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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傳奇志之肆羽易天記

第十七章 感激遇到你(三)

明傳奇志之肆羽易天記 代安澄 5357 2020-09-24 18:00:00

  媒體的包圍需要等,爛仔的包圍卻不用。

  “這哪里來的?挺漂亮的嘛。上面是玻璃,還是真的寶石?。俊焙孟駨膩頉]有什么正經(jīng)事做的華建倫從天晴的置物架上抽出一把連鞘金刀,在手掌里摩挲。

  沒錯,這就是阿赤烈給的那一把。天晴拿珠寶時本來想好的,臨走要把金刀物歸原主,放在阿赤烈馬鞍下面,但給白蓮教一鬧,全都亂了。她為救唐王“散盡家財”,如今也只有這把隨身的刀聊作慰藉。

  “就是個工藝品咯,我們那里流行的式樣,我?guī)斫o士聰當(dāng)擺設(shè)的,你說是真的還是假的。”

  亂翻人東西,沒禮貌。

  怎能告訴你這是真古董!

  天晴佯裝不在意,低頭繼續(xù)忙自己的事。

  華建倫又看了看,果然興趣索然地把它插了回去,又走到天晴對面一屁股坐下,指了指她面前堆著的紙問。

  “你畫的這又是什么?。俊?p>  “美術(shù)課的作業(yè)啊,幾何體描摹。你看不出是個方塊嗎?”天晴一邊畫圓錐體作業(yè),一邊回答。

  “可這方塊上,怎么會有這么多扭來扭去的花紋呢?”

  “這是蒙古文好嘛!老師說畫完了規(guī)定圖形可以自由發(fā)揮,我隨手畫出來了?!?p>  “哦?你這么厲害,還懂蒙古文?”

  “不懂啦,就記得是這個樣子……應(yīng)該。”

  “記得?你之前看到過一個這樣的方塊?”

  “是啊~我還摸過呢,還原度應(yīng)該蠻高的吧~”天晴將那幅畫作高高舉起,瞇眼看了看,語氣頗有幾分得意。

  “這樣啊……”華建倫一改平常嘰嘰歪歪的風(fēng)格,難得地開始沉思起來。

  “樓上的兩個,食飯啦!”

  聽到士聰?shù)穆曇?,天晴立刻丟下炭筆畫紙飛了出去。士聰最拿手做沙姜雞,卻難得肯下廚,這個爛仔每次來還好死不死要跟她搶,這次她絕對要快人一步!

  宿命的對手華建倫卻沒像平時那樣跟她比賽跑步下樓,只拿著她的美術(shù)作業(yè),左看右看。

  吃過晚飯,天晴哼著小曲在廚房洗碗,葉華兩人就在廳里玩起了Switch?!氨荣悺毙菹⒌拈g隙,華建倫一丟手柄,坐在梳化上,拿起喝了一半的聽裝啤酒,看了那個蹦蹦跳跳的身影一眼。

  “阿聰,你老實講,你是不是喜歡天晴???”

  葉士聰一口酒直接噴出,嘴邊都是白沫。

  “癡線!她是我親戚好不好!”

  “誒~表哥表妹這種,最容易出事了~你們又孤男寡女住在一起……”

  “我警告你別發(fā)神經(jīng)啊,天晴很重名節(jié)的!”葉士聰一臉嚴(yán)肅,把聲音壓得極低,“要是被知道你這么說她,肯定拿菜刀沖出來砍你!”

  “你古人啊,還名節(jié)!這么說,你對她真的沒什么了?”

  “能有什么??!你干嘛老想的那么臟?。 ?p>  “吶,這是你說的!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啦~”

  “你要干嘛?。俊比~士聰有些慌,也朝廚房望了望,“你別亂來??!天晴還小呢!”

  “嘖~你干嘛老想的那么臟??!我這個人是隨便了一點,可絕對沒有孌童癖。你說過天晴是從內(nèi)地來的,還是北方人對不對?有多北啊?”

  “好像河北……不對,應(yīng)該更靠近內(nèi)蒙古一帶吧。怎么了?”

  “哇……那可真是好北啊。她爸媽都不在了,居然會第一個想到來投奔你這么遠(yuǎn)的親戚,現(xiàn)在香港局勢又不算好,也是蠻奇怪的……”華建倫摸摸下巴,好像想到了什么,聲音越來越輕。

  葉士聰有些忐忑了。

  很少有人知道,華建倫的爸媽都是考古學(xué)家,常住英國做交流學(xué)者。他家祖上似乎還出過幾個有名的盜墓賊。他的伯父,好像也是位很有建樹的元明歷史學(xué)家。倫仔從小在博物館、古遺址打轉(zhuǎn),其實很有天賦,本來是可以繼承家業(yè)的。只是他不知什么時候染上了好賭的毛病,還死性不改,父母氣得差點跟他斷絕關(guān)系,他才一個人跑回香港來……

  這小子不會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天晴是明朝人吧?

  不行不行,不可以讓他們再接觸了!

  第二天早晨,圣德蘭醫(yī)院七樓電梯口。

  “哎~其實我蠻羨慕May姐的,人漂亮又能干,自己能養(yǎng)活自己,也沒人逼著結(jié)婚生孩子,活得好瀟灑啊~”

  “你才幾歲,有人逼著你結(jié)婚生孩子嗎?”尤美的聲音突然傳來,聰晴二人都慌張轉(zhuǎn)過身。只見尤美若有所思地看了士聰一眼,“因為這樣你才逃到香港的?”

  “怎么可能!”葉士聰立刻胡亂揮手,“她還未成年呢,誰會逼她結(jié)婚啊,違法的好不好……”

  “你知道就好了。”尤美干脆地打斷了他。葉士聰聽得一呆——什么意思?她擔(dān)心他拐帶逼奸未成年少女?不不不,她已經(jīng)知道阿晴不是他什么親戚了??

  難道他想把她帶得離倫仔遠(yuǎn)一點,別讓他們私下接觸,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窩?

  “今天上午有個會診,你把阿晴放在辦公室等我吧。”尤美旋風(fēng)一樣離開了。

  好像又不是,感覺她把阿晴當(dāng)需要照顧的幼稚園小朋友看啊……

  “什么放不放,我又不是小孩子?!惫惶烨缫哺杏X到了,嘟囔著抗議。

  “好啦,你自己說老呆在家里悶嘛,今天又不上課,我下了班就來接你,乖啦~”

  咦?他怎么也帶出對BB仔的口吻了?

  天晴揮別了“家長”,走進(jìn)門口掛著尤美名牌的獨立辦公室,百無聊賴坐了一會兒,見到兩側(cè)滿書櫥都厚摞摞的英文醫(yī)學(xué)書和期刊,打開玻璃櫥門取了一本來讀,發(fā)現(xiàn)除了圖之外居然還能看懂幾行,不由沾沾自喜。

  這陣子英語學(xué)得還可以??!

  看了也不知道多久,忽然覺得旁邊強光直刺眼瞼。一回頭,原來是對面大樓窗戶的日照反射。天晴只能先放好書,過去把百葉簾拉下來,轉(zhuǎn)過身,這才注意到尤美書桌上整齊擺著的幾個相框。

  最左摟著她笑得一臉幸福的應(yīng)該就是黃錦輝黃大狀了,旁邊這兩個長輩應(yīng)該是她的爸爸媽媽,至于最右邊一張……拍照的時候尤美應(yīng)該只有二十多歲吧,身側(cè)的男孩子看上去更是稚氣未脫,清秀文雅,兩人的神態(tài)很親密,這么說……

  “天晴?!彼l(fā)著呆,沒注意到尤美已經(jīng)回來了,聽她在旁邊叫她才回過了頭,連忙把手中的相片端正放回了原處,有些害怕尤美責(zé)怪自己隨意亂動她東西。

  尤美卻被她的無措弄得笑了起來?!澳芊旁谕饷孢€怕你看到嗎,不用這么慌啦。”

  “呵呵,對哦……”天晴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只能傻笑一下,應(yīng)和得毫無內(nèi)容。

  “這么快,都已經(jīng)十幾年了……”尤美轉(zhuǎn)頭看著那張照片,幽幽長嘆,目光若有曳動。

  看得出她依然在為弟弟的離世傷感,精致的淡妝下憂容薄薄。天晴忍不住靠近她,張開手臂將她挽住:“我明白你心情的,總覺得他們似乎還在,做夢也常常夢到,但是醒過來的那一刻,就突然記起,他們已經(jīng)離開好久了……”天晴無可避免地想到了母親雪綿,不禁捂住了胸口。

  她的觸碰如此突兀而又自然,尤美愣了一下,不由想,她一個小女孩,自己孤身投奔士聰,來了好幾個月,也沒聽說有家里人來看過問過她,短短十六年里,她肯定經(jīng)歷過別人難以想象的曲折吧……

  心里一陣憐惜,尤美輕輕回抱過去,拍撫著她后背說:“我已經(jīng)不難過了,只是在想,要是他走的那一天,我不要和他吵架就好了,不知道是不是我害了他,不知道他會不會恨我……”

  天晴憶起士聰說過她很討厭童教授,將弟弟的死歸咎于他,但這么聽起來,卻完全不是這么回事?環(huán)著尤美的手一下松落,問說:“May姐你不怪童教授嗎?怎么還怪起自己了?尤力的事是意外啊,我聽了也很難過,但我知道他肯定不恨你,也不恨童教授,說不定他也在想,我那天沒和家姐吵架就好了!可又沒辦法說給你聽。你要是一直自責(zé)、一直不開心,那他才會怪你了。”

  她好像已經(jīng)完全從剛剛的傷感中走出來了,情緒轉(zhuǎn)得這么快,到底還是個小孩子……尤美想著,笑容清淺:“有可能吧……算了,都過去那么久了,誰怪誰都沒有用,想補救也補不了了?!?p>  “補救不了嗎……”天晴喃喃著,想起了士聰?shù)难芯俊H绻嬗锌梢匀我獯┧髸r空的能力,那所有的悲劇都能被阻止吧?

  只是士聰說過……改變了過去,代價可能很大。

  所以她也只能看著May姐傷心了么……

  “哦真是,講著講著我就把事情給忘了。阿倫在外面等你,說跟你約好特地跑過來的,我又沒聽阿聰提過,也不敢說你在……”

  “哈哈哈哈~”天晴大笑起來,“May姐你真當(dāng)我小孩子啊,難道我還能給阿倫拐走了?他是真的跟我約好,要帶我出去玩的,否則我怎么會告訴他我在這?”

  ……

  “Tina!Tina!Tina!”

  蘭桂坊某Club里,眾男眾女圍著剛剛從舞池蹦下來的天晴,一邊大力拍手,一邊嚷嚷著要她猜拳罰酒。

  “咕~”天晴連勝七把才輸一手,一口干了滿杯威士忌,豪氣凌云。

  眾人又吹口哨又鼓掌,歡呼起哄。

  “還有誰要來比啊?”

  “我!”

  “好啊~來啊來……呃,阿聰?!”

  天晴一下子酒都醒了。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士聰,滿臉的焦急、憤怒,和無可奈何。

  “阿聰??!你來得正好,你這個表妹啊,太會玩了……”華建倫拿著酒杯跌跌撞撞地迎了上去。

  “乓——”

  “干嘛啊你?!”眼見士聰二話不說摔了瓶子,嚇得所有人都縮了一縮,華建倫炸毛雞一樣跳了起來。

  葉士聰鐵青了一張臉,拉了天晴就走。在這個時代,天晴所有的異能再沒出現(xiàn)過,論力氣也就是個平常。她又不能對士聰拳腳相加,雖然心里不服氣,也只能給硬生生拖著走。華建倫馬上踉踉蹌蹌追了出去。

  “葉士聰!葉士聰!”他在兩人后面大叫,“你在這么多人面前給我甩臉,他們都是我朋友,我不要做人的啊?!”

  “你還做什么人?”葉士聰一下頓住,拉住天晴正面對他,“你看看她,她未成年哎!你帶她跟你那幫狐朋狗友去泡吧、喝酒,你有沒搞錯?!你拿誰的身份證帶她進(jìn)去的?!”天晴剛剛一陣尬舞,腳下有點打飄,給他一搖,一時站都站不住,扶著士聰就要倒下來。葉士聰見她這樣子,臉色一白。

  “個爛仔你還帶她嗑藥?!”

  “怎可能!她是你表妹,就是我表妹,我怎么會害她!”華建倫蹲下來,仔細(xì)看了看天晴,“大家是玩得嗨了一點,不過我一直很小心啊……”

  “我沒嗑藥啦阿聰,嗝……”天晴雙頰泛紅,眼中都是水氣,“我就是……喝得多了一點……呃……嘔——”

  醒過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她躺在床上,嘴里又干又澀的,掙扎著爬起來想喝口水,卻覺得頭疼欲裂,只能重新倒回去。

  “讓你再喝酒?。 比~士聰拿著水杯走了進(jìn)來,滿面怒容,“你知不知道自己會闖多大的禍?阿倫不知你的底細(xì),你自己也不知嗎?你是未成年人,要是被警察抓住要怎么辦?你讓我怎么跟人家解釋?!我平時不帶你出去嗎?不是剛剛還戶外運動過嗎?怎么阿倫勾勾手指你就跑了?你是女孩子,一點矜持一點定力都沒有嗎?一定要逛夜店你才開心么??你怎么能這么不檢點!!”

  葉士聰越說越氣。

  “干嘛講得這么嚴(yán)重!哎喲……”天晴發(fā)現(xiàn)只要稍微提高聲音,她的腦殼像要爆炸一樣嗡嗡嗡地震,接下來只能弱弱地,“我就是想去見見世面,沒想那么多啦……要是你不喜歡,我以后都不去就好啦?!?p>  她病歪歪低頭認(rèn)錯的樣子實在有點慘,葉士聰?shù)男囊膊挥绍浟塑洝!澳阏f到要做到啊,想聽音樂、跳舞,家里都有音箱電視游戲機啊,你還小,真想要喝酒玩一下,一點點啤酒還可以,喝什么洋酒……”想到“酒后吐真言”的老話,葉士聰緊張地問,“阿倫有沒有問過你什么事?你怎么跟他講的?”

  “唔……問我?問我什么?”天晴一頭霧水,以華建倫的智商,士聰還擔(dān)心他能看出來么?“??!我喝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他有問我一件事的,我記得!”

  “什么?什么?什么事?。俊比~士聰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了。

  “他問我小食吃什么,要炸薯角還是烤香腸。”

  “你耍我?。俊比~士聰直接跳腳。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天晴笑了兩聲發(fā)現(xiàn)不行,緩了好久才能接著說話?!八軉栁沂裁窗。课矣譀]財又沒色,阿倫他圖什么?你別多想啦士聰,他就是閑得沒事,出去玩一玩順便帶我而已?!?p>  正說著,門鈴聲響起。葉士聰放下杯子去開門,過了挺長一段時間,天晴看到一臉愧疚反省樣的華建倫站在了房門口。

  ……

  “你道什么歉啊,我當(dāng)然知道你好心啦!士聰也不是故意兇你的,你別怪他哦?!?p>  “我怎么會怪他呢~倒是你,真不生我氣哦?”

  “你請我出去玩,我干嘛生你氣?哎可惜我現(xiàn)在全靠士聰養(yǎng)活,也不能回請你,無以為報。”如今的她不止一窮二白,玩得瘋一點士聰都要發(fā)飆,“不好意思哦倫仔……”

  房門被士聰刻意留得開到大大,兩人用平常音量說話外面也能聽見。

  “哈哈,這個倒未必~”華建倫親昵地湊近她側(cè)臉,環(huán)勾住她的肩,邊拍邊壓低嗓音說,“你真要想報呢,還是有辦法的。阿晴啊,你是不是……”

  “喂——你干什么!”

  葉士聰?shù)穆曇粝癖├滓粯釉谒麄兩砗箜憦兀瑑扇硕急徽鹆艘幌?,回過頭去。天晴看到他一臉肌肉緊繃加抽搐,像目睹女兒被人非禮的爸爸,不禁好笑:“沒有啦士聰,阿倫不是要占我便宜啦!”

  “都動手動腳了還說沒有?”葉士聰怒氣沖沖地把果汁杯扔在一邊,上來揪起那個“奸徒”。

  “你發(fā)病??!我又不是廢青人渣,怎么可能搞小女孩!”華建倫用力掰開他的拳頭,推了他一下。

  “你跟廢青有什么區(qū)別??????華建倫!你給我好好找份工,別一天到晚來我家搞有的沒的!”

  “葉士聰你夠啦啊!昨天我喝多也就算了,今天我不會客氣了??!”

  “你再敢惹我表妹,我才對你不客氣!”

  “你真拿我當(dāng)禽獸???癡線!”華建倫更氣了。

  “你平時檢點一點,我也不會這樣!”

  “我不檢點?我不檢點?你跟我二十年兄弟,現(xiàn)在這小丫頭一來,我就變不檢點了?”

  “士聰不是這個意思啦倫仔,哎你們都消消氣,冷靜點!快到中午飯點啦是不是?今天沙姜雞來不及做了呵呵呵……不過不要緊,冰箱里有腸粉,熱一熱就能吃,倫仔你最愛油麻地那家的腸粉了,對不對啊倫仔?啊士聰?”天晴覺得這場架委實吵得莫名其妙,偏偏她還是導(dǎo)火索,只能忍著頭痛兩頭勸。

  搞乜啊!她什么時候成了能夠引發(fā)戰(zhàn)爭的女人?她走的是傾國傾城的路線嗎?不是??!這兩個都對她沒意思的人到底干什么要為她吵了又吵啊?

  “好啦!什么都不用講,你們表哥表妹兩個好好過!吃你的腸粉吧!”對她沒意思的華建倫當(dāng)然不理她,抓起外套摔門就走。

  “倫仔?哎呀,士聰!”天晴眼見士聰也一副“走啊走啊要走就再快點!”的表情,感覺自己白眼都翻不過來了。

  “讓他去!還有你啊,我拜托你,你也對人多防備一點好不好!不要他問你什么你就說,遲早害死自己??!”

  天晴白眼翻得更大了?!拔沂强丛谒悄阈值芊萆喜拧ァァ柯敚俊?p>  怎么連你也走了?

  啊頭好痛,這里不是你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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