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愛讀,辦公地點,不在中心商圈,而是城郊的舊倉庫,后來有錢了,重新裝修過,才有了點樣子而已。
此時,飯點過了,投愛讀大多數(shù)員工都已經(jīng)下班。
人可以休息,可炒文賭場很刺激,沒有雙休,二十四小時開放交易,金錢永不眠。
許瑩穿著睡衣,頭發(fā)濕漉漉,端著泡面盒,腳跨在辦公桌上,眼睛不時瞄著八塊顯示屏。
她對生活品質(zhì)沒什么追求,投愛讀還是作坊時期,吃住都在這里,投愛讀發(fā)展壯大后,吃住還在這里。
錢,許瑩肯定喜歡,但更喜歡的是投機獲勝的快感。
“老陸,過來,給你看個有意思的東西?!?p> 許瑩看見陸霖正在收拾東西,準(zhǔn)備下班回家,于是招呼道。
陸霖走進許瑩的辦公間,搖搖頭,服氣,又有些可憐這姑娘,生活太糙了。
他年長許瑩二十多歲,投機方式也不屬于同個流派,卻是人家的徒弟。
陸霖有今天的成就,這姑娘有一半的功勞。
他將這姑娘當(dāng)成閨女,見其這樣的生活狀態(tài),心疼呀。
“妮子,不成你去我家吧,反正我媳婦也要伺候兩祖宗。”
“你認(rèn)個媽,我吃點虧,免費讓媳婦給你當(dāng)保姆?!?p> 這個話題,許瑩已經(jīng)跟陸霖掰扯過很多次,不想再糾纏,切入正題,指著顯示屏,道:“老陸,記得今天我們面試的那個文眼榜一的精神小伙嘛?”
“這是他的交易記錄?!?p> 陸霖看了一下,密密麻麻一長串,上班都在看這玩意,下班了不想再看。
“騙子的交易記錄,全都靠懵,沒有分析的意義,閑的。”
他問過精神小伙投資網(wǎng)文作品的思路,想以此判斷是否屬于騙子,那貨沒答,而是裝,基本可以判斷沒東西。
許瑩道:“老書蟲這個賬號,還真不是騙子,他就是單純的菜而已?!?p> “你看哈?!?p> 許瑩一邊說,一邊指著交易記錄,道:“他選擇的書都很好?!?p> “但是,遠沒那么簡單,這些書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前期被低估,銷售不好,后邊突然爆發(fā)?!?p> “用你們價值黨矯情的話說,都是價值洼地?!?p> “這貨真的是個老書蟲?!?p> 陸霖粗略的看了一下,又在腦中想了一下那些書名,還真是。
許瑩繼續(xù)道:“不過,這貨在交易上,屬于24k韭菜?!?p> “你看,他有很多動用杠桿的失敗交易,還多次取消掛單,卻又重新掛上去?!?p> “又貪,又慫,又蠢。”
陸霖來興趣了,拉過一張椅子,認(rèn)真的揣摩老書蟲的交易記錄。
確實如許瑩所說的那樣。
問道:“你想招他?”
許瑩道:“看看吧,今天你也見到了,那蠢貨根本不知道自己蠢?!?p> “井底之蛙,以為文眼榜一的成績很牛,傲得很,還跟我尥蹶子?!?p> “窮,貪,慫,蠢,傲,真不適合做強盜?!?p> “只是這王八蛋,還真是個老書蟲,這樣優(yōu)點的人,咱們這缺此類貨?!?p> 兩人在老書蟲這個賬號的話題上,聊了很長一陣,決定試著招募進來看看。
“今晚沒交易,去換件能出門衣服,跟我回家吃飯?!?p> “堂堂文眼榜二女神,投愛讀的擴疆猛將,吃泡面多丟牌面。”
陸霖屬實看不下去了,這姑娘個性偏激,既可敬又可憐。
活得太糙了,長此以往,身體要出問題。
他扔掉泡面盒,強行拽著許瑩起來,出去吃頓好的。
……
朱大聰閑下來的時候,就喜歡看看網(wǎng)文,金融化浪潮來襲后,更是將看網(wǎng)文當(dāng)成了工作,得認(rèn)認(rèn)真真看才行。
要知道,銷售最好的網(wǎng)文,每股價格太高,他賬號上那點錢,買一股都不夠。
需要尋找價值的洼地,這點網(wǎng)文投機市場和股票投機市場很像。最賺錢的網(wǎng)文股,不是市面上銷售最好的小說,而是價值被低估的小說。
嘟……
嘟……
有電話切進來,陌生的號碼。
朱大聰有些納悶,信用卡催繳員這個點還在上班嘛?
真尼瑪敬業(yè)!
“嘿,爺們,我是投愛讀的許瑩?!?p> 這一口老爺們腔,不用介紹,朱大聰都能聽出來,將低素質(zhì)演繹得淋漓盡致,穿條紋睡衣上班的阿姨。
他挺開心,這阿姨在文眼動態(tài)上,給自己證偽,又主動打電話過來,想來是邀請入職。
今天被黑成騙子的事,扯平了。
“許小姐,你好,什么事?”
朱大聰擺起腔調(diào),裝得有逼格一些,想討個好價錢。
“爺們,你確實是有眼光的老書蟲,但交易水平還太菜,要管錢遠不夠格?!?p> “這樣,你先到我們投愛讀,帶薪培訓(xùn)一段時間,考核過了,咱再談好吧。”
聽完電話那頭的話。
朱大聰皺起眉頭,還以為這阿姨從良了,奈何還是之前的德性,仍舊看不起人。
待遇只是從無薪培訓(xùn),變成帶薪培訓(xùn)而已。
讓手下敗將如此埋汰,他很氣,憑什么。
他道:“阿姨,我霸榜長達七個月之久,你讓我參加培訓(xùn)?!?p> “請問,誰配培訓(xùn)我?”
“榜二的您嘛?”
電話那頭遲遲沒有回應(yīng),似乎不開心了。
朱大聰現(xiàn)在不慌了,愛要不要。
老爹答應(yīng)幫忙援助點錢,他就能熬過去,有沒有這份工作,無所謂。
沉寂好一陣,電話那頭,才回應(yīng)。
“爺們,不可否認(rèn),你是一名老書蟲,眼光毒辣,但經(jīng)驗遠遠不夠。”
“阿姨,我是榜一,你是榜二?!?p> 朱大聰硬懟。
“爺們,一千塊很小,就算輸了,沒什么影響。拿客戶的大錢賭博,心理壓力遠遠比你拿自己的一千塊玩耍要大很多級別。”
“阿姨,我是榜一,你是榜二。”
朱大聰硬懟。
“爺們,我的實際收益率,遠遠比你在文眼上三十多倍的收益要高出更多,作為前輩,給你提個醒,憑運氣贏的錢,一定會憑實力輸?shù)簟!?p> “阿姨,我是榜一,你是榜二?!?p> 朱大聰硬懟。
“爺們,我能猜到,你的現(xiàn)狀不是太好,應(yīng)該很著急用錢,這很容易讓你做出錯誤的決策?!?p> “阿姨,我是榜一,你是榜二?!?p> 嘟……
嘟……
對方掛電話了。
朱大聰不在乎,他要的是機會,不給拉倒,自己也能玩。
炒文市場還是蠻荒之地,管錢,大家不看有沒有資質(zhì),黑貓白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騙子都跑在前面了,作為真神,可不能再等。
朱大聰把手機扔到一邊,在電腦上打開文市,今天在投愛讀衛(wèi)生間,于632¥每股的價位做空《冒牌小白臉》,這筆交易不妥。
加10倍杠桿,六千塊當(dāng)六萬塊用,屬于拿火把穿過火藥廠,活著出來,也是蠢貨。
老爹伸出援助之手,能緩解很多問題。
朱大聰沒那么急迫的需要掙快錢了,他要平掉這筆高風(fēng)險的交易。
突然,屋外傳來怒嚎聲。
“朱玉厚,你給我說清楚,要兩萬塊錢,是不是給家里的大少爺?!?p> “媳婦,不是,老二家要重新裝修,還缺兩萬塊錢,都開口了,結(jié)婚那會他幫過我們,我不好拒絕?!?p> “好呀,你現(xiàn)在給老二打電話,我確認(rèn)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