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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涼韻

第五十一章 大朝會

北朝涼韻 淺陌時代 2563 2020-10-15 09:00:00

  謝艾根據(jù)自己的官級老實(shí)的排在文官的隊伍后面,隨著整個隊伍慢慢的走進(jìn)王宮,眼前的謙光殿威武壯美。

  沒過多久所有參加大朝會的文武官員都進(jìn)入了殿內(nèi)。對著涼王齊齊都行了禮,然后文武分列兩邊都站好。這時一個宮人上前朗聲說道:“議政開始?!?p>  只見從事劉慶率先走出朝班,向上行了一禮說道:“大王,近日又有大量廢錢進(jìn)入我涼地,臣請問大王是否遵循往例處理?”

  這說道錢幣的事情就要上述到這涼地開創(chuàng)局面的人,現(xiàn)今涼王的祖父張軌說起了。中原戰(zhàn)亂不休,各個政權(quán)輪換上場,西北在張氏的管理下,一直相對比較安穩(wěn)。

  但是西北溝通西域中原,是重要的交易中轉(zhuǎn)站,貨幣的各有不同造成了交易的困難。特別中原由于各胡族的殘暴管理,基本上錢幣法令形同虛設(shè)。

  這就造成中原流通到西北的很多貨幣,含銅不夠,另外分量和鑄造水平也是大有問題。當(dāng)時的老涼王痛定思痛,決定恢復(fù)漢制五銖錢通行西北,凡是來西北客商必須以金銀和官府換取五銖錢使用。

  這個規(guī)定雖好,但是有的人仍然抱著僥幸的心里,使用各式雜錢,也就是前面劉慶所說的廢錢。所以西北的政策基本上抓到廢錢就沒收。這次劉慶主動提及肯定是沒收了較多數(shù)量的廢錢。

  坐在上首的涼王張駿這時候沉吟了一下開口道:“這次的廢錢來自哪里?”劉慶行了一禮說道:“臣查到的方向是武都那邊流進(jìn)我涼地的?!?p>  張駿說道:“這仇池的氐人又開始蠢蠢欲動了,這是在幫他們的趙國主子買馬了吧?陰據(jù),你說對不對???”

  陰據(jù)聽到?jīng)鐾鹾八?,連忙出班行禮回道:“臣掌經(jīng)濟(jì)事,這些別國情報刺探,不歸臣管所以大王所說臣實(shí)是不知?!?p>  張駿斜睥了陰據(jù)一眼,緩緩說道:“做生意就好好做生意,不該碰的東西不要碰,不該管的事情不要管。

  你爺爺是個聰明人,我覺得你也是。陰據(jù)你覺得孤說的對不對呢?”

  陰據(jù)連忙行禮說道:“大王說的甚是?!睆堯E接著對所有人說道:“都看著點(diǎn),都少搞點(diǎn)小動作,孤還沒老,孤的腦袋還清醒著。還有什么事情,也一起奏來吧?!?p>  這時護(hù)羌參軍陳宇,走到場中,行禮說道:“此前大王,讓西域每家征兵,充入軍中,先已從西域征齊三千胡騎。西域長史楊宣前日來報,這胡騎很快就到武威了。臣特來請示大王,這胡騎怎么處理。”

  張駿想了一下說道:“二千人充入金城守軍,那邊最近需要增派人手。擇驍勇者一千人屯于姑臧城外,另擇一百人驍騎衛(wèi),此一千一百人并做一軍?!?p>  陳宇接著問道:“那大王此一千多人誰來統(tǒng)領(lǐng)?”

  張駿回道:“前些日子獻(xiàn)了馬蹄鐵的那個叫趙信的,最近又立了些戰(zhàn)功,此一千多人歸他管。孤要看看這小子,打得了仗能否治的了軍?!?p>  只見這時宋輯出班行禮說道:“大王此子尚還年輕,資歷不足以當(dāng)此重任。況我涼地尚無百夫長統(tǒng)領(lǐng)千人的先例,臣覺萬萬不可,請大王收回成命。”

  謝艾這時候排在后面,看著這一幕,腦袋里面卻是盤算著涼王的意圖。其實(shí)涼王這么做有點(diǎn)明顯,這明顯就在挖角宋家培養(yǎng)的人才。

  這時只見張駿站了起來,從臺座上慢慢走下,走到宋輯面前拍了拍宋輯的肩膀。看著宋輯說道:“老將軍勞苦功高,但是這以后的事情還是要交給年輕人的。這事情老將軍就不要管了,孤這次就乾綱獨(dú)斷了?!?p>  說完回頭對著陳宇說道:“你看著給趙信安排一個校尉的職司吧。這一千多人,孤就給個昔時漢武帝起的好名字叫虎賁衛(wèi)吧?!标愑畹椭^撇了一下周圍,發(fā)現(xiàn)沒有人說話,只有硬著頭皮領(lǐng)了命。

  這時張駿又慢慢的走回了臺座,繼續(xù)對下面說道:“今日還有何事?速奏來?!?p>  這時理曹郎中索詢,大步走出行禮說道:“啟稟大王,前幾日在市集上,有歹徒當(dāng)街行兇,殺胡商一十三人。行事殘忍,令人發(fā)指,臣覺此風(fēng)不可長。臣請大王,調(diào)集人手嚴(yán)查此案?!?p>  張駿一看是索詢,唯有苦笑,連忙說道:“此事孤也知曉了,但是后面趕至的巡城兵士,在這胡商的店鋪里面搜出鐵甲弓弩若干。

  孤覺得這批人也不是單純的商人那么簡單吧,索郎中你覺得呢?”

  索詢一頭白發(fā)如霜,中氣十足,回道:“大王此話不妥,臣為理曹郎中專司刑名。臣尚不知搜出弓弩和鎧甲,大王確是已經(jīng)知曉。

  不知這巡城之人是誰?如此的諂媚君上,不知原則,臣要問問他這是何道理,行的是那條律令?”

  張駿聽見索詢質(zhì)問,連連擺手:“索郎中,這事情,孤肯定給你一個說法。集市上的那些胡人之死呢,孤這里已經(jīng)有人在查了,查到消息以后肯定第一時間告知索郎中,郎中看這樣可好???

  孤還聽說索朗中最近衙中事情頗多,你看孤今日把兩位公子都召入殿中,就是想他們?nèi)ツ阊弥袔退骼芍蟹謸?dān)一點(diǎn)。

  順便索郎中也幫孤好好的看著他們,免得他們最近太清閑了,總是給孤闖禍。孤還沒定世子,有些人就覺得自己穩(wěn)了,可以出來興風(fēng)作浪了?”

  張駿說完眼睛就掃向了站在班前的張祚和張重華。兩人聽見張駿語氣很重,連忙出來行禮分辨。

  兩位公子聽見自己父親如此說話,都不敢站著了,都扶倒在地,連連叩首說道:“兒子不敢。”張駿走到兩人面前說道:“不敢?你們兩個不像,你們兩個膽子大的很?!?p>  張駿沖他們擺擺手,接著說道:“最近外面的事情,風(fēng)風(fēng)雨雨的,你們的父親還沒有老。你們的父親還沒有瞎,也沒有聾。都收起那些小心思吧,去索郎中那邊好好反省一下吧?!?p>  離著遠(yuǎn)遠(yuǎn)的謝艾,看著這一切,這就是涼王的敲打了。陰家宋家各打一棒,從明面上看宋家還被挖了一個軍中人,局面更加的虧。

  但是涼王這曖昧的態(tài)度,只會讓兩家在接下來的時間里面斗的更加厲害。

  謝艾看著張駿心里想到:這就是上位者的平衡術(shù)嗎?通過這個事情讓兩個世家不能合流,開始爭斗。在兩家爭斗的同時無形中又削弱了兩家的實(shí)力,使得無論是哪個公子接位,都不會出現(xiàn)臣強(qiáng)主弱的局面。

  再把一貫中立的索詢也牽出來,使得原本就混亂的局面,更加的混亂。

  又把趙信抽出,重組了一個以西域胡人為主的部隊。目的是告訴所有人,他才是涼王,他才是這涼地的主人,他手上還握著這讓趙國石氏都不敢西顧的錚錚涼騎。

  謝艾把頭低的更低了,張駿遠(yuǎn)比他之前想的更加老謀深算。就在這時候謝艾感覺有一種被猛獸盯上的感覺,油然浮現(xiàn)在心中,謝艾抬頭四顧,突然發(fā)現(xiàn)臺上的張駿就在盯著自己這邊。

  張駿沒有多說什么,看了謝艾一眼以后就對著臺下的眾人說道:“還有要事要奏嗎?如果無事,今日就散朝吧。明日兩位公子就去索郎中那邊聽用吧?!?p>  張駿說完一擺大袖,率先走了出去,臺下眾官全部行禮相送。這時謝艾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在張駿的一瞥之下,身上一身冷汗,背后已經(jīng)全部濕透。

  出了大殿,宋輯走在前面,走的緩慢,沒過多久謝艾和宋混都趕了上來。宋輯低聲嘆了一句:“大王還是對我們宋家,不放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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