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這是一幅畫
不過這個問題不重要的。
重要的是,他該怎么回去!
曹景休看著這一地的枯骨和尸體,不由微微蹙眉。這些人死在這兒,最終都淪為了枯骨,而后來者更是吃起了腐尸,可見這些人生前經(jīng)歷了什么樣的絕望!
這一切,無疑都在說明一點——此地有來無回!
曹景休自認(rèn)為死不了,但在不吃不喝的情況下,他也會隨之形容枯槁,被消耗的非常難受。
畢竟他是人,不是仙。
再次環(huán)顧四周,曹景休看著身邊經(jīng)過,穿著戲服的人,然后又看了一眼就在幾步外的桌子,那桌子上擺放著不少水果點心,甚至還有玻璃瓶裝起來的汽水!
而這桌子附近,自然是尸體和枯骨最多的地方,不過這些尸骨都和桌子形成重疊的景象。
片刻后,曹景休決定到外面去看看。
他想知道,自己是身處幻境,還是……這個世界終于被他找到很了不得的一處地方。
不過曹景休來到那大門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出不去。
有一層無形的屏障,將他死死地困在了這宅子里。
“難怪……”
曹景休這下明白怎么這些人都死在這宅子所在的空間地域里了,原來是沒辦法離開這里。
他不由再次仰頭。
但還是只能看到陰沉沉的天空。
曹景休屏息不語。
不過在沉默片刻后,他突然暴起出手。
一身內(nèi)力鼓動,激蕩之間,形成了好似排山倒海的聲響。
轟隆隆!
濁浪排空,浪濤拍岸。
滾滾雷鳴不絕。
曹景休的雙手之中,突然彌漫出些許虛幻但又縹緲的云氣,而這些云氣又在下一刻變幻成一個光球。
隨著曹景休雙手展開,這一個光球也隨之被越扯越大。
光球的光芒已然劇烈刺眼。
“三分歸元氣!”
暴喝聲中,轟鳴之聲不絕如縷,幾是要震耳欲聾。
而在一片白光散去后,曹景休看到的卻是完好的大門口,他伸出手碰了碰,那無形的屏障仍舊存在。
曹景休面無表情,幾乎不為所動。
然后,他緩緩閉上眼。
當(dāng)雙眼再次睜開后,他周身彌漫出些許黑色詭異氣息,而隨著這些詭異氣息交織,幾乎形成了黑色的繭子,將曹景休包裹住。
“殛神劫!”
音若雷震。
那黑色繭子炸裂開,化作遮天蔽日般的黑幕。
而在這黑色帷幕中,出現(xiàn)了一道雙手負(fù)于身后,容貌身影極似曹景休的身影。只不過遠(yuǎn)比曹景休高大,足足有一丈高,就像是傳聞中佛陀金身。
這一道身影出現(xiàn)的瞬間,這個空間中的時間就像是停止了一般。
一切都靜止不動了。
不過,那些穿著戲服的戲子,卻仍舊不受影響。
但在下一刻,這些戲子中就有人發(fā)出了驚呼聲,因為他們突然看到一個俊秀少年七竅流血地昏倒在大門口。
“有人!”
“這是誰?”
……
就在曹景休施展出殛神劫打破屏障的那一瞬間,從李府之中傳出了一種無形的波動,就像是水面上的漣漪,也令這個世界開始起伏不定的扭曲。
這一刻,這個世界看起來就像是一幅圖。
一幅巨大無比的畫。
無疑計量這畫的長度和寬度,只見這畫上有無數(shù)的山水城池。而每隔開一片山水,就出現(xiàn)一個奇怪的圈。
這一個個圈子的顏色有黑色的,也有血色,還有墨綠之色的。
而在這三種顏色的圈子里,還漂浮著一具具不可名狀的尸體。無法用眼睛去看,只不過在接觸到一瞬間,會非常詭異的明白這里有一具尸體,同時在心中呈現(xiàn)各種各樣,離奇詭異的形狀來。
而若是志異級的,還會在接觸到尸體一瞬間,腦海中呈現(xiàn)出和其相關(guān)的故事來!
一股股死氣噴涌而出,足以瞬間將一個大活人化作極度詭異之物。
但這些死氣卻沒有傷到這個世界中的任何一個人,而是沒入了地下。每當(dāng)這個世界里有一個人死亡,這些地底之下的死氣,便會減少極度微弱的一小絲。
而那些圈子里的尸體上,則會出現(xiàn)一絲同樣極度微弱的生機(jī)。
人之死,尸體之活,像是形成了某種輪回般的循環(huán)。
而此時,隨著李府那種無形波動的傳出,這一幅畫上原本還被遮掩著的一道細(xì)小裂口,頓時顯得清晰無比。
這一道裂口的出現(xiàn),最先驚動的,不是那些圈子里的尸體,而是陳塘縣柳家墻上的那一幅畫。
竹亭中的美貌女子,突然瞪大了雙眼,她震驚無比:“有怪異離開這個世界了?這是哪個怪異在自尋死路?”
這個“畫世界”是為復(fù)活那些早已死去的怪異而出現(xiàn)的。
沒人知道是怎么出現(xiàn)的。
但一出現(xiàn),這個“畫世界”就吸引了大量早已死去的怪異。無論那怪異死在多久以前,都出現(xiàn)在了這個“畫世界”之中。
這是一個怪異世界。
也是志異級的怪異!
不過這個怪異是恐怖無比的,因為已經(jīng)困死了幾位祖庚。
其中一位祖庚……正是祖庚司母。
妄圖占據(jù)這個“畫世界”,為此還特意仿畫了好幾幅畫,最終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而這畫中的怪異,自然是無法離開這個“畫世界”的。
因為只有在這“畫世界”中,這些怪異才是活著的!
怪異的活著和死亡,并非尋常定義上的生與死,非常的復(fù)雜和難以言喻。
“咦?那怪異又回來了?”
……
戲樓中,兩撇胡須的戲班主擰緊眉頭,看著床榻上躺著的少年,側(cè)頭吩咐一旁的戲樓伙計一聲:“去跟警司的人說一聲,我們這里有個少年疑似被人下毒和追殺,估計是哪個豪門家的,讓他們來領(lǐng)走,我們廟小,供不起這尊大佛。”
“好嘞,班主?!甭牭椒愿赖膽驑腔镉嬃ⅠR答應(yīng)了一聲,然后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爸爸,你怎么知道他是哪個豪門的?”之前曹景休在門口遇到的兩名女子中,相貌有點嫵媚的,這會兒奇怪的問道。
她是戲班主的女兒,也是有名的花旦。
“他這衣服的品質(zhì)可不一般吶,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只有那幾個豪門中的貴公子們,才穿得起?!睉虬嘀鲊K嘖了兩聲,正要上去捏起一衣角說給他女兒聽,卻摸了一個空。
看過去,只見床上空空如也,便是人躺過的痕跡也沒有。
“這……”
“人呢?”
戲班主和他女兒面面相覷,兩個人眼中很是不安。
“莫不是鬧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