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她怎么聲嘶力竭地喊叫,回應(yīng)的只是一片死寂。
慌忙跑回各自家的村民,不管受不受災(zāi),一會兒大多跑來,安慰勸說小文的外婆。
她已經(jīng)哭啞嗓子,軟癱著坐在地上泣不成聲。
“不好啦!”有個中年婦女哭喪著臉,一路跑一路叫著前來,“我家也遭了殃,屋頂被掀飛了,里頭倒沒啥大的損失,但奇怪的是,臥病的老太太連她睡著的小木床都無了蹤影!這殺千刀的惡龍,抓個黃花閨女倒可以理解,掠個病怏怏的老太干什么?”
這噩耗無疑如五雷轟頂,把小文的外婆轟塌仰面倒地昏厥過去。
在村長的指揮下,受災(zāi)的善后行動有序進(jìn)行。首要的是找人。結(jié)果事情沒有預(yù)料的那么糟糕,卻令人無窮后怕、欲哭無淚。
在村后那道峭壁前的一塊空曠地上,堆積著一層厚厚的桿屑碎草和黃澄澄的稻谷。這是龍卷風(fēng)不敵“峭壁勇士”,倉皇脫逃時丟下的部分“贓物”。躺著老太太的小木床上幾乎被淹沒,只露出那張飽經(jīng)風(fēng)霜蒼老的臉龐,見那么多鄰居圍看自己,她揉著惺忪睡眼,哆嗦道:“誰家的稻子放到我房間里了?這屋有點漏,把被子都淋濕了,又沒太陽,怎么曬?咦,好冷啊?!贝蠹乙膊桓忉專鹉敬脖阃謇锼?。
令小文的外婆寸腸欲斷的是,搜遍全村仍不見小文的影子。有人說,到處亂找無濟(jì)于事,得循著龍卷風(fēng)的去向?qū)?,大家便攙扶起她往鄰村跑。
鄰村也滿目瘡痍,屋塌樹倒,一片凄涼景象,聽說還出了一件奇事、怪事。
奇的是,一個婦女駕驢車,坐在車上打盹兒,突然聽得一聲巨響,睜眼-看,前面活生生跑的驢沒了,兩邊的車把齊刷刷斷掉,僅剩下小半截留著,而她只受了驚嚇居然毫發(fā)未損。
怪的是,有個青年身體被一根胳膊粗的斷樹枝對穿,血淋淋的心臟掛在枝梢上,死得凄慘至極;據(jù)說,這斷枝是從被村民尊為“神樹”上讓龍卷風(fēng)刮下來的,而這青年之前對它不敬,用刀亂砍過。
小文的外婆心揪得更緊,像有刺猬在亂戳,心里不斷祈求:“但愿小文遇到的是奇事,奇事……咱小文從未做過什么缺德事……神仙保佑!奇事……奇……”她極力支撐住虛弱的身子,繼續(xù)往前踉踉蹌蹌地跑。
不信不靈,誠信則靈。當(dāng)跑到一片樹林前的一塊草地上,幾乎絕望的外婆由憂轉(zhuǎn)喜,她模糊的視野中見一個小男孩正從草叢中爬出來,再定睛看,的的確確是自己的外孫。
她悲喜交加,連忙奔過去一把抱住小文,叫著:“小文,你咋啦?都把我急死了!”
渾身濕漉漉像落湯雞般的小文,好像剛睡醒似的,一副神志不清的樣子,緊挨在外婆的懷抱中,抬眼看看,輕聲答道:“沒咋呀。只是覺得冷,有點冷。”
外婆把他抱得更緊,又連忙檢查一下,沒發(fā)現(xiàn)他折手腳,身上也沒流血的傷口,只有左額頭隆著一個鴿蛋大小的烏青塊,便放心下來,問道:“頭痛不痛?”
靈小文摸著頭,目光呆滯地回答:“好像有點痛,也好像不痛?!边€傻傻地嘻嘻一笑。
外婆心頭一顫:“糟糕,小文會不會腦震蕩變傻了呢?”便馬上領(lǐng)他去了醫(yī)院,拍過片子又做合磁共振,萬幸無恙,這才松了口氣。
被龍卷風(fēng)差點“玩”成了傻子,靈小文能不耿耿于懷?這口惡氣不出,他心有不甘。
然而,也許它知道靈小文如今有了神球,怕被“抽筋剝皮”,竟躲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