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曉得他所指為何,可今時不同以往,他除非想現(xiàn)下就死了,便大可這樣任性,眼看風(fēng)凪的怒意再次溢漲起來,我反身就對狐貍道:
“對不起,我不能離開我?guī)煾傅膥”
現(xiàn)下這句話是不能再真的實話了。魔域那幾個人的意圖還未可知,滯濛之氣不能再漲,待我想到解決的法子之前,必須留在象鏡之中,留在風(fēng)凪的身邊......
未免狐貍再嘴賤的要把自己害死,拉著風(fēng)凪的袖子,我就打算帶著人先離開。
可是風(fēng)凪卻并沒有要動的意思,反而向狐貍的方向走近了一些。
這番操作嚇得本姑娘心臟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反觀狐貍卻是一臉天不怕地不怕,任他宰割的模樣看著他,眸子里卻顯得十分荒蕪。
我顫顫悠悠的拽著風(fēng)凪的袖子,弱弱的喊著:“師父”。
風(fēng)凪伸出掌心對準(zhǔn)他,狐貍也已經(jīng)做好了赴死的準(zhǔn)備,閉上了雙眼,只有我一個人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隨即一道紅光從狐貍的眉心飛出,原地消散而去......
神赫赫的告示著:“這靈契從今日起,就此作罷!”
再沒有多余的空間和時間留給我和狐貍,下一刻我已經(jīng)身處在了另一處空間,一個由象神構(gòu)建的異象空間,而我所知,現(xiàn)世最大的異象空間乃是象鏡。
這里與三界六道分離,不在方外,孤僻于世,神魔皆不可入。一處異象的所成,是象神的心之所動,變化萬千。
漫天桃雨芳菲落,紅了襦裙?jié)窳诵?......
十一月的桃花林,粉黛雨,有羅衫相貼的親密,是推拒不開,仿若是揉碎在花瓣間醪糟,君未飲,我先醉......
千般眷戀,如烈火炙熱,萬般柔情,如春風(fēng)綿長。
我想自己是醉了,又或者是夢著,只是這場夢未免做的太過真實,數(shù)千年前心底的那份小心翼翼的渴望,此刻化為現(xiàn)實,唯一停不下來的是狂跳的心臟還有如線般的淚水。
執(zhí)念之詞,太過虛假,它蘊(yùn)涵的不僅僅是一個愛戀那樣簡單,更是失落與失望的夢魘,這份夢魘里究竟含了幾分真實我不清楚,能看得見的只有廣闊的溟水之上那份薄薄的滯濛之氣......
待在至愛之人的懷里,我靜靜地等待著時光過隙,淡淡地賞看繁華落盡,伸手接住一片正在飄落的桃花,貼在他的耳畔輕輕說出了我的最后一個要求。
“我想回土之一族跟南他們打一聲招呼再走......”
這次我執(zhí)意沒有讓他跟著,雖然有些警惕,可在我不懈的央求和保證下,他還是同意了......
于是再次回到土之一族和南告別之后,我不出意料的又去了另一個地方,孟婆婆的草藥屋。
原本還怕她已經(jīng)離開了會有些麻煩,好在趕在了最后一刻,收拾東西正要走的她看見我似乎有些驚訝,可是不等她說話,我便已經(jīng)將她拽回了屋里。
屋子被我以性命為系下下結(jié)界......
“小姑娘挺懂啊~,不知這防的是哪家的世外象神吶?”,孟婆婆似乎并沒有因為我拖住她的不敬行為而生氣,反而戲謔的調(diào)侃著。
“我不知道,只是為了以防萬一......”
我垂著頭,沒有同她玩笑的心思。時間本就不多,留個我猶豫的時間就更沒有了:“婆婆,您上次說讓我喝的那個湯藥還有嗎?”
“怎么,想嘗嘗?”,她雙手抱胸,笑瞇瞇的臉頰總給人一副滿臉看好戲的神情:“我也想讓你喝,只不過可惜了,婆婆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神尊,回頭萬一查到我頭上,那可就沒好日子過了......”
“我是想問,這湯......神仙喝了有用嗎?”
她這時才撐大了瞳孔看著我,滿臉驚訝,隨后眼珠子一轉(zhuǎn),又換上了一副笑吟吟的奸詐臉孔,這樣快速的臉部變化,有時候我倒覺得她才更像是狐貍變得一些。
她竟也沒問我想給誰喝,只欣喜的拍著胸脯道:“自然有用,婆婆熬的湯,對誰都是一個功效的,便是象鏡之中的五行象神也喝得,絕對的童叟無欺~”
說罷便將一個小瓶鄭重的交到了我手上,更是絲毫沒有想同我講條件的意思。那時我只覺得在做什么虧心事,緊張的要死,哪里還顧得上問她一句,藥效多久之類。
一個馬虎沒心,一個有意為之,便是這樣的誤差,終究有了后事的一發(fā)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