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來到江州城,江州歌舞升平,繁華依舊。
葉行感嘆道:“江南這風(fēng)景如畫,垂柳婀娜多姿,小河柔波蕩漾,真是美不勝收啊?!?p> 情月:“小葉子,別傻看著了,趕緊跟上,我們要直接去江放哥哥家。”
葉行趕緊隨著情月追了上去。
謙玉:“不知道江兄是否在家中?!?p> 寒冰:“還真不好說,是不是又到外地去了?!?p> 幾人又走了沒多久,便來到了江放家門口,寒冰敲了敲門,里面?zhèn)鱽斫糯钤挼穆曇簦唤胚€在家里。
“你們都來了,來的可正巧,我剛從朋友那回來?!苯炮s緊欠身邀幾人進(jìn)來。
寒冰笑道:“表哥,我們說過我們會再來的,就怕見不到你。”
情月見了江放也很開心蹦蹦跳跳得笑著說:“江放哥哥,咱們這么快又見面了。”
江放:“是啊,情月姑娘,歡迎你們來?!?p> “久違,江兄。對了,我們這次又有一位新朋友,這位,葉行。”謙玉給江放引薦。
葉行:“在下葉行,清微派執(zhí)劍長老玄英座下弟子?!?p> 江放:“好,葉兄弟,都別站著了,快到屋里坐。”
幾人在屋里坐定,江放奉上茶水。
“謙玉,我們帶來的藥呢?就在你的包里吧,拿出來啊。”寒冰說完幫忙從謙玉包裹中取出一包的藥來。“這是我們清微派帶來的藥,具有調(diào)理之功效,表哥你就拿著,對嫂子一定會有幫助的?!?p> 江放見狀,心里感激,不知該說什么好:“這,……”
寒冰忙把藥遞了過去:“你還猶豫什么,趕緊收著吧,這是我們丹陽長老親手熬制的,他煉丹熬藥的本領(lǐng)可是一流?!?p> 情月:“對啊,吃了我太師叔的藥,死人都能醫(yī)過來?!?p> 謙玉見秦月說話口無遮攔,忙勸阻:“情月,莫要夸口。”
江放:“我真是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們,我尋訪仙山這么多年,能尋到的門派本來不多,能進(jìn)入的更是少之又少。你們這不但幫我熬制,還親自給我送來。請受江某一拜?!?p> 江放說完,便跪倒在地,揖手參拜。謙玉趕緊將江放扶起,江放這才接過藥來。
謙玉:“江兄,關(guān)于這藥,還有一事,你且先聽我細(xì)說?!?p> 江放把藥放在桌上,拱手行禮問謙玉:“謙玉兄弟,服用此藥還有什么講究?”
謙玉:“丹陽長老猜測,夫人可能是得的是一種叫做龍蜒草之毒,它能使垂死之人不死,但卻讓人昏昏入睡,終日不醒。”
江放見謙玉講的頗有緣由:“丹陽長老既然知道病原,那么說明他這對癥下藥了?”
謙玉見江放很是欣喜,而自己卻板起臉來,嚴(yán)肅地問:“我再問江兄,你是否一定想要江夫人醒來。”
江放毫不猶豫地說:“那是自然,這是我多年的夙愿,哪怕是讓她醒來只看我一眼,我也心滿意足了?!?p> “為此,可能會付出些代價?!敝t玉直接給江放坦白了。在天權(quán)殿時,丹陽長老成績就告訴謙玉,患此病若及時治療或許還有些希望,而多年過去,病疾已經(jīng)深入骨髓,回天乏術(shù)了。想再醒來,不過是激起全身力量,回光返照。
江放心里忐忑不安:“什么代價?謙玉兄弟,你但說無妨?!?p> 謙玉:“這藥由主要一種叫做斷腸草的植物調(diào)配而成。丹陽長老也與我說過,確實有些好處,能激發(fā)昏睡之人的力量,或許能讓她醒來一次。但也會大大損耗她的精氣,無論這次醒不醒來,她以后都不會醒來了,你是否決定對她用這種藥?”
江放聽了這話,后退了兩步,摔在椅子上:“這,……”江放內(nèi)心糾結(jié),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謙玉:“江夫人已經(jīng)沉睡很久,還有些氣息,已是很難得。若強(qiáng)要她醒來,無異于逆天行事,終會付出代價?!?p> 情月在一旁聽到,憤憤不平:“為什么啊,人睡著了醒來本來該是一件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為什么對于有些人一直都在黑暗中,一直都那么不公平。”
葉行見情月在一旁竟然急得哭了起來,趕忙遞過手絹給情月擦拭。
寒冰趕緊勸道:“哎呀,你們都別說喪氣話,萬一有奇跡發(fā)生呢。凡事都往壞處想干什么。”
江放慢慢平靜下來,點(diǎn)點(diǎn)頭:“是,就算為了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也愿意一試?,F(xiàn)在即使不用藥,她也一直不會醒來,只要有一線機(jī)會,我就不會放棄,我想文君會理解我?!?p> 葉行也寬慰道:“在派中時,我也幫丹陽長老熬制過藥物,而熬此藥時,他必親自看管,而且將銀晶石之力納入其中,相信不僅對人,哪怕是六界生靈,都大有裨益。”
江放:“多謝葉兄弟,對了剛才聽葉兄弟你說,你是執(zhí)劍長老玄英座下弟子,玄英莫非是貴派執(zhí)劍長老。”
葉行:“師父他就是執(zhí)劍長老,莫非江兄認(rèn)得家?guī)???p> 謙玉知道執(zhí)劍長老和江放是朋友,也給江放解釋道:“本派玄字輩弟子并不多,叫玄英的也就執(zhí)劍長老一位?!?p> 江放又問:“尊師是不是偶爾愛喝一些酒,酒后耍一下劍。”
寒冰笑道:“他哪里是偶爾愛喝酒,簡直是個酒壇子,而且每日必喝,現(xiàn)在不知道到哪里喝酒去了。”
情月看了看葉行:“嘿嘿,執(zhí)劍長老可能喝了,還經(jīng)常問小葉子要錢打酒喝?!?p> 江放這才點(diǎn)點(diǎn)頭道:“那沒錯了,我一個江湖兄弟叫玄英,從昆侖山上來。原來就是貴派的執(zhí)劍長老。他一直不愿意說他在山上如何,只是說山上枯燥無聊,不如山下悠哉快活。”
謙玉:“執(zhí)劍長老確實是個不受拘束之人,他下山前還說來找江兄,不知來過沒有?”
江放:“前段時間還和他對飲,他現(xiàn)在又走了,又不知道到哪里去了?!?p> 寒冰:“這點(diǎn)到是和表哥一樣,都是到處云游的人?!?p> 江放笑道:“你這話倒也不假。你們稍坐,我去熬一下藥。”江放說完,便到外面去生火煎藥。
謙玉見江放滿懷希望,自己也是舉棋不定的樣子:“不知會如何,丹陽長老似乎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寒冰:“你擔(dān)心太多了,你不經(jīng)常去太師叔那里,你哪里知道太師叔的熬藥的本事。你就等著看吧。”
謙玉走出了屋來,江放將藥熬好了,端進(jìn)了內(nèi)室,寒冰和情月跟著走了進(jìn)去,箐文君依舊,好像是睡在香甜的夢中。江放將箐文君慢慢扶起,靠在床頭。自己用勺子舀起藥來,吹了吹試著溫度,便送到箐文君嘴邊。
箐文君似乎是意識到了喝藥的時辰,江放將藥送到她的嘴邊,她便自己慢慢地張開嘴,將那黑苦的藥慢慢咽下,好像也是喝這藥喝慣了,眉頭也沒有皺一下。
漸漸喂了幾口,箐文君的被子似乎動了。
“她動了,她動了?!鼻樵潞芘d奮地叫著,原來箐文君的手指動了兩下,似乎要抬起來。江放掀開被角,上前握住箐文君的手,她的手似乎有了些溫度。
“文君,文君,你感覺到了嗎?”江放在一旁輕聲地呼喚著,箐文君似乎也聽到了江放的聲音,抓著江放的手越來越有力量。
“文君,你能聽到嗎?”江放又慢慢呼喚,箐文君稍微動了幾下,眼皮很費(fèi)勁地樣子,慢慢把眼睛解放了出來。
江放見箐文君睜開了眼睛,百感交集,:“文君,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情月在一旁也很興奮:“她真的醒了,她睜開眼睛了。”
箐文君雙眼秀氣,像是一汪湖水,那水波蕩漾著,慢慢眼淚從眼睛里流出來。
江放:“文君,你說話啊,我都聽著呢,我會一直在這里守護(hù)你?!?p> 箐文君嘴唇輕輕張開,卻說不出話來。只見她抽出手來顫巍巍地靠近江放的手背,纖細(xì)的手指在江放的手背上,劃了幾下。江放細(xì)細(xì)地感覺著,似乎明白了箐文君的意思:“嗯,嗯,桃花我馬上給你摘來?!?p> 寒冰聽到趕緊說道:“我去,表哥你好好陪著嫂子,我給你摘來?!焙焖倥艿皆簝?nèi),摘下一只最美的桃花,回屋交到江放手上。
江放將桃花放在箐文君的眼前,箐文君兩眼看著桃花,露出了初見時的笑容。就這樣微笑良久,時間在這一刻凝固了。慢慢地箐文君的手臂從江放身上滑落,眼睛也慢慢地閉上,像是安詳?shù)厮ァ?p> 江放趴在箐文君床前呼天搶地,淚流滿面:“文君,我不讓你走。你不要走,今生今世我就只要你一個,文君!文君??!”一個七尺男兒哭地歇斯底里,像是個無助的孩童。
情月看著,也跟著哭了,寒冰揉了揉眼睛拉情月走到了客廳。
葉行一邊扶情月坐下,一邊安慰她。寒冰嘆了口氣走到了院中的一棵槐樹下。
謙玉走了過來:“怎么樣了?我好像聽到江夫人醒來了?!?p> 寒冰搖了搖頭,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半晌問道:“謙玉,你相信人的魂魄會從鬼界回來嗎?”
謙玉聽寒冰這話,便知人已西去了:“這個,我也不好說。我知道有一種說法,叫做回光返照?!?p> 寒冰:“回光返照?”
謙玉點(diǎn)點(diǎn)頭:“對,求生乃是生靈之本能。人在彌留之際,魂魄會做最后一次掙扎。它會用最后一股力量,將身體的心肝脾肺腎都激發(fā)起來,求它們不要放棄,為最后一刻再努力協(xié)作一次?!?p> 寒冰抓著謙玉的胳膊忙問:“然后呢,人是不是就會活過來?!?p> 謙玉:“人會慢慢醒來,短則幾個時辰,長則半天一日。然后……”
寒冰:“然后怎么樣,你快說啊。”
謙玉見寒冰歇斯底里地問,也只好坦白:“然后就會消耗掉最后的一點(diǎn)氣力,離開人世,結(jié)束此生?!?p> 寒冰知道會是這個結(jié)果,但就是難以接受:“那為什么嫂子就只醒來一刻鐘就,就……”
謙玉:“江夫人已經(jīng)長眠這么久,今日能醒來已是奇跡,還能再奢望什么呢。”
寒冰搖搖頭流下來來:“但是,嫂子還這么年輕,這么漂亮,這不公平,不公平啊?!?p> 謙玉:“……”
正在兩人談話之時,江放從屋里走了出來。
寒冰上前攙住江放:“表哥……”
謙玉上前道:“江兄,節(jié)哀順變?!?p> “多謝你們,讓我們能再見上一面”江放掩住面龐,深深嘆了口氣,“寒冰,我沒事的。你們既然來這了,多在這呆段時間吧?!?p> 謙玉:“多謝江兄,只是我們還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
江放:“也是,下山一趟必然會有些事要做,不知道你們要做什么事,我看我能不能幫上忙。”
寒冰一想到要去鬼界,說不定會碰上剛?cè)ナ赖纳┳樱φf:“還真說不好,我們要去鬼界?!?p> 江放一聽這,精神也振奮了一些:“鬼界?那是人死之后去的地方,人能到那里嗎?”
謙玉:“穿越到異界,必定是異常艱難。但事出有因,我們也不得不去走一番。”
寒冰:“表哥,你不是經(jīng)常到處跑嗎?你聽說過有去過鬼界的嗎?”
江放想了想自己的經(jīng)歷:“做鬼之后去鬼界很容易,但要生人去,那恐怕就得選鬼氣最盛的酆都了。”
葉行和情月也從屋里走出來:“酆都,我聽說過在巴蜀之地酆都山,天子殿內(nèi)鬼界尊神酆都大帝統(tǒng)領(lǐng)整個鬼界?!?p> 謙玉:“我也知曉那里,但卻不知該如何到達(dá)鬼界?!?p> 江放回憶道:“我去過酆都,那兒還有很多做鬼界生意的人,我當(dāng)年和一個張半仙攀談過,一百文便可以幫你給陰間的人送些東西,半吊錢便可帶你到鬼界走一趟?!?p> 謙玉驚嘆:“和鬼做交易,還真有這樣的事情?”
寒冰在一旁不以為然地說:“錢多能使鬼推磨,這話你總該聽說過吧?!?p> 江放搖搖頭道:“其實我也就去過酆都一次,那也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也不知道那半仙還在不在,會不會還有誰在做鬼界的聲音?!?p> 寒冰倒是很樂觀:“只要能賺錢,你不做,一定會有別人做,我們可以去那兒碰碰運(yùn)氣?!?p> 謙玉點(diǎn)點(diǎn)頭:“具體怎樣,一去便知?!?p> 江放見謙玉等人一定要去,那自己也打定了主意:“那我也跟你們同去吧,或者還能幫上些忙。”
寒冰:“好啊,表哥與我們同去,路上也能相互照應(yīng)?!?p> 謙玉看江放對去鬼界突然如此感興趣,也猜出了一二,便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
江放:“多謝各位?!?p> 江放將箐文君安頓在江家南面的桃林之中,與箐文君告別后,江放便收拾行囊,與大家一起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