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病癥
裹著用航空保暖材料做成的羽絨服,宮玉成瞇起眼睛盯著逐漸降落的直升飛機,在狂風中身形筆挺,仿佛一塊巖石。
實際上,憑宮玉成的身體素質,不但是狂風,就連現在的溫度都沒法威脅到他的生命,披上這特殊的羽絨服實際上相當于將上百萬帶在身上,以防萬一用的。
以前只是為了少數人人愛好而存在的直升機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反而成了炙手可熱的存在,但和以前一樣,只有極少數的人才能負擔得起現在的費用。
但這確實方便。宮玉成不是第一次坐直升飛機——和景瀅不同,但這是他第一次從空中俯視極寒下的世界。
一片白茫茫,壯觀極了。
半小時后,直升機降落在獨棟小樓頂的停機坪上,一個身材高大、兩鬢微霜的男人已經在那里等待了。
厲卯勛年過四十,外表不算特別出色,但那股常年位居上位的氣場磁石般的吸引人的注意力。
這些年打拼出了幾十億身家,最近作風相當凌厲,連宮玉成這種每天面對各種傾家蕩產、萬劫不復的人都感覺心驚,好像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么能讓他留戀東西了。
而宮玉成沒能打聽到更多,只知道厲卯勛的老婆情況非常不好,已經到了油枯燈盡的地步。
也對,否則也不會讓一個沒有任何背景、只有一個人的工作室接觸了,估計是抱著死馬當成活馬醫(yī)的心態(tài),嘗試每一種可能吧。
“宮總,這邊請——那位小姐怎么沒跟你一起來?”厲卯勛客客氣氣的主動跟宮玉成握手,帶著他從天臺走進室內,一顧暖流將幾人包裹。
為什么是幾人呢……
因為有幾位衣著低調但肌肉線條流暢的人緊跟在宮玉成身后,和宮玉成在健身房練成的漂亮肌肉不同,這幾個人的每一次肌肉里都蘊涵著爆炸性的力量。
應該都是職業(yè)保鏢吧。宮玉成自信用武力能碾壓這些人,倒也不緊張,落到厲卯勛眼里就成了自信。
三層小樓內干凈而溫暖,宮玉成哪怕脫下外衣都覺得很熱,體感溫度應該有二十六度以上。
實在有點太高了。
厲卯勛推開了走廊盡頭的雙開門,一股無法形容的味道充斥了宮玉成的鼻腔。
屋內空間相當充裕,一扇屏風攔在了正對門的地方,以宮玉成的眼力勉強能看見一張床的輪廓。
轉過屏風,宮玉成看見了病人的真面目,不由得有些心驚。
……死亡的氣息,已經能實質化了嗎?
沒錯,宮玉成根本就沒看清病床上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模樣,因為他渾身都被深深淺淺的黑霧籠罩著,似乎還有電子噪音般的聲音從中傳來。
“景瀅。”
……
“景瀅?”
……
“景瀅?”宮玉成感覺厲卯勛的眼神宛如利刃在他的臉上刮來刮去,不由得輕聲叫出了景瀅的名字。
難道景瀅那邊聽不見?
“那位景小姐什么時候能到呢——離八點還有七分鐘?!?p> 而景瀅約定的時間就是早上八點。
就在宮玉成即將開口說點什么的時候,紙質屏風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漩渦,漩渦越來越大,最終形成了一個直徑約兩米的正圓,其中似乎有無數色彩閃耀。
宮玉成心中有一句WTF不知該不該講。
“我說過吧,站的離墻近點?”景瀅從黑洞中探出頭,眼神有些不善,“如果不是這里有一面——我就真的要浪費一次機會了?!?p> “笨蛋~”羅耶婭對宮玉成做了個二次元鬼臉,一點都不嚇人的那種。
景瀅走出黑洞的一刻,“五彩斑斕的黑”就開始消散,在幾秒鐘之內就徹底消失殆盡,屏風看上去和原來一樣,仍然是那個糊著古畫“西廂焚香拜月圖”的金絲楠木架屏風,薄薄的一層。
“是嗎——你肯定沒說,否則我不會忘記的?!睂m玉成相當篤定,“就是你沒說?!?p> “我說了我說了我說了,是你忘了!”
“……好吧,是我忘了?!睂m玉成有些無奈,“這位是厲先生,我跟你提到過,還記得嗎?”
“厲先生您好,我是景瀅,很榮幸見到您?!本盀]沒有選擇握手,而是微微躬身,臉上掛著禮貌的笑容。
而厲卯勛一邊說著場面話,一邊仔細打量景瀅。
女孩眉眼秀美,身材高挑,頭發(fā)漆黑而富有光澤,皮膚白皙光滑,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涉世未深的天真感。
宮玉成很快就表示讓景瀅先看看病人的情況。
“……應該不是只有我一個人什么都看不見吧?”景瀅對著滿眼黑霧瞇起了眼睛,“話說,這還是我第一次在現實中看到這些——你呢?”
宮玉成點頭,算是同意景瀅的觀點。
“兩位有什么需要盡管說,如果有困難也不必勉強——這么多年了,我和夫人都有心理準備?!眳柮畡鬃焐险f著漂亮話,但心中的警惕已經達到了頂點,緊緊攥著手里的小按鈕。
那是一個簡易的呼叫設備,只要他按下按鈕,守在門外的保鏢就會沖進來,不惜一切代價的控制住這兩個人。
“我想的是,這真是普通的病嗎?”景瀅沒有理會厲卯勛,而是對宮玉成問道,“我見過得病的人,甚至還給一個癌癥晚期的老人送過物資包,并沒見到過這種情況?!?p> 宮玉成叫出了不可直視的【金錢的色彩】,從背包里拿出一把金咖啡豆,塞進了神格的身體里。
“能讓利用率高一點。”宮玉成匆匆解釋了句,緊盯著房間里的每一個角落,似乎在等待什么。
緊張的氣氛感染了每一個人,這就使得“咔嗒”一聲格外清晰,讓景瀅的心跳都加快了幾分。
“是有關病癥的線索?!睂m玉成朝突然打開的柜門抬了抬下巴。
一張紙從柜中黑暗的空間里探出了一個邊角,似乎有一只無形的手將它從一疊文件中抽了出來。
“你能保證是你做的嗎?”景瀅后退了兩步,在心里呼喚普雷厄之眼。
拜托,在這種關鍵的時候發(fā)揮點作用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