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回到白露和賽佳雪的大巴車出事前幾分鐘,牛健暉剛剛走出陽城汽車站,他為了早點趕上白露,并沒有等第二天坐火車,而是直接坐長途大巴車來到陽城。剛出了陽城汽車站,一看時間,此刻白露所坐的火車已經(jīng)到站了,牛健暉馬不停蹄的趕往火車站,可惜,當他趕到火車站,在廣場和周邊找了一通也沒有看到白露的影子。
“怎么辦,小露會去了哪里?不會出事吧?”牛健暉提醒自己,冷靜冷靜。拿著白露的照片,在這人海茫茫的都市找人,無異于大海撈針,牛健暉心急如焚卻又不知該如何去找,他好想大喊小露你在哪里。
一夜大巴車的長途旅行讓他有點疲倦,還有點餓了,“吃點東西,然后我去派出所找警察幫忙?!迸=焷淼揭患倚〕缘?,準備吃幾個包子和稀飯。牛健暉大口的吃著包子,店里老板正開著電視,“現(xiàn)在插播一條最新的新聞,一輛載滿學生的旅游大巴遭遇交通事故,目前已經(jīng)造成兩人重傷,請看前方記者的報到?!?p> 牛健暉邊吃邊看著新聞,“目前傷者已經(jīng)被送往海滂縣醫(yī)院,我們會繼續(xù)跟蹤后續(xù)報到?!彪娨暲锩?zhèn)鱽碛浾咧辈サ漠嬅妫=煹纳碥|像被定住了般,眼睛死死的盯著電視里的畫面,那個被抬下救護車的傷者臉龐,他再熟悉不過,就是自己苦苦尋找的白露。雖然畫面只有一小片刻,但是他可以肯定,那就是白露。
放下手中的食物,牛健暉提起背包就跑了出去?!邦~,這人是怎么了?怎么沒吃完就跑了,估計是快趕不上火車了,呵呵?!?p> 牛健暉到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急忙問道:“師傅,去海滂縣么?”
“小伙子,很遠的哦,你確定要打車去?”出租車司機笑道。
“多少錢?”牛健暉此刻就想盡快趕過去,問道。
“小伙子,看你不是陽城人,這樣吧,我也不瞞你,這要是打車去,我不打卡,你算包車的話,至少二百五十塊?!彼緳C說道。
“好,師傅,盡量快點?!迸=熒宪囮P好門說道。
“好嘞?!彼緳C一踩油門,今天可是接了不錯的一單,高興道。
出租車在高速一路的奔馳,牛健暉卻在心里不停的祈禱,小露你可不能出事啊。車內(nèi)的空調(diào)雖然開得很低,但是他的背上卻滲出了汗水。車外此時已經(jīng)是瓢潑大雨了,慢慢的,車速降了下來,牛健暉定睛一看,前面道路堵滿了車。
“師傅,這是怎么了?”牛健暉焦急的問道。
“前面出事故了,不知道要堵多久。”司機無奈道。
“那現(xiàn)在離海滂縣醫(yī)院還有多遠?”牛健暉問道。
“這倒是沒多遠了,從前面的高速路口下去,估計走的話,半個小時吧?!彼緳C說道。
“哎哎,小伙子,你干嘛???”司機剛說完,牛健暉就開門跑了出去。
牛健暉冒雨沿著匝道飛快的跑著,堵車的司機們都驚奇的看著這個雨中飛奔的人,他此刻只有一個信念,盡快趕到白露身邊。終于看到了“海滂縣醫(yī)院”幾個大大的字,牛健暉欣喜一笑,飛快的跑進醫(yī)院大廳,看見一個女護士就拿出照片氣喘吁吁的問道:“護士,請問照片上的這個女孩現(xiàn)在在哪?”
“小伙子別急,她是病人么?”護士問道。
“剛才不是有救護車送來什么車禍的傷者啊?!迸=熂钡煤鸬馈?p> “別急別急,我?guī)闳枂柤本仁裔t(yī)生。”護士看他那情緒激動的樣子也是有點害怕,趕緊說道,領著她朝急救室那邊走去。
護士進去跟醫(yī)生說了幾句,那醫(yī)生出來問道:“小伙子,你和照片上的人是什么關系?”這個醫(yī)生就是剛才白露的急救醫(yī)生,因為他聽白露說自己是孤兒,現(xiàn)在卻有個人拿著照片來找人,不得不問個清楚。
“我問你現(xiàn)在她人在哪里?”牛健暉憤怒的吼道,此刻他的心里只有一個想法,就是第一時間見到白露。
“小伙子,別急,你這么大吼大叫的,解決不了問題。你首先得告訴我們你和她是什么關系啊。”醫(yī)生安撫他道。
牛健暉從包里掏出白露的學生證還有一些照片,說道:“她是我同學,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p> 醫(yī)生看了學生證上面的照片,的確是白露,說道:“小伙子,你冷靜的聽我說?!贬t(yī)生真的不想把這個殘酷的現(xiàn)實告訴他,但是必須得告訴他。
“醫(yī)生,求你帶我去見她?!迸=煈┣蟮馈?p> “小伙子,白露姑娘已經(jīng)死了?!贬t(yī)生用力拉著他的手說道。
“不可能,不可能?!迸=熾m然在心里已經(jīng)做了最最最壞的打算,但是從醫(yī)生口里聽到的時候,還是不忍接受,強忍淚水喃喃道。
“小伙子,我們都不希望她死,白露姑娘那么善良,我們也想盡全力救她活,可是你既然和她一起長大的,應該知道她的身體狀況?!贬t(yī)生看著傷心欲絕的牛健暉,安慰他道。
的確,小露的身體狀況,我又何曾不知道,如果受到重傷,活下來的幾率很低很低了?!搬t(yī)生,帶我去見她好么?”牛健暉再次懇求道。
“好吧。”
推開太平間冰冷的大門,牛健暉走到一張蓋著白布的床前,用顫抖的手慢慢拉開蓋著遺體的白布,看到臉的那一刻,牛健暉不敢相信,這就是那個自己從小一直陪伴著的美麗女孩,此刻已經(jīng)是一具冰冷的遺體。胸口如被大錘撞擊一般,他不能接受這個殘酷的現(xiàn)實,看著安靜睡著般的白露,他張著口卻怎么也說不出話來,雙腿一軟,跪倒在那里,雙手瘋狂的捶著地面。
醫(yī)生怕他傷心過度,干嘛過去扶起他到外面椅子坐著。安慰道:“小伙子,節(jié)哀。白露姑娘也不希望看到你如此傷心,傷了自己?!?p> “醫(yī)生,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露為什么會受傷?”牛健暉強忍悲傷,問道。
“剛送來的時候,我們也不知道具體的事故情況,只想盡快救治傷員。后來才從跟車去救人的同事那聽說了事情的大概。白露她們所坐的旅游大巴出了交通事故,沖到了河里,白露和一個小姑娘被河水沖走了,白露為了救她,兩人都受了重傷?,F(xiàn)在那個女孩子還在手術室搶救呢,哎。”醫(yī)生嘆道。
“小伙子,白露是個善良的姑娘,她還捐獻了她的眼角膜,說自己從小就受到很多好心人的照顧,自己都沒能報答他們,你更要堅強,好好的就是對她最大的安慰?!贬t(yī)生安慰他道。
“醫(yī)生,我想和她單獨呆一會,行么?”牛健暉問道。
“行吧,不過醫(yī)院有規(guī)定,不能太久?!贬t(yī)生說道。
牛健暉再次來到白露身前,靜靜的看著那熟睡般的臉龐,“小露啊,你怎么不等我呢。”牛健暉喃喃道:“我還有好多話沒有告訴你,你怎么就忍心走了啊。”
站在門外的醫(yī)生看著他,生怕他做出什么事情,那就是自己的過失了,看他一動不動的站著,正想進去,牛健暉突然轉(zhuǎn)身,神情木然的走了出來。
“小伙子,既然你來了,白露姑娘的身后事,就由你來辦吧,本來醫(yī)院是準備盡快火化遺體的?!贬t(yī)生說道。
“好。”牛健暉淡淡道。轉(zhuǎn)頭看了看太平間,小露,明天我?guī)慊丶摇?p> “醫(yī)生,快,急診室主任找你呢。”一個護士匆忙趕來說道。
“怎么了?”醫(yī)生疑惑道。
“快去,別問了?!弊o士急道。
“小伙子,你跟我來,一會辦一下手續(xù)啊?!贬t(yī)生對牛健暉說道。
“是因為這個么?”一路上聽到醫(yī)院的征集獻血廣播,醫(yī)生對著護士問道。
“是啊。主任都快急瘋了?!弊o士說道:“血液科那邊人手已經(jīng)嚴重不足,主任到處抓壯丁呢。”
剛到急診室外的走廊,就碰到了主任,醫(yī)生問道:“主任,怎么了?”
“趕快,目前急診室有其他人,你之前不是在血液科輪換么,正好,現(xiàn)在去那邊幫忙,好些需要驗血的,說都是RH陰性血,但是不知道是不是AB型的?!敝魅未叽俚?。
醫(yī)生正要趕去血液科,這時一個護士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對主任說道:“主任,剛才血液科的化驗消息,都不是AB型的。院長要你繼續(xù)廣播找?!?p> “這可怎么辦,市里那邊的消息呢,血送來了沒?”主任急道。
“還在路上,但是說因為事故堵車,沒這么快。”護士無奈道。
“車禍那女孩還在手術臺上等著呢,這要是沒血,怎么救啊,趕快,繼續(xù)廣播,找?!敝魅魏鸬馈?p> 這時醫(yī)生后面一個年輕的聲音說道:“我就是RH陰性AB血的。”此話一出,頓時驚呆了旁邊的眾人。
醫(yī)生一轉(zhuǎn)身看著說話的牛健暉,說道:“你說什么?”
“我就是你們要找的有這種血型的人,RH陰性AB型血?!迸=煹?。
“真的?”主任欣喜道。
“真的?!迸=熆隙ǖ馈?p> “小伙子,你愿意獻血么?”主任問道。
“愿意?!迸=煷鸬?。
“趕快,帶他去抽血?!?p> 檢測完畢,果然是他們要找的血型,這正是太幸運了?!霸洪L,找到可以獻血的年輕人,正在抽血。”主任趕緊電話給手術室的院長匯報:“不過,只檢測了血型,還沒有檢測其他的啊,傳染病檢測什么的。只是他本人說學校每年都有體檢,身體健康沒有什么問題。”
“你稍等下。”院長把電話放下,來到手術臺旁,示意后低聲道:“賽老,很幸運找到一名可以獻血的人,但是要做血液健康檢查的話,需要點時間,獻血者本人是個學生,說每年都有檢查,沒有身體問題,應該可信?!?p> 賽先恩頓了頓說道:“院長,不用檢測了,立刻采血?!边@是個艱難的抉擇啊,現(xiàn)在一切以救人為第一選項,現(xiàn)在手術臺上的孫女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等了。
“好的,我立刻安排?!痹洪L得到了賽先恩肯定答復后,說道。
“立刻采血送來,同時進行相關檢測?!崩系赖脑洪L對著電話那頭的主任說道。
“好?!?p> 很快,新采集的四百毫升血送到了手術室,看著那鮮紅的血袋,賽先恩心中的擔心稍減,孫女有希望了。院長偷偷的出了手術室,來到隔壁辦公室拿起電話道:“市里面的血送出來了沒?”
電話那頭主任答道:“我剛才問了,在接到我們請求后第一時間送出來了,可是聽說外面堵車厲害,恐怕沒這么快到?!?p> “不能傻等了,你趕快找人騎摩托車去接,這的血頂不了多久?!痹洪L說道:“還有,繼續(xù)廣播,找找看還有沒有其他人?!?p> “好,我立刻去辦?!敝魅未鸬?。
“醫(yī)生,是血不夠么?我怎么聽到廣播還在征集獻血。”正在那休息的牛健暉問道。
“應該是不夠,不過送血的車快到了,估計問題不大?!贬t(yī)生說道。
“那我還可以再抽啊,要是送血車晚到了呢?”牛健暉急道。
“小伙子,你剛抽了四百毫升,不能再抽了,國家有規(guī)定的。別到時候手術室里面的人沒出來,你又倒下了,那時候我去哪里給你找這種血來輸?!贬t(yī)生拒絕他道。
就在這時,去接送血車的摩托車已經(jīng)回來了,車上的人拎著箱子遞給了主任,后者直奔手術室?!疤昧?,終于送來了。”手術室外的院長看著箱子,開心道??蓻]等他開心兩分鐘,打開箱子的那一刻,傻眼了。
“A型?怎么會是A型?”院長低聲吼道。
“我也不知道啊。”主任一臉懵逼道:“我明明告訴對方是RH陰性AB型血啊。”
現(xiàn)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院長低聲道:“別進去,你再去找那個剛才獻血的人,再抽四百毫升?!?p> “可是院長,會不會出事?”主任低聲道。
“你不說那是個年輕小伙子么,應該沒事,希望再抽四百毫升能堅持完手術。廣播要繼續(xù),能找到更多的最好。”院長小聲說道:“這個血你送到血庫放好,別說出去。這個事情不能讓其他人知道,特別是賽老,懂么?!?p> 主任點頭離去,來到牛健暉休息的辦公室示意醫(yī)生跟他出去。醫(yī)生看到主任一臉的疑惑,“那小伙子沒事吧?!敝魅螁柕?。
“還好,年輕人,體質(zhì)不錯,沒有異常?!贬t(yī)生答道。
“那就好,再抽四百毫升血。”主任低聲道。
“主任!不能再抽了?!贬t(yī)生驚道。
“咱倆是親戚,我就不瞞你了,現(xiàn)在是非常時刻,你得幫我?!敝魅伟阉湾e血型的事情一說。醫(yī)生也是驚得合不攏嘴道:“這可怎么辦,那到底是市里醫(yī)院搞錯,還是你當是沒說清楚啊?現(xiàn)在再抽就犯法了叔。”
“我現(xiàn)在也記不得當時是不是因為著急我說錯了還是對方聽錯了,哎,現(xiàn)在先不管這些。我問你,剛才抽血有記錄么?”主任問道。
“剛才是在血液科抽的血,已經(jīng)記錄了?!贬t(yī)生答道。
“這樣,你馬上去帶他到手術室旁的抽血室?!敝魅涡÷暤脑谒呎f了幾句。
“叔,這樣要是出事了,咱們可都是要坐牢的啊?!贬t(yī)生擔憂道。
“有什么事院長和我扛著,你怕什么,沒事。”主任急道。
醫(yī)生無奈,只好照辦。回到辦公室,對牛健暉說道:“小伙子,你感覺怎么樣?有沒有什么不舒服?”
“沒什么感覺,都還好。”牛健暉點頭道。
“是這樣的,因為送血的車還在路上,這邊手術已經(jīng)開始了,所以怕血不夠接上,你還能再抽一次么?”醫(yī)生趁護士出去小聲問道。
“沒問題。”牛健暉答道。
“那好,你跟我來?!贬t(yī)生領著他朝手術室那邊走去。
來到手術室旁的抽血室,院長和主任都在里面等著,就在醫(yī)生正準備抽血的時候,院長突然制止他道:“先等會,等會?!闭f完就走了出去。
醫(yī)生和主任都感覺奇怪,跟著出去問個明白為什么要停止,牛健暉坐了一會也覺得蹊蹺,悄悄的起身也想去聽聽是怎么了。
他來到門外旁的轉(zhuǎn)角樓梯口,聽到一個醫(yī)生的聲音說道:“院長,要是那女孩下不來手術臺,怎么辦?上頭肯定要追查送錯血型的事情?!?p> “就算是這樣,那女孩的手術咱們是正常的規(guī)矩流程,即便是因為送錯血導致手術失敗,也最多只是追究過失責任,問題不大。但是如果因為擅自抽血導致那個小伙子出什么意外,或者死亡,那問題就不是一般大了?!痹洪L小聲道。
“行吧,有什么我來扛?!敝魅握f道。他知道院長不想冒險了,反正送錯血查起來要么是自己說錯,要么是對方聽錯,都怪不到院長頭上,現(xiàn)在是丟卒保車了,他懂。
“那怎么跟那個小伙子說?”醫(yī)生問道。
“隨便說血已經(jīng)送到了什么的,反正他也不知道手術情況?!痹洪L淡淡道。
牛健暉趁三人合計好準備回去之前回到了抽血房,悄悄的把桌子上的一把剪刀藏在手里。醫(yī)生三人進來后微笑說道:“呵呵,小伙子,剛好血送到了,你這里就不用抽了,不過還是的謝謝你。”
“呵呵,院長,主任,你們跟我說下,到底手術還差多少血?”牛健暉看著他們冷冷道。
“小伙子,手術的事你就別擔心了,沒事的?!痹洪L堆著笑安撫他道。
“是么?你們剛才說的話我都聽到了,給你們兩個選擇?!迸=熗蝗荒贸鍪掷锏募舻秾χ约旱牟弊永淅湔f道:“要么,現(xiàn)在給我抽血,要么把我送到太平間和白露一起。別以為的是開玩笑,我現(xiàn)在沒有任何心情開玩笑?!爆F(xiàn)在的牛健暉心里只有一個想法,白露拼了命救起的女孩子,不能讓她就這么死在手術臺上,哪怕是抽干自己的血,也要讓她做完手術。因為現(xiàn)在的牛健暉的確有點不想活了,所以才以死相逼。
院長和主任何曾想他會如此舉動,這還沒抽死,你就自己先捅死,那可真是“扁擔無勾,兩頭掉”了,救不了手術臺上的女孩不說,這里還多一具尸體,得不償失啊。院長立刻安撫他道:“小伙子,別沖動啊,咱們有什么好好說,你先把剪刀放下?!?p> “我說了,兩個選擇,不要拖延時間,我數(shù)到三給我一個答復。”牛健暉說道。
這時兩個護士突然推門進來,被這情景給嚇呆了,這時演的哪一出啊,我們要不要先出去,你們繼續(xù)。院長此刻看到有護士進來,腦子一轉(zhuǎn),說道:“好好好,小伙子,我們答應你還不行嗎,別在浪費時間了,放下剪刀,你看把護士姐姐給嚇得。”
牛健暉慢慢的放下剪刀說道:“我信你,別騙我?!?p> “趕快,護士們,給小伙子抽血,抽四百毫升?!敝魅慰磳Ψ椒畔录舻逗髮ε赃叺淖o士說道。
院長親自拿著血送去手術室,觀察了下進度,以他這個老醫(yī)生的經(jīng)驗,血還是不夠,起碼還得要兩百毫升才行?;氐匠檠疫@里,院長笑道:“謝謝你啊小伙子,沒什么事吧,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說啊?!?p> “院長,血夠了么?”牛健暉沒有答他,直接問道。
“這個,應該夠了吧?!痹洪L答道??粗怯杂种沟纳袂?,牛健暉不信他的話,問道:“院長,到底夠不夠?如果是因為血不夠,手術失敗,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我不會活著離開這里。”
“這個,這個,應該是勉強夠吧,如果再有兩百毫升,那就應該沒有問題了?!痹洪L無奈道。
“再抽我的。”牛健暉說道。
“這可不行,不行,那樣你會有危險的?!痹洪L和主任,醫(yī)生都喊道,兩護士更是睜大了眼睛看大氣不敢出。
“快,我沒事,抽?!迸=熗蝗荒闷鹱雷由系囊恢讳摴P對著自己脖子,說道。
“哎呀,小伙子,你這是干嘛啊。行行行,我們抽還不行么。真是的?!痹洪L無奈道,示意倆護士再抽他兩百毫升血。
見護士都嚇得一動不動,院長湊過去低聲對她們說道:“看到了吧,我們不抽,難道等著給他收尸啊,逼于無奈,哎,去吧?!眰z護士對視了一眼后,無奈過去繼續(xù)給牛健暉又抽了兩百毫升。
這次抽完血,牛健暉感覺到了一絲心慌,頭上也開始冒著虛汗,頭有點暈。護士趕緊給他拿來牛奶和雞蛋補充下,還給掛了點滴,補充點葡萄糖和生理鹽水,不知不覺,牛健暉坐在椅子上睡著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護士給他拔掉輸液針頭的時候,他醒了過來,有點精神恍惚的突然問道:“手術怎么樣了。”
一旁的醫(yī)生說道:“很順利,剛才院長和主任都去看了,手術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收尾階段,血夠用,還有多的。真是辛苦你了?!?p> 牛健暉點頭微笑一下,內(nèi)急想上個廁所,突然起身的時候,感覺雙腿一軟,眼前一黑,又重重的跌回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