和天君是不是有什么過節(jié),額,又或者是天庭與冥演是不是有什么過節(jié)”

  這話我是不敢問冥演的,他平日里的一舉一動,都像是與天庭過不去一般,就這千年總共才參加過兩次天庭的宴會,還不都是以鬧劇劇終,想來還都是我的‘功勞’

  他駐足道

  “不是我不回答你,而是,有些事情我看的著實模糊些,不敢妄言,冥君比我們的年資長,他經(jīng)歷的事情或許我們都沒有經(jīng)歷過,有些事你可以直接問一下冥君,也許他會給你更準確的答案”

  說完便微笑著離去。

  其實連玦說的不錯,不知道的他也不敢妄言,但是如果叫我去親自問冥演這事兒,打死我都不去,若真是去問的話,那跟被打死沒區(qū)別。

  我不再去想這件事情,遂就開了一壇子女兒香,躲在屋頂上盡情享用去了。

  昏昏而睡,日子就這么晃晃悠悠過了半月,再醒來時便見得一團紅色在眼前踱步。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仔細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那人竟是子嫻。

  “子嫻?”

  “我說大人,可還知道什么是醉生夢死?”

  我嘴角輕揚

  “必然是我這般嘍,子嫻,你這指桑罵槐的功夫日漸精進啊”

  她一下子坐到我身邊來,她那張邪魅的臉,還真是顛倒眾生

  “你再這樣下去可不行,從前你都是以案子為重,如今你可倒好,什么都不做,大大小小的案子一股腦的全送到我那里,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忙不過來的忙,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我不管,你必須起來辦案”

  她此刻的狀態(tài)活像一個頗有怨氣的小媳婦,也對,她本就是一個死了多少多少年的怨鬼。

  我用食指輕輕挑起她的下巴

  “我說,你是幽冥司的掌事還是我是,你是神君,還是我是?”

  她手一揮扒拉開我的爪子道

  “還神君呢,既然是神君怎么還在天庭被打成那個狗樣子”

  我神色一凜,這件事情都傳開了?我,我,我面子呢?我這以后……

  她似乎是見到我有些不悅,而后瞥了我一眼道

  “酒以后少喝,誤事”

  隨后她便扭著腰肢離開了幽冥司。

  我側(cè)躺在床上,單手扶額,這幫嚼舌根的,指不定在背后又怎么議論我,這下我可算是有名氣了,還是個慫名,只不過現(xiàn)在每每想起冥演的那句‘今日之事,天庭欠我冥界一個解釋!’我就覺得這件事情還沒有完,冥演要的究竟是怎樣的一個解釋,這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覺得胸口有些發(fā)悶,再這樣下去非得喝成一個殘廢不可,遂就起身準備透透氣,誰知在我剛邁出大門的那一剎那,瞬間覺得前面的景象差點晃瞎我的眼,我這人素來不喜白色,因為我總覺得那代表著世間各種離別,比如人間的紙錢啊,白綾啊,孝帶啊等等等等,可偏偏眼前的這些人全部是素衣雪白,四個侍婢一樣的女子靜靜的立在門口的那棵楓樹下,而唯獨有一人背對著我立于四人之后,她的手輕輕地撫上那棵楓樹,似乎是在嘆息。

  這人的身形有些熟悉到好似在哪里見過一番,然而回頭之時我卻真的印證了這個看法,不但是見過,還認識。

  真是冤家路窄,我還沒有與她說話就知道,一定是冤家!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