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從姟章這些年大致的處事風(fēng)格來看,她就不是一個甘于平庸的人。
但巫悔這人什么樣兒,荒臨還是很了解的,巫悔自從成為巫洲繼承者后,就沒再用心修行了。
他覺得現(xiàn)在這樣就足夠了。
荒臨目前為止,看著好兄弟這樣兒,他滿心都覺得巫悔太樂觀了。
他都那么說了,巫悔還是沒覺著問題的關(guān)鍵點,他也是頗為頭疼。
不過想到老鏡子悅和,他突然覺得有必要問候一下。
“悅和前輩,您還好嗎?”
如果這話放在平常,確實是單純的問候的意思,可這時候來這么一句,就有些不明意味兒,甚至還有些同情的感覺。
此刻荒臨還不知曉悅和已經(jīng)沉眠了。
巫悔這當(dāng)事主人差點兒就說了大實話,可一想到袁媛,在看到面前的好兄弟荒臨,巫悔還是難得有心機的留一手說道。
“它現(xiàn)在忙著,沒時間搭理我們!”
對于巫悔這話荒臨倒是沒多想什么,只是覺得巫悔這家伙果然離開悅和那老鏡子的指導(dǎo)就半吊子了。
雖然心里略嫌棄,可好歹也是從小一起長到大的兄弟,一百多年的交情,他也都很習(xí)慣這樣的巫悔了。
“那你這次行動之前有和它說過嗎?悅和前輩什么反應(yīng)?”荒臨還是沒忍住又問了一下。
都說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他這話聽在巫悔耳朵里可就味兒不對了。
巫悔聽起來就自動理解成了:他做啥事兒都得先跟混沌鏡靈悅和說一聲兒,悅和同意了他才能做。
這話怎么理解怎么刺耳,好歹他才是主人不是嗎?怎么好像悅和才是那個拿主意的主導(dǎo)者?這太傷人自尊了。
當(dāng)即巫悔就毛了:“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并不需要經(jīng)過誰同意!”
突然的翻臉不認人,讓荒臨反應(yīng)慢半拍,沒及時的做出回應(yīng),巫悔就已經(jīng)自顧自的往混沌海方向而去,看著這是鐵了心要去姟洲。
姟章此刻在姟洲天外天中,依然和三寸小樹苗兒世衡擠做一團兒,當(dāng)真是看熱鬧的。
“掰了??!世衡你看,這人太熟吧說話隨意了就容易變成這樣,原本是好心來著,可對方并不這么認為?!?p> 姟章看著很認真的說著這話,不過她的玉手倒是向某個地方探入,這片空間沒有出現(xiàn)絲毫波動,由此可見她修為的高深。
三寸小樹苗兒世衡不時晃動著枝丫和身上為數(shù)不多的幾片葉子,語氣怪異道:“荒臨這娃兒也沒說錯啥,巫悔挺像是個現(xiàn)世當(dāng)中的“媽寶男”不是嗎?老鏡子這保姆做的,嘖嘖嘖!”
聽聞它這么說,姟章有些訝異的眨了眨眼睛,而后就見她伸出的手從莫名空間收回了,沁白的纖纖玉指上還捏著點兒什么。
不過她的手也沒停多會兒,又伸入了另一個空間,又很快速的捏住一縷東西而后直接將這它們丟向了神州邊荒地帶的荒臨。
“巫洲那小子確實還小?!眾≌虏唤?jīng)意的接了一下世衡那話。
世衡一瞬間就開始想多了,不過它還是沒忘問姟章剛才手上的動作。
“你把帝卿丞和袁媛的氣運截取了四成給了荒臨,怎么不給巫悔那小子?”
而此時世衡和姟章都看得到,帝卿丞和袁媛好似心有所感似的,先內(nèi)視了自己身體,而后有很緊覺的打量了一番周身境況,然后一無所獲的悵然若失。
倒是荒臨毫無所覺,還皺著眉,目光追逐著巫悔的背影。
三寸小樹苗兒世衡單純覺得姟章不會突然興起,看上了這獸皮獸骨漢子荒臨。
“一時興起,想給就給了?!眾≌抡f的隨性,做的也相當(dāng)隨性。
世衡聞言不想多說什么了,它現(xiàn)在身板兒弱小無助的,能做的也就只有看看神州大地上的生靈百態(tài)了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世衡,你覺得巫悔真的像看上去的那樣嗎?”
原本都放棄交流得世衡聽到姟章突然這么說,它條件反射性的就杠起來,說道:“不像,好歹也是星空游牧者一族的,而且他還是皇族唯一那根兒獨苗兒,怎么會真傻白甜……”
“所以你的潛意識是這樣的,那么像我們這樣的生靈,下意識的直覺會出錯嗎?”這席話姟章說的很平靜,而且她的臉上也一如往常那般淡漠清淺,一副什么都影響不到我模樣。
這回真的輪到世衡深思了,它心里也已經(jīng)有了答案。
“且他的氣運和神州大地的關(guān)聯(lián)一直在減弱!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姟章緩慢的說著,她的目光和著巫悔的動作而動。
“哼!又是個表里不一的家伙!”三寸小樹苗兒世衡沒好氣地說道,它顯然也明白過來了。
姟章聞言竟然輕笑開來,聲音亦如昆山玉碎般道:“這世上哪有什么表里如一,說起來皮相這東西和骨相從來都是不在一處的,大家各長各的,也都一直各司其職?!?p> 語氣中的不在意都是一如既往地,稀松平常的。
三寸小樹苗兒世衡這會兒又鬧妖起來,小聲嘟囔兩句:“還以為巫悔這小子有點兒特別呢!這會兒再看也就沒什么了!”
姟章聞言淡淡的撇了小樹苗兒一眼,世衡有些心虛,已經(jīng)做好了被一頓亂撥弄的準(zhǔn)備,可姟章并沒有動手的意向。
“你一會兒覺得我在乎那人,心里不快,這會兒我不在乎,你又覺得不舒爽,世衡,你想怎樣?”
換做別人這樣折騰,姟章早就給它丟到混沌海深處了,也就是伴生的世衡才有這膽兒敢作來作去,還好生生的長在這兒。
此時的世衡小樹苗兒也有些為難,因為它也一直矛盾著。
當(dāng)然它也猶豫該不該說出來,巫悔和姟章是“命定”的。
凡是“命定”在這片星海當(dāng)中,這兩人總是會不自覺的相遇,不論他們彼此相距多么遙遠。
“怎么不說話?我覺得你應(yīng)該要說點兒什么的,世衡!”姟章見三寸小樹苗兒蜷縮了幾下,她覺得它在瞞著她什么似的,每當(dāng)這種時候,施展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世衡總會服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