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酒館與牌局

　　程林空手而來，滿載而歸。

　　現(xiàn)在他身上有5個金克朗，一份安排好的商會工作，以及可以讓他獲利1000克朗的任務(wù)。

　　當(dāng)然，如果他膽子夠大，2000克朗全部揣兜里也可以。

　　程林刻意沒有跟巴利男爵提遺產(chǎn)的事情，一是場合不允許。二是那么大一筆錢，只要說出來，兩邊肯定無法心平氣和地交談。

　　他先是假意客套了一番，然后裝作一副要錢的樣子，當(dāng)男爵真的掏錢打發(fā)他走人時，程林又欲擒故縱、提出想讓男爵幫他安排工作。

　　實際上，這才是程林今天的主要目的——建立長期關(guān)系。

　　畢竟來日方長，程林和巴利男爵相處的日子還久著呢，錢可以慢慢“要”回來。

　　當(dāng)然，那個金發(fā)外國人的出現(xiàn)在程林預(yù)料之外，不過他還是隨機應(yīng)變，通過在他面前吹捧男爵而獲得了男爵的歡心。

　　不過也有程林暫時搞不清楚的東西。

　　根據(jù)和男爵的交談，程林總覺得他的表現(xiàn)、不像是刻意壓著遺產(chǎn)不還的樣子，提到史密斯時，男爵甚至沒太大情感波動。

　　難道自己錯怪男爵了？等自己成年，男爵就會信守承諾，把遺產(chǎn)一分不差全部奉還？

　　還是說，錢不在男爵的掌控之中，所以無論如何對他來說都無所謂了？

　　程林不得而知，他只知道將來總有機會。

　　眼前這1000克朗才是最好賺的。

　　現(xiàn)在時候尚早，程林隨便找人問了問劍魚酒館的位置，打算前去踩踩點。

　　此時是下午兩點左右，日頭微微西斜，陽光依舊熱烈。

　　走過諾維格瑞這座人口近20萬的“永恒之城”，像是穿梭在由大理石搭建的叢林之中，一排排樓房高高聳立，樓層間用木質(zhì)的樓梯相連接。

　　頗具異世界風(fēng)格的尖頂直指天空，陽光灑到屋頂上，滿眼都是耀眼的紅色。

　　一路上程林穿過古樸的大街小巷，耳邊是這個城市最真實的聲音。

　　衣著華麗的貴族男女相伴并行，腳步優(yōu)雅。

　　廣場上，販夫走卒的吆喝聲格外響亮，一支雜耍樂隊在人群中表演，歡快的風(fēng)琴聲隨著微風(fēng)飄揚。

　　樓與樓之間狹窄的胡同里，幾個臟兮兮的孩子目光呆滯，他們的父母擺著手向路人哀聲乞討。

　　教堂門前的噴泉廣場上，白鴿時起時歇。

　　這就是這個世界，既不美麗也不殘酷，只有赤裸裸的真實。

　　“fuck the world?！?p>　　程林吐了口唾沫，擺出一個自認(rèn)炫酷的姿勢走到劍魚酒館門口。

　　劍魚酒館的位置在碼頭區(qū)的貧民窟附近，跟中產(chǎn)區(qū)只有一街之隔。

　　街道以北，還能看見華麗的馬車與高高的樓房。

　　街道以南，只有一排排低矮的棚屋，以及滿身魚腥味的碼頭幫工。

　　程林推門而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聲慘叫從里面?zhèn)鱽怼?p>　　一個玩蒙眼刺手指的大漢真的刺到了手指，一根指頭瞬間只剩下半截，痛得他滿地打滾。

　　坐在他對面的，是個瘦骨嶙峋的男人，他對滿桌的鮮血視若無睹，陰笑著把錢收進兜里，咧開嘴露出一口爛牙。

　　其他人大多都是混身文身，滿臉橫肉的大漢，他們看都不看這里一眼，依舊圍在一起，一邊大聲罵著臟話，一邊豪飲劣質(zhì)麥酒。

　　有的人在掰手腕，一個胳膊上文著裸女的男人和對手僵持不下，臉色漲的通紅，最后手臂被對方硬生生掰斷，壓他贏的人不禁破口大罵。

　　有的人面對面打牌，輸?shù)哪莻€懊惱不已，毫不猶豫地抽出刀子，泄憤般切斷自己的小指……

　　遍地都是嘔吐物和臟污，遍地都是醉倒的酒鬼和流氓，悶熱的房間里充滿了汗水、血液與酒精的刺鼻味道。

　　這是什么鬼地方……

　　程林一進門，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他身上，所有人都看著這個衣著不凡的年輕人，他的氣質(zhì)顯然與這里格格不入。

　　那些目光中有疑惑、有貪婪、有色欲、甚至還有殺氣，更多的則是漠然。

　　那種無論程林受到怎樣對待，都視若罔聞的那種漠然。

　　吧臺擦杯子的酒保抬起頭，瞇著帶刀疤的眼睛，細細打量程林。

　　程林環(huán)顧一周，見無人說話，于是冷酷的開口問道：“這里就是劍魚酒館？”

　　酒保微微站正，凜然道:“你找誰？”

　　“呵呵……”程林微微一笑，轉(zhuǎn)身奪門而出，“走錯了，不好意思。”

　　酒館里瞬間爆發(fā)出一陣囂張的狂笑。

　　……

　　真不是程林慫。

　　而是他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里面的人個個不像好人，他只怕提起要債的事，會被抬著出來。

　　跟巴利男爵那樣的“文明人”還能耍耍手段，跟里面這些信奉叢林法則的人渣們，只能靠絕對的力量。

　　然而程林沒有這種力量。

　　巴利男爵派老子到這兒是來送死的嗎……

　　現(xiàn)在程林明白，為什么男爵一直沒能要回他的2000克朗，以及他所說的“不急”的含義了。

　　難搞。

　　程林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道路的另一邊，不遠處竟然有一家牌店。

　　不是游戲王也不是爐石，而是一家昆特牌店。

　　昆特牌是這個世界特有的一種集換式卡牌，地位類似于地球上的象棋，幾乎人人都會兩手。

　　規(guī)則很簡單，對戰(zhàn)雙方各自有一片戰(zhàn)場，戰(zhàn)場有三排，每排最多放置9張常規(guī)牌，每張牌都有點數(shù)，或者特殊效果。

　　最后雙方都停止出牌時，比較雙方的總點數(shù)，點數(shù)大者獲勝，如此三局，先得兩勝者贏得整場牌局。

　　店門口擺了幾副桌椅，一群人正在打牌，另一群人則在圍觀，其中不乏對牌手指指點點、嗶嗶賴賴的路人，搞得差點打起來。

　　程林走過去看了兩眼，只見人最多的桌子旁邊，一個挑戰(zhàn)者模樣的人正面對著牌局思考，他對面的人則不慌不忙，面對攻勢游刃有余。

　　不多時，挑戰(zhàn)者便敗下陣來，垂頭喪氣地離開。

　　“兄弟你也有興趣？”程林身旁的一個哥們主動搭話道。

　　程林問道：“這什么東西？看起來不像正常對局?！?p>　　“這是解謎?！边@人熱情地介紹道，“牌店老板用昆特牌設(shè)置了謎題，兩邊手牌都是固定的，10個克朗就可以上去試一下，解掉謎題就能得到獎勵。”

　　靠，這不就火車站象棋殘局嗎……

　　“啥獎勵？”

　　“這得看難度，輸?shù)娜嗽蕉?，就說明越難，經(jīng)歷就越豐厚。”

　　這哥們話還沒說完，牌店老板就站起身來，朝人們說道：

　　“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30個人輸?shù)艚庵i了，獎勵升級成為一張最稀有的金卡！想要獲得的朋友們，千萬不要放棄嘗試啊，說不定你就是下一個成功者！”

　　人群頓時為之一振，又有傻蛋排隊上前送人頭。

　　靠，這老板還挺會玩心理……

　　“老板不會故意設(shè)置成死局吧？”程林惡意猜測道。

　　“不會的?！边@哥們顯然是?？土耍忉尩?，“過了三天還沒人解出來的話，老板就會公布答案?！?p>　　“有點意思……”

　　程林嘖嘖感嘆，這老板屬實商業(yè)鬼才。

　　用稀有卡片吸引核心玩家入局，解謎的形式既有新意又有挑戰(zhàn)性。

　　就算真的有人解出來了，老板也早就賺夠了流量與眼球。

　　真是怎么都不虧。

　　“兄弟。”程林換了個話題，隨口問道，“你對那邊那個劍魚酒館有了解嗎？”

　　“哦，劍魚啊，那里面都是黑幫或者碼頭水手，都不是好人，一般人不敢往里走的?！边@兄弟熟門熟路地介紹道。

　　“嘖?！背塘诌七谱?，“有人派我來向酒館老板要債，你能幫幫我嗎？”

　　“好啊?！?p>　　“不行的話就算……什么？”

　　程林驚詫的回過頭，他本來就隨口一問，根本沒指望這個陌生人。但沒想到他的回答竟然是好。

　　“你沒開玩笑？”

　　“當(dāng)然沒有?！边@哥們面無表情，“不過作為交換，你得幫我拿到牌店老板的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