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片游蕩于心靈的聲音在紀允的意識中出現(xiàn)。
“呵呵呵……嘻嘻,能喔,他…我很喜歡他,哈哈哈哈?。。?!”
這陰尖撕聲般的同意…
“好的?!奔o允心中斷然一語,這怪異惡響慘絕人寰的聲音便消失了。
“怎么了?”牧遠疑惑道,看到紀允一直站立不語,就像是失神了一般。
“它們是平常人看不到的東西,也是對普通人來說很危險的東西,而牧遠你能看到它們,就證明你是接觸過它們發(fā)出來的信息的?!?p> 紀允也相繼坐在了牧遠的一旁,臉色平淡卻又不失禮貌。
黃昏臨近的昏暗中,學校漸漸陰淡下來。
“如果說,我其實不希望你這種普通人去與它們近距離的接觸。剛剛那個幽靈一樣的生物會攻擊我們,應該是被那臉樹的金光所吸引來的。
然后又或許是我的情況,又將它的敵意轉(zhuǎn)到了我們身上?!?p> 紀允扭頭看向正靜靜聆聽的牧遠,她說的話,不知道牧遠能否聽進去,但看這樣子,他聽的很注重啊,沒想到牧遠竟然也和她一樣能望見那些奇特的事物還不忘卻。
這次的巧合,讓紀允感覺到新奇,不是只有自己是特別的,牧遠或許,也能和她一樣去哪里,了解它們。
牧遠臉色并無表情,只是用一雙褐色雙眸也注視著紀允。
兩人坐立,相對而望。
兩人卻都沒有一絲的感覺,他們什么都懂。
牧遠臉色一緩,他自然想要知道更多,也是繼續(xù)說道:“明天這樹就會被你們弄掉…”
“我以后,怕是再也見不到了。這學校都這么無聊,上高中后也還是一樣,上大學更是如此,以后步入社會也依舊這樣,你呢…”
牧遠雙手輕放一旁,話中所講的是他感受到人生的無趣,他作似愜意的背靠著圍墻上。
紀允面色低沉,看到他這幅姿態(tài),也久久不語,又感同身受。
她在這里也只是暫時的,她的高中與今后的人生…都皆脫離普通人的一生。
牧遠有他的想法,紀允也自然也有她的堅持。
她依舊不希望牧遠去接觸這未知的一切,她這一刻,抉擇了牧遠想去探知它們的想法。
“我們坐在了一起三年,我知道你的好奇心,可…我希望你好好的生活?!?p> 紀允柔聲勸說道,她不想告訴牧遠。
因為牧遠只是個普通人,還有自己的美好生活與自己的圈子,她不一樣。
紀允本以為牧遠會言辭激烈,態(tài)度抗議一般。
“好吧?!蹦吝h聽到紀允的拒絕,并沒有表現(xiàn)出很氣餒,反而像是好心地聽從了紀允。
紀允好似給牧遠下了否認他的決定般,她也只是一名還未長大的少女,她可從未對別人這樣子過。
她不知是心中羞愧,還是沒想到自己是這樣的人,只能默默低下了頭。這現(xiàn)在的每一次,都是紀允從未經(jīng)歷過的第一次。
本以為兩人要互相用激烈的話語來結束這一切的話題,但卻是這么的簡單。
紀允其實也是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與她一樣的人,現(xiàn)在…或許也再無交集了。
“算了,我再去看一眼吧,再把我們那書包撿回來?!?p> 牧遠說完起身,他就要獨自返回哪里。
“等等!你干什么!明天再回哪里拿書包不行嗎,和老師說下就行了!打不了我來替你掃一天地,別再去了!”
紀允猛地站了起來,在他的背后急切的說道。
他的心思,紀允怎么不知道。
不就是再想去見一眼那棵成型的安爾扎斯臉樹,但也絕對不止如此。
可哪里是危險的!尤其是現(xiàn)在夜晚的時候!
但他不怕死,紀允能感覺的到。
“你不會喜歡我吧?!蹦吝h語氣悠悠,腳步卻沒有停歇,他這次沒有再聽從紀允的話,反而是用一種莫須有的借口搪塞過去。
他徑直就走向了后山的小樹林。
“你!”紀允像是被牧遠的這句話激到了,她沒再往下說,立馬跟了上去想要親手拉回牧遠。
她沒感覺到惱怒和害羞,只有被懟了一下的感覺。
牧遠說這句話的時候,就像是說自己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不喜歡他何必去管這么多呢。
既然紀允說不想讓牧遠了解一切,牧遠自然也不會去強求紀允去說這些。
但牧遠沒有從紀允的那里了解到這些,他也自然要用自己的辦法去了解這一切。
“你停下行不行,先停下行不行啊…”
紀允拉住了牧遠的手臂,但他的腳步卻沒有被紀允阻攔下來。
她沒有辦法,只能一路上委屈的勸阻著牧遠。
“停下吧,牧遠…”
“不要再往前走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先停下來吧?!?p> 她的好心,完全沒讓要往危險進步的牧遠停止。
一股油然而生的無力感升上她的心神。
“嗚…”紀允好似要哭了一般,握著牧遠的手臂緩緩松開了。
牧遠聽到后面紀允的低聲哭泣,‘額’了一聲,扭頭看向了紀允。
她眼眶濕潤,擦了擦眼角流下了的淚水,夜光照射之下,紀允又一臉期待的看著牧遠,她那忍著要哭下去的表情讓牧遠思索了片刻。
“沒必要吧…”牧遠停下了腳步,他沒心軟,只是看下她的情況,他等下也想著還要去那里。
他就只留下一句話。
“那你哭吧,早點回家,或者在這等我把書包拿回來。”
牧遠就回頭走了。
夜色的黑暗中,牧遠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照射著前方。
紀允沒哭,只是低目看地,她那復雜的神情思索了片刻,似乎沒有辦法一樣,又靜靜地跟了上前。
后山之中的夜晚,萬物俱籟。
沒有任何人在這里走動,淡淡月光下的陰影下,那寬粗巨大的輪廓之下,是一棵高大的大樹散發(fā)著點點金暈。
茫無的黑暗中,這一片金芒像是指引著什么。
叮鈴叮鈴……
身后開著燈光的學校伴隨著放學鈴聲,從那人影的身后不遠處能看到,學校內(nèi)一片片的照明燈光消失了。
此時混雜于繚遠學校鈴聲的手機響鈴,也在牧遠的手中震動著。
“喂?”牧遠把手機放在耳邊,耐心等待著回話。
“哥,怎么還沒回來,吃飯啦?。。 绷至駩偠穆曇粼谑謾C中非常的大聲。
“不回來了,約了朋友在外面吃?!蹦吝h找個借口說道,欺騙與謊言順手拈來,更何況是自己的妹妹呢。
“???你有錢嗎?”
林榴像是沒想到牧遠還能這樣。
她好不容易做好的飯菜就等著牧遠回來,可今天就只能她一個人吃了,林榴像是含著怒氣說道:“我……”
滴…手機通話掛了。
牧遠將手機放到了口袋里,除了他在外地工作的姐,還有他從事國家行業(yè)…一年許久難歸幾次的父母…
還真沒有人能讓他感覺到從內(nèi)心深處升起的緊張感。
林榴作為他的沒有血緣的妹妹,牧遠能和林榴相識,只是因為林榴的父母與牧遠的父母有很大的關系,而將自己的女兒托付在了這里…
至于原因,不得而知。
但牧遠也能隱隱猜測出來。
林榴的父母不遠萬里要將林榴放在他們家這里,甚至還渡過了數(shù)十年的生活,不去找自己信任的親戚和朋友,反而將林榴放到這里來。
林榴從幼兒園到小學到現(xiàn)在,也是與牧遠一起長大的,關系自然不言而喻,幼小孤單的林榴也與從小難以與父母接觸的牧遠經(jīng)歷了很久。
兩人也算是親昵無比,林榴習慣了有著牧遠的生活,牧遠也習慣了有著林榴的生活,兩個小孩互相認同起的家人…
但林榴對他的情感就像是哥哥中的哥哥,雖然林榴會說些小孩子天真無邪的話,讓牧遠難以形容。
但牧遠可不敢僭越這份好不容易得來的關系,更何況是自己的妹妹呢。
林榴好好生活,直到成年還學業(yè)有成,找到工作,有自己的朋友與愛人就行了,嗯…
牧遠給她所規(guī)劃好的一切,正是如此的順心自然。
他思索了很久…
終于又走到了似曾相識的這里,后山的小樹林中。
安爾扎斯臉樹的前方。
“你怎么跟來了?!蹦吝h看向了后面氣息絮亂的紀允。
他知道結果,但還是客套了一句。
“我,只是不想看到明天你沒上學而已?!奔o允舒緩了一口氣好心般說著。
她忽然又板著一臉的憤怒走到了牧遠的面前。
“怎么了?”牧遠神情不懼,卻有點后背發(fā)涼,此刻竟有點站立難安。
紀允這惱怒的樣子從來沒見過,他甚至有點感覺這站的面前不是紀允那個人!
“給我手機,我打個電話?!奔o允看到牧遠隱藏很深的窘迫,心中的怒火才熄滅了一點,還不是怕我。
她伸出手索要牧遠的手機,一臉的態(tài)度。
牧遠又從口袋里拿出手機,遞給了紀允。
她要我手機干嘛?難不成…
“…晚上我晚點回來?!奔o允給自己家里人打了個電話,不等電話那頭說出一句話,直接又掛了。
就這樣?牧遠的心中瞬間寂然。
紀允隨后又撥通了一個電話:“為了做好明天的事情,我先提前勘察一下。”
說完又立馬掛了,完全不拖泥帶水,連給對方給回話的時間都不留!
牧遠拿過來了手機,看了看時間。
19:16。
“你不會是某個神秘組織的吧?!蹦吝h說出心中疑問。
紀允卻搖了搖頭,又變臉似的,一臉真誠的看著牧遠說道:“我還沒去呢,這現(xiàn)在只是測試資格。”
“……”牧遠看著她,這情況是他沒想到的。
不應該說對,我是某個組織的,然后拉他入伙嗎?
牧遠點了點頭,紀允能把這個事情告訴他,也算是想讓他懂得什么吧。
但他可不會放棄:“以后再聊。”
紀允聽到牧遠的這個回話,眉頭微皺,她的臉色如與黑暗融入了一般,很是鼓氣的臉龐又再起不滿:“我真的不希望你去接觸它們,你能別多想嗎?!?p> “你話都這么說了,我也不想啊?!?p> 牧遠很無奈道。
“我……靠?!奔o允忍住了,一拳頭打在牧遠的肩膀上,發(fā)泄著自己的內(nèi)心。
牧遠怎么就這么不聽勸呢!
她柔軟的拳頭砸在牧遠身上很輕,她就完全只是看不慣牧遠這無賴樣,怎么每個男孩子都喜歡這樣氣女孩子?
“……”牧遠臉龐凝固,就像是沒預料到紀允會做這樣子的舉動。
紀允看到他這樣子很搞笑,也試問道:“切…我又不是什么大小姐,你不會把我想成那種人吧?”
“沒有沒有?!蹦吝h心虛的說著。
看來就是了,紀允鄙視了牧遠一番。
算了,事已至此,牧遠想見識一下它們,紀允也無法阻止了,畢竟他都這樣下定決心了。
但牧遠真敢走下去嗎,可別半途又放棄了啊。
“你…如果能有能力去搞定它們,也有能力和決心去走下去,我們以后會成為搭檔的。”
紀允現(xiàn)在不說認可了牧遠,只是抱有期待注視著牧遠而已。
“這要多久?”牧遠臉色認真,這是一件絕對能改變這個無聊人生的話題,他沒有開玩笑。
“中考之后吧,你起碼要和我一樣厲害吧?如果你有這個能力,他們會找過來的?!?p> 紀允也不隱瞞了,牧遠真要走這條道路,她現(xiàn)在所說的話都會對他有所幫助,至于牧遠能不能懂,就看他自己的認知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她似乎很希望牧遠能有這個勇氣和能力。
或許,是內(nèi)心的自己沒有看錯他…畢竟,是自己的同桌嘛,也或者…是兩人能在十五億的人口中遇見對方,還發(fā)掘到了對方不同的緣分之感。
她這次,自稱自己很厲害。
看來他們,絕對是不同的,牧遠如此的想著。
初中生的他,有他這樣的想法和決定,絕對是驚世駭俗的。
陰暗的環(huán)境,兩人的交流在這里一段接著一段交流著。
全然不知,那顆大樹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