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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不可及之十八

第十五章

遙不可及之十八 李楊ly 1564 2020-10-15 08:00:00

  高考來臨那日,父親派了另外兩位同事全程護送。稀里糊涂地考完,交卷,舒荷竟沒有出現(xiàn)自己所預(yù)料的那種釋然與狂喜。她拿著文具袋,走出自己已經(jīng)學(xué)習(xí)生活過六年的教學(xué)樓,想著接下來再也沒有了的早讀和晚自習(xí),望著頭頂一碧如洗的天空。天上飛過一群鴿子,灰白的羽毛在夏天的烈日下反射著光芒,用期待和決絕的態(tài)度拋下過去,奔向遠方。

  舒荷嘆了口氣。她依然陷在前一日數(shù)學(xué)壓軸題沒有解出來的傷心之中。這對于一個文科生來說,按照歷年的經(jīng)驗,都證明她已經(jīng)難以踏入京西大學(xué)的大門。

  等到她終于抬起頭時,門口無數(shù)的奔跑、歡笑、鮮花和掌聲中,她看到了一個身影,靜靜地佇立著,就在校門對面的路上。高大,健美,招牌平頭,構(gòu)成了這幅慶祝大考結(jié)束的動態(tài)畫面中唯一的定格。

  舒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快步向前走著,眼里流露出急切的光。而那個身影卻在人群中轉(zhuǎn)瞬即逝,消失了蹤跡。她在這個所有人都已經(jīng)迎來收獲之時仿佛失落了什么,直到走出校門的那一刻,當她立刻被送他過來的兩名父親的同事和早已等那里的母親接上車時,她仍在尋找著。

  喬舒荷回到家,父親立刻沖出書房,給了舒荷一個大大的擁抱:“祝賀你呀!原諒爸爸沒能親自去陪你?!?p>  舒荷臉上露出了一抹疲憊的微笑,輕輕搖了搖頭?;氐郊依铮耪嬲辛四欠N解放了的感覺。

  “我趕緊去做飯!”尚月說,“我都提前準備好了,雞腿和燉豆角,你的最愛!”

  “好的!謝謝媽媽!”

  煩惱暫時被舒荷拋在了腦后。飯桌上,她跟父母講著題目,眉飛色舞,幾乎再現(xiàn)了她在考場上披荊斬棘的英姿。末了,她嘆了口氣說:“還是擔(dān)心數(shù)學(xué)會算錯,最后一道題也沒做出來。”

  喬偉端起酒杯說:“別擔(dān)心那些沒邊兒的事!做不出來又能怎樣呢?有些事情不必過分要求自己,我們干杯吧!”

  舒荷也舉起酒杯,里面是媽媽在今天特意為她倒的一小口紅酒。在酒光蕩漾中,三只酒杯碰到了一起,大家一飲而盡。

  也為爸爸的話干杯,舒荷想。

  回到房間,舒荷有些無措,不知道自己該干些什么。她條件反射般地拿起了桌上的習(xí)題冊,都已經(jīng)翻開了才意識到,自己再也不用做這些題目了。她合上書,瞥見桌上有一本高考必讀的名著《紅樓夢》。

  她翻開這本作為自己在考試大綱考點中最愛的一本書,眼睛掃過了一行賈雨村趕考前寫給侍女嬌杏的詩句:“蟾光如有意,先上玉人樓”,表明考上功名后先要娶她回家。賈雨村這個角色在書中并不討舒荷喜歡,但這句詩卻叩在她心坎上。

  “爸媽!早上好!”次日一早,太陽已經(jīng)高高地掛在空中,舒荷才睡眼惺忪地從房間走出來。她已經(jīng)太久沒有睡到過自然醒了。

  家中的氣氛有些古怪,父母的房門都開著,卻沒有人回應(yīng)她。日光直射下,細塵在空中飛舞。她走到廚房,發(fā)現(xiàn)鍋中熱著的饅頭已經(jīng)涼了下來。她猛然清醒過來,背后起了一層冷汗。

  爸媽不見了。她呼喚著,走過各個房間,都尋覓無果。舒荷害怕了,想到這段時間所發(fā)生的種種,感覺如今危險已經(jīng)臨頭了。她瘋狂地跑遍一間間屋子,最后癱坐在沙發(fā)上,孤獨與無助向她蜷縮著的小小身軀襲來?!霸趺崔k?怎么辦?”她一遍遍地低聲問自己,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正當這時,舒荷看到面前的木茶幾上擺著一張紙條。她連忙取過來看,上面用陌生的字跡寫著:來18層救你的父母吧。

  一個明顯的圈套擺在舒荷面前,可是她卻毫不猶豫地放下紙條,迅速換好衣服準備出門。平時父母偶爾的評論和她平時的所見所聞都讓她明白,18層并不是天堂般的存在,而是魏氏家族的根據(jù)地,是一個金碧堂皇的罪惡之地。但在舒荷年輕的心中,沒有什么能夠比家更重要。哪怕不能救出他們,也要三個人在一起!舒荷鎖上自家房門,走向電梯,沒有回頭,沒有腳步上的遲疑。

  舒荷走上電梯,才發(fā)現(xiàn)了問題——電梯上沒有18層的按鈕!一般而言,12層以上均需要特定的身份卡才可以前往,而17、18層一般沒有邀請是不能去的,轎廂不設(shè)置這兩層的按鈕,電梯也都標明不??窟@兩層。舒荷只得走下電梯,尋找著去十八層的路,眼睛掃過電梯旁的消防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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