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碎到基本拼不出原意了。
能確認的只有一點,王兵的能力確實受到了未知的限制,不能期待他的幫助。
短暫歇腳,鐘名繼續(xù)向上爬。
按照王兵所說,上了兩層樓后,尋找通往對面的通道。
這雙子樓并不是各自獨立相互遙望的設(shè)計,而是連結(jié)一體的一個建筑。中間通道是透明的鋼化玻璃,上下左右的外面看得一清二楚。
“還好我沒有恐高癥?!?p> 不,應(yīng)該是沒有恐懼。
站在幾十米高空之上的鐘名淡定地從腳下移開視線,抬頭看向空中。
從這里看那個光繭看得更清楚了。
它就橫在兩座大樓中間,無數(shù)絲線直直插進樓里,漫天的微光粒子飄下,唯美如夢。
鐘名沒多細看,他要快速通過這里,避免被男人發(fā)現(xiàn)。
還有差不多二十層樓高。
他想想就覺得累,但他已經(jīng)能感覺到殘留的情緒了。
那是恐慌、害怕、無助、迷?!?p> 鐘名很少感知過如此的絕望。
“唉……”他長嘆。
那只是個無辜的女孩,這樣的經(jīng)歷對她來說過于殘忍。
稍微打起勁解決這件事吧,或者被那刀解決掉。
鐘名一路不再停留直到樓頂。
可能是聽到了腳步聲和微微的喘息聲,這刺激到了脆弱的女孩,那怯懦的情緒忽然炸開了,變成憎恨和怨怒,惡毒到如同厲鬼。
不好。
鐘名飛奔起來。
“不要!”
眼前出現(xiàn)了空彩橋的身影,但她站在邊緣,只差一步就要掉下去。
但已經(jīng)來不及阻止了,在他開口之前,她邁出了最后一步!
見鬼!
這樣的死亡就是笑話!
能力爆發(fā)!
他不再保留絲毫力量,精神開始抽痛,靈魂發(fā)來警告,精神力已經(jīng)見底,能力必須停止,就像有人一腳一腳地踢著腦殼制止。
但是不夠,還不夠。
控制她的情緒,改變她的想法,一瞬的時間不夠,再多一點,再久一點。
“看我!”
“不要放棄!”
“活下去!”
昏暗蒙住腦子。
視野如一塊布被污濁鋪滿,然后撕成兩半,隨著他的意識一起撕拉一聲。
徹底斷裂。
……
哭泣聲,好吵,頭好暈,好困。
誰在說話,啊,我要做什么,有重要的事……
???!
鐘名驚醒,突然直挺起身。
白茫茫一片。
“這是哪?”
“這是你的靈魂深處?!?p> “誰?”
無法辨析的來源的聲音,音色空靈,連男女都無法辨認。
鐘名警惕地看向周圍,但附近除了白色還是白色。
“我在這里。”
奇怪的聲音說完,白色的邊界變得透明,透出模糊的畫面。
少女淚糊了臉,嘴巴不停的動著,可他什么都聽不見。
“空彩橋……沒事啊……”
“是的,她沒事。因為你拼命使用能力,讓她冒出一瞬間的求生念頭,向后看到你,勉強倒向一邊沒跳下去。不過,再向上看?!?p> “再向上……”
鐘名往上瞟,那是……光繭。
“沒錯,我在這里面?!?p> “你是?”
“我是誰不重要。關(guān)鍵是,現(xiàn)在很危險,那個家伙上來了?!?p> 鐘名雙手撐地,擺爛道,“雖然我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狀況,但我已經(jīng)無能為力了,本來保留的最后一絲力氣也用掉了?!?p> “當然不是靠你,而是靠我。”
鐘名看著微微鼓動的光繭,思緒變得很慢。
看起來很唯美的東西,不一定是美好的。
“你沒多少時間猶豫了?!?p> “我只是……我,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好吧,我該怎么協(xié)助你。”
“放松精神,讓我控制你。”
鐘名微怔,這話似曾相識。
……
鐘名待在白色空間里,看著外面的場景變換。他的身體動起來了,但不是他的意識控制的。
這讓他想起樂音。
“所以現(xiàn)在究竟是什么情況?你的能力是操控?”
“不,我在使用你的能力?!?p> “???”
“這是我的能力--借用?!?p> “……但我可不知道我的能力還能這樣用。”
“我可不是你。不過你的能力……真不錯?!?p> “什么意思?你話里有話。”
“情緒、意識、精神、靈魂。我用你的能力喚醒你的深層意識和你交流,讓你的身體不進入休眠,然后用情緒推動身體行動。實際上,還是你自己動起來了?!?p> “聽起來更不像我的能力了……那么你呢,你又是什么情況?”
“我?哪個我?”
鐘名愣住了,念頭一轉(zhuǎn)明白了這潛在的意思。
“現(xiàn)在是現(xiàn)實中的你在說話?”
“是又不是。我是本體蘇醒的一小截意識,使用了王叔的能力才借著過去的我勉強活動。說起來,王叔內(nèi)心這個陰暗的地方還真是討厭啊?!?p> “王叔是……王兵?你還使用了王兵的能力?”鐘名驚嘆,這是什么強大的能力啊,“王……副局長為什么不能來幫助我們?”
“他的能力被我的本體強占了。再者,能力還給他,他也進不來?!?p> “為什么?”
“這里是被固化的記憶,是永恒的放映機,無論任何行為都不會改變記憶走向。不同時間的自己也不能進入同一個記憶,這會干擾記憶的運行?!?p> “那你為什么可以……”
“因為是我啊,是我在用的能力,當然不一樣?!?p> 鐘名聽著這充滿自信的話語,明白了,“借用”并不準確,這是借了個手電筒改裝成了激光發(fā)射器啊。
“那這段記憶里的副局長呢?去哪里了?”
“死了。”
“……???”
“這是這個時間點的他死了而已,每個連續(xù)時間都有一個他。王叔可是無限炮灰?!?p> “呃呃?!辩娒幌敫胶?,他和王兵又不熟,這還在他的記憶里呢,“副局長,他……不會死嗎……”
“想什么呢。他啊……現(xiàn)在過去多少年了?”
“十年后。”
“十年了,我的……不知道……王叔的壽命,也只剩幾年了啊……”
那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傷感。
鐘名默然。
“說這些干什么呢。那個家伙上來了,看我怎么打扁那混蛋?!?p> 飄忽的聲音恢復為平靜無波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