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爺,能不能把劍先,先收了,我,我害怕?!苯峦砩s了一下,驚恐的眼神望向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劍。不得不說,她這語氣跟神態(tài)真的很到位,嚴(yán)肅猶豫了一下,真就把劍放下了。
“說,你是誰?為何來這里?”嚴(yán)肅雖放下了劍,但警惕可沒放下,這石室如此隱蔽,知道的人必不多。這少年如此駕輕就熟的進(jìn)來,想必于此石室很熟。
“這,這里是我跟我爺爺打獵時休息的地方,大,大爺,您怎么會在這里?”江月晚似是怕嚴(yán)肅那冷硬的臉,說話間也不敢與他直視,只是稍抬眼眸,膽怯的望上那么一兩眼。
“你跟你爺爺?”嚴(yán)肅瞇著雙眼,死死的盯著少年的眼睛。
“是,是。大爺您看,那邊石凳旁的石板是可以移開的,里面放著我爺爺?shù)墓?,還有一些皮子,都是我爺爺打了放在這,等冬日里再拿去賣個好價錢的?!笔依镉惺裁礀|西,她可一清二楚,這石室確實是一對爺孫的憩息地,只不過那爺爺已經(jīng)去世了,而孫子也不再做獵戶,去了別地開小飯館了。
她也是因為在山上救過那老爺子一次,才知道了這石室。
嚴(yán)肅仍舊不說話。
“爺,爺爺上個月走了,我一個人上山打獵總是不到天黑就回了,所以很久未入這地方,今兒個,也是想取回我那些皮草,但大爺,您,您怎么會在這兒?”江月晚一副自己的東西要被奪走的樣子,想反抗,但又害怕。
嚴(yán)肅驀地上前,大手蓋在了江月晚耳后,摩挲著要尋出人皮面具的痕跡。他不信,盡管這少年語調(diào)言辭間,毫無破綻,但他始終不信,那女人會易容,變成這少年模樣也不無可能。
江月晚一怔,整個身子緊繃起來,而后隨即掙扎起來,語帶驚恐的怒呵,“大,大爺,您這是作甚!”
嚴(yán)肅摸索了一陣,沒有,怎會沒有?!這張臉渾然天成,沒有一絲易容的痕跡。
江月晚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氣,還好今天她用了藥水。面具輔以藥水,會與面部更為貼合,是以手感上察覺不出任何變化,只是會隨著時間越長,藥效會變?nèi)酰攤€兩三天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嚴(yán)肅再仔細(xì)摸索了一陣,還是沒有。
這時,江月晚用力推開了他。“大爺,我雖是貧苦家的,但絕沒有這種嗜好,也絕不屈從!”這話說得志氣,江月晚自己都被感動了。
嚴(yán)肅向后退了一步,難道,真不是她?
此時,他才又認(rèn)真的看向少年。一副被欺凌的樣子,好不可憐。
若這少年說的是實話,那他的行為確實有些過份了?!皩Σ蛔??!?p> “沒,沒事。”少年顯然沒想到他會開口道歉,身子怔了一下?!澳牵莻€,我可以去拿回我的皮草嗎?”
江月晚指了指嚴(yán)肅身后的石板,繼續(xù)扮好少年獵戶的角色。
嚴(yán)肅閃身,讓開了路。江月晚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走過去,嫻熟的推開了石板,把里面的皮草拿了出來。而嚴(yán)肅的眼神也一直隨著她而動。
拿好皮草,江月晚又躬身到水坑中,把自己的水囊灌滿了。這可是她來這石室的目的,不能白來了。
“這地方可還有其他人知道?”身后,嚴(yán)肅的聲音又響起。
“不,不知?!苯峦砥鹕恚椭液攘艘豢?。說這么多話,渴死她了?!斑@地方隱蔽,可以躲避些猛獸,平日里就我跟爺爺知道,其他人不曾來過。”江月晚說得懇切。
嚴(yán)肅聽罷,劍眉又鎖了起來。
“啊?!眹?yán)肅見少年似是響起了什么,突然叫了一聲。“我想起來了,之前爺爺不小心被蛇咬了,一個姐姐救了他,于是爺爺帶著姐姐進(jìn)了石室里治毒,所以除了我和爺爺之外,那個姐姐也知道這里?!鄙倌晁剖谴_認(rèn)一般,自個兒點了點頭。
饒是這般,就說得通了。嚴(yán)肅此時對江月晚的話已經(jīng)信了七八分。
“那個,大爺,我,我可以走了嗎?”江月晚忐忑的望向嚴(yán)肅,似乎與嚴(yán)肅呆在這狹小的石室中,讓她異常的坐立難安。
“嗯。”
一得到嚴(yán)肅恩準(zhǔn),江月晚飛也似的跑上了臺階,腳步略顯倉惶。
待出得洞口,江月晚緊繃的神情得到了一絲緩解。身后,并沒有傳來嚴(yán)肅的腳步聲,江月晚又壓了壓驚,尋著路朝修神草走去。折騰了這么久,修神草怕是要開花了,得快些去到才行,于是江月晚加快了步伐。
嚴(yán)肅雖然放江月晚走,但不表示他就信了她。等江月晚走后,自己再隱身跟在她后面。
江月晚雖想過嚴(yán)肅極有可能會跟上來,但她現(xiàn)今顧不上這么多,修神草百年難得一遇,這關(guān)鍵時刻,無論如何都要先把修神草取回。
走了一刻鐘,終于到了修神草旁,此時的修神草,花苞已經(jīng)開始綻放,但還未開到最盛,時間來得剛剛好。
江月晚蹲在一旁等待。身旁的清風(fēng)吹來,極為舒適,看著花瓣一片片綻開,江月晚的剛才壓抑的心情也變得暢快起來。時候到了!所有的花瓣已經(jīng)齊齊展開,江月晚立即拿出匕首,對著自己的手掌心劃了一刀,然后屈住五指,任鮮血滴落在花心處。
瞬間,雪白的修神草花,變得通體紅艷,血色萋萋。江月晚一把將整棵修神草連根拔起,完美。
“一個獵戶少年,做出如此行為舉止,你覺得我該信你嗎?”嚴(yán)肅突的出現(xiàn)在了江月晚身后,來得無一絲征兆。
她就知道,他不可能如此輕易的就相信了她在石室中的一番言論。
“那大爺您說,我該如何?”江月晚也不再掩飾,轉(zhuǎn)身噙著笑,直視著嚴(yán)肅。
這眼神,是她。嚴(yán)肅內(nèi)心一陣悸動。
“你,為何要走?”她是誰,為何救他,是否是他認(rèn)識之人?有很多話想要問她,但開口的第一句,卻是這個。
“大爺您在說什么?我聽不懂呢。”江月晚神色不變的將修神草放進(jìn)袋子里。
“還裝?”嚴(yán)肅擒住了她的手,拉住她就要往跟前帶。
江月晚順勢跌到嚴(yán)肅身前,手抵在了他胸前。
“唔?!眹?yán)肅只覺胸前被針扎進(jìn),眼前一黑,意識快速消散。
該死,他竟然忘記了,上次這女人就是用這一招讓他暈厥的,他竟然被同樣的方式,栽在一個女人手里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