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薇臉色難看的朝徐姨娘搖了搖頭,徐姨娘立刻明白事情只怕是不成了,一時焦頭爛額,好好一出戲搞成這樣,眼下也只能先想辦法把薇兒摘出來,再把尾巴掃干凈了。
“怎么不說話了,搜出什么了,剛才不是一個賽一個的伶俐嗎?”紀老夫人嘲諷的看了紀薇一眼。
紀薇心里一顫,腿軟的差點跪下:“祖母,想來是下人看錯了,姐姐這里自然是什么都沒有的?!?p> 紀老夫人對她們幾個庶出的向來不喜,沒事的時候也就是不搭理,一旦犯了錯那都是嚴懲的,往日里還有紀莞幫忙兜著,如今紀莞明顯不會管她了,怕是一頓重罰是免不了了。
紀蓉哪里還敢說話,支支吾吾的站在一旁,使勁往陰影處縮,唯恐老夫人注意到自己。
“妹妹以后可不能這么急燥了,這幸虧是在自己家里,可若是在外面說錯了話,人家還當我們丞相府的姑娘不懂禮數(shù),規(guī)矩不好,又將如何看待父親與祖母呢,父親雖然官至宰相,面上看似風光,可這內(nèi)里必然是十分不易的,我們身為女兒即便幫不上忙也要謹言慎行莫要給父親增添麻煩才是。”
少女沐浴在月光之下,言語清淺不疾不徐,臉色雖有蒼白,但卻絲毫不掩風華。
紀安難得的多看了幾眼這個幾乎從未在意過的長女,盡管疼愛次女,可在他心里也遠遠及不上仕途的要。他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的位置,哪日不是如履薄冰,其中辛苦艱難只有自己知道,大把的人盯著他,都想找他的錯處將他拉下來。
這般想著便對往日疼愛有加的次女頭一次有了不滿,看來這個女兒是被自己寵壞了,半點不能理解他的不易,遂冷了臉色不打算再管。
“姐姐教訓的是,妹妹記下了?!奔o薇臉色慘白,心里有些不安,剛才父親看她的眼神有明顯的不滿與失望,咬著牙點了點頭,在這個家里她唯一能依仗的就是父親的寵愛,若是連這個都失去了,她還怎么把紀莞壓下去,成為紀家最尊貴的嫡女。
紀莞看得明白,只覺諷刺,心中對這個自私?jīng)霰〉母赣H更加心寒,只不過她早已不乞求什么了,在這個家里就算沒有父親的寵愛,她也依舊是紀家嫡長女,她的身份本就尊貴,就是比公主也是比得的,從前是自己一葉障目,往后這些人再想往她頭上踩也要看她答不答應了。
徐姨娘看出紀安惱了紀薇,暗道不妙,可老夫人在這她根本說不上話。心中對紀莞更加恨了,目光跟猝了毒似的朝紀莞射去。
紀莞恍若未覺,神情依舊平靜,一絲多余的情緒也沒有。
“來人,將這個丫鬟拖下去打三十板子趕出府去,她的老子娘兄弟全部放到莊子上去,這等藐視主子背主求榮的人,咱們府里裝不下,若有再犯者,決不輕饒?!奔o老夫人冷聲道。
豆蔻已經(jīng)哭都哭不出來了,她的娘老子都是府里還算得臉的老人,若是因為她被趕到莊子上,她簡直不敢想回去之后能過什么樣的日子,連跪帶爬至紀莞跟前,滿懷希望的看向紀莞:“求小姐救救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真的是為了小姐好呀?!?p> “是嗎?只可惜我不相信?!奔o莞眼里閃過一絲厭惡。
豆蔻還想再說,徐姨娘已經(jīng)急促的大喝道:“還不利索點,趕緊嘴堵了拉下去?!?p> 紀老夫人意味深長的看了徐姨娘一眼,轉(zhuǎn)而對紀薇與紀蓉道:“犯了錯就要罰,你們兩個目無尊卑之分,僅憑一面之詞就污蔑長姐,罰你們禁足一月,抄寫佛經(jīng)一百遍,一個月之內(nèi)不許邁出房門半步,若有代筆,懲罰加倍?!?p> 禁足一個月,那豈不是半個月后順王府的老王妃的壽宴去不成了,不行,那一日宮里好幾位皇子都會去,說不定還能見到他一面,若是去不成不就白白錯失了一次機會。紀薇只要這么一想就覺得肉疼不已,著急的看向徐姨娘。
徐姨娘也是心急如焚,跪在地上,釵環(huán)散亂,沒有半點平日里的嬌媚模樣:“老夫人,二小姐只是年紀小不懂事,二小姐與大小姐自小姐妹情深斷不會出言污蔑大小姐的,定是聽了哪個黑心腸的唆使一時心急才會犯了錯,還請老夫人從輕責罰?!?p> “你算什么東西,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別想一些不該你想的東西?!奔o老夫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氣得臉色鐵青,一眼也不想多看她,當年若不是她,紀家也不會與肅國公府鬧得這么僵,老姐妹之間再見面也不會連個招呼都不打,現(xiàn)在還能維持表面的平和也不過是為了秦氏留下的兩個孩子。
香姨娘跪在徐姨娘后邊,腸子都要悔青了,本以為靠著徐姨娘能撈點好處,誰知大小姐跟變了個人似的精得很,還有老夫人做靠山,這下好處沒撈著,還搭上了自己的女兒。
紀莞紀薇,沒一個好東西,我可憐的蓉兒呀,香姨娘抹著淚心里更加憤憤不平。
“母親,這個懲罰是不是重了些?!奔o安有些猶豫,見紀薇哭得可憐,又犯了心軟的毛病。畢竟疼愛了這么多年,若真要罰心下還是十分不忍。
“不必多說了,我意已決?!奔o老夫人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眼紀安,又環(huán)視了一圈,“今日之事,若是誰敢外傳半分,休怪老身不留情面?!?p> “奴才、奴婢不敢。”眾人冷汗連連,低著頭諾諾應道。
“好了,都散了吧,莞兒,你身子還未好,也早些回去歇著。”紀老夫人揉了揉眉心,面露疲憊之色。
“母親,我送你回去。”紀安是個孝子,見老夫人累著了也沒再說什么,當即扶著紀老夫人的手往慈安堂而去。
徐姨娘幾人由丫鬟扶著站起來,恨恨而走。
清露拉著紀然趕忙走到紀莞身邊,眼圈鼻頭紅紅的:“小姐,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