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只因確實沒曾聽師父說起過您?!标戨x其實并不介意衡谷道人有這樣的誤會,但是,這個問題還是說清楚的好。
畢竟,說清楚了鍋就是清風(fēng)道人的,沒說清楚那就是自己戲耍長輩了。
衡谷道人自稱旅人,可是這一身干凈衣服,尤其是那雙鞋,一絲塵埃未沾,實在是不像個走了很遠(yuǎn)的路的人。
而據(jù)陸離所知,附近最近的門派大概就是天極門,以及離恨門了。
除此之外,沒聽說附近還有比較出名的道家門派。
所以,衡谷道人突然出現(xiàn)在這,直接在他心中打上了來意不明的標(biāo)簽。
衡谷道人臉色一肅,看樣子極不高興:“哼,多少年了,清風(fēng)這個老牛鼻子還是這么狂傲!”
陸離聞言,哭笑不得。
合著這個平常沒說起過你,就是狂傲了?
當(dāng)然,他也不會傻到去點破。
哪知,衡谷道人話鋒一轉(zhuǎn),卻說道:“這么個鼻孔都朝天了的老牛鼻子別的本事沒有,就這狂傲的本事高到嚇人。要不你也別跟他修煉了,跟我吧!拜入我門下好了,我教你七星決??!”
陸離眼中光芒一閃。
四年之前,好幾個人出來搶他的事,他可沒往。
難道這衡谷道人也是一樣?
雖然還不清楚他的來意,陸離也沒準(zhǔn)備虛與委蛇:“既然已經(jīng)拜入了天極門下,晚輩自然也沒有改弦易轍的道理,前輩好意,只能謝過了?!?p> 衡谷道人卻好像對這個想法特別感興趣:“小子你一看就是沒見識過七星決了。要知道我七星決乃是九天門的無上秘訣,可以直接利用星光之力,尤其擅長北斗七星之力,妙用無窮。比起天極門那看都看不懂的逍遙游要強(qiáng)上太多了。怎么樣,要不你再考慮一下?”
陸離只得再次婉言謝絕。
衡谷道人猶不死心:“看你體內(nèi)也有星光之力的存在,修煉起我的七星決,那肯定是事半功倍,你確定不想要試試?你別看天極山現(xiàn)在執(zhí)天下道門之牛耳,但是也就比我九天門強(qiáng)上那么一絲。而且在星力修煉上,比起我們那要差太多了。你也不用擔(dān)心那老牛鼻子不同意,只要你決定了,我去分說就行!”
陸離是真無奈了。
沒想到這個中年道士衡谷,居然如此執(zhí)著。
他也懶得斟酌了,直接回絕道:“衡谷前輩何必如此執(zhí)著?天下美玉何其多也,前輩可自去尋找,何必在晚輩身上下這么大工夫?”
衡谷當(dāng)即嚷嚷了起來,哪怕是有些急怒的味道,但是磁性的中年男聲依然顯得好聽:“那怎么行。你我今日遇到,那自然是緣分。其他人縱使是美玉,卻與我無緣?!?p> 陸離心下揣測了一番,最終還是準(zhǔn)備直言:“前輩與我今日相遇,真是緣分?”
所謂巧遇,陸離根本就不相信。
縱使是在大晉王城生活的十二年經(jīng)歷,也都告訴他,所有的巧遇,一般都是有意為之。
比如清風(fēng)道人兩次前往大晉王城,那都是刻意為之之后才有的與他偶遇。
雖然他不清楚卜卦什么的,但是想來,各門各派應(yīng)該都有這樣的手段。
不然實在無法解釋,當(dāng)年為何會在大晉王城以西七十里的地方,會遇到那么多各門各派各方勢力的代表。
衡谷對陸離的問題倒是沒有一點心生不滿的意思,大大咧咧道:“早晨福靈心至,卜了一卦,卦象顯示我北上將有機(jī)緣。原本找尋了一天,一無所獲,原本打算回去了。誰知道,心念一動之下,發(fā)現(xiàn)你出現(xiàn)在這隔壁之上。想來,卦象顯示的機(jī)緣,大概就是你了?!?p> 陸離聞言,頓時苦笑不已:“前輩所追尋的機(jī)緣,那肯定是與您自身修煉有關(guān),又怎么會落在晚輩身上?前輩可不要說笑了。”
衡谷卻臉色一正:“貧道四十五年不過卜卦三次,每次卦象雖然都顯示得不是很清楚,但是結(jié)果卻與卦象大大相符。所以,我此次卦象也定然無誤,我很確定你就是卦象顯示的機(jī)緣。不過,我也有些不懂。你看上去……資質(zhì)談不上絕佳,為何就會是機(jī)緣呢?”
陸離生怕衡谷是因為他那所謂的謫仙來的,聽到衡谷這句話,頓時感覺他并不清楚什么謫仙的事宜,心下松了一口氣,緩緩道:“正所謂事不過三,也許這第三卦,前輩可能就算錯了。”
哪里想得到,衡谷卻對自己的卜卦之術(shù)極為自信,聽了陸離這番話,連連搖頭:“不可能。貧道的卦還從未出過錯。你是四年前拜入天極門的?”
陸離點頭稱是。
衡谷道人看到陸離確認(rèn)了,居然陷入了沉思。
陸離見狀,也不去理他,專心地吃起了餅。
“我知道了!”那邊沉思之中的衡谷道人突然說,“你就是四年前所傳聞的謫仙?”
陸離心中一咯噔,哪里曉得衡谷道人突然就說起了這茬。
他打量了一下衡谷道人的臉色,發(fā)現(xiàn)對方臉上又?jǐn)[出了一副淡然的笑臉,看不出心情來,于是便回答道:“晚輩并非什么謫仙,也不知這謫仙名頭從何而來。剛才前輩也說過了,晚輩資質(zhì)談不上絕佳,又怎么可能是謫仙?”
衡谷道人聽陸離這么一說,心下也是一愣。
“你說的倒也沒錯,如果是謫仙,資質(zhì)斷然不可能如你一般。那,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呢?”
說完,衡谷道人繼續(xù)陷入了沉思。
陸離這時才松了一口氣。
幸好這個衡谷道人好像有點神志問題,居然被他輕而易舉的就糊弄過去了。
如果對方真要認(rèn)準(zhǔn)了自己是謫仙,非要強(qiáng)行帶走自己,那才是真的麻煩了。
要是對方真的如剛才所言,是從南方北上前來尋找卦象顯示的機(jī)緣的,那肯定不會是像自己一般步行而來,這樣就解釋了為何一個說著長途跋涉的人身上居然沒有半點灰塵。
顯然,這衡谷道人是個高手。
對清風(fēng)道人也不大恭敬,想來,比起清風(fēng),也差不了多少。
這樣一個人物,如果想把他強(qiáng)行帶走,那估計不用費太大的勁。
縱然這四年時間,他進(jìn)步神速,肯定不是衡谷所說的資質(zhì)談不上頂尖,但畢竟在術(shù)法運用上,都要差上很多,實在是沒什么信心,能夠從全力出手的衡谷道人手中走脫。
深吸一口氣,陸離繼續(xù)將手中的餅吃完,看衡谷道人待在那里沉思,便說道:“前輩且慢慢思索,晚輩要先睡覺了。”
說完,也不管衡谷道人有沒有回應(yīng),鉆回了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