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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傳奇志之肆羽易天記

第十九章 兩生關(二)

明傳奇志之肆羽易天記 代安澄 7711 2020-09-24 18:00:00

  “你朱古力買太多了啦,根本吃不完啊。上次的是不是都沒吃完?”

  “口味不一樣嘛,我會盡快吃的,你信我!”

  “別快了,慢點吃小心上火,你再暈倒一次我可幫不了你……”

  兩人邊說著話,邊抱著采購的東西往停車場走。

  突然間,余光里一輛豐田MPV急剎停下,天晴警覺回頭,一句“呀”還未出口,蒙頭就被套上了黑色布袋,兩手反扣,接著被人連腿抱起,橫著往坐墊上一丟。還來不及疼,身上又受一撞,耳中聽到“呃”的喊聲,顯然是士聰了。

  天晴眼睛蒙在袋里,看不見周遭,只能無措呼喊“士聰!士聰!”“要命的就收聲!”喉嚨突然被誰的手緊緊卡住,聲音呼嚕嚕像含了口痰。天晴當然要命,知道現(xiàn)在反抗沒用,努力點了點頭,那人放了手,車子啟動,平平穩(wěn)穩(wěn)開了出去。

  一路上她一直乖乖坐著,裝作害怕,小小聲哭哭啼啼,聽到對方不耐煩地咂嘴,坐得離她遠了一點,就縮到椅子里,還是嗚嗚地哭。等開了快有三十分鐘,猜想看著她的人肯定松懈了,反綁的手這才輕輕摸索,想順著椅背去找士聰?shù)姆轿弧?p>  剛感覺碰到了他,車子卻猛地向前一沖,只聽那個威嚇她的聲音怒罵“八婆想死??!睇路啊你!”顯然是碰到有人亂穿馬路,后一句是對司機說的。趁著沖擊,葉士聰左上臂抵住她,靠著耳朵邊輕聲講了句:“Qkey就在我口袋里,你拿了快走!”

  他前后想過,他一個安分守己好市民,又沒有仇家,對方綁架他們兩人,顯然是沖天晴來的。那只要天晴離開,對方也不能拿他怎么樣。天晴正要回他,已被那個呼嚕嚕的聲音分開:“粘那么緊,商量乜耶?”只得閉了嘴,繼續(xù)哼哼唧唧裝哭。

  又過了十分鐘,車子停下。聽到車門打開的聲音,天晴心知到了,被人一推搖搖晃晃下了車。給人半架半扶走了大概十幾步路,就聽到鐵門打開的吱呀聲,迎面一股涼風,腳步篤篤都發(fā)出回音,顯得空曠異常。料想這里應該是個廢置倉庫廠房之類的,那么就肯定不是什么正經科研機構了……天晴和士聰心里都開始七上八下。

  “葉先生和……徐小姐是吧?久仰久仰。我好心想請兩位來做客,手下可能粗魯了一點,不好意思啊?!?p>  天晴被按到一張硬椅子上,頭套忽然一松,眼前頓時白光一片,晃了晃腦袋調整一下,才看清面前坐著人的樣子——四十多歲,油發(fā)后梳,戴副金邊細框眼鏡,留著講究的山羊胡,右手拇指上一只古董虬角扳指,“嗒、嗒”有節(jié)奏地敲著扶手,周圈整整齊齊站了二十來人,倒真有點黑幫片里大哥的氣場。

  “這位老板有什么指教?”葉士聰大起膽子,問了一句。

  “指教沒有,我是想請徐小姐——幫一個忙。”雖是回答他的話,他卻半分不看士聰,細長眼睛透過鏡片緊緊盯著天晴。

  “老板怎么稱呼?要幫什么忙,可以講出來聽聽,我能幫一定幫了。不過你這么綁著我們,可不大客氣?!睕]有上來就拿她解剖試驗,那就有余地了。天晴大松一口氣,趁機再討點便宜。

  “哈哈~我姓胡名威,道上兄弟賞臉,喊我一聲威哥。徐小姐么,叫我阿威也可以。幫你們松綁嘛,肯定要的,不過要先帶你們見一位好朋友?!闭f著撇了撇頭。

  “哎喲……”右邊倉庫門里跌跌撞撞給推出來一人,眼周掛著一團黑,鼻青臉腫,不易辨認。葉士聰和天晴又疑又惑地盯著看了一會兒。

  “倫仔?!”兩人一起叫出聲來,語氣之間,顯然天晴更驚,士聰更惱——他都沒等天晴把嘴合上,就要帶著椅子一道站起來,沖到華建倫面前。

  “你又爛賭了是不是!你到底想干嘛啊?”

  旁邊人一把將士聰按了回去,大力到椅腳都在地上刮出刺耳聲響。天晴擔心士聰被他們弄傷,忍不住喊:“斯文點行不行!有話用講的不就好了!”

  “我們只是生意人,也不喜歡動粗。徐小姐,聽說你這里有一個很奇特的金盒,不知你肯不肯賞臉,拿出來借我們看一看?”

  金盒?天晴快速想了想,馬上記起了數(shù)月前和華建倫的對話,回答說:“我大概知道你說的什么,但那個金盒不在我這里,我只是看到過而已,沒辦法給你?!鳖D了頓又問,“你們要它干嘛???”

  胡威徑直忽略了她的問題:“那你總應該知道,這個盒子現(xiàn)在哪里吧?”

  知道是知道,但那是六百年前,別說你去不了,就算你能去,士聰也不讓啊……“你說應該知道吧,其實我也不是很知道……”看她擰著眉尖含糊其辭,胡威丟了個顏色,天晴只聽士聰“啊”了一下伴著一記悶響,循聲望去,他的左顴骨挨了惡狠狠一拳,臉都腫了起來。

  “喂!”天晴沒想到胡威看著也算斯文,居然對不認識的士聰都這么重手,驚呼著想靠近,卻被左右兩人牢牢按著,一寸都動不了。

  “剛剛已經說了,我們不喜歡動粗。但是徐小姐,你要是再不合作,吃苦頭的可是你男朋友?!?p>  他們沒有給她考慮的時間,對著葉士聰又是兩拳,打得他鼻血橫流,神情都因劇烈的沖擊有點發(fā)懵,連華建倫都受不了再看,閉著眼別過了頭。

  “別打他了!你們再這么嚇我,我更想不清楚了!”天晴急得聲音都變了調,看胡威陰惻惻一笑,還要示意手下再打,她忙喊,“先等等??!你總要告訴我為什么要找那個金盒,好幫我回憶吧!”一來為士聰爭取點喘息的空間,二來她也確實需要知道底細。這幫人顯然不是好人,但有些來頭,這么大費周折把他們兩人綁過來,絕不可能為了一塊金子,里面裝的東西絕對非同小可——難道是非洲之星那樣的大鉆石?

  胡威不耐煩地哼了一聲,還是順了她的意思:“華少,你來替徐小姐解釋一下?!?p>  華建倫嗯嗯連聲,開口說話:“天晴,你看到的那個金盒不是普通的盒,應該一共有四個,每個里面都有個印章,如果把四個印章合在一起,會拼出一段圖文,里面會顯示一個超級大寶藏的藏寶地點。”

  “超級大寶藏?”天晴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重復了一遍。見華建倫鄭重點了點頭,她把目光轉向胡威,語調平平帶著幾絲嘲諷:“威哥,看來你被人耍了。是不是這個爛仔欠了你錢,然后跟你說我知道什么大寶藏,讓你來抓我,還讓你拿士聰要挾我講出來?拜托!要是真有個寶藏,我自己都想辦法挖了,還用等你們來???”

  “你就看見過其中一個盒,還缺三個,怎么挖???”怕胡威真的信她,自己又要倒霉,華建倫馬上反駁她,“再講你之前根本不知道有這個寶藏,要不是我現(xiàn)在告訴你,你仲以為就是個普通金盒!”

  “好,我們從頭講。那么大個寶藏,總不會是自己長在地里的吧?那是什么時候,誰埋下去的呢?”

  “是七百年前成吉思汗埋的!他在歐亞大陸掠奪了二十多個國家,存了好多財寶,都埋在這個寶藏里!”雖然華建倫被打得幾乎面目全非,還是看得出一臉肯定,邊說邊向胡威瞅了一眼。

  “那我就不懂了,成吉思汗打了很多國家我知道,但就算他有很多錢,干嘛自己不吃光用光,還要把它們埋起來,留給其他人來挖?”

  “他就是為了留給自己的子孫后代挖??!”華建倫一邊解釋,一邊把關于寶藏來歷的傳說從頭細細講了一遍,包括成吉思汗四個兒子的紛爭,各大汗國的惡斗,以及這四個金匣在數(shù)百年前就已經神秘銷聲匿跡的事,沒有絲毫遺漏。這段時間他考慮了很久,知道天晴老家在內蒙,又帶著古董刀,能接觸到寶藏金盒很合理。本來他也沒想動那個腦筋,但阿聰卻為了天晴跟他翻臉,實在氣不過,加上被催債又挨了一頓胖揍,情急之下索性講出來保命了。

  聽他說完,天晴心里也翻起了波浪。

  當初她看到的那個金盒是由阿赤烈拿著的,草原上姻親錯綜復雜,搞不好他真跟黃金家族哪一支有關;再說阿赤烈平時那么粗枝大葉,卻那么寶貝那個金匣,一直貼身攜帶,比對待那把金刀還珍重……她記得很清楚,當時和華建倫說到這塊雕文金時,一點沒提過里面裝著東西,他卻一上來就指那是個金盒子,而不是金塊……講不定爛仔倫的那個傳說還真靠點譜……

  “徐小姐,怎么樣,你想起來了嗎?”

  “嗯……但是我是在老家鄉(xiāng)下看到的,你要放我回大陸,我才能去拿。”

  “不行啊天晴!”葉士聰焦急地喊起來,她在現(xiàn)代根本沒有任何合法身份,既沒有回鄉(xiāng)證,也沒有通行證,要怎么回去?要是讓這群人幫她假辦,她的真實來歷暴露了怎么辦?那她不是完蛋了?

  “看來你的男朋友舍不得你啊。不要緊,你只要說個地點,我們自己去拿就好了?!焙灿蓄檻],就算派人跟著,到了她的地盤,難保這小妞不會?;ㄕ?。萬一給她逃了,他們就是留著葉士聰也沒用。

  士聰擔心什么,天晴都知道,但現(xiàn)在顯然有更急的事情要擔心,怕他再說多余的話自討苦吃,她故作憂傷狀:“好啦阿聰,就算知道有寶藏,沒命我們也花不了啊,還是給威哥算了啦。”看胡威臉色和緩,大有笑意,天晴舒了口氣,“不過地點嘛……用說是說不清楚的,我一定要自己去才行,光看到你們,人家也不會給啊~不放心的話,可以多派幾個人跟著我。說不定其他三個金盒子,你們也能找到呢?”只要別像現(xiàn)在這樣幾十雙眼睛時時刻刻盯著她,給她幾分鐘時間,她總能想辦法對策。

  “派再多的人,也不能保證徐小姐你一定安全。如果說不清楚嘛,那就用畫的,徐小姐不是很會畫嗎?畫個地圖應該沒什么問題吧?至于對方不給……要不要從徐小姐身上取點東西下來,當做信物呢?”

  天晴心下涼涼,干笑一聲:“現(xiàn)在查得緊,帶著那么血淋淋的東西,威哥你們過海關,不太方便吧……”

  “辦法呢,總是可以想的。還不是因為徐小姐說,不看到你,對方是不會把金盒交給我們的嘛?怎么樣?再想一想,是不是結論也不大一樣了?”

  “嗯……”天晴最不擅長對付這種油鹽不進的狠辣角色,固執(zhí)不說,還一點不把人命當回事,如同鋼板一塊,無懈可擊。

  正苦苦想著辦法,“砰——”的一聲,葉士聰連人帶椅摔翻在地,腹部被狠狠連捶了好幾下,吐出水來。他還來不及緩過,又被松了綁,剛下意識想捂住肚子,一黑衣胖子就將他重重砸在桌前,一手按上桌板,緊貼他虎口,“鏘”地插進一把刀子。

  “你再不說,我們只能先從姓葉的身上取點東西了?!迸肿影l(fā)出呼嚕嚕的聲音,正是車里挾持他們的那個人。

  “威哥!不用這樣子吧!”華建倫沒想到會弄到這個地步,快把士聰搞殘廢了,忍不住求起了情。誰知自己也挨了狠力一摑,被打翻在地。

  “是華少你說有寶藏我們才這么拼的,本來要卸的是誰的手,華少不記得了是不是?”

  看他們兩個的慘狀,天晴心里陣陣慌亂?!昂冒珊冒?!我就跟你老實說了!那個金盒根本不在大陸,就藏在我元朗的家里,我現(xiàn)在就可以幫你拿過來,但你要保證——拿到后會放了我們三個,不能再來找我們麻煩!”

  華建倫是吃驚,早已一塌糊涂的士聰卻惴惴不安看著她,一臉慌亂:“天、天晴?”

  胡威一聽,揚了揚眉毛笑起來:“搞了半天這么方便啊,那就麻煩徐小姐說清楚到底藏在哪,老規(guī)矩,我們自己去找就可以了。我答應你,拿到后一定放了你們,保你們平平安安,一根頭發(fā)都不少。我們雖然不算什么好人,但是出來混,信用還是講的,徐小姐可以放心?!?p>  “不可以!讓你們自己去找,萬一你們拿到了說沒拿到,我們怎么辦?必須我親自去拿!要是你這樣也不讓,不就說明你橫豎都要做掉我們嗎?那還啰嗦什么,直接動手啊,棄尸香港海!”

  估計她也玩不出什么花樣,再逼下去,她真的發(fā)起瘋來,也沒好處?!绊o點,別讓她有機會報警。”胡威很快做了決定,轉頭對黑胖子指示。

  天晴被松了綁,顧不得手臂手腕都勒得生疼,立刻合撲到士聰身上:“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

  葉士聰愣了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她就被拉開了。

  “快點走!等拿到了東西,有的是時間讓你們親熱。”胖子粗暴地把她扔出門外。

  “我要拿家里鎖匙啊。”

  回去的路上又被蒙住眼睛,除了胖子外,還有個精壯的花臂男坐在旁邊看著她。車子開開停停又是四十分鐘,胖子推了推她:“你家到了。”

  天晴取出大門鑰匙,從前院一路走了進去,兩個人始終像影子一樣寸步不離。她先在客廳里翻來翻去“喺邊呀?”又喊一句“啊我諗起咗!”轉進了地下室,東看看西看看,“哎呀嘢唔喺這邊?”胖子和花臂互相覷一眼,對她嚷嚷:“別耍花樣啊你!”地下實驗室里各種儀器伸著掛著,兩人不明就里,看的時候都想這到底是什么。

  “哦!嘢喺我間房!”天晴摸到門邊,跑上了樓梯,胖子和花臂回過神,趕緊跟上。眼看快到二樓,她按住扶手,突然抬腳回旋一踢,兩個人一前一后像球一樣滾下了樓。

  天晴箭一樣奔到自己房間,把門關上,口袋里拿出Qkey,用力一摁按鈕,果然啟動。

  周圍氣流都開始顫動,浮空中出現(xiàn)一個黑點,一開始直徑只有一公分,而后慢慢張開,五公分、十公分、二十公分……

  看樣子可以!

  趁著Qkey在運行,天晴一邊從桌下拉出雙肩包背好,一邊從桌上抄起手機放進衣袋,聽到兩個人倉促沉重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她來不及想,火速把椅子拉了過去,斜角抵住了門背。剛一放好,就感受身體一震,門那側的人又踹又踢。

  “出來!不然我開槍住咗!”胖子的聲音很惱火,顯然剛才摔得不輕。

  Qkey的洞口馬上就能張到足夠大,只要五秒,不,三秒就夠了!但對方似乎半秒都不想等,“砰砰砰”直接開始射擊鎖洞。門板能有多少防彈力?天晴來不及多想,從旁邊拉來小提琴琴盒擋在身前……

  眼見房間門已經支撐不住了,天晴的身體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起,把她又卷入那個熟悉的通道里。胡亂的氣流迫得她睜不開眼,一片漆黑之中,似乎有流彈飛過她的耳際,很快,她又開始了瘋狂凌亂的旋轉,上下顛倒,不知東西。

  她懷里死死抱著琴盒,等待那朵明亮到足夠刺透眼瞼的白光出現(xiàn)……

  可能因為經歷過了一次的關系,這次感覺并沒有過很久,她就找回了重力,像被人丟下樓一樣開始直直跌落。跌到一半,天晴突然開始害怕——上次走時是在山里,要是這次摔在什么尖杈尖石上,她不當場就嗝屁了?

  “唰——”強光如期而至,就算閉著眼也能感覺到,她應該到了??墒恰?p>  她沒有像擔心的那樣摔在石峰,卻被倒吊著掛在一棵參天巨木上,一起被掛著的還有她的琴盒。左腳被樹上的藤條纏著,天晴只能一脫手臂松了背包,任它摔在下面草地上,自己來個騰空上仰想把藤條弄開。

  可那條蔓足有一杯口粗,她又和去的時候一樣,正是神力全無的時候,赤手空拳怎么扯得斷?翻來覆去一番,弄得她腰酸腳疼手破皮。想找些幫忙的,可附近嘰嘰喳喳叫著的只有山雀,那小嘴小喙,沒個水滴石穿的功夫,想鑿出條縫來都困難。

  哎,她和士聰擁抱時從他口袋里順出了Qkey,特意帶胖子他們去地下室轉一圈,趁他們被那些奇形怪狀的儀器分散注意力,馬上找空檔脫身到二樓,伺機按了按鈕,才有了現(xiàn)在的故事。

  士聰說過,這枚Qkey的設計理念,是讓蟲洞兩端的時間流逝能以為通道的關閉為節(jié)點,交叉線性前進。Qkey對她是有感應的。之前她從古代穿越到了現(xiàn)代,并在現(xiàn)代度過了快一年,那只要用這枚Qkey穿回來,她就會回到近似她離開的時間;同理,如果她再穿越至現(xiàn)代,所到達的應該也是她逃離的時空區(qū)間,即她和黑胖子一伙在房門內外對峙的那個場景。這樣一推理,她在古代就能安安穩(wěn)穩(wěn)待上幾年,直到完成計劃為止!

  在士聰?shù)诙伟ご虻臅r候天晴就下了決心,她這么一個黑戶,報警是死,不報警死得更快,但天無絕晴之路,她還有一個選擇——逃回古代!自己來找那個什么成吉思汗的寶藏。

  華建倫說過,四個金盒連同里面的印章幾百年前就銷聲匿跡了,在2023年的世界上根本不存在,那她就算拿六百年前的去給他們,應該也不會妨礙到士聰所擔心的時空秩序吧?

  只要她在這里提前把寶挖出來,印章自然沒了用處,都交給那個胡威也沒的關系。反正他們去找去鏟,都要時間;等發(fā)現(xiàn)一根毛都挖不到的時候,士聰早就給救出來了~

  到時候,讓他再給她做一枚Qkey,她就能從此正式作別21世紀,回來坐擁金山銀山;而士聰也能靠她這次大冒險的數(shù)據(jù)完成研究,成為下一任諾獎得主,事業(yè)青云直上,邁步人生巔峰!真是反敗為勝,美滿大團圓, happy無敵ending!

  然而沒想到,她雄心萬丈的尋寶大計都沒開始,居然卡在了這里……

  這里!

  只能靠自己了。

  “救命啊——”

  ……

  “Anyone help?”

  ……

  “有冇人?有冇人吶?”

  ……

  她把會的語言都說了一遍,連爹偶爾會蹦出來的江淮話都用上了,卻一點回應沒有。

  天晴心里有點慌了:她剛剛就隱隱覺得哪里不對,照士聰?shù)脑?,她應該是打哪來回哪去的,可她走的時候明明是大雨傾盆,就算好巧不巧趁她離開的時候全停了,那也是入秋時節(jié),這里卻是如春氣候,打量四周,草木風貌也一點不像北方。

  仔細想一想,山雀這樣的候鳥,秋天應該是往南遷徙才對,這里卻有那么一大群。它們智慧雖遠不及人類,搞不清自己所在國家地名、今夕何夕,但對于季節(jié)變化、南北風向,那可是一清二楚。

  對了!剛剛在蟲洞中,他們從房門外射來的子彈好像也混了進來!難道因為相對速度和她不一樣,改變了質量,造成她這次穿越發(fā)生了問題?!

  天晴大驚失色——怎么搞?!要是她再啟動一次Qkey,就這么回去2023年,只能等著被那個威哥和黑胖子干掉了,士聰和阿倫也要跟她一起死。

  可她現(xiàn)在到底在哪兒???

  要是到了2023以后,當時就消失的金盒印章更沒可能找得到。要是回到的是過去,那就必須在成吉思汗把那些印章造出來之后,不然她豈不是要在這里等到死!萬一是三國時期,死都等不到??!可她到底在哪里?唐?宋?元?清?民國?新中國?慢著!確定是中國嗎?會不會是南半球!會不會在歐洲?……

  天晴頭上腳下,腦中充血,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正彷徨無措,迷迷糊糊看到四五個人影從不遠處的山道上走來。

  救星??!天晴大喜過望,猛揮雙手大叫“喂——喂——過來——拜托!救命??!”那幾個人果然發(fā)現(xiàn)了她,向著這邊指指點點,接著順沿山路快速趕了上來。

  待他們走近,天晴可以辨認了,模樣是和她一般的黃種人,穿著的衣服像是少數(shù)民族。天晴指指腳上的藤條,做了個拉鋸的手勢,來人登時明白,從背簍中掏出一把鐮刀,飛甩間便將藤條連枝劈下。天晴“哎喲”一聲墜落,所幸地上厚厚一層草褥,并沒怎么摔疼,比六百年后那次硬著要陸舒服多了。

  天晴脫了困,心情大好,利落爬起背上了包,正想和這群人道聲謝,誰知他們看清了她的臉后,卻嘰里呱啦大喊大嚷,說些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話,神色異常激動,最后還直接上來拖她的手。

  “哎!哎!喂!你們等一等!等一等??!”對方根本不理睬她,四個人一人抓住她一只手腳,抬了就走。

  不會吧!難道他們是食人族的?!要不要這么倒霉??!我的尋寶大業(yè)都沒開始,就要被吃了?OMG!為什么?!我連遺言都沒留下??!爹——士聰——怎么偏偏這時候我一點功力都沒有?!不行!不能放棄!只要他們一松手,我就把他們踢飛跑路!雖然沒有功力,可招式還在,他們又沒槍,鐮刀么……拼一拼未必打不過!

  然而這個計劃并沒能得到實施。很快她就被黑布封嘴蒙頭,別說反抗了,半點不辨方向。待他們把她放下,揭了蒙布,天晴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帶入了一間屋子,磚木結構,看上去文明程度很高,并不像茹毛飲血的食人部落……

  正疑惑著,一位頭裹長巾身著黑衫的老者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她與他們視線交接,兩人的表情顯然比她還吃驚。

  “果爾娜!”

  “呃?”感覺這似乎是一個名字,天晴環(huán)顧四周,房里只有她一個人,只能推斷,“你們認錯人了吧?”

  老者目光一動,緩緩道:“姑娘,你從哪里來?怎會到的我們云南烏芒部?”

  云南?果然是在南方!但現(xiàn)在這個不是關鍵,對方會說漢語,終于可以交流了!“這位長老,請問現(xiàn)在是何年何月?”

  老者與身邊年輕人面面相覷,眼色復雜,好像以為她神智失常了,不過怔默半晌后,還是清晰回答了她的問題。

  “今日是丙子年八月初十?!?p>  太好了!就是她離開的那一天!只不過地理位置離大寧遠了些,沒關系~只要時間對頭,空間不是問題,給她個把月,總能走得回去~

  “姑娘,你還記不記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家在何處?”老者神色擔憂地問她。

  看來他們肯定以為她摔壞了腦袋,天晴咧嘴而笑:“長老您別怕~我沒瘋也沒傻,只是離家漂泊時間久了,一下忘記了月日。我名叫徐天晴,家在關外元寶山,離這兒有好幾千里呢!”

  老者神情一凜,突然朝她跪了下來,滿屋數(shù)人,紛紛效仿。

  天晴不知此舉何意,慌亂中一下站起。只聽老者埋首禮間,語音悢悢——

  “懇請徐姑娘,救救我烏芒一部千條性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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