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頭上爬了起來,對方大聲的呵斥著我,又氣又急:
“你瘋了嗎,你究竟知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就敢沖進去。你以為那道氣柱和水柱真的只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樣簡單嗎。那可是兩位象神的靈息,象神,神中之神!他們的靈息有多強大,不等你沖進去就化為粉齏了......”
臨走時,我分明下了沉睡咒,對于獸族來說,這種咒法下得重些,至少可以令他們睡上十年,且有幫助他們在睡眠中自修生息的功效。
對于有靈氣的獸族來說,一覺十年也算不得稀奇。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時醒的,竟來的這樣湊巧。
“他是我?guī)煾竳”,我輕聲說著,像是訴說一件十分平常的事,卻有著異常的認真。
“你不是說是他強行要收你為徒嗎......”,對方依舊顯得很激動。
“你那么聰明,狐貍......”我打斷他:“其實你早就猜到了,對嗎?”
對方沉默,眸中是無盡的寂落,好像下一刻便會掉落深淵,紅紗亂飛,似是烈火吞噬,他望著我,像在向我求救......
可我卻并沒有打算做他的救贖,緩緩訴說著一切:
“象鏡無日落,一甲子一辰光,按人族的日子來算,早在我遇見你之前,便已經(jīng)陪了他七千年多年了,他不僅是我?guī)煾福彩沁@世間我最愛之人......”
“對不起,沒有告訴你這些。”
“其實不僅是你,這件事我原本就沒有打算告訴任何人?!?p> “也包括他~”,順著話尾,我朝著水柱的中心看去,那里面依稀可辨一個身影。白色衣袂,氣息狂亂,風(fēng)層已經(jīng)徹底上了一層灰蒙蒙的顏色,仿若要與天地作對。
想起往事,我戲虐著淺淺一笑:“兩股象神的夾擊,我并非不是沒有承受過,第一次我便活了下來,這次輕車熟路的就更不怕了......”
說完踩著巨浪,奔著目的地就飛了過去......
風(fēng)劃過臉頰,將狐貍的呼喊遠遠吹在了身后。
面對兩股象神的靈息沖擊,我亦想過了。靈息直沖天際,沖力在上,抵制住水火另外象神的牽制已是不易。
再者庚商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讓風(fēng)凪幫他,但一定不是什么正經(jīng)法子。想要控制象神,也定然得是個小心翼翼、聚精會神的法子。想要分心應(yīng)付我,他應(yīng)該沒有這個空閑。
風(fēng)咒術(shù)可以替我避開風(fēng)凪的靈息壓力,只要順利穿過溟水,問題便不大。
只是想要穿越溟水,我必須要使用赤火的力量對抗如今里頭裹挾的強大屬金之息,然而我如今的衣物確是抵不住火焰那熾熱的力量的,恐怕等到達水柱中心時,便要一絲不掛了......
可已然沒有了其他法子,只好本著燒成火球向前沖去。
就在我將自己化成箭矢,飛至半截之時,遠遠聽到似是有人喊了一聲。
“丫頭~”
我轉(zhuǎn)頭探看的功夫,一件火紅的袍子便已經(jīng)掛在了本姑娘身上,摸著熟悉的布料,我笑著看了看昊記老頭兒。
順利穿過風(fēng)層,火焰很快從我的身上燃起,火紅的布料上熊熊烈火,不僅比以往更加炙烈,更安全的抵御著溟水的侵襲,加上雀羽的加持,竟是半點不受濁氣侵擾。
被火之象神當(dāng)作寶貝的東西就是好用,再次欣喜的摸了摸衣裳上的淬紗,心中止不住又是一陣歡喜......
黑暗的溟水中,漂浮著一抹仿若沉睡著的白色身影,衣帶隨著水流的涌動,飄動起伏,好似佇立在風(fēng)中。
劃破水流,我小心翼翼地靠近他,這位仿佛還要再睡上上千年的人,蒼白的臉頰,沒有半點血色,額間一點猩紅赫然入目,驚得我差些癱軟倒地。
忍不住伸出手去,妄圖將那一點點的暗紅色抹去,可未等觸碰到那人,手腕突然就被他抓住了,對方的雙目騰然睜開,瞳孔漆黑,可怖如魅。
心下一驚,我做好了應(yīng)對所有變化的準(zhǔn)備......實在打不過就給他跪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相視良久,他皆無甚動作,勉勉強強歪了歪頭,似是幼獸出生般懵懂,緩緩講話,聲音有些沙?。骸疤姨??”
“師父~”,我亦輕聲喊他,生怕把沉睡的“巨獸”給驚醒。
仿佛是不敢相信,又好像是在確認什么,很快,他便得出了結(jié)果,將我抱在懷里,力量之重,似要將人揉碎融進骨血里。
隨之而來的吻,明明那樣強烈,不容推拒,卻莫名的讓人覺得傷感,有一種侵入骨髓的害怕,深切感受著對方的占有欲,我默默附身上去,不由貼的更近了些。
唇齒交纏綿綿不盡,仿若更深入一些,對方就能成為自己的獨有。
這樣的關(guān)頭,他想起了我,不知該喜還是該悲,我只曉得面對了冷漠風(fēng)凪的自己,現(xiàn)下得到的片刻溫柔,是無論如何也不愿意放手的。
可這份溫柔卻并沒有持續(xù)的那樣長久,在不經(jīng)意間,我們誰都未曾注意他額間的那一抹細小的紅點,綻放出了妖冶的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