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聽得此言卻也不驚,只瞥了一眼李三全,便陡然化作一塊冰雕,寸寸碎裂消失不見。
李三全見此不禁搖了搖頭,忖道:
果然,其未親身前來。
剛才那句不過是試探罷了,試探其是否真身前來,又過了幾息,一身著玄袍頭扎木簪之人踏上船頭,正是那黃極梁。
剛才若是白靈親身到來,恐已被二人圍住,陷入危局之中了。
黃極梁嘆一聲,言道:
“看來,此次還是得仰仗三全先生了?!?p> 黃極梁縱然處于關(guān)鍵時刻,但可以拼著境界倒退之危出手一次。
既然此次不成,那便只得等一日過后再言了。
李三全抬起頭來,眼中并無太多感情,他說道:
“此女已視我為必殺之人,我又怎敢不盡力?!?p> 黃極梁聽得此言,只是頷了頷首,便一縱身消失不見了。
李三全甩了甩袖,也踏江水離開了此船。
到得岸邊,此處已出了景花城,但往景花城哪邊望去,城墻亦不遠(yuǎn),此地卻是看不到一個行人,只得幾塊巨石,和一片不算茂密的樹林,李三全環(huán)顧了一番四周,他呵了一聲,,前走了幾步,高聲言道:
“白道友,你可以出來了?!?p> 此言一出,果然,從旁邊的巨石后閃出一道紅影,正是白靈。
此時其臉上卻滿是肅殺,她說道:
“李道友竟知道我在此地?”
李三全其實早有所料,在其留下線索時,他便有所猜測,白靈要用請君入甕之計,再問過其性情過后,已確認(rèn)了大半。
李三全便按其意赴約,也按其意請了鎮(zhèn)守黃極梁隱藏在后,再按其意到得此處,只不過這卻并不是其埋伏李三全,而是李三全將計就計埋伏其人!
“自然,我早已知之!”李三全信手一招,日月明光鏡已在其手。
白靈笑一聲,隨后面顯漠然,只聽她說道:
“那道友想已準(zhǔn)備好滅亡之結(jié)局了罷!”
李三全只答了一個“請”字,便抬手,一捏劍指,頓有千點紫芒放出,隨后猛然放大,顯千道劍光,皆殺向白靈,他又暗運法力,使紫沖劍隱去不見,暗伏在旁。
白靈見千道劍芒殺來,一揮手,一道寒流橫過,霎時百丈方圓盡成雪白,空中那千道劍芒便成了千枚冰刺,碰碰墜地。
“想你也知,你與我之間,雖在一個境界之中,但一個境界之間亦有差距,你不過是剛?cè)氪司常偝?,體軀未成無垢,神意也未成神魂,又怎是我之?dāng)呈??”白靈面顯譏嘲,哼道。
李三全卻不言語,只將手中日月明光鏡一轉(zhuǎn),霎時一道炫光耀出,此光如一輪耀日,凡是被此光照中皆會神魂跌宕,不能自控。
此光范圍極大,可謂是避無可避,只是一瞬,白靈當(dāng)即被此光耀中,她不禁一個晃神,隨即便反應(yīng)過來。
白靈雙目一閃,正正見得一道足有丈許的熾烈金銀二色光芒射來。
白靈見此術(shù)聲威極大,她不及多想,便運足全身法力,往前虛虛點指,只見一縷細(xì)細(xì)寒流飛出,轉(zhuǎn)眼跨過數(shù)十丈正與那金銀二色光芒撞在了一處。
無聲無息之間,一道耀目光芒照徹方圓三百丈,將河面映得鯪光閃爍,一片白熾。
又過了一瞬,便聽見一聲大響,一道狂風(fēng)從碰撞之中心轟然刮出,直刮地面飛沙走石,旁邊的樹林嘩嘩作響,似要被連根拔起。
待一切平息,
再看場中,李三全與白靈相隔百丈相對而立,而二人中間出現(xiàn)了一個十丈來寬,底部幽幽暗暗的巨坑,其上冰霜大片凝結(jié),往李三全這邊蔓延了好大一片區(qū)域。
李三全瞥了眼地面,皺了皺眉頭,忖道:
縱借了日月明光鏡之威,依然不及對方之力,看來已不可與對方正面相拼了。
白靈卻并未思慮過多,她只將手一抬,一柄只有三寸長的薄薄冰刃凝出,被其雙指夾著,輕輕一甩,此刃便化作無形,直射向李三全面門。
李三全卻不理白靈之作為,只掐動一個法訣,其身影便化一道土芒消失不見了。
此乃是李三全化土為氣,而用出的土遁,盡管遁速算不上快,但作隱藏之用卻是綽綽有余的。
白靈見此幕,卻只淡淡呵了一聲,便把雙手一張一合,霎時幾十道耀眼冰光掃過地面,隨著幾聲巨響,這河岸邊連同著一大片樹林竟被白靈強行割下,隨著連綿綿不絕的轟隆之聲,脫離了大地,飄進(jìn)了景觀河之中!
不等李三全從地下中出來,白靈再猛然一踏地面,頓有一道白芒從其腳下蔓延開來,不過數(shù)息時間,便把這一片土地連帶著半邊大河一起,凍結(jié)成冰塊!
做完此番事之后,白靈也感法力有所不繼,深呼吸數(shù)次才緩過勁來。
可就在此時,突地從白靈背后不足一尺之處,李三全手持一柄紫光閃爍的長劍顯出身形來,其手中之劍直刺向白靈后心。
白靈感地背后動靜,卻笑了一聲,忖道:
你以為我會中已然看破的招式嗎?
我早便在此等你了!
白靈之所以要弄出如此大的動靜,乃是故意給李三全創(chuàng)造機會,此幕不正像李三全與少孤子之戰(zhàn)最后之復(fù)刻嗎?
白靈便是要復(fù)刻此幕之局面,以此來引出李三全親身來攻,事機的發(fā)展也果如其所料,李三全再一次的選擇了冒險一博。
就在長劍即將刺到白靈之刻,'在李三全四周突地有四面冰墻猛然升起,將他圍困在其中,這四面冰墻又放出無數(shù)把冰刃來回穿刺,將李三全刺地千創(chuàng)百孔。
但這個李三全被刺中之處竟無一滴血液流出,只化作了萬道土屑滿天飛揚。
不好!白靈瞳孔突縮,猛一轉(zhuǎn)身,打出一道寒流,,卻不料從其側(cè)面刺來一柄紫色長劍,她要再躲已是來不及了。
到了這般地步,白靈便也不慌了,她從懷里掏出一片玉符猛然捏碎,只見一道白光閃過,紫沖刺中的已不是白靈,卻只是一棟冰雕,而白靈卻顯身在了另一處。
李三全在刺出此擊過后,身體一個搖晃,一個傾便倒在了地上,他早被寒氣侵體,此擊只是勉強而發(fā)罷了。
白靈一顯出身形來,便深呼吸了幾口氣,其笑了幾聲,走到已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的李三全身旁,淡淡說道:
“能在硬抗了寒徹三訣之后還能做出如此之擊,不得不說少孤子師弟死的不冤!”
白靈盯著李三全的眼睛,正準(zhǔn)備刺下手中凝聚出來的冰劍之時,遠(yuǎn)方突有一柄紫色長劍閃電般飛來,一瞬便洞穿了其身體,從白靈胸口中穿出。
此劍正是李三全最開始時隱藏起來的紫沖劍!
白靈凝視著胸口之劍,其刺出的位置竟與少孤子被刺中之處相當(dāng)吻合。
“這,這是如何一回事,此劍不應(yīng)在....”剩下之話,其未講出,因為她看見了李三全手中并不是什么紫沖劍而是一道劍氣化出的劍形罷了,而那座做替身用的冰雕之上亦無半點傷痕!
不待其再去多想,她身軀上的紫沖劍便化出數(shù)百劍芒,將她一氣斬成了滿天血雨。
見到此幕,李三全才呼出一口氣,勉強盤膝坐起,調(diào)理氣息,逼出留在體內(nèi)之寒氣。
其實李三全早有所料其人會有后手,少孤子既然有,白靈身為他的師姐又怎會沒有,所以李三全早有防備,暗中留下了紫沖劍以做防備。
果然,李三全判斷無誤,最后不僅派上了用場,還成為反敗為勝的一步棋。
運功約一個時辰后,李三全才將體內(nèi)寒氣逼出,又調(diào)息數(shù)刻之后,這才站起身來,抖了抖身上散出的冰渣,前踏幾步,準(zhǔn)備找個地方運功恢復(fù)。
此場斗戰(zhàn)之中,李三全并未獲得什么事物,白靈并不像少孤子一樣喜歡使用法器斗戰(zhàn),從頭至尾除了后手之外,用的皆是法術(shù),李三全自然得不到什么。
李三全行出五六里后,隨意找了個山坡坐下,整理著此戰(zhàn)之得失,現(xiàn)白靈已死,南月上人與我之因果已斷去聯(lián)系。
而且其人現(xiàn)在身處劫中,這孫家之事卻還未完結(jié),倒不如說正因白靈已死,此番因果解決起來應(yīng)是更加簡單了,看來景花城是不能待了。
李三全從身旁拿過一個水藍(lán)色繡有云紋的袋子,這是白靈所留,李三全檢視過了,認(rèn)出此是儲物袋,可載一個房間這么大的東西,再多就裝不下了,此能算頗為貴重之物了,雖對于李三全來說并無大用。
但里面白靈的遺物倒有不少,除了一些女子用的衣物,與日用品,剩下的便只有兩本雜書了。
其一是《十州游記》,講的是一位先修游歷十個州府的見聞以及趣事。
李三全推測,其人修為,應(yīng)在“五氣朝元”之上。
其二是《妖靈秘錄》,此錄倒有屬名:
此為南月上人所作。
其上還清晰地寫了,若有不諧之處,可去與他處討教的字樣。
此錄顧名思義,講的是妖靈的介紹與詳細(xì)的說明,還夾雜著許多人妖的愛情故事。
李三全猜測,白靈恐就是被此冊所害,才會想著情愛之事。
不過其上記錄的妖類數(shù)量與精細(xì)程度皆是完整細(xì)致,這恐怕也是為什么南月上人敢放言,若有不諧,可上門討教之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