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起穿了一件簡單的襯衫,頭發(fā)隨意的梳著,耳朵上帶著一個銀色的耳釘,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喪。
他說:“所以?”
君木拿出手鏈,用盒子包的很好,伸到林起的面前:“我給林故準(zhǔn)備的東西,這是我們那里有名的店面?!?p> 林起皺了一下眉頭,沒有伸手,只是看著這個盒子,搖搖頭,有些無奈的說:“自己拿上吧,我妹妹現(xiàn)在和你沒什么關(guān)系,你這樣送不太好。”
他立刻說:“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只是想見見她?!?p> “很抱歉,我要關(guān)門了?!绷制鹂粗荆瑑蓚€的身高差不多,平視著對方:“以后別來了,如果來了也是今天這樣?!?p> “等一下?!本咀プ¢T框沒有讓他關(guān)上,很用力的抓緊:“你早就知道我?第一次就看見我了?”
他嗯了一聲,用了些力氣,砰的關(guān)住了門。
門關(guān)住了,周身一切都安靜下來,空蕩蕩的樓道里只有君木一個人屹立在那里,腳底好像有一層膠布,拽著他,不讓他離開這里。
他呆呆著望著門口的方向,旁邊是窗戶,從那里看下去是很多的花和樹,顏色很艷麗,整個從這個方向看向去畫一樣的美麗。
君木的手微微握緊盒子,不過一想到這是要給林故的立馬松開,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有些落寞的笑著。
笑著笑著嘴角好似藏到一絲的苦意,很澀。
如同拒之門外犯錯的小孩子。
林起在家里就一直看著,看著君木離開,看見他每一走一步都回頭看一眼,甚至一步回好幾頭,眼底滿是留念和絕望。
那種深處黑暗里的絕望,好不容易看著光來到,沒想到只是一陣風(fēng),就像北方的風(fēng),很猛烈,也很長,給人留下很深的影響。
風(fēng)一過,什么都沒有了。
他進(jìn)了電梯。
離開了。
林起轉(zhuǎn)身坐到沙發(fā)上,嘆了口氣,望著天花板,捏了捏眉心,很愁苦:“我也不想這樣,君木。”
他說:“我是她的哥哥,我希望她好,不過好在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陪著你了吧,希望你們安好。”
這是他這個哥哥最后的祝福。
小的時候他這個妹妹就愛伸張正義,喜歡打抱不平,她希望這個世界被愛包圍。
林起走到林故的房間,里面已經(jīng)沒有人,看起來很暗,沒有生機(jī),死氣沉沉的。
他走到桌子上,上面都是一些她的照片,有一張是小時候的,帶著小紅帽子,臉上的嬰兒肥還沒推下去,可愛至極,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好似要將人吸入里面。
手上拿著棒棒糖,揚(yáng)起笑容,很是開心,沒有任何的煩惱,純潔而干凈。
拿起來輕輕的撫摸著笑了一聲,寵溺的說:“小東西。”
哥哥為你做的只有這么多了,你自己要好好的。
……
君木走在路上漫無目的,走的走的,等回了神色,自己已經(jīng)走到以前林故辦公的地方。
停在那里幾秒,還是走了進(jìn)去,不知道在她沒有在地方有沒有人坐著。
他走到前臺,一位穿著正裝,梳妝打扮很是得體的警官在那里坐著。
他問:“你好。”
第一次對人說話這么客氣,只是為了想問問關(guān)于她的情況。
前臺的女士抬眸看著君木,揚(yáng)起一抹笑意:“怎么了先生?您有什么需要?”
“我想問問……問問林故。”
女士記錄的動作一頓,看著君木,帶著審視的眼光,想將他看透,皺了一下眉心,便舒展開來:“您是?和她什么關(guān)系?”
即便林故是很有名的法醫(yī),除了這些天天干這行的人,其他知道林故這個人很少,更別說知道她的名字。
最多也就知道法醫(yī)里面有一個女孩子。
林起的親戚也很少,有時她過年,走來走去的親戚也就那幾個。
君木愣了一下,該怎么回答?
男朋友嗎?
他們從來沒人在人們面前一起出現(xiàn)過,他這么說,能信的人有幾個?
說朋友?
不甘心,明明他們是男女朋友的關(guān)系。
他低聲的說:“朋友。”
女士見他的樣子也不像說謊,說:“你想問什么?”
君木說:“我想問問她……現(xiàn)在在哪?”
女士搖搖頭,帶著歉意:“很抱歉,我們并不知道?!?p> “那……她的地方?”
“辦公嗎?東西都在,賀先生說她還會回來,就一留著,有問題嗎?”
賀文?
君木自嘲的笑了一聲,他也覺得林故就一定會回來嗎?他現(xiàn)在都不確定了。
君木說了聲謝謝就離開了。
想到以前的時候,她在那里解刨,他坐在那里陪著她。
過程需要很細(xì)心,因為如果一個小小失誤,后面可能會要用大量的無用功來去彌補(bǔ)。
林故每次在弄的時候并沒有覺得他們很可怕,反而覺得他們很可憐。
他記得有一次他問林故。
“你不覺得害怕嗎?”
林故拿著筆記錄的動作頓了一下,自信的笑著:“不害怕?!?p> “那你不怕有什么不好的東西。”
她當(dāng)時怎么說來著?
對。
她說:“我都遇見你這種鬼了,我還怕什么?最多不就是給你找一個朋友,要不就是斗個地主,湊一桌麻將?!?p> 噗嗤,當(dāng)時的君木笑了。
真可愛。
不過她也收起了開玩笑的語氣,認(rèn)真的說著:“他們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害他們的人,其實他們很可憐,所以我們讓他們最后在說一句話?!?p> 最后的那句話就是兇手入獄,死者安息。
她說那句話時,就一束光一樣,耀眼極了,眼里滿是自信和驕傲,那種只屬于她的氣勢,讓君木忍不住心動。
再一次的心動。
就像螞蟻撕咬著心臟,滾燙而有熱烈。
君木點了點頭:“那你繼續(xù)吧,我看著著你?!?p> 林故點點頭,不經(jīng)意的說:“剛才開會,你大庭廣眾喝水?”
嗯。
君木:“沒有?!?p> 林故像是沒聽到:“還喝的是賀文的水?”
對,怎么?有意見了?我就想喝。
君木的眼神看向別處:“沒有?!?p> 心不跳,眼不慌,睜著著眼,說著瞎話。
現(xiàn)在的他別人是看不見的,所以剛才杯子動的時候,在別人看來就是杯子自己懸浮上升。
有些可怕。
她還記得當(dāng)時賀文用一種不可置信的語氣:“林故,你看杯子。”
杯子有什么好看的?
林故有些不耐的抬眼,一眼就愣住,有些黑臉的看著君木。
他一手拿著杯子,杯子搖晃著,水也隨著杯子搖晃,像似要晃出去一樣,不過看到水馬上就要溢出杯子的時候。
馬上就搖到另外一邊。
整個人懶散而隨意,眼睛看著她,帶著玩味和笑意。
林故:“……”
她皺一下眉眼,用唇語:“放下?!?p> 好。
放下。
之后他喝一口。
林故:“……”
賀文臉色更為震驚:“你看到了?”
林故臉不紅心不跳:“沒有。”
“我眼睛出問題了?”
繼續(xù)這樣:“嗯?!?p> “……”
“也許吧。”
君木回憶到這里,笑了一聲,自言自語:“你知道為什么嗎?”委屈的說:“我吃醋了?!?p> 他語氣加重,帶著很重的醋意:“那水是你給賀文弄的,都沒有給我弄?!?p> 于是他喝了。
不想給他。
怎么樣?
君木覺得他做的沒問題。
番外會寫林起和林故的故事,不過就倆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