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昏暗的光線,許疏蕪可以看到,夏望被夏妤和一個同班一個別班的女生堵在了路口。
夏望攥緊書包雙肩帶子,彎著唇望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三個女生,眉目間滿是不服輸?shù)男【髲?qiáng),看到許疏蕪來之際,趕忙沖她搖搖頭。
夏妤等人注意到了夏望的眼神,都緩緩轉(zhuǎn)了過去,見到是許疏蕪后,夏妤臉上的的笑容更加放肆起來。
“喲,沈秋野怎么沒跟你一塊啊?!?p> “你們這是校園欺凌嗎?”許疏蕪邊說邊擠進(jìn)去,攥著夏望的手把她從那幾個人的包圍中拉了出來。
夏妤優(yōu)哉游哉地嚼著口香糖,像是在看一道風(fēng)景一樣觀賞著許疏蕪一系列的動作,并沒有阻止。
直到許疏蕪把夏望拉到她身后,與她們面對面站著。
夏妤才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慫什么,我們又不會對這小女孩怎么樣?!?p> 話畢,她快速變了一個臉,側(cè)頭冷聲道:“拿來。”
拉夏望的手緊了緊,許疏蕪總有種不祥的預(yù)感,她深吸一口氣,靜靜等夏妤的下一步動作。
夏妤從旁邊短發(fā)的女生手里接過一疊白色的文件,似笑非笑地問許疏蕪:“你是不是孤兒呀?!?p> 看上去是個問題,實則滿是挑釁。
許疏蕪的睫毛一顫,抓夏望的手更緊了,夏望被抓疼了。
用力咬著唇,著急地看著向許疏蕪,話到嘴邊還是沒說出口。
許疏蕪竭力使自己保持平緩的語氣,聲音近乎顫抖到她自己都沒發(fā)覺:“你什么意思?”
“我可是全部都知道哦,你說說你三千米拿個第一名再去參加個八百米怎么樣,這樣的話我就不說?!?p> 見許疏蕪這樣的表情,夏妤心情大好,尖銳的聲音在破舊的小巷子里回蕩。
夏望沉不住氣了,著急地問:“說什么啊疏蕪?!?p> 夏妤又笑了笑,笑得旁邊房子里的燈突然亮起,她朝面色陰沉的許疏蕪抬了抬下巴:“嗯?”
“說到做到?!?p> 許疏蕪不想再在此地多留,拉著夏望轉(zhuǎn)身,走了很遠(yuǎn),還能聽到夏妤尖銳的笑聲。
運動會的日子很快就到來。
操場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裁判,選手,廣播站都通通就位。
許疏蕪換上一身白色的運動服,僑城地理位置,不南不北,剛好卡在南北中間,冬天還沒到,就濕冷得要死,一眼望過去,都是穿長袖的,只有許疏蕪例外。
她呼著氣,還有三輪就到她了,這是她人生第一次參加長跑比賽。
在這一天之前她每天都偷偷從城東跑到城西再跑回來,為了這一天她可是準(zhǔn)備了很久的。
八百米和三千米還是連在一起比的,三千米比完就是八百米,她的心揪的都能擰出水來。
魏拓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穿著一件綠色衛(wèi)衣和牛仔褲走了過來,臉上的笑容依舊很渣:“疏蕪妹妹,怎么樣,哥聽說你參加了長跑比賽,特地來為你加油打氣的?!?p> 少頃,魏拓四處張望了幾下,胳膊肘習(xí)慣性地搭在許疏蕪肩膀上:“沈小花同志呢,沒跟你一起嗎,太過分了,居然不給我的疏蕪妹妹打氣,等會看到他,我一定幫你好好教育他?!?p> 許是魏拓從她家回來后,對她沒有像以前那樣糾纏了,而且在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里,他們關(guān)系進(jìn)了很多,許疏蕪也不討厭他了,反而為他不嫌棄自己所謂的家感到暖心,
她扭了扭腰:“謝謝啊。”
與此同時,沈秋野耷拉著眼皮從教學(xué)樓慢悠悠朝操場走去。
正值中午,秋日的太陽喪失了不久前的灼熱,十一月份的太陽恰到好處,沒有七八月那份焦躁不安,學(xué)子們反而更想趁著課間去好好曬曬太陽。
夏望著急地跑過來擋住了沈秋野的去路,沈秋野掀眸,面前這個扎著雙馬尾,留著齊劉海的女生,他有印象,好像是之前看電影有一次和許疏蕪一起的吧。
他動了動唇:“有事嗎?”
夏望喘著粗氣,語氣不大聰明的樣子:“疏蕪三千米要拿第一,還要報八百米?!?p> 沈秋野臉上沒有絲毫意外,徑直與她擦肩走過:“我知道?!?p> 所以他去看她比賽啊,況且他是她同桌怎么會不知道。
夏望搖搖頭,轉(zhuǎn)過頭沖著他的背影喊:“那不是許疏蕪自愿的,我上次被你們班有個女生堵了,然后她們……”
接下來,夏望把當(dāng)時發(fā)生的事用簡潔明了因為太著急語句不大通順地跟他闡述完。
沈秋野半睡半醒的眼睛陡然一醒,大步往操場走去。
天天不吃早飯的人能有多少的體力?
看到不遠(yuǎn)處和魏拓聊得甚嗨的許疏蕪,沈秋野眸子又暗了下去,他走過去,看許疏蕪還算輕松的樣子,舒了口氣:“還有幾輪到你?”
許疏蕪伸出手指:“一輪,看我怎么英勇奪冠吧。”
魏拓輕輕捶著許疏蕪的肩膀,附和道:“就是,我相信我的疏蕪妹妹可以的。”
“別一口一口你的,你新交的女朋友分手了嗎?”沈秋野嫌棄地瞥了魏拓一眼。
“哎,你說她會不會真的得第一了?”坐在夏妤旁邊的女生看著關(guān)系頗好的三個人,忍不住皺了皺眉,“魏拓是不是復(fù)學(xué)了?”
夏妤把嘴里的口香糖吐到一邊去,望著許疏蕪的眼神陰鷙煞人:“跑第一也說啊,讓她嘗到點甜頭真以為我言而有信了,我就是喜歡讓人從最高點摔下地獄?!?p> 這就是惹她的下場啊。
操場的音響里響起了滄桑裁判的男聲:“請許疏蕪、林小小、于書晴……”
“我走了?!痹S疏蕪接過魏拓遞過來的葡萄糖,喝了一小口,提步走向紅色跑道。
槍聲過后,參賽的選手飛速地在紅色跑道上奔馳。
夏望也跟著跑過來,攥著小拳,嘴上雖然沒說,但在心里已經(jīng)為許疏蕪加了一萬遍油。
魏拓笑著朝夏望拋了個眉眼:“夏妹妹,好巧哦?!?p> 夏望沒有搭理他,連眼神都不分給他一眼,魏拓自討沒趣兒的轉(zhuǎn)過頭,打算看許疏蕪跑到哪兒了,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許疏蕪剛好跑到這邊,后面跟著一大群不相上下的選手。
他激動地吹了吹口哨:“牛逼啊,我疏蕪妹妹第一穩(wěn)了?!?p> “……”沈秋野無語地合上眸子,“別人跑第二圈了,她才第一圈?!?p> 那速度,真不是次的。
“???怎么會。”
魏拓在草地上沿著環(huán)形跑道跟著許疏蕪跑:“跑第一有爆米花吃?!?p> 許疏蕪拂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已經(jīng)累到說不出話來,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自己要干嘛,只知道漫無目的地沿著跑道麻木的一圈一圈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