溝通天穹？！
“這是，什么意思？”各種沖擊性的想法從潛意識里冒出來，鐘名不停發(fā)問，“你能和它交流？通過異能？不限場所？還是只能在這里？被增幅過后才可以？它有意識？天穹究竟是……什么東西？”
“嗯……”鄒子棋沒想到他反應(yīng)這么大，思考片刻緩緩說道，“你理解錯我的意思了?！?p> 鐘名翻騰的思緒停了下來，理清混亂的想法，不等她說，就大致都想明白了。
“你說吧?！辩娒馈?p> “‘溝通’只是一種形象的說法，天穹并不能交流……像人和人那樣交流，它是一個智能系統(tǒng)，它能理解很多指令，但它并不具備真正的智能?！?p> “你很了解天穹？”
“是，因為經(jīng)常接觸?！编u子棋道，“天穹是管理局的核心，是最大的機密。在整個城市之上的‘天穹’，注視著每一個異能者，而我的能力能和它產(chǎn)生奇妙的反應(yīng)，就像是……在借用它的數(shù)據(jù)庫，解析更精準(zhǔn)更快速。”
“你是指，這就是你能力的本質(zhì)，從一個包含世界所有信息的數(shù)據(jù)庫里，調(diào)取需要的數(shù)據(jù)？”
“這是我的一個猜測?！?p> 合理。
鐘名思索起來，這個猜測很符合他對神秘的天穹的想象。
這說明天穹擁有和鄒子棋異能類似的能力，獲取世界本源的信息，天穹測定異能評級等等功能得到解釋。
但又出現(xiàn)了一個問題：“為什么解析不了我的能力？難道我不被包含在世界中？”
鄒子棋搖搖頭：“解析沒有完全失敗，只是沒有結(jié)果，我解析到了關(guān)于情緒的無數(shù)詞語。”
“這意味著什么？”鐘名問。
她繼續(xù)搖頭。
“好吧，”鐘名沉吟一會，“剛剛你說城市之上……天穹本體在天上嗎？宇宙中？是一顆衛(wèi)星？”
“不是，天穹本體在管理局，不過接入一個衛(wèi)星輔助倒是很正常的?！?p> “你這么肯定？”
鄒子棋指了指房間里的一些地方，道：“看那里，改造過的地方，埋設(shè)有特殊的線路，這就是這臺設(shè)備的原理，這個房間直接連接了天穹，我在這里使用能力時能感覺得到，天穹就在彼端某個深藏的地方。”
鐘名還想問什么，但鄒子棋毅然打斷了他。
“好了，問答結(jié)束了，解析開始，在這里可以使用異能，全力釋放吧?！?p> 鐘名看了她一眼，她有東西藏著沒說，畢竟，她的情緒太好猜了。
明明是一個思維靈動，情緒活躍的人，卻因為異能的代價無法體會情緒。
在他眼中，簡直像頭上冒出了個率直的小人，把內(nèi)心的想法都說了出來。
看來，之前莫名其妙的拜托，隱藏的出發(fā)點和目的就是這個了——她在，調(diào)查天穹！
試圖從天穹找到解決的辦法，這才是她真正覺得有希望的途徑。
這和他不謀而合，天穹，絕對能挖掘出異能的大秘密。
“開始了?！?p> 鄒子棋忽然催促了一句，鐘名暫時放下腦海里的東西，使用能力。
眼睛閉上睜開，世界刷的一下改變樣貌。
鐘名先是看向面前的鄒子棋，她的情緒像是蒙著塵，陰暗隱晦，又凝結(jié)成絕對理性的堅硬外殼，把一切包裹，封存。
想起鄒子棋剛剛說過的話，鐘名的目光越過她，下意識尋找起不知在何處的天穹。
他的感知向四周發(fā)散，一個個由情緒構(gòu)成的人影在他腦中構(gòu)建的空間出現(xiàn)，隨著研究所里人員走動，他腦中的“地圖”迷霧逐漸消散，他幾乎掌握了整棟樓的結(jié)構(gòu)。
但除此之外，是沒有能探知到的黑洞洞一片，泛著雜亂斑駁的情緒薄霧。
“也是，天穹沒有情緒，怎么可能追蹤的到……”
原本只是隨便嘗試一下，但鐘名很快冒出一個想法，直直盯著鄒子棋。
絕對可行！
異能向鄒子棋全力釋放，突破理智的外殼，闖進(jìn)她的腦海。
像她這種精神級別的異能者，抵抗鐘名的操控是很簡單的事，但她沒有一點反應(yīng)，沒有把鐘名一腳踢出去，只是無神的目光盯著他。
“借過?！?p> 鐘名也沒有解釋，房間里的設(shè)備和線路為他指引了大致的方向，他很快找到了那一絲若有若無的精神的線，攀附著鄒子棋，一路向那未知之地。
“這個方向是……學(xué)校。”
然后，沉向地底。
“天穹”在地下？倒是沒什么意外就是了。
感知基本到達(dá)極限，在這個距離，鐘名甚至只能模糊感覺情緒的存在，而分辨不出具體的情緒。
呲——
一道刺耳的聲音忽然響起，像是鋼針劃拉精神的線，腦中劇痛，意識仿佛要崩潰。
白色炸開。
“這是哪里？”鐘名恢復(fù)過后，看著白茫茫的虛無發(fā)愣。
隨后他想起熟悉感來自哪里。
“精神空間？誰的？”
鐘名皺了皺眉頭，距離的感知丟失了，不止如此，他甚至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
這可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
他必須立刻回去。
這個想法冒出來的同時，這里忽然出現(xiàn)了變化，整個空間泛起波紋，嗡嗡嗡的聲音嘈雜細(xì)碎，似乎混合著無數(shù)人的說話聲。
鐘名心里一緊。
接著一個巨大的聲音貫穿了他的腦海。
“你……是……誰……”
鐘名被震得發(fā)暈，半天說不出話。
即便清醒過來，他也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思索起來。
嗡嗡嗡的聲音一直不停歇。
過了許久，鐘名反而問道：“你又是誰？”
“我……是……掠……奪……我……是……凍結(jié)……我是……契約……我是復(fù)制……我是扭曲，我是未來我是時間，我是……天穹！”
恢弘的聲音在腦袋里炸開，鐘名別說是開口，連思考都做不到。
被這巨大的音量連發(fā)轟炸過后，他覺得世界被瞬間按下了靜音鍵，一切聲音都聽不見了。
“你在，我的身體里，做什么？”
“快走，不然，我要，吃了你?！?p> 白色急速坍縮，不可違抗的巨力將他驅(qū)逐，他橫向跌入無底洞般倒飛。
鐘名什么都做不了，五感皆失，思緒破碎。
只在一切消散前，看見巨大的透明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