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樂樓前車水馬龍,堂里的小二忙活的熱火朝天。這也是多虧前些日子醉仙樓出的那檔子事兒,他們同樂樓生意才這般好。
酒樓門前停下一輛裝飾華貴的馬車,在門外侯著的跑腿兒的,眼尖的看到馬車上面的標(biāo)記,當(dāng)即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趕忙上前接過韁繩。
只見身穿一件墨綠色圓領(lǐng)長袍,沈腰潘鬢的男子走下馬車。
小二也是一個見多識廣的人物,人又機(jī)靈,弓著身子上前道:“小的見過大公子,大公子里邊請~”
堂里離得近的食客,聽見了小二的話,隨即看向門口。
在這皇城中,能被稱為大公子的人物,只有王家的大公子了。
如此才貌雙絕的人物,任誰見了不會多看兩眼呢?
澄??戳艘幌滤闹埽骸拔覀兪歉凹s而來?!?p> 小二笑著點頭:“大公子隨小的來?!?p> 說著便帶著王暄向二樓雅間走去。
堂兄眾人交頭接耳,又贊嘆這王大公子的風(fēng)姿的,有說才氣的,不過更多的還是議論王家這些日子以來的怪事兒。
小二:“大公子請?!?p> 王暄邁進(jìn)雅間,在看到坐在桌前品茶的蕭清逸時,嘴角帶笑的說道:“怎么今日還有約我到這同樂樓了?你不是一向最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嗎?”
剛說完,只見一側(cè)走來一個倩影。
王暄正了正神色,隨即拱手行禮道:“王暄見過五公主。”
蕭舒沁低著頭,有些局促的吶吶說道:“大公子多禮?!?p> 蕭清逸放下茶杯:“坐?!?p> 王暄依言坐在了蕭清逸對面。
蕭舒沁的丫鬟夏霜見自家主子神不守舍的模樣,抿嘴一笑,將自家公主帶到了蕭清逸身邊坐下。
“其實可以不用讓奕霖離開。”蕭清逸淡淡的說道。
王暄笑笑:“王家的事情太多,奕霖性子純善,我不日也要入仕,府中照看不得,我怕再重來一次?!闭f著,臉上的表情有些陰郁。
蕭舒沁聞言驚喜的看著王暄:“大公子要入仕了?何時?”
王暄垂目避開蕭舒沁的灼灼目光:“快了?!?p> 蕭舒沁也回過神來,才覺得剛剛有些失禮,頓時臉上一紅,低頭再也不敢出聲。
蕭清逸忽然開口說道:“倉嵐,你帶五公主出去逛逛?!?p> 倉嵐拱手應(yīng)是。
夏霜驚訝的看了眼自家公主。
蕭舒沁也是一愣,不過轉(zhuǎn)瞬笑著起身:“好不容易出宮,我正想出去逛逛呢,還是三哥最懂我?!?p> 臉上笑容燦爛,可那一雙眼睛黏在了王暄身上很久,最后拗不過蕭清逸的話,只好認(rèn)命的走了出去。
蕭清逸瞧著王暄云淡風(fēng)輕的神情,有些不滿:“舒沁她心悅于你?!?p> 王暄挑了挑眉:“怎么?你這做三哥的,開始給自家妹妹說媒了嗎?”
“依著王家的地位,舒沁嫁給你也算是門當(dāng)戶對?!?p> 王暄拿起茶壺,給蕭清逸添滿了茶水:“確實如此?!?p> 頓了頓,繼續(xù)說道:“可是尚公主,不是我王家所求?!?p> 聞言,蕭清逸嗤笑了一下,無奈的搖了搖頭。王家百年世家,書香門第。要說尚公主,沒什么人家會比王家更合適。
可正因為王家代代清廉,極為注重名聲,所以斷不會讓王家子弟娶公主為妻。為的,是日后入朝為官,不會被其他人已皇戚為由詬病。
王暄笑著說道:“說吧,殿下支開五公主所為何事?”
“她出事了?!?p> 仿佛為印證王暄心中所想,蕭清逸又說了一句:“趙箴?!?p> 王暄擰眉道:“是宮宴?”
蕭清逸點了下頭:“惠妃娘娘做了一些糕點,給眾人分食。她應(yīng)該是察覺到了不對,陰差陽錯之下吃了那糕點?!?p> “然后呢?”
“她說她法力全失,與常人無異?!?p> “法力?”王暄對這二字極為敏感,讀書之人,最是不信與不屑這些裝神弄鬼的把戲??墒亲詮慕?jīng)歷雙親得了怪病,弟弟‘身死’,又都被那女子一一治好之后,他還是信了幾分。
只聽他繼續(xù)說道:“而且,一瞬間食欲暴漲,一天之內(nèi)能吃下數(shù)十人之多的吃食?!?p> 蕭清逸直到現(xiàn)在仍是覺得有些驚訝。
王暄與他從小便相識,更是知己好友,頓時明白了蕭清逸心里的想法:“你是覺得她是妖?”
蕭清逸面容冷俊,沒有說話。
王暄卻轉(zhuǎn)而一笑:“絕對不會?!?p> 蕭清逸目光怪異的看著王暄:“我記得,初見她的時候,你可是對她多有防備和懷疑的,怎么現(xiàn)在倒是這般篤定的相信她了?”
“還記得那日你我和她一同去找那癩子,那黃由因為受了癩子的恩惠,想要報恩,便綁了另一個小妖避他給癩子煉丹。算起來,那小妖也是被逼的,當(dāng)時她說過的話,可還記得?”
“它是妖。”
“妖就是妖,無論怎么修善,無論起因是不是你,你都逃脫不了干系,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痛快的?!?p> 王暄從回想中抽離出來:“這樣一個人,怎么能是妖呢?”
身穿一身下人服飾的趙箴出了皇子府,站在路口竟然有些迷茫,現(xiàn)在她差不多就是一個‘廢人’了,玉笛不在,該怎么去找二師兄呢?
“寶兒他嬸子,這大包小裹的是干什么去啊?”
“嗐,這不是我家前些日子?xùn)|面的墻倒了嗎?我打算去土地廟拜拜。”
“倒了就砌上,怎的還擔(dān)驚受怕的?!?p> “閑著也是閑著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p> 趙箴眼前突然一亮,對啊,土地廟!她怎么把這茬給忘了?!
想著便跟在婦人身后一起向著土地廟的方向走去。
還好這土地廟還不算太遠(yuǎn),走了一會兒便到了。
趙箴躲在一個角落,雙手在身上結(jié)了一個法印,用力的跺了跺腳:“土地公!”
沒有動靜。
又用力的跺了跺腳:“土地公!土地公!你再不出來,我就把你土地廟拆了!”
叫了半天,哪有什么土地公出現(xiàn),只有偶爾路過的百姓奇怪的看著她。
正在趙箴仍是不死心想要再試試的時候,突然刮起了一陣陰風(fēng),吹的她忍不住一哆嗦打了一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