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祭商在李清瑜身上扔了個毯子,下了馬車。
夜生聽到動靜睜開眼,壓低聲音,“去哪?”
“人有三急?!?p> “……”
祭商走到?jīng)]人的地方,身后忽然響起一道聲音,嚇?biāo)纻€人。
“二皇子?!?p> 黑影落在祭商身后,一身黑,臉上蒙了黑布,只露出了眼睛和周圍的皮膚。
古樹參天,夜色濃重,這個裝扮幾乎隱于黑夜。
祭商被嚇了一跳,拍了拍小心臟,“你誰?”
什么毛???
穿得烏漆麻黑的。
她姿態(tài)放松,沒有任何防備,在黑衣人看來,她渾身都是弱點,這個時候想要做什么就太輕松了。
可這樣,反而讓人什么都不敢做。
這就是他十幾年不見的皇兄?
和消息中的人差別太大了。
宋耀有一點點事情脫離掌控的意外,一時間沒說話。
祭商不樂意等,開門見山,“想讓我做什么?”
宋耀頓了頓,“你怎么知道有事情讓你做?”
“你叫我二皇子?!本椭荒苁潜比謥淼模僬f……祭商覺得這人是不是傻,“你沒事情讓我做那來做什么?嘮嗑?”
宋耀:……
雖然是這么個理兒。
但這個皇兄好氣人!
宋耀也不浪費時間了,“我要你把李清瑜帶到北戎來,你和她關(guān)系好,我相信你能做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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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耀黑溜溜的眼睛盯著祭商,“你答應(yīng)了?”
這么輕易啊。
輕易的讓他有點恍惚。
他還沒利誘呢。
“嗯?!奔郎虛]著扇子離開了,“我說到做到。”
宋耀眼睜睜看著她離開,還是補了一句,“我主子說,事成之后,可以助你回國?!?p> 對于在異國他鄉(xiāng)的質(zhì)子來說,回國絕對是一個難以拒絕的利益。
誰知那人頭都沒回。
宋耀:……
好氣!
走遠(yuǎn)了點,祭商問001:“那人是誰?”
言辭語氣沒有任何恭敬。
應(yīng)該不是普通的暗衛(wèi)之類的。
【是宋耀,北戎的三皇子?!?p> “親自來?”
【估計來湊熱鬧的吧,影響不了什么?!?p> “那就是不重要?!?p> 祭商和宋耀分開后,并沒有直接回馬車,而是來到了李清薦的車隊所在之地。
她蹲在一棵樹上,下面就是李清薦的馬車。
李清薦坐在馬車外,曲著一條腿,另一條大長腿自然地垂落,他閉著眼,不知是不是睡了,肌膚在火光的照耀下透著暖白,身上有一股融不了的冷酷感。
祭商看著他的臉,多停留了兩秒,“沒有小公子好看?!?p> 【……】你哪兒看出來的,明明長得一樣。
李清薦看著和李清瑜個子一般高,同樣瘦,身影看著幾乎差不多,一眼看不出什么差別。
祭商雖然那么說,但心里有一點期待看小公子穿男裝的樣子。
以后應(yīng)該有機會。
她視線下移,定在了一個錦囊上。
那錦囊系在李清薦的腰間,因為他一只腿曲著的動作而垂落在腰側(cè)。
【那里面放著的就是他和宋姝的信物……你要做什么?】看著祭商將不方便動作的寬袖纏在胳膊上,001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你別亂來,第二個任務(wù)忘了嗎?】
“沒忘啊,不是歸還信物嗎?我不拿到怎么歸還?”
強詞奪理!
【你就讓那信物好好待在李清薦那,什么都不用做就行了?!?p> 祭商看著李清薦,眼底深處掠過一縷幽光,“那不行,任務(wù)怎么說我怎么做?!?p> 001:【……】
之前怎么不見你這么乖?!
李清薦正閉目養(yǎng)神,忽然感覺到腰側(cè)有些異樣,他睜開眼,低頭一看,那一直待在他腰間的錦囊不見了。
李清薦頓了頓,眼里覆上了一層陰霾,“來人!”
“元安公子?!笔绦l(wèi)上前。
“本公子的錦囊丟了,現(xiàn)在立刻去給我找!”李清薦的聲音里摻雜了冰渣,刺骨般的冷。
侍衛(wèi)的身體下意識地抖了抖,“是?!?p> 很快,所有侍衛(wèi)都開始出動尋找錦囊。
李清薦站在原地,眼里才露出些許慌亂無措。
他什么都沒感覺到,根本不知道錦囊是怎么不見的,連找都不知道該去哪兒找。
祭商又回到樹上。
她站的地方距離地面有七八米,誰能想得到這上面有人?
001很無奈,【你這么多此一舉,到底對你有什么好處?】
“爺樂意?!奔郎潭紫拢┌椎闹搁g纏著錦囊的袋子轉(zhuǎn)圈兒。
001:【……】它覺得她是在給李清瑜出氣,但它沒有證據(jù)。
祭商回到她們馬車停的地方,李清瑜已經(jīng)醒了。
他坐在馬車外,一頭柔軟的青絲未束,被睡得有些蓬松,襯得著白嫩小公子軟糯糯一團(tuán)。
“你去哪兒了?”李清瑜是被遠(yuǎn)處的動靜吵醒的。
“我去那邊看看?!?p> 李清瑜:“那邊怎么了?”
“不知道,好像有人丟東西了。”祭商走到李清瑜面前,動作粗魯?shù)赝浦哪X袋讓他進(jìn)馬車,“進(jìn)去,外面冷?!?p> 夜生很無語地盯著祭商的背影。
雖然他們知道殿下是男子,可別人不知道啊。
太不憐香惜玉了!
李清薦最后是在馬車?yán)镎业搅俗约旱腻\囊,他大喜過望,但又百思不解。
他在馬車?yán)镎伊藬?shù)遍都沒找到,怎么就忽然出現(xiàn)了?!
有種被耍著玩的感覺。
【你是不是在給李清瑜報仇?】它瞎猜的,反正它覺得它家宿主不像是這么無聊的人。
祭商不搭理她,翻個身睡去了。
三日后,太子殿下回京,舉國同慶。
青龍大街萬人空巷,人滿為患,中間空出一條道供進(jìn)京的車隊行走。
“那就是我們太子殿下嗎?”
“是啊,真的是太子殿下!”
“和念安公主真的長得一樣?。 ?p> “太子殿下長得真??!”
車隊正中間是一座轎攆,四周是垂幔,偶爾會被風(fēng)吹開,露出李清薦的臉。
孫寶善看得驚奇,又看了看李清瑜,“真的一模一樣啊?!?p> 李清瑜今天一天臉上都帶著笑,溢于言表的喜悅,他站起身,“我回宮了,你們繼續(xù)玩兒?!?p> 幾人都不留他,知道今天是大日子。
“行,你快去吧?!?p> 等李清瑜走了,祭商踹了孫寶善一腳。
孫寶善一個趔趄差點摔了,低頭看桌下,“誰踹我?!”
“你老子?!奔郎虥鰶龅乜粗鴮O寶善,“你眼瞎?”
孫寶善很茫然,又很委屈,“我怎么了?”
莫名其妙挨一腳,還挨罵。
祭商不理他,抱著酒往一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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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薦要先去金鑾殿面見大臣,李清瑜便在朝陽宮等著他。
朝陽宮是李清薦未去北戎之前住的地方。
李清瑜坐在桌前,桌上有些糕點,他細(xì)嫩的手在斟茶,薄唇微抿,泄露一絲緊張。
聽到腳步聲,他連忙站起身,看向門口,見李清薦走進(jìn)來,他抿著嘴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