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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風(fēng)重鳴

第七十六章 兩儀陣法

道風(fēng)重鳴 鯰鯰有魚 6516 2020-11-30 08:30:00

  墨格出了一劍后,圍看兩人斗法的人圈感到一陣大地的顫動??商稍诘厣系娘w度已經(jīng)感覺不到,他的胸口有條傷痕從左肩劃向右胯,傷口再深一些幾乎就要把人一分為二。雷鳴分開有些慌亂的人墻,搶上來察看飛度傷勢,天下盟的人有十?dāng)?shù)人上前擋住墨格,以防他繼續(xù)出手。剛才飛度提出死斗,眾人本不能插手,但見飛度昏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趁著混亂已經(jīng)趕著護(hù)住了飛度。

  墨格已經(jīng)收好了劍,好像沒有發(fā)生什么事,也不看擋在眼前的人是誰,依舊安靜坐下。

  天心張著嘴盯著看看自己腳下,有一道深溝嵌在地上,一頭尖端恰好好延伸到了他腳尖。深溝兩壁光滑平整,略帶弧度,像一張裂開的嘴。這是一道中間最寬處兩三尺寬、十幾丈長的深溝。正是這個深溝把圍觀的人分開了,還有許多人在慌亂中溝底狼狽往外翻爬。

  “……他一劍劈下后,在小路上留下一條溝,那兩個五境死士見了后對了下眼神,然后就跑了。”若冰說完當(dāng)天墨格一劍退敵的情形后,覺得有些多余,眼前這道無法忽視、觸目驚心的深溝足以說明一切。雖然她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見——這條溝她第一次見是在來時分岔的小路上見到——還是對墨格的劍術(shù)感到震驚。月風(fēng)如果在這,一定會感慨,他曾在分叉小路上所見的那條攔路溝原來是墨格人力所為,僅是一劍后的劍痕。

  這時不少修士掉進(jìn)了溝里后費力沿著光滑的壁面爬出;天下盟的有十?dāng)?shù)人分開人圈子往里面一沖,頓時又有人掉了下去,呼聲連連。隔了好一會掉落的人才從坑里爬出,一邊抹掉一手、一身泥灰,一邊咒罵不斷,可罵著罵著想到地溝的主人還在又若無其事收了聲。

  天下盟趕過來的十?dāng)?shù)人擋在飛度面前,在墨格坐下后毫無退讓之意。不小取下金環(huán)大刀握在手中,正要沖上前對墨格動手,卻被身邊呂賢拉住。“多謝墨格先生為天下盟與墨門大局著想,看在同道情誼手下留情。”呂賢查看了飛度的傷勢后躬身說。飛度的傷痕不斷冒血,因為創(chuàng)傷與失血已經(jīng)沒了知覺,但并沒在剛才凌厲一劍下一命嗚呼,如果不是墨格留手就是十個八個飛度也斬成兩段了,這開石裂土的一劍足以斬殺他一百次,很顯然墨格手下留情了。墨門與天下盟這兩大勢力雖然暗暗較勁,但如果當(dāng)眾斬殺對方的人,必定要引起兩股勢力的明面沖突。這一劍對飛度稍有保留,不僅救了他,更避免了兩方不知多少修士的無休止?fàn)幎恕?p>  “我不過遵行墨門門規(guī),不輕易誅殺生靈。”墨格捧劍抬頭說,盡管他坐下后只能仰視,但眼光平和像在隨意跟人交談,既無重視,也無輕視,只是理所當(dāng)然說出想說的話,至于別人聽不聽,聽不聽得懂,都與他無關(guān)。

  “墨門門規(guī)嚴(yán)謹(jǐn),佩服!”呂賢朝墨格拱拱手,對趕來救人的天下盟十幾人說,“還不帶他走?!笔?dāng)?shù)人帶著飛度回到天下盟百余人中。呂賢重回到簇?fù)碇校挥X墨格說純是為了受門規(guī),被駁了面子,心想:“這人劍術(shù)太恐怖,玉靈與雷云聯(lián)手也不一定是對手。這里人多口雜,如果殺了他傳出去也會引起兩家爭端,不如等以后收拾他?!?p>  他回了天下盟陣營中不久,吩咐一聲,百余修士結(jié)成了一個大陣法。只見這大陣五彩琉璃,法度森嚴(yán),在黑夜中如同一個彩色巨蛋在天地間孵化。

  天惑說:“天下盟的陣法好威風(fēng),不知和天網(wǎng)的‘金光大陣’比起來怎么樣?”

  若冰說:“金光大陣中,結(jié)陣的死士全是金屬性的靈力,更純;天下盟的法陣,靈力在其上流轉(zhuǎn)自如,更元轉(zhuǎn)自如。兩陣各有千秋,不過同樣規(guī)模下,金光大陣對結(jié)陣要求更多,殺傷力恐怕也更強?!?p>  天心低聲問若冰:“這位墨格先生劍術(shù)太強了,要是一會和我們爭道術(shù)經(jīng)可麻煩了,我不知道能不能接下來他的劍。那不是一把普通的劍。”他手中用的撼天是一件神器,自然對法器眼界極高,早已看出墨格那一劍足見修為深厚,但如果沒有神兵利器輔助也難做到。

  “放心吧。墨門的人滴水之恩涌泉相報,他一路上吃我喝我的,就算不幫著我們也不會來搗蛋。何況他說自己是,墨門鉅子星爵的弟子,跟月風(fēng)也有淵源;我們既然受星芒先生指點,算來也沾親帶故算是半個同門?!痹碌?、天心、天惑等人在若冰引薦下一同向墨格打招呼,他只是淡淡的答應(yīng)一聲,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靜坐不動。

  此時已見月勺升到空中,撥開云層盈盈如玉。平地上的三百珠杖,在地面眾星拱月,和白月光呼應(yīng)如同三百個小月亮。平原上的萬余名修士在剛才的一陣事故后都不再喧鬧,安靜等著,久久不見趙國的人出來主持,又放聲議論開了。

  “趙王還沒見面就以珠杖相贈,這樣大方。能成為趙國供奉的修士可真不錯。”

  “可惜天下盟搶去了半數(shù)珠杖,不是這法陣厲害,我非要去搶來?!?p>  “剛才他們沒結(jié)陣,也沒見你去搶啊。”

  “趙王這么大手筆,你們說一會怎么選拔供奉修士?”

  “修士靠修為、術(shù)法說話,到最后還不是靠斗法,早知如此我以前就該勤加修煉?!?p>  “如果拿到道術(shù)經(jīng),又成為趙國供奉,以后修行只怕一步千里?!?p>  ……

  眾多修士說話間,突然遠(yuǎn)處火光大放,一里外的火光中一隊人馬正過來。當(dāng)先的是個黃皮虛胖的中年人,眼袋下垂,神色虛浮,顯然不是修士。這人正是昨天在HD內(nèi)城頭發(fā)號施令的人——趙國重臣郭開——他受趙王托付全權(quán)主辦,負(fù)責(zé)這次在這次懸賞中為趙國招賢納士,網(wǎng)羅天下年輕一輩的修士。

  轉(zhuǎn)眼人馬已經(jīng)到了修士聚集之處,共有十一乘,除了當(dāng)先的郭開一人其余全部以純銀面罩蒙面。有人以神識探查蒙面人的樣貌,無法穿透面罩,神識碰上面罩只感到一片朦朧——這面罩能隔絕神識,是一件靈器。

  只見這十人手臂上有銀袖標(biāo),月蝶一驚,低聲對若冰說:“是天網(wǎng)死士!”

  若冰早已經(jīng)認(rèn)出,握握她的手,讓她安心。

  天惑暗想:“這些死士跟權(quán)臣郭開在一起,難道是趙國豢養(yǎng)的?可之前怎么會去抓司馬家的家眷?難道是趙王想鏟除李家與司馬家?”

  梨婉、梨升、海棠、蘇穎、無心等人早就聽聞了死士組織天網(wǎng),這時親見死士隨趙國官員一道來主持,都覺得有異常。他們立刻明白一件事,這一路上無人的詭異情況都是死士在作祟。道門眾人已經(jīng)嗅到這次趙國辦的大會有陰謀的味道,天網(wǎng)公然露面已經(jīng)說明一切。

  所有修士都安靜了下來,只剩下風(fēng)吹枯草的干脆噼啪輕響連成一片。

  當(dāng)頭的趙國權(quán)臣提高嗓子終于說話了:“在下趙國建信君郭開,俸趙王令招賢納士。今日幸會天下英豪,能到此相聚的修士勝人一籌,已經(jīng)通過初試,還沒有到達(dá)的也就無緣后面的比試了。我宣布,復(fù)試正式開始。一個時辰后比試結(jié)束,以珠杖為信物,手持信物者成為趙國供奉,授供奉職位、獎金銀法器、修行秘籍……”

  郭開還沒有說完,就被各種聲音淹沒。半數(shù)人只求能成為趙國供奉,不僅從此錦衣玉食,還能順帶收獲一個珠杖法器,又聽還奉送修行秘籍便聒噪起來,興奮得摩拳擦掌。即便沒有爭到道術(shù)經(jīng),能獲得修行秘籍也是一件大喜事,法不輕傳,并不是所有修士都有門派,都是靠自悟修行,而即便加入大門派也不一定立即有修行秘籍傳授,普通的門派修士只能學(xué)些最淺的術(shù)法,只有如飛段、玉靈這樣的門派翹楚才能接觸精深術(shù)法。

  郭開見眼前的修士已經(jīng)躍躍欲試,嘴角掛笑,與十名銀袖死士退開一些。他從懷里取出了一個計時用的水漏放在地上,從水漏的大小看,水滴完剛好一個時辰。

  只見場內(nèi)的修士竟沒有像初見珠杖法器那樣立刻動手,而是漸漸分為了四股:一股是天下盟的修士,都持有珠杖,已經(jīng)結(jié)成法陣;一股是若冰、月蝶、梨婉、蘇穎、天心、天惑等道門同伴,也都持有珠杖,聚在墨格身側(cè);一股是其他持有珠杖的人聚集在一起;最大的一股是沒有珠杖的人,零散著圍住了前面三撥人。

  不到半刻(一刻是八分之一時辰),已經(jīng)按照四股力量涇渭分明的聚在一起,劃分出了陣營,依舊沒有人貿(mào)然動手。天下盟的陣法看來奇幻精妙,難以突破,沒有人靠近;道門十?dāng)?shù)人與施展過恐怖劍術(shù)的墨格待在一起,看來很危險,有人躍躍欲試,但始終不敢靠近;剩下持有珠杖的不足百人被萬余人盯著,感到黑壓壓的包圍圈子越靠越近,這些修士取出兵刃拿在手里,或凝聚靈力準(zhǔn)備施展術(shù)法,好像隨時會像潮水涌過來。

  梨婉被月牙背在虎背上,撫摸著它的柔順白毛,雖被萬余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卻心里安定,全然無懼。

  這時梨婉眾人離郭開與死士最近,不過七八丈遠(yuǎn)。只見一個蒙面死士上前附耳郭開,郭開隨即開口:“各位英豪,秦國攻趙,天下盟修士多是秦國的供奉,是趙國死敵!誰能取天下盟中一人首級,與珠杖一樣,可以作為信物,事后令外饋贈法器一件?!?p>  郭開身邊的死士,接著以靈力大聲重復(fù)一次,遠(yuǎn)遠(yuǎn)送到每人耳中。

  天惑說對同伴說:“這手借刀殺人實在是妙,看來趙國早就忌憚秦國整合天下盟了,這次借著天下修士打擊天下盟便打擊了強秦的修行勢力?!?p>  這突然的變故不可謂不突然,萬余修士聽明白立刻將矛頭轉(zhuǎn)向了天下盟那邊。天下盟有不到兩百人,每個人頭就代表一件修士夢寐以求的法器,加上他們手上本有的法器足有三百多供奉名額。郭開張口便用三百多供奉名額為餌,不僅削弱了秦國修士的勢力,還能立刻吸引萬余修士中修為最強的為己用。

  天下盟陣法中的修士都臉色一變,陣法的光壁上五彩流轉(zhuǎn)變得更閃耀了,靈力光芒印在他們臉上,漸漸擋住他們的身形、面容。他們到了此時才感到踏進(jìn)了陷阱,誰也沒料到趙國膽敢以一國之力挑戰(zhàn)天下盟的勢力。

  素來修士間的紛爭不會牽扯世俗勢力,術(shù)法令便是最好的約束,而國力昌盛的邦國也不會去得罪破壞力極大的修士門派,通常只會拉攏討好。趙國此舉突然打破界限,以世俗勢力挑釁修行門派,便意味著揭開了世俗與修行界間的阻礙,天下盟再也不必對趙國遵守術(shù)法令,一旦術(shù)法令在一個門派失去約束力,加入各國勢力的修士都會沒了顧忌,從此修行界與世俗的勢力混為一談,天下的修士會漸漸分出勢力陣營,七國的紛爭將會蔓延,從廟堂之上到修士江湖之中都會征戰(zhàn)不休。

  而場中的萬余修士現(xiàn)在只記著成為趙國供奉的豐厚回報,根本沒有想那么遠(yuǎn),他們漸漸都圍住了天下盟的五彩陣法,層層逼近,密不透風(fēng),這些蓄勢待發(fā)的修士,如同緊繃弦上的箭,隨時會在一陣呼嘯中一起射出。

  梨婉等人周圍不太明顯的包圍圈也因情勢陡然變化而散了。幾乎所有空手沒拿到珠杖的修士都趕去圍住了天下盟陣法,只有有少數(shù)人跟梨婉他們一樣遠(yuǎn)遠(yuǎn)看著天下盟那邊的動靜。殺一個天下盟的人,就有一個人頭、一把珠杖,那便是兩個趙國供奉名額。趙國向來沒有供奉修士,國中權(quán)勢多由重臣、武將掌控,一旦成為趙國首批供奉,日后前途無量。

  “天下盟最愛以多欺少,我們千萬別放過了!”人群中有個聲音喊道。

  “對,天下盟太霸道了!”

  “先收拾天下盟!”

  “來,一起上!”

  這些躁動的聲音仿佛點燃了人群,眼見陣法向四面發(fā)出的五彩光芒被潮水般的人墻擋住,只能越過人頭看見陣法的光華。在郭開的新開出的條件下,圍攻的修士沒有猶豫多久,隨著一聲不知誰發(fā)出的吶喊沖上去,身邊的人如同一群螞蟻發(fā)現(xiàn)了一條不會動彈的大毛蟲。

  “不怕死的就來!試試兩儀陰陽陣厲害!”一聲暴響傳出,一聽就知道是兩儀門雷鳴。此時雷鳴與雷云兩人已經(jīng)作為陣眼,指揮共一百八十七名修士,運轉(zhuǎn)起陣法迎敵。

  只聽不斷傳出呼喊聲,化作慘叫又嘎然而止,隨著生命一起嘎然而止。

  天心見天下盟周圍包圍隨之散開,依舊聚攏在天下盟周圍,于是站在樹立的撼天上觀看,向眾人講述戰(zhàn)況。以他無架不歡的性子,見了也是后背發(fā)涼:

  不過轉(zhuǎn)瞬,已經(jīng)有近百人被斬成幾截,堆積成了肉墻。又有修士踩著肉墻撲向陣法,如同飛蛾撲火,迎接他們的命運只有死。但一些人已經(jīng)殺紅了眼,有許多人與天下盟積怨太多,終于找到了機(jī)會發(fā)作,乘著人多勢眾再次一擁而上。如果這時萬余修士聚在一起都沒有膽子對天下盟發(fā)難,以后便沒有機(jī)會了。

  天下盟發(fā)展極快,通過打壓天下修士積威立足,他們延續(xù)了一貫的風(fēng)格,選擇了用實力說話。有人不顧生死地挑戰(zhàn)天下盟的權(quán)威勢力,便要分毫不讓地粉碎他們的幻想。以萬人之眾確實有機(jī)會滅掉天下盟這一小波人,但機(jī)會是留給活人的,許多人在一念之間便在兩儀陰陽陣的陣術(shù)中身死道消。

  兩儀陰陽陣的光華足足照亮了附近十幾丈,在眾人圍攻中竟然以攻為守,不斷掃出靈力聚集的五彩長鞭。這些長鞭足有十丈長,根部有大腿粗,靈力聚集在一起延伸到手臂粗細(xì)的頂端。這些長鞭每一次擊出都帶著呼嘯聲,末端甩出時發(fā)出雷響,其聲勢頗有天地之威。而每一鞭子都會收割幾條湊近的人命。

  修為高的人中了陣術(shù)五彩長鞭的攻擊被打得吐血飛開,修為低的直接被靈力抽成兩段,接著被后續(xù)一擁而上的人踩成肉泥。僥幸逃生的修士閃過陣法的攻勢,繞到了陣邊,卻無法以一人之力破開陣法防御。靈力、兵刃擊打在兩儀陰陽陣的五彩光罩上,只見五色一轉(zhuǎn)就把攻擊化為無形。

  這兩儀陰陽陣正是兩儀門以洞察陰陽兩氣的奧義而創(chuàng)出,與兩儀門的術(shù)法有異曲同工之妙,將天地萬物乃至靈力都化為陰陽,因此可以融合五行靈力為陰陽兩面,所以天下盟的修士雖然靈力各有屬性也不妨礙,只要有人在陣眼中牽引五行靈力化為陰陽二氣,便能運轉(zhuǎn)陣法。

  郭開看著兩方廝殺,笑意漸濃,昏黃的眼珠射出光彩,好像死的人越多他卻越開心得意。

  又過片刻,天下盟法陣旁的尸身,堆積如山,成為了一道尸體堆砌的壁壘。對天下盟的攻勢終于弱了下來。

  漸漸聽到哭喊聲、哀嚎聲,跟著有痛罵聲接著響起蓋過哭喊聲。

  “天下盟這個兩儀陰陽陣果然厲害,連個缺口都沒有被打開!”天心呼出一口氣。

  “天下盟能與兩顯并立,果然有過人之處?!崩嫔f。

  “可惜他們這次大開殺戒,得罪太多人了,我都看不過想去動手了?!焙L膵擅囊恍?。

  “海棠長老,我們沒見月風(fēng)先生前不要輕舉妄動。”梨婉說。

  “是的掌門大人,你管好天心別讓他去湊熱鬧就是了。”海棠瞟一眼天心,捂住嘴格格直笑。

  “月風(fēng)到底在哪,這時還不出現(xiàn)?”蘇穎已經(jīng)焦急,忍不住大聲問到。

  “我猜呀,他路上碰到了個美貌溫柔的女子,舍不得脫身?!焙L拇鸬馈LK穎別過身不去理她。

  坐在地上的墨格低聲說,似乎在自言自語。“天下盟以攻為守,這時雖然不傷一人,但大耗靈力,陣法一破就要全軍覆沒?!钡篱T眾人聽了都覺墨格眼光獨到,天下盟以寡敵眾即便布下了陣法,這不到兩百人的靈力也難以與萬人抗衡。

  “各位,誰能想法攻破天下盟陣法,我手上的珠杖就送了他!”破陣的沖殺停下后,突然一個聲音喊道。

  天心看去,說話的是那天仙酒樓門口那個寬額頭的散修,他手上握著一根珠杖。原來他之前被天下盟人擋在仙酒樓外,不能進(jìn)入,將此事引為生平奇恥大辱,為了出這口氣要把珠杖拱手讓人。

  “神農(nóng)派也獻(xiàn)出珠杖!”海棠隨著喊道。她那天帶著梨婉那天被天下盟眾人圍住,情況好不險惡,這時想到眾人拿著珠杖,反而引來旁人爭奪,不如順?biāo)浦郏谑浅脛菥蜕米髦鲝堥_了口。梨婉卻不責(zé)怪海棠,說:“對外抗敵、維護(hù)門派聲譽的事,全憑海棠長老吩咐?!睂⑹掷镏檎冉唤o海棠。她作為神農(nóng)派任代掌門,以后便要成為正式掌門,現(xiàn)在月風(fēng)不在還帶著道門眾人,因此責(zé)任重大,即便不能奪取道術(shù)經(jīng),也不能讓眾人陷入險境。

  梨婉不是任由海棠生事而送出珠杖,一來可以擺脫萬眾敵視,避免像天下盟一樣以少敵眾;二來天下盟這幾日在神農(nóng)派、鬼谷派前的王霸行徑?jīng)Q不能縱容,否則以后兩派怎么在江湖上立足,以此表名立場;三來她不愿爭斗,能有機(jī)會減少直接跟天下盟的斗爭,發(fā)自內(nèi)心的便想把這機(jī)會讓給別人;四來天網(wǎng)死士與趙國不知是何關(guān)系,隨后不知還有什么變故,最好能作壁上觀。

  道門眾人后半段路上都是梨婉主持大局,見狀跟著表示要讓出珠杖。梨升、天心、天惑、蘇穎與鬼谷派眾人都將手中珠杖插在身前一丈的空地上,表示不會出手圍攻天下盟,誰愿意誰去。

  “我也讓出珠杖!”“我也是!”……

  隨后,許多人拿著珠杖的散修跟著出聲,將珠杖扔到這片空地上,頓時聚集了百余個。眾人都是氣惱天下盟此行霸道,二來很多人的同門摯友剛才已經(jīng)送命,已經(jīng)氣急敗壞。不少修士雖然舍不得,奈何修為稍弱,自負(fù)無法保住珠杖,只好有樣學(xué)樣,以免面對萬余人的怒火。

  萬余修士隨著一個人的一句提議竟然暫時變成兩股力量對抗。一面是天下盟的人,一面是其他人。

  天下盟的眾人本來就消耗了一波,還在伺機(jī)恢復(fù)靈力,實在沒想到海棠、梨婉稍微一引導(dǎo),形勢竟然會突然升級成這樣。透過死人堆成的人墻,看著靜靜醞釀的這些修士,他們反而感到比猛烈地攻勢更可怕。

  “天下盟這下慘啰?!碧煨目纯春L暮屠嫱裥南?。他抹抹額頭的汗,他就算寒冬臘月穿著短袖也從不怕冷,心中苦悶地想,只怕我修為再高,也頂不住女人殺人不見刀。

  其實天下盟惹得神農(nóng)派兩個女子記仇,便是是因為來人之中沒有一個女子,不知道一個很重要的道理:千萬不要得罪女人,尤其是年輕漂亮的。不過他們幫天心牢牢記住了這個道理,天心經(jīng)過這次所見打定主意——往后梨婉但有吩咐,絕不稍有不從。

  女人的惡意如刀,愛意也如刀,連天下盟的五彩陣法都抵擋不住,他一個少年哪里抵擋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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