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杜隊,姜漢抓到了!”
杜遠山、素平生和領隊一行人焦急地在警局里面等候著,從早上等到下午,三點多的時候,人終于被帶回來了。
素平生看著兩位警員夾著一個帶著手銬黃頭發(fā)的人,知道那就是姜漢了。
“帶去審訊室,素老師您就別來了,其他人過來。”
……
審訊的過程很長,中間送了三波飯,時不時傳出很激烈的爭吵聲,素平生識相地裝作沒聽見,低頭看了眼手機,已經晚上八點了。
這時杜遠山走了出來,上衣都濕透了,看樣子很疲憊,見素平生還沒有走,問道:“素老師還沒走呢,在等我嗎?”
“對不起,我比較好奇,他認了嗎?”
“認?哈哈,認什么?”杜遠山不懷好氣地說道。
“人是他殺的嗎?”
杜遠山沒有馬上回答,他從褲子口袋里抽出一盒皺巴巴煙,又從里面夾出一根煙來,右手又一摸褲兜,再抓出一只打火機,點燃了香煙,慢吞吞地吐出煙來。
“既然已經走到這了,那我也不怕了,我不知道為什么易安那小子這么在意你,我沒有辦法拒絕他,你想聽我就告訴你,但是這件事你知道了沒用,也最好一輩子不要跟別人說。”
姜漢最開始像一個老油條一樣,油鹽不進,說什么都不聽,一副我又不是沒進過號子的勁兒頭,當我們把真正的證據(jù)擺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才開始慌,這才跟我們攤牌。
他根本沒進過監(jiān)獄,前幾年跟城里的大哥俗稱管道廝混,平日里看場子打打架最多了,也掙不到錢,從來沒回過家,后來跟其他的地頭起了沖突,闖了禍,大哥不保他,自己貸款找了人平了事,可是貸款嘗到了甜頭便越陷越深,直到要債上門才反應過來自己捅了更大的簍子,于是城里四面起火待不下去了,才回了村里的老宅避避風頭。
姜漢出來混的時候年紀小,很少人知道他出身,而且更沒人知道他老家還有個宅子,所以相對安全。姜漢是前幾個月回來的,可著身上剩下的錢在村里張揚炫耀,為了耍狠還跟幾個哥們說進過牢呆了幾年,平時游手好閑,最多在村里打打麻將罷了。
根據(jù)姜漢所說,案發(fā)前五天他和幾個從前的小弟去了附近一處河塘,想看看有沒有魚,這個早就合計好了,幾個兄弟也能作證。玩了幾天沒收獲就回來了,也就是11月6號。
“那么這就跟死者死亡時間對上了。”素平生淡淡地說道。
杜遠山猛吸了一口香煙,緩緩說道:“姜漢交底了,人是他殺的?!?p> “可是殺人動機呢?而且為什么要綁起來虐…”
“可以了!素老師!”杜遠山厲聲打斷道:“差不多就這樣了,兇手我們已經找到了,你可以回去了,不送。”
……
看著素平生離開,杜遠山才松了口氣。早就想說了,這是你根本想象不到的事。
姜漢在審訊室的時候,很激動。
“人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
“那把菜刀就是你家的,而且上面還有你的指紋,姜漢你還想抵賴!”
“真的不是我,”姜漢眼淚都已經流出來了,看上去很委屈:“那大哥我根本不認識!我一到家他就從里面沖出來了,看見我就要殺我啊,還拿著刀,對!刀是他拿的!我是正當防衛(wèi),我搶下來的,各位警察大哥我真不是殺人犯!你們好好查查啊?!?p> “你說你正當防衛(wèi),那你跑什么?我們找到你的時候,你在你姑姑家躲著,這沒錯吧?不心虛你躲什么!”
“我,我當時就慌了啊,我不知道怎么辦,我看那么多血我就怕……”
不是假話。這是杜遠山的判斷。
死者張連海2號晚上七點鐘外出,喝完酒后從朋友處回家,等到離開朋友視線后失蹤。
姜漢在6號回來,一進門就看見死者張連海提著刀沖自己跑過來,然后就相互廝殺,最終死者倒地。
那這中間的四天,莫非死者一直在哪所宅子?
根據(jù)之前的疑點以及現(xiàn)在的證詞,不得不假定,施暴虐待的和最終殺害的人,是兩個。
2號當晚,施暴者埋伏在死者家門口,在死者脫離朋友最后的視線后出現(xiàn),根據(jù)死者當時的狀態(tài),酒后爛醉如泥,很輕易就能把他放倒,然后用繩子將其捆綁,后拖到姜漢家里,而這個前提是,此人有力量,且知道姜漢這幾日不在家!
然后為了將此事嫁禍給姜漢,施暴者先是將死者捆綁在椅子上,然后戴上黃色假發(fā)和口罩遮擋面部,為了偽裝成姜漢,然后等死者醒了對其進行施暴虐待,而死者由于臉部腫脹嚴重,只能看清對方是黃頭發(fā),便記住了這個特征。
隨后的四天里,施暴者每天施暴,卻都沒有痛下殺手,直到最后一天,施暴者知道姜漢要回來了,于是偷偷把繩子松到可以掙脫開的程度。等到死者醒過來看見剛回來的姜漢以為又要施暴于是奮力掙脫,掙脫開后暴起反抗,兩人沖突之下,身受虐待的死者沒有敵過姜漢。
“房間里沒有其他人的生物痕跡,也就是說明施暴者沒有住在那座廢宅,而且似乎每天晚上都去施暴,那么最大嫌疑只能是本村人?!倍胚h山喃喃自語道。
煙熄了,杜遠山又掏出那個煙盒,里面已經沒煙了。
不得不懷疑你了。
“師父沒煙了呀,我去買?!毙⒆R相地湊過來。
“先等等,我昨天讓你測試的兩種毛發(fā),對比結果出來了嗎,DNA信息一致嗎?”
“哦哦,對了我想起來了,我記得拜托過加急來著,我找找…”
“沒有就算了,先去買煙吧…”
“找到了,我就記得送過來了的,報告好啦師父,結果的話,是一致?!?p> “一致?拿過來我看看,你去買煙吧。”
“師父這兩種都不是從姜漢身上提取的有效生物信息,要不再等等?”
“不用,你去吧?!?p> 杜遠山看著手里的報告陷入了沉思。此刻這份報告上的兩種毛發(fā)跟姜漢的生物信息是否一致,已經不重要了。所謂的兩種毛發(fā),一份是死者衣服上的,另一份,是張奇帽子上看到的那根。
杜遠山感覺很累,頸椎酸酸的,回頭跟其他警員打了個招呼,于是便回家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