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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風(fēng)重鳴

第十章 天命自定

道風(fēng)重鳴 鯰鯰有魚 5390 2020-09-19 13:50:35

  環(huán)宇一片虛無,

  無盡的漫長中偶爾閃爍出短暫的星火,

  如鮮花般燦爛地盛開,

  接著歸于泥土。

  月風(fēng)仿佛是這宇宙中一雙無形的眼,自亙古起就洞察著一切。

  但他從未覺察到自己,如同沉睡的流星還未綻放光芒。

  流星隕落的那一刻便有了生命,伴隨生命,死亡接踵而至,但在模糊了生死的一瞬間就有了生命的色彩。

  ……

  “司馬風(fēng),醒醒……司馬風(fēng)……”略顯蒼老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嗯?”司馬風(fēng)迷糊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雙腳盤膝而坐,他抬起趴在桌子上的頭,一張長滿柔軟發(fā)白胡須的臉正在他對面。“星爵先生,我試著觀想凝聚靈力,結(jié)果不知怎么就睡著了。”

  “沒關(guān)系,你勤讀經(jīng)典,精力消耗太大,累了自然睡著了?!?p>  “星爵先生,我最近又讀百家學(xué)說,如《老子》、《論語》、《墨子》、《莊子》、《韓非子》,實在不懂天下為什么有諸多學(xué)說?!?p>  “呵呵呵,你還未步入修行,倒是說說僅論學(xué)說來哪家更高?”

  司馬風(fēng)笑道:“百家學(xué)說都論述過天地、人倫、治國、帥兵,但是僅有墨門精通格物之理,能憑借格物之理造出精妙器具,造福貧民的也只有墨門,當(dāng)然是墨門最高了?!?p>  “哈哈哈哈,”星爵愉悅地笑起來,“你說墨門精通格物之理確實不錯,但要稱做最高那可過了?!彼ν旰笥致杂行┑统恋卣f:“本來墨門還有更精湛的格物之術(shù),只可惜……”

  “是不是墨門怕這些術(shù)法流傳,天下各國學(xué)了加劇兼廣吞并,因此就禁止鉆研格物之術(shù)了?”司馬風(fēng)問。

  “那是很久前的事了,”星爵問,“你讀過的經(jīng)典,最愛哪一本?”

  “我最愛《易經(jīng)》,尤其乾卦中的一句‘天行健,君子以自強(qiáng)不息’?!?p>  “嗯,君子以自強(qiáng)不息,好、好。道門深邃,你該多讀讀?!?p>  “《易經(jīng)》不是儒家學(xué)說嗎,明明是孔圣人編撰注釋的?!彼抉R風(fēng)感到奇怪。

  “如果司馬家成書立著,但是被別家編撰注釋,那這著作就成了別家的嗎?”鉅子問。

  “當(dāng)然不是,我明白了?!?p>  “自上古以來只有道門一家,傳承有《連山易》、《歸藏易》,后有文王編著《周易》,再由先賢孔子注釋成《經(jīng)》,合稱《易經(jīng)》,因此說起源遠(yuǎn)流長,還是道門經(jīng)典。就是孔子儒教的術(shù)法不少也也源自道家?!?p>  “這是怎么回事呢?”司馬風(fēng)問。

  “孔子曾到東周,向老子問大道,并借鑒道門博大的思想完善自身術(shù)法?!毙蔷纛D了頓說,“不僅儒教與道門有淵源,我們墨門與道門也有極深淵源。”

  司馬風(fēng)好奇追問。

  “當(dāng)年墨門創(chuàng)派祖師墨子就曾追隨孔子問道,而孔子又是向老子問道,因此說墨門源自道門而來也不虛?!?p>  “可墨子為什么要另立門派與儒教分開呢?”

  “儒教追求仁義禮智信,教義繁復(fù)冗雜,其中光喪葬之禮就細(xì)枝末節(jié)繁多,而墨門從簡,雖然也講求仁愛,卻不分高下,兼愛天下眾生?!?p>  司馬風(fēng)若有所思,儒墨勢同水火,天下尊儒者棄墨,敬墨者拒儒,不想兩家以前還有許多牽扯。他問:“為什么道門卻不來爭高下長短呢?”

  “可以說爭而不爭。道門自上古以來本傳承不衰,后來不同派別間卷入數(shù)次劇烈的爭斗,最重只剩下些上古門派殘存,如道門圣人老子、莊子雖傳承道門,也分為了道門兩脈。老、莊之道最重?zé)o為,一心修行,老莊之后,鬼谷子得老子傳道,守云夢山不出,但是如兵家、縱橫家等諸多門派都是鬼谷子的親傳弟子。相比道門幾位圣賢的不爭,確實把別的門派比矮了許多?!毙蔷糇猿暗匦π?。

  司馬風(fēng)想星爵先生如此豁達(dá)地評判墨門不如道門,倒是更像道門的高人。

  “我們接著說,你最愛這句‘天行健,君子以自強(qiáng)不息’,作何理解?”鉅子問。

  “先請教先生,先賢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似乎這天地便高人一等,人為萬物之靈為什么偏要任天地屠宰?”

  “你可聽過造物弄人,命運(yùn)使然?!?p>  司馬風(fēng)不削一顧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強(qiáng)不息。我才不信命運(yùn)使然,天命不該由天,造物本該由人,我偏偏要天命自定!”

  星爵喃喃道:“天命自定,好個天命自定!”他似乎陷入沉思,隨即抬頭對司馬風(fēng)說:“當(dāng)你凝聚靈力步入修行大門,就是逆天而行,無論遇到什么艱難險阻都要切記初心?!?p>  ……

  九歲的一幕清晰涌上心頭,記憶回滾在司馬風(fēng)在短暫的意識空缺中,但這片刻的清晰在劇痛中如蜻蜓點水,即刻遠(yuǎn)去。周身的靈壓提醒他集中精神。

  劇痛,變成麻癢,變成麻木。身體好像已經(jīng)不存在了。司馬風(fēng)在最后一絲清醒中,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天命自定,不知是他在靠這個念頭苦苦支撐,還是這念頭在在靠他支撐,他不算強(qiáng)健的身軀在這意志中始終屹立。

  他感到了身上有血滴流淌,是靈壓造成的細(xì)小傷口匯聚的血滴。

  不過一刻時分的功夫,卻令他感覺經(jīng)過了漫長的寒冬,靈力掃過身體如深夜的北風(fēng)般刺痛肌膚,鉆入骨髓。在這虛幻的寒冬中,他閉上眼,感到周身尚存一份溫暖,他感到了自己的靈力,比外界活躍躁動的靈力稀薄且堅韌,但在強(qiáng)大靈壓中依舊淡泊平靜。

  這是他第一次,仔細(xì)去感受自己的靈力。他自從凝聚靈力以來還沒有片刻停歇,始終不及自察修為境界,想著既然我有靈力了為什么不用靈力去抵抗,“一境圣胎,靈力浸潤,分陰陽而生五行”,我體內(nèi)靈力可以自如運(yùn)轉(zhuǎn),已經(jīng)能溢出體外,一境修為已滿,“二境兔髓,肉身洗練,成日月而聚星河”,指能用靈力洗練肉身,境界圓滿能凝聚星河,我如果能以靈力凝聚成物便能抵擋靈壓了。

  心念轉(zhuǎn)動不過一瞬,他立刻調(diào)動渾身靈力,試著讓這靈力化為有形之物,可是他從未學(xué)過任何術(shù)法,唯一熟知的不過幾種觀想法門,以及鉅子傳授的輕功回風(fēng)訣,試了幾次都毫無結(jié)果,心想大概是我不得其法。此時他空有修為卻沒有術(shù)法可以施展,只覺滿身力氣無法抵抗,又在靈壓中扛了十幾息,無奈想既然我只會觀想法門便練起來試試,心神專注也沒有那么痛了。

  他心隨意而動,眼前在觀想中化作一片黑暗,星辰開始在周身浮現(xiàn),正是上次星芒傳授的星云天樞訣。果然有些用,他心想,身體似乎重新凝聚,漸漸能感受到身外的世界,而且清晰無比。那敏銳的感覺中,身邊的空氣都被賦予了一股強(qiáng)烈的生命力,正是這生命力分成無數(shù)股細(xì)小的旋流不斷旋轉(zhuǎn),操縱空氣擠壓身體。

  這生命力如此活潑,似能隨時融入茁壯的樹、堅韌的草、嬌艷的花,這生命力便是靈力——充滿生機(jī)的木靈力。這綠袍人用充滿生機(jī)的木靈力造成充滿破壞性的靈壓,修為簡直可敬可嘆。

  司馬風(fēng)幾年前就已經(jīng)熟記五行靈力的屬性,確信這綠袍人靈力主木。木靈力主生長,最為活潑,傳說木靈力修士到極高境界能重塑生機(jī),令死者復(fù)生。

  他頓時腦中靈光一閃,控制自己稀薄的靈力快速在體表游走,生命力充裕的木靈力撞上他稀薄的靈力,木靈力中富含的生命力立刻被肌膚吸收。對他造成傷害的木靈力,被反過來用來其中包含生命力療傷了。司馬風(fēng)幾乎要笑出來。試著借用木靈力的生機(jī)而洗練身體,竟然成功了。用于傷敵的靈壓反而被用來救敵,這么一來靈壓威力雖然依舊,但身上的壓力頓時輕了許多。

  司馬風(fēng)操控著自己的靈力,在靈壓中僵持著,他漸漸神念純熟起來,稀薄的靈力化作一道細(xì)線,如游蛇一樣快速游走全身。細(xì)線不斷吞噬周遭木靈力的生機(jī),身體表面修復(fù)的速度已經(jīng)能抵御被損傷的速度。

  太陽躲在了山后,璀璨星光灑在巨大的松樹上,月蝶等人在樹下焦急地圍住法陣屏障周圍。里面的空間無法查看清楚,只有兩個人形的輪廓一動不動。

  靈壓中,透明的空氣不斷滲出淡綠色的迷霧,綠色越來越濃,兩人的輪廓朦朧不清。

  無論他們怎么呼喊,好像里面的人也聽不見,里面也沒有半點動靜傳出來,他們都很震驚:司馬風(fēng)竟然在這靈壓下堅持了這么久,換做自己這樣活生生硬挨著一定做不到。

  綠袍人在隔絕外界的法陣中,露出笑容說:“有意思,我知道你能聽到,這賭局算平了。”

  月風(fēng)沒有說話。

  “我?guī)ё咴碌?,并指明你娘下落,你看如何?”綠袍人問。

  迷霧中泛起有氣無力的回答,“休……想”。

  “我剛才只用了兩成力,你不怕死嗎?”

  一陣長久的沉寂后,發(fā)出兩聲冷笑:“前輩的木靈力精純,洗練肉身正好不過?!?p>  “我倒是越來越喜歡你這小子了,只可惜你的靈力……”

  “你嫌我靈力微薄,不屑是嗎?”司馬風(fēng)的聲音帶著點惱怒。

  “那就讓我看看你哪來的信心……”

  天心在法陣外猛推天惑,“師兄,你們快看里面!”

  只見法陣內(nèi)的迷霧越來越濃,由淺綠變成了深綠,由深綠變成了墨綠,最后變成一片漆黑。

  落日的最后一縷光芒此時正融入了天際,天地隨之也被黑暗籠罩,天空中無星無月,長夜似無窮無盡的黑,長夜似無窮無盡。長夜這才開始。

  法陣內(nèi)的靈壓急劇攀升,司馬風(fēng)只覺無盡的靈力如同高懸的瀑布當(dāng)頭落下,原本就充滿了活力的木靈力如同瘋癲般亂竄。空中的氣流在靈力帶動下如刀般鋒利,不斷劃過他的身體,留下一道道傷痕,不等這傷口流出血干結(jié)又被新的刀鋒切開。

  這才是真正的靈壓。

  咣!

  一聲碎響月蝶在耳邊響起,這聲音如巨大的冰面被擊碎,她的心似乎也隨之碎了。

  綠袍人巨大的靈壓竟然從內(nèi)擊碎了他布下的法陣屏障,靈壓外的三人能感到大地微不可察的抖動,這是何等的威力,這人到底是誰?

  三人靜靜站立片刻,他們連法陣屏障都無法擊破,更不可能穿過這恐怖的靈壓了,他們只能全力以赴地祈求,他們只能束手無策地凝望。

  滴、滴、滴……絕望的安靜被打破,將三人帶回現(xiàn)實。

  滴滴聲是粘稠的,逐漸密集起來。

  血的聲音。

  ……

  午夜的天空漆黑一片,一彎月牙撥開沉重的云浮在半空,秋蟬被雨后冷風(fēng)凍得叫不出聲來。

  在半山腰,兩顆巨大松樹下有個小霧團(tuán),界限分明的霧團(tuán)內(nèi)什么也看不清。天心在霧團(tuán)外,用根長棍不斷擊打霧團(tuán),卻都被自己的力量震開,兇狠的打擊落在其上激不起丁點聲音,他第一次感到恐懼,這人的靈力竟連我的棍都不怕!

  月蝶在霧團(tuán)的另一面,雙手扶著比金剛還堅硬的霧團(tuán)邊緣,彩虹一般美麗的雙眼在落淚,淚珠劃過她的臉獲得一點溫?zé)?,隨即在冷風(fēng)中散落。

  他們不遠(yuǎn)處,高壯的天惑雙手拎著銅五不住搖晃:“要是司馬風(fēng)有什么三長兩短,嘿嘿,老子把你大卸八塊。”銅五哭喪著臉哆嗦兩下,說:“不關(guān)我的事,是徐先生讓我去引你們來的。”天惑說:“到底怎么回事?快說,免得我動手。”哭喪臉說:“我那天被你打昏死,醒了后一人躺在路邊,怕被我頂頭上司責(zé)罰,于是就到處亂走。不知不覺就到了這,然后在這看到了徐先生。”“里面那個人綠袍人就是徐先生?他是誰?”天惑問。

  “他是秦國的供奉修士,而且是供奉修士的“法首”,也就是秦國修士第一人,秦王親手授的封印。他見我,就問我怎么闖來這里的,我就跟他說了擄走司馬風(fēng)的前后因果。先生說與我也算有些因緣,推算一番后讓我去HD城李府走一趟,想辦法把遇到的人帶來……”

  天惑把手上的人扔到地上,提高嗓門對大聲霧團(tuán)那邊喊:“天心、月蝶,放心吧,這位徐先生是秦國法首,是極有身份的前輩高人,要是對付個十來歲孩子讓他送了命,傳出去只怕不好聽。”他這么說自然不是給天心、月蝶聽的,不過是給徐先生戴高帽叫他顧及面子。

  天惑說完踢了銅五一腳,低聲說:“他讓你帶,你就帶,他讓你吃屎,你吃不吃?!”

  銅五說:“徐先生說可以保我不死,什么我卷入了造化,越靠近變數(shù)未來越安全。想必司馬風(fēng)就是他說的變數(shù)吧?!?p>  他轉(zhuǎn)而又問銅五:“他引我們來到底為什么?”

  銅五苦澀地?fù)u搖頭說:“徐先生沒說,我也不敢問,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個跑腿的,高人想什么我哪猜得透?”

  天心久攻靈壓匯成的謎團(tuán),卻沒一點收獲,他氣得把手上棍子往肩上一扛,屁股往地上一坐,雙手在不斷劇烈震擊中顫抖不止,不甘心地盯著霧團(tuán)。今天他兩次用長棍都失利了。

  月蝶默默流淚,眼中好像有口永不枯竭的泉眼。她正焦急難過間,“嗷”地傳來一聲低嘯,趴在石邊的雪白猛虎雙只前爪伸長,弓起了背,它起身抖動華美的雪白皮毛,邁開了腳步。

  從司馬風(fēng)等人被銅五帶來,這白虎一直靜靜躺臥石下,半閉雙眼像沉睡,更像沉思。這時白虎伸展了頭尾接近四五丈長,走動時厚厚的肉墊腳掌落在堅硬地面上不帶一絲聲響,往月蝶靠過去。

  天心握緊棍子靜靜看著,以防白虎突然爆起傷人。

  白虎邁開步子踱近離月蝶只有半丈,伏低了頭跟著嗚嗚叫;它如此低叫一陣,好像能體會月蝶正傷心。月蝶回過神來,猛然見到一個龐然大物對她示好低鳴,反而哭出了聲響。白虎小心把頭垂低湊過去,慢慢地用頭頸挨蹭月蝶的手,又用長舌頭舔舐她臉上的淚水。天心、天惑與銅五都有點呆了。

  月蝶見這虎跟她親近,雙手環(huán)住虎脖子,好像只有它才懂自己的難受傷心,哭得更響了。此時這白虎竟似比天心、天惑更懂她的傷悲,也跟著低嗚。

  天心、天惑心想難怪它趴在綠袍人身下石頭旁一動不動,也不傷人,原來它通人性。

  月蝶哭了片刻,發(fā)現(xiàn)天心、天惑就在身旁,哽咽兩下擦干了淚,然后頭靠白虎身側(cè);她一邊撫摸白毛,一邊在它耳邊低低細(xì)語。白虎不知道聽懂了沒,任由月蝶靠著。

  隔了一會,大虎低嘯一聲,從白虎躺過的石塊后繞出來一個小東西,一只大白貓一樣的小虎,緩緩地朝月蝶與白虎小跑去。小虎有些夸張地高高抬起四腳,看來剛學(xué)會走路。它與白虎挨一挨,又湊近月蝶,昂頭嗷嗷叫。月蝶輕撫小白虎嘴下的白毛,對白虎耳朵說:“這是你的孩子呀?!卑谆⑻蛱蛐』?,用頭蹭蹭月蝶,發(fā)出一聲嗚嗚。小虎也似通人性,對著月蝶嗷嗷叫,想哄她開心。月蝶有一大一小兩虎相伴,一時不再心情沉重,靠在大虎身側(cè)抱緊了小虎,似乎這樣就能讓司馬風(fēng)安全些。可她眼光卻一直不離那團(tuán)墨黑的迷霧,絲毫不放開。

  午夜,天陽地陰正交匯時,月蝶揉揉眼,霧團(tuán)內(nèi)變得好像透亮了一些,挪近身子去看。

  天心、天惑見狀,也圍緊查看,才知道不是看錯。

  不到一刻的功夫,霧團(tuán)的顏色越來越淺,所見越來越清晰。

  霧團(tuán)終于散了。

  綠袍人閉目不動,依舊站在原地不曾動過。

  天心想湊近看,鼻子撞上一層透明屏障,法陣不知何時又被綠袍人啟動了。他捂著鼻子,把臉貼上法陣屏障,突然大聲怪叫:“司馬風(fēng)呢???”

  他這聲叫聲充滿驚奇,比見到這兩只充滿靈性的白虎還吃驚。天惑早就湊了上來,跟天心兩人面面相覷,都像見了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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